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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的大鹏(张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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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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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连载

第三十章 情深似海

徐嘉孺被抬上了卡车,送往后方医院去了。

滕磬笛站在卡车的后面,看了一下车牌号码,在心里默默记住了。

一天,那辆送伤员的卡车回来了,停在救护站的公路旁休息。滕磬笛从帐篷里出来,偶然间看见了,那辆她熟悉的车牌,她匆匆走了过去。

“嗨,哥们,歇着呢。”滕磬笛走到跟前,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那几位坐在地上休息的战士扭过头来一看,见是一位美女兵妹,都笑脸相迎着。一位兵

哥用两个指尖捏着烟屁股,把叼在嘴唇上的那半截子香烟拿起来,笑呵呵地说:“跑累了,抽支烟,解解乏。”他把香烟扔在地上,用脚尖在烟头上拧了拧,说:“这里是救护站,这里最安全。”

滕磬笛询问他们,说:“老兵哥,打听一件事儿。昨天,你们这辆车,送往后方医院的

那位失去一条腿的重伤员,送到医院了吗?请问你们知道他手术的情况吗?”

那位兵哥哥叹了口气,说:“送到医院了。可是……他……他失血过多……牺牲了。”

“怎么可能……”滕磬笛猛然听到这消息,一下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停了一会,说:

“做了伤口处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位兵哥哥用手抓下帽子,又是悲伤,又气愤地说:“路上,我们与特工队遭遇了,那

伤员中了流弹……”

她不敢相信,战友们说的,这千真万确,又由她不得不信。她常听首长提醒,这一带,

敌人的特工队活动猖獗,要注意安全。听到这个噩耗,滕磬笛支持不住了,她开始哽咽,抽泣,最后竟在这些兵哥哥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那几位和她说话的战友,见滕磬笛慢慢蹲下,最后坐到了地面上,双手捂着脸,那失声痛哭的悲伤,让那几位歇息的战士有一种撕心裂肺的震撼。

这小女兵感情淳朴,对战友情真意切,是多好的人啊。

一位战友走到滕磬笛的身边,一边劝慰,一边叙述着徐嘉孺在前线受伤的情况。

那位失去一条腿的战友,名字叫徐嘉孺,是一名战地记者。那一天,在攻取261高地的战斗中,他坚决要求跟突击队一起,做战地实况报道。

那次战斗打得非常艰苦,敌人的火力点十分的隐蔽,突击队接连受挫,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一排长牺牲了,副连长带领着突击队继续往前压。副连长牺牲了,连长重新组建突击排,亲自带领大家继续前进。

敌人的炮火越来越猛烈,他们企图依靠强大的火力工事,压制无所畏惧的突击队。

残烈的战斗唤醒了军人的血性。在高地上,徐嘉孺看见身边的突击队员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前面,敌人的暗堡,机枪还在拼命嚎叫。再回头,连长亲自带领的突击队又被压制在山坡低下。怎么办?怎么办?军人的使命感或然在心中迸发,向他召唤,召唤他奋勇向前,向前。

霎时间,他忘记了自己的战地记者身份。不,我不仅仅是一名战地记者,我还是一名军人。山下,军号呼唤着他,他热血沸腾,豁出去了,他毅然决然,抱起了烈士身旁的炸药包,冲向敌人的暗堡。敌人的暗堡被爆破了,一个更隐蔽的暗堡,突然从另一处冒出了火舌,徐嘉孺负伤了。

战斗仍在继续,冲上新的制高点的连长,安排我们迅速将徐嘉孺送往后方医院。

此时此刻,战友们已把生命抛到了脑后,一种精神,无所畏惧,一致行动,拼命杀敌。一位防化连的战士,不顾生命安危,站起身来,举起喷火枪,瞄准敌人的暗堡,喷射出复仇的火焰。一个敌人发现了目标,举枪就要射击,被我们的排长看见了,他甩手一枪,将敌人击毙。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他自己也暴露给了敌人。他中弹了,倒下去了。在这关键的时候,我们的排长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战友,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献出了我们伟大的祖国。

另一位战友说,敌人的这个暗堡,设置的很刁钻,居高临下,前面是一片很小的开阔地带。从底下往上看,有一个小山坡,挡住了视角,冲上去,就暴露在敌人的射击视线底下。派上去的爆破组,两次突击都失败了。

连长命令我们排长,率领配置到我们突击小分队的喷火兵,一起往前压,一定要拿下敌人的这个暗堡。

排长率领我们匍匐前进。当我们前进到有效距离后,排长命令机枪班火力掩护,喷火兵实施进攻。这位防化兵多次调整角度,都没有选择到恰当位置,他急了,向排长报告,他要采用站姿射击。

排长大声命令道:“我不管你采用什么姿势,只要他妈的干掉敌人的暗堡,那就是最正确的姿势。”排长扭过头来,对机枪班的战友们喊道:“机枪掩护,压住敌人的火力,确保喷火战友的生命安全。”

敌人暗堡的火力被压住了,喷火兵迅速站立起来,就在这一刹那,敌人的阵地上,也有一个敌人站立起来,举枪瞄准我们的这位喷火兵。我们的这位喷火兵,已经站立起来了,正全神贯注地瞄准敌人暗堡的机枪口。这时,他想调转枪口,已经来不及了。说时急,那时快,我们的一位排长腾地站立起来,挥手就是一枪,将那个瞄准喷我们喷火兵的敌人击毙了。但是,他自己却暴露给了敌人,不幸中弹,光荣牺牲了。我们的排长,名叫黄世明。

滕磬笛猛然站了起来,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那位安慰她的战友,脱口而出:“你说什么?你们的排长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黄世明呀,怎么啦?你们认识呀?他不是军事干部,听说他是从军区歌舞团抽调过来的,是个白面书生。没想到,打起仗来,他一点也不含糊,指挥果断,勇猛顽强。我敬佩这样的干部,能文能武,无论用在什么地方,都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那位战士带着无限的悲伤和惋惜说着。

“黄世明?黄世明……”

这位卡车驾驶员像是在安慰滕磬笛,他说:“我们中国人最热爱和平,我们每个人都十分珍爱自己的生命。在我们中国人的脑海里,我们的生命不属于我们自己,属于父母,属于家庭,属于祖国。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不爱惜我们的生命。但是,当敌人的屠刀架到我们的脖子上的时候,为了祖国的尊严,为了人民的幸福,我们没有何理由不挺身而出呢?因为,祖国里有我的家园,人民中有我的母亲。

我们中国人最勇敢,最伟大,我们热爱生命,我们更孝敬我们的长辈,热爱我们的父母,热爱我们的祖国。因为,我们的精神世界武装着中国魂。为了保卫我们的祖国,为了捍卫和平,为了母亲的安危,我们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挺身而出,不惜生命,和敌人血战到底。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伟大之处,最可爱的美德和最引为自豪的地方。

我们的父母,比世界上所有的民族都更关爱自己的孩子,关心他们的成长,呵护他们的未来,不愿意让他们承担任何风险,就连下河游泳,和小朋友打架,父母亲都要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下河游泳,不要和小朋友打架,不要爬树。可是,当敌人欺负到我们家门口的时候,我们的父母会第一个送自己的孩子参军,保家卫国。”

战争,是特殊的峥嵘岁月,是民族气节得已升华的淬火。

卡车驾驶员握了握滕磬笛的手,拍了拍滕磬笛的肩膀,说:“小姑娘,你是我见到过的最可爱的小女兵,你很坚强,很勇敢,你也很优秀。再见,我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我们还要上战场。”

滕磬笛含着眼泪,向他们行了一个军礼。在滕磬笛的心里,她感觉,这是她一生中行过的最标准的军礼,她赋予了最诚挚的敬意。他们是我们心目中最可爱的人,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让人敬佩,让人尊敬,让人敬爱。

驶向前沿的卡车,越行越远,越行越远了……

战争的血性,唤醒了滕磬笛的民族自豪感。那一幕幕惨烈的拼杀场景,那一幅幅可歌可泣的悲烈画面,那一句句温馨的解说话语,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昨天,我们还在一起说说笑笑,谈工作,谈理想,谈恋爱,我们一起憧憬未来,憧憬美好的新生活。今天,我却看见战友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一身的灰尘,满身的泥土,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这真真切切的人生,又怎么能不使滕磬笛感慨万千心潮腾涌呢?

她奋笔疾书,记录下这触目惊心的惨烈厮杀,记录下这染红的风采。这是用血与火渲染的风流,这是灵与肉挥写的风流,这是用战火淬炼的崭新人生。她伏案疾书,陈述着英烈们的光辉事迹。在平凡中见证伟大,在人性中见证真诚,在战争中见证青春。

窸窸窣窣的笔下,流淌出来滕磬笛脑海里的万千思绪。她要让生硬的铅字焕发出青春的热血,让这无声无息的铅字唱出跌宕起伏的乐章,讴歌我们祖国最可爱的人。

马路旁的行人,车间里的工人,坚守在猫耳洞里的战士,他们读着报纸,听着广播喇叭里的播音,我们的英雄人物,我们的英雄故事在传唱。

人们崇尚英雄,讴歌英雄,学习英雄,已经蔚然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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