又到修草坪的日子,滕磬笛照例推着草坪修理机,走到草坪上,开始工作了。也许是草坪修理机的噪声太大,也许是这噪音太吵人,吵的伊莎尼娜小姐无法休息。也许是这位老太早就候在那里,静静地候着滕磬笛走向草坪,她好像上次一样,瞅准这个机会,和滕磬笛继续聊天,好把上次那个有趣的故事聊完。伊莎尼娜小姐看见滕磬笛走到了草坪,她暗暗庆幸自己,这下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伊莎尼娜小姐不慌不忙地朝草坪走来,她看着滕磬笛的背影,主动打起招呼:“滕磬笛小姐,修草坪呢。”
滕磬笛非常同情这位寂寞孤独的老太太,整天一个人独守空房,对着无声的报纸和有声的电视机,要么默默地在心灵与他们对话,要傻呵呵地对着电视机唠唠叨叨,为古人担忧,为今人抹泪,何苦来哉?寂寞是暮年走向天堂之路最残酷的一段精神炼狱。
滕磬笛放慢脚步,和伊莎尼娜小姐攀谈起来:“是啊,伊莎尼娜小姐。你好吗?”
“我好着呢,滕磬笛小姐。你看见那两只螳螂了吗?噢……不对,现在应该只有一只螳螂了。”
“怎么会只有一只呢?另一只哪里去啦?它们分手了吗?”滕磬笛说话的时候,睁着一双大眼睛,吃惊地张着大嘴巴,久久没有闭合。
“你猜也猜不到,那只美女螳螂原来是个妖怪。你看她装束就知道了,整天没完没了的节食,瘦的像个鬼一样,妖里妖气的,一身素装,草绿色的连衣裙,腰部束得细细的,像条蛇一样。
美女螳螂身材窈窕纤细,楚楚动人,魅力无穷。那个帅哥螳螂,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摸不到东南西北,只好缴械投降,拜倒在草绿色的连衣裙下。
美女螳螂娇滴滴地说:‘你是真心爱我吗?不能光说不练,山盟海誓也不行。如果你是真心爱我,你肯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吗?’
帅哥螳螂用手指天发誓,信誓旦旦地说:‘亲爱的,我的爱日月可鉴。不要说你只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了,你就是让我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美女螳螂两眼直溜溜地望着帅哥,含情脉脉地说:‘不过我有一个恳求……’
‘不要说你只有一个恳求,你就是提一千个,一万个要求,我也会全部答应的。’
‘你的话让我好生感动,谢谢你。’说完,她动情地深深吻了帅哥螳螂一下,然后深情地说:‘你肯为爱情献身吗?’
‘我愿意。’帅哥螳螂说。
美女螳螂伸手搂住帅哥的腰,痴痴地望着帅哥螳螂,说:‘这个要求不是为了我,我也没有那么自私,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为了我们宝宝的身体健康,我恳请你为我们的未来献身,你心甘情愿,决不后悔?’
‘我愿意。’帅哥螳螂没有丝毫的犹豫,爽快地答应了。
‘为了褒赏你的英雄气概,你的豪迈壮举,我也心甘情愿为你献身。’说着,美女螳螂走近帅哥螳螂,羞羞答答地脱去自己华丽的衣裳。他们接吻,他们拥抱,他们滚在一起,翻江倒海,如胶似漆,尝遍人间风花雪月,享受着爱情的浪漫和甜蜜。
洞房花烛夜,时间再长,也有太阳升起的时候。天亮了,美女刀螂说:‘嗨,我的风流倜傥的小鲜肉,现在该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为了我们小宝宝的身体健康,好让它茁壮成长,请你献身吧!只有我吃了你,才能保证我的身体,保证我们小宝宝发育的营养。’
帅哥螳螂没有想到,这种一夜情是以生命为代价。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上帝不会给你留有后悔的余地。想到着,它还是嘴硬硬地说:‘亲爱的,我非常懊悔,爱上你这样没良心的螳螂。不过,既然我已经做出了承诺,就是死,我也决不食言。来吧。’小鲜肉紧紧地闭上眼睛,昂首挺胸,大义凛然,慷慨就义了。
滕磬笛小姐,我跟你说,这个小鲜肉的果敢行为,我非常欣赏,男子汉的英雄气概表现得淋漓至尽。诚信和生命相连,承诺和行动相依。”
滕磬笛一边修剪着草坪,一边附和着伊莎尼娜小姐,说:“大小姐,我非常欣赏你的语言沟通能力。螳螂和书虫的语言你都能听的懂,和它们在一起,交流没有语言障碍,彼此生活在一起没有一点隔阂,实在是太美妙了。”
伊莎尼娜似呼听出话中有话,说:“难道你到现在还怀疑我有这种特异功能?实话告诉你,我的地盘,我做主。在我的地盘上,讲那些连我都听不懂的话,我不打死它们,就会把它们撵滚蛋。你知道,这是我的私人领地。在这里,我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神圣不可侵犯。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小觑我的权利,来到这里,必须要尊重我。”
滕磬笛睁大眼睛,望着这位老太婆,感觉到这位美国的老人家实在是太可伶了。她的孤独已经发展到需要与昆虫交朋友了,她的寂寞已经到了需要能听懂动物的语言了。
在这世界上,还有谁会比她们更孤独,更寂寞呢?
根据自己的学习需要,滕磬笛很想找一份陪练口语的工作。于是,滕罄笛又在一家餐馆里做了一份兼职服务员工作。工作时间是每天的夜晚,工作虽然很辛苦,可是口语练习的机会很多,都是些日常用语。唯一不好的,是老板的心太黑了。客人走后,他还要求滕磬笛洗刷碗碟。
所有的老板应该都是一个模子制出来的,谁都想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让自己雇来的员工歇着,无论老板大小,上帝都不会给他生存的机会。一摞摞碗碟,清洗摞好,搬进搬出,搬上搬下,没有一点力气,没有目标的趋势,根本就无法坚持下去,一晚上工作下来,累得滕磬笛是背酸腰痛。
这个餐馆老板做事十分挑剔,凡是清洗过的碗碟,他都要认真仔细地检查,看看碗碟是否已经清洗干净,有没有用清水冲洗过。清洗过程中,破损的碗碟是否剔除出来,以免伤害到顾客。端到桌面上的碗碟,不仅要菜肴精美,碗碟的美观他也十分重视。无论是哪位服务生,工作上要是出现了差错,餐馆老板坚决不让他轻松过关。
这样的老板不仅是做事严谨,也是对顾客也是十分负责的。顾客满意,自然是生意兴隆。
小餐馆的生意好,客流自然是络绎不绝。顾客问问这,问问那,滕磬笛的小嘴自然要动个不停,吧啦吧啦的,陪练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有的说饭菜口味,有的找话题故意搭讪,有的谈报纸趣闻,有的议论议员竞选,有的闲谈社会弊端。这种交流方式,没有预课书那样的刻板,没有课堂上那样的拘谨,没有老师在堂的那种监督顾虑。内容活跃,涉及面广泛,形式五花八门,滕磬笛感到受益匪浅,渐渐的,也能对答如流了。
这天晚上,滕罄笛端着一摞碗碟,小心翼翼地放进洗碗池里。她打开热水器,放了一桶热水,倒进洗碗池里,准备清洗。她看见黏糊在碗碟上的残菜剩羹,在热水池里逐渐消融,淤积在水池里,不利于清洗。于是她放去污水,用带压水枪冲洗后,再用热水清洗。洗刷完毕,滕罄笛将这些碗碟摞进消毒柜里,进行高温消毒。
滕磬笛站在消毒柜跟前,用手背蹭了蹭挂在眉头上的汗珠,耐心地看着消毒柜上的显示器。经过高温消毒的碗碟,有些烫手。滕罄笛又用取碗碟的小工具,将碗碟放进储存柜里。
餐馆老板人贼眼也贼,他细心地观察了这个新来的雇员,工作认真负责,心里十分满意。她笑脸迎客,热情周到,有问必答,不厌其烦地解释顾客提出来的问题。顾客用完餐后,她还虚心征求顾客的意见,直至顾客满意离开餐馆。
时间过的像行云流水,不知不觉,一个学期过去了,滕磬笛的口语水平今非昔比,大不一样了。一天,滕罄笛按时来到餐馆。餐馆老板笑脸相迎,笑嘻嘻地告诉滕罄笛说:“滕罄笛小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从今天起,我准备给你加薪。”
“谢谢老板的赏识,你的美意我心领了。这里的工作已经合同期满,我正准备在打烊的时候告诉你,我准备辞工了。”
“你为什么辞工?难道是因为待遇问题吗?如果是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商量,我想凭我们两的智慧,我们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是的,先生。我辞职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这里离我们的学校太远了,往返路程耗费的时间太多了,学习和生活不方便,所以我不得不辞工了。”
滕罄笛的话,说的诚恳,餐馆老板两道紧锁的浓眉慢慢舒展开了。
滕磬笛离开餐馆的时候,餐馆老板还依依不舍地说:“我很荣幸地认识你这样优秀的学生,你的吃苦耐劳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滕磬笛微笑地挥了挥手,算是道别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滕罄笛对当地的口语已能熟练地掌握了。为了更好地打造自己,她决定找一个窗口岗位,面对更多的人,反复历练自己。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一家超市,找了一份收银工作。
超市的收银工作,从表面上看,非常轻松,无非是收收钱而已。滕磬笛走上岗位后才知道,许多事情处理不好还是比较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