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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的大鹏(张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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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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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连载

第二十七章 语重心长

韩泉武教导员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侧过脸来,看徐嘉儒一眼,这使得徐嘉儒有些忐忑不安。徐嘉儒汇报结束了,他愣在那里,纹丝不动地站着,像是在等待领导的发落。

沉闷了一会,韩教导员没有再听到徐嘉孺吞吞吐吐的叙说了,这才抬起头,看着徐嘉儒问道:“汇报结束了?事情就这么简单?没有一点藏着掖着?”

徐嘉儒感觉到,韩教导员那严厉的目光,像是能读到自己的灵魂深处。他低着头,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和盘托出了,哪里还敢藏着瞒着呀?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嘴巴可不敢这样说。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发怵,浑身颤抖,两个肩胛骨哆嗦个不停,像是完全失控了。

前几天,他还在写信给爸爸妈妈,说自己工作努力,深受领导的信任。没想到,今天就捅出这么个大漏子,不但会背个处分,还有可能会被勒令提前转业回家,这脸可往哪里搁呀?想到这,他开始冒汗了。汗水从头发根浸出,慢慢顺着发间流向两鬓和脸颊。

“说话呀?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说完了没有?”韩教导员看着徐嘉儒手足无措的样子,放缓了语气,和蔼地说。

徐嘉儒平日说话,口如悬河,伶牙俐齿,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舌头不听使唤了,嘴巴也哆哆嗦嗦,不利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全说了。没有……绝对没有……一点隐瞒。”徐嘉儒用诚实憨厚的目光望着韩教导员,说:“我对组织……绝对忠诚老实,我不会……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说完,徐嘉儒又低下头,站在原地,木讷了。

韩泉武教导员站了起来,在本来就不大的房间内,来来回回地度着小步。韩泉武越是不说话,徐嘉儒的心里就越感到胆怯,手心都浸出汗来,湿漉漉的。不仅如此,他还感到自己的脊背凉飕飕的。

“整个事情的前前后后,你全然不知,是这样吗?”

“是的。”

韩泉武望着直愣愣看着自己的徐嘉孺,他语重心长地说,嘉孺啊,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都要向组织报告,要相信组织,依靠组织。特别是在感情问题上,有些同志,激情大于理智,一时感情冲动,酿成终身遗憾。

有些小姑娘,在这个年龄段里,想法幼稚,不够成熟,属于情窦初开的花样季节。她们对爱情的认识过于浅薄,只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渴望。她们对爱情生活的理解,只有一种浪漫般的梦幻憧憬,缺少真真切切的生活考验。在浮云般的浪漫里,没有工作,没有事业,没有柴米油盐的烦恼。

她们有的只是满腔热情,一份挚爱。脑子一热,热血沸腾,激情灌醉了理智。我们作为领导,作为兄长,我们要关心她们,爱护她们,帮助她们,使她们懂纪律,守规矩,树立起正确的爱情观。”

韩泉武拿起搪瓷杯,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徐嘉孺。徐嘉孺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来茶杯。韩泉武拍拍徐嘉孺的肩膀,说:“坐,坐。我们有些同志,思想不单纯,想法很多,很复杂,利用女孩子思想单纯,天真幼稚的弱点,做一些匪夷所思的过格事情,结果搞得身败名裂。

我也不知道,他们参加政治学习,都学了些什么?在他们的灵魂深处,隐藏的那些不健康的东西,难道就没有受到一点触动吗?以前,我们有个同志,他叫李栓柱,是从农村上来的苦底出生的孩子,一段时间,放松了思想改造,抛弃了农村里的媳妇,和一个大城市的姑娘搞在一起了。他想入非非,不走正道,结果可想而知,这不是咎由自取吗?

韩泉武掏出香烟,划了根火柴点着了。他连吸了几口,又继续说:“这个同志,他想找个城市姑娘,将来转业的时候,好向组织申请,和爱人一起转业到大城市工作。这种想法本身无可厚非,可他路没有走正,走斜了,误入了歧途。

部队是人才大展拳脚的好地方,只要你有能力,有文化,有特长,你就有无限的发展空间。部队也是个纪律严明的地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耍小聪明,玩手腕,怎么会行呢?这两个人各有心思,一个想通过这种不正当的关系突击提干,一个想今后转业的时候有一个好的落脚地方。好了,一个信誓旦旦,信口开河。一个委曲求全,不惜以身相许。他们让利益和情欲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乎所以,无视部队铁的组织纪律,做出了过格的事情。

激情过后,理智回归自然。这种苟且之事,他们可以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渐渐的,女方的肚子不帮他们隐瞒了。纸包不住火,事情终于暴露了。结局,你应该能猜想的到,这是他们自己在往死胡同里走。”

韩泉武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事情到了这里远没有结束,女方背了一个处分,被勒令提前退伍,带着身孕,回到了地方。非正常退伍,工作没有了着落是件小事,这未婚先孕,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大事情。当务之急,刻不容缓,女方的父母坚决要求女儿堕胎。

女孩子认为,恩爱情仇都可以记在心里,可我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往孩子身上撒气,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关心我,爱护我,为我好,要我堕胎。可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同样也爱他,更有责任保护他。所以,我坚决不同意堕胎。

女孩子经受不住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软磨硬缠,最终接受了妈妈的劝导。可是,当她们来到医院,情况又发生的突变,医生要求男方一定要亲自到现场签字。迫于无赖,女方只得打电话给已经背着记大过处分,正在等待转业的男方。

李栓柱受了处分,已经被摘去了领章帽徽,在部队等待完善转业手续。在没有接到女方电话之前,他认为组织上这是在小题大做,是想拿自己开刀,杀鸡给猴子看。当他接到女方电话通知的时候,使他深受触动,特别是医院要求他在女方申请堕胎的文书上签字的时候,他傻眼了,觉得自己真是把天给捅破了,闯大祸了。

他们的越轨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局面。他醒悟了,他感谢组织,感谢领导,给他指引出一条光明大路,让他有一个重新谋划人生的契机。

事情说到这儿,你已经猜出女方是谁了。不错,她就是钱念娇,李栓柱接到钱念娇的电话后,向领导请了假,风风火火赶往武坝市了。

李栓柱在火车站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想请爸妈能尽快赶到武坝市。

李栓柱知道,一旦孩子没了,他和钱念娇之间肯定就没戏了。现在,他仍然在向组织上争取,想分配到武坝市来。所以,无论钱念娇的爸妈怎么说,他死活不肯在堕胎文书上签字。事情一直拖到李栓柱他妈来了,才把这出戏的主角转换到两个孩子的家长那里去了。

李全柱他妈一瞅见钱念娇就喜欢的不得了,城市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卢翠花,也就是李全柱他妈,拉着她这个儿媳妇的手,眉笑眼开,乐不可支,高兴地扭过头来和钱念娇她妈说:“哎呀,我的亲家老姐姐,你们城市人啊,长得就是水灵,细皮嫩肉的,多好看啊。”

“打住,打住。谁是你的亲家?你给我记住了,我们绝不可能成为亲家。”

“咱们咋就不能成亲家啦?钱念娇肚子里的孩子,喊我奶奶,难道他就不喊你奶奶了?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还死扛,有意思吗?难道非要等孩子哇哇落地,你才肯叫我亲家呀?你不给你女儿留面子,我还要给我儿媳妇争面子呢?”

“李栓柱他妈,我跟你说,你趁早打消这个枉涨心,我们家钱念娇是不会嫁给你们家李栓柱的。”

“哎吆吆,你们家钱念娇不嫁给我们家李栓柱,挺着个肚子,嫁给谁呀?”

“我们宁可让钱念娇堕胎,也不会让她嫁给你们家李栓柱。”

李栓柱他妈傻眼了,一时无话可说。她眼珠一转,往地上一瘫,大声哭喊起来:“哎呀,我这个可怜的大头孙子哎,你还没有和奶奶见面,你就遭你这个天打五雷劈的外婆给谋杀了。孙子哎,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保护你。你外婆上哪我就去哪,你外婆上班我就到她单位去,向她们单位的领导讨个说法,凭她们单位的领导说说理去,千错万错,都是大人的错,怎么能殃及你这个无辜的孩子呢?”

李栓柱他妈的哭声越哭越大大,拉着长长的哭腔,那种悲切的哭声,搅得钱念娇她妈心里发慌,酸酸的,也想哭,不知道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这个未见面的小外孙。可她强忍着,她要是一流泪,场面就失控了。

李栓柱他妈瘫在地上坐着,两个髁膝头弓着,一边哭,一边两个手不停地拍打着两条大腿。钱念娇她妈心软了,是呀,这明明是我们大人的错,怎么能够伤及这个无辜的小外孙呢?这是钱念娇造的孽,嗨,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孽子哟。

钱念娇她爸说话了:“李栓柱他妈,你起来吧?有话,咱们好好说。你这样哭天喊地的,要是让街坊邻居听见了,还不知道我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钱念娇她爸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李栓柱他妈哭得更来劲了,声音更大,更响亮了。她拖着长腔,边哭边喊着:“哎吆,我的娘哎,我们家人都被你们杀了,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哭两声呀?你们也太霸道了吧?你们人都敢杀,难道还害怕街坊四邻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自莫为。杀人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想瞒天过海?你们这些读书人,还不如我们这些农村妇女呢?真是异想天开。”李栓柱他娘,哭着,喊着,还用屁股顺地面挨,越哭越偏离那僻静的地方。

钱念娇她爸小声地说:“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小声点,我不是说了吗?咱们有事好商量嘛。”

李栓柱他妈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打滚,又是放赖,又是磕头,又是说好话。不仅如此,她还口口声声要到钱念娇她爸妈单位去喊冤,说他们要谋害她们李家的孙子。钱念娇的爸妈没有见过这种阵势,简直就是泼皮无赖。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为了女儿的名声和自己的脸面,在李栓柱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下,钱念娇她爸妈这才勉强同意了孩子的这桩婚事。

徐嘉孺,你猜,这个李栓柱是咋保证的?他说,只要爸妈同意我和钱念娇办理结婚手续,等到我转业到武坝市了,爸妈要是还认我这个女婿,我就继续做你们的好女婿。如果你们认为我不够格,等我的工作安置好了,我立马就和钱念娇办理离婚手续。这是人说的话吗?猪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竟然从李全柱的嘴里吐出来了。

钱念娇一开始就不同意堕胎,她打心儿里喜欢李栓柱。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检点,她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忍辱负重,打断牙齿往肚咽,趁现在还没有显怀,尽快举行婚礼。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钱念娇她爸妈只好同意了,为李栓柱和钱念娇草草办了婚礼。

后来,钱念娇进了一家大集体企业工作,可那些嘴碎的大妈大婶,背后怎是说三道四的,弄的她不得安宁。为了躲避别人的指指点点,钱念娇咬着牙,辞去了大集体所有制单位里的工作,自己创业,另辟蹊径了。

按理说,钱念娇那时的经济收入,一点也不比在国营单位工作的人挣得少,可李栓柱不能珍惜钱念娇为他们一时冲动所付出的牺牲,更忘掉了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开始嫌弃钱念娇了,说她没有正式工作,照顾不了自己和家庭,在单位乱搞男女关系,又把一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钱念娇被迫无赖,与李栓柱办理了离婚手续。

徐嘉孺,前车之鉴,我们要引以为戒。如果你真的要是爱滕罄笛,无论这种爱是出自兄长式的感情,还是战友之情,你都应设身处地为滕罄笛着想。你知道,在部队,是不允许士兵谈恋爱的。一个小姑娘,要靠我们去好好引导。你这样做,也许她一时不能理解。但是,今后她会明白的。

徐嘉孺现在的脑袋瓜子还是一团糊涂酱,写剧本,他满脑子都是子丑寅卯,可对这类事情,特别是这种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他怎是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现在,经韩教导员的这一番开导,心里算是有谱了。

“徐嘉孺,你先回去,组织上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给予妥善处理。”

徐嘉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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