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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的大鹏(张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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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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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连载

第四十九章 峰回路转

生活的窘境终于算是跳过来了。虽然说,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最起码来说,今天的心情是舒畅的。坎坷过来了,今后的生活没有理由不顺风顺水了。这就叫“峰回路转”,这就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着想着,滕磬笛的脸上情不自禁地绽放起笑容来。这股乐呵劲,真的是情不自禁,是从内心深处喷涌迸发而来。

自从下飞机的那刻起,或者说,自从是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起,滕磬笛的精神就紧张起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情绪,把思想这根弦绷得紧紧的,一时一刻也不敢放松。学习了,工作了,整个心身却依然很累,像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似的,没有一点舒缓的感觉。这种郁闷的心情,现在算是一扫而光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功夫,她已经在出租屋里住了十天。这天晚上,滕罄笛迈着轻松的脚步,朝出租屋走去。心情愉悦,那是因为怀里揣着不久才签收的薪水。心里有底气,那是因为兜里有钱压底了。

到了屋里,滕磬笛放下书包,准备去拜会房东,缴纳房租。一转身,脑海里或闪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捯饬一下,这样去是不是太邋遢了?最起码也得要洗梳一下,这是做人的最起码的礼貌问题。对,对,对,应该这样。她拿起毛巾,哼着小调,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开始冲洗了。

洗梳结束,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滕罄笛穿着休闲服,敲开了房东的门。

房东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哎呀,好一朵出水芙蓉,径直就是天使。湿润的马尾装,秀发披肩,清秀洒脱。刚沐浴的滕罄笛,面颊红润,肤色稚嫩。一双弯弯的长眉,一对水汪汪的大眼,充满着无限的魅力。房东为东方美女所倾倒,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滕罄笛椭圆形的脸蛋。

房东一个人在屋里看电视。滕磬笛进来的时候,电视仍然开着,播放的画面,竟是一些污秽不堪的情节。电视喇叭里,传来一阵一阵做爱的淫荡声音。房东穿着睡衣,阳器明显地将那块领地顶得像个小山丘似的。

滕罄笛进屋后,瞄了一眼,顿时尴尬了,进退为难,脸唰的一下,更加红润了。她迅速从衣兜里掏出钱,递给了房东,羞答答地说:“这是这十天的房租……”滕罄笛话没说完,一转身,已经背对画面,准备逃走了。

滕磬笛这种羞羞答答的神态,更加娇艳妩媚。在房东的心里,这种媚态比那些满不在乎的人更有魅力,比站在那里和自己一起观看的人更有吸引力。霎那间,滕罄笛的圣洁,像天使一般,令他神魂颠倒。他拿着滕磬笛给他的钞票直摇,激动地嘴唇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当滕磬笛走到门口,前脚已经跨过门槛,他才挤出一句话来:“滕罄笛小姐,我的小天使,这些钱全给你……我爱你……”

滕磬笛已经走出门外了,在拐弯处,听他追在后面,仍然恬不知耻地嘟囔着:“让我们一起享受一次美妙的做爱……就一次……你赚大钱了……”声音好像来自房东的门外。

滕磬笛没有理睬,镇静自若地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打开自家的房门,径直走了进去,身也没转,用脚后跟抵了一下,门没有关上。她转身一看,原来是房东用手抵着门。他手里拿着一叠钱,一双期待的眼神望着滕磬笛不肯移动。

有些事情没办法回避,你越回避,羞羞答答,他就越来劲,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糊起来。滕磬笛像一座墙,堵在门口,说:“房东先生,请你放自重一些。在我们家乡,自重和自爱是一种美德,有些话是不可以,也不能随便说的。”

“你真的很美,滕磬笛小姐。看见你……”说到这里,他眼珠转了一下,又说:“我就萌生那种想法……”“对不起,先生。在我们家乡,你这种赞美的语言,不是美的夸耀,而是一种异性的藐视和侮辱。先生,你对东方文化一窍不通,你太唐突了。鉴于你这是第一次,我不予追究。如果你还有下一次,我会控告你性骚扰。”

房东汗颜地收起了钱,揣进衣兜里。他像是不死心,又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仍然咕哝了一句:“对不起,滕磬笛小姐。你在我的心中,是我见到的最美丽的东方小姐。”说完,这才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这一路走来,没有哪一段是顺畅的,不是跌跌撞撞,就是磕磕碰碰,一件连着一件,搅得滕罄笛是心烦意乱,魂不守舍。这样的精神状况又怎能不影响学业呢?最近几次考试,成绩都不理想。特别是这一次,好像是考砸了,老师上火了,严肃地警告她说,你来美国,难道是来就业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选择退学吧。你安安心心地去工作,免得让我来帮你抉择,那样会让你很难堪的。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滕罄笛心急如焚,怎么办呢?历尽千辛万苦,冲破重重阻力,漂洋过海,为什么呀?不就是为了学有所成吗?没想到,生活刚刚理顺,学业又遇上了烦心事。这里的上帝也太不公平,这些烂事为什么都让我遇上了?难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倒霉蛋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还是家乡的菩萨善解人意,他会普度众生,免得人遭灾受难。

既然上帝救不了自己,那就自己拯救自己吧。反正不能躺平,更不能趴下。我要将自己的窘境好好和老师说说,争取有一次补救的机会。遭遇到那么多的困难我都挺过来了,难道这一次我就被吓倒了?不,我要挺过去,也一定能挺过去。我要打起精神,挺起胸膛,不被困难吓倒。她鼓起勇气,朝老师办公室走去。

滕磬笛的老师名叫朗普杜瑞,中年人,金色卷发,蓝眼睛。滕磬笛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坐在办公桌前正敲着键盘。滕罄笛走上前,招呼了一声。他瞥了一眼,神情十分傲慢,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

滕罄笛站在朗普杜瑞的桌旁,老师没有发话,滕磬笛也就没敢贸然造次。这种拘谨的神态,招致朗普杜瑞的厌烦。他没有好语气,不耐烦地说,既然你来了,一定是有事找我。有话就说呀,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我们的时间是宝贵的。滕磬笛将最近遭遇到的一些事情说了一篇。朗普杜瑞有些不耐烦了,他打断了滕罄笛的话,说:“你说的这些,重要吗?”

滕罄笛在说话时候,看出了朗普杜瑞烦躁的神态。她想,这些人性格傲慢,根本听不进人们的解释。你越解释,也许他的心气就越藐视你。这些人看重的是实力,低声下气的解释,只会招致他厌烦。于是,滕磬笛稳定了一下情绪,变换了话题。从这一次考试上寻找突破口,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准备跳出课本谈一些自己的思路。

她说:“朗普杜瑞先生,你近期在课堂上教授的希腊文化,特别是前几天教授的罗马文艺复兴运动,使我眼前一亮,与我曾经拜读的经典论述有明显的不同。你们的论述超越了我的感悟,所以我感到非常的困惑,难道说是我的思路出了问题?”

朗普杜瑞听到这里,慢慢把头抬了起来,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下滕磬笛,饶有兴趣地说:“你说说看,滕罄笛小姐。”

“普遍认为,古希腊文学是神学文化。在我的脑海里,古希腊文学不是起源于神学,而是起源于哲学。”

朗普杜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的手离开了键盘,说:“请继续说。”

“古希腊文学不是讴歌诸神,而是赞美爱情,崇尚人们征服自然的精神。”

朗普杜瑞态度缓和了,脸上有笑意了。他说:“你是从中国来的?中国留学生一向腼腆,缺乏自信心,你倒有点特殊啊?”朗普杜瑞平静地说:“好吧,我给你十分钟,你说。”说完,他看了一下手表。

朗普杜瑞示意滕罄笛坐下来说话。

滕罄笛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侃侃而谈,娓娓道来。

滕罄笛开始叙述的时候,朗普杜瑞却站了起来,慢慢地度着步子。他双眉紧锁,表情严肃,像是认真在听,又像是在认真思索。大约到了十分钟的时间,他或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滕罄笛心里咯咚了一下,心想,坏了,这下完了,这个话题他没有兴趣。要不然,他怎么会不让我说完?滕磬笛坐在那里,望着朗普杜瑞没说话。

朗普杜瑞说:“敢于突破,思路新颖,你这个想法可以作为周末讨论的议题。本周讨论会,你可以做主体发言。嗯,记住,暂定在本周五下午,好好准备吧。”说完之后,他又坐下来工作了。

滕罄笛转过身来,面对着朗普杜瑞,双手并在腹部,微微鞠了一躬,说:“好的,我会认真准备的,谢谢朗普杜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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