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滕磬笛她们这届学生毕业庆典的日子。
清晨,滕磬笛醒的特别早。虽说是没有了往常闹铃的吵闹,非得按时起床不可,可一心只想睡个自然醒的滕磬笛,遽然和往常一样,在同一时刻醒了。
滕磬笛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动。她没有了往常的那种赶紧起床的急迫感了,和往常一样,非得要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洗洗漱嗽,慌里慌张穿上衣服,急急忙忙夹着本书,风风火火地往阅览室赶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今天不同了,她就这样躺着,睁着眼睛,惬意,美美地躺着,静静地养着神,真是爽极了。
天色已经很亮了,同寝室的室友开始吵吵嚷嚷,为闹得大家一齐起床开始造势了。这是人的天性,这种时候,大家都想再睡一会儿。滕磬笛这个时候才开始穿衣起床,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站在窗前,伸长着胳膊,张着嘴巴,痛痛快快地伸了一会懒腰,算是替代了平日的筋骨活动了。
滕磬笛推开窗户,一阵阵嬉笑声,跟随着推开的窗扇缝隙全都涌了进来。这个打声招呼,滕磬笛,快一点来哟,我们等你。那个说,哎呀,你不是刚起床吧?怎么啦?昨天晚上又去偷偷幽会去啦?招呼声,戏谑声,呼喊声,在窗户内外跳来跳去,喜悦,欢乐,祥和的气氛充盈着室内外。
滕磬笛吃过早饭,按照院里的要求,换上了硕士服。她拿着硕士帽,站在镜前,看着镜里的自己。或然之间,她情不自禁对着镜子嫣然一笑。辛勤的汗水没有白流,艰苦的努力,今天终于看到了收获,这怎能叫她不喜上眉梢呢?
伫立镜前,左扭扭,右扭扭,仔仔细细地瞅了瞅换上硕士袍的自己,一身藏青蓝的衣袍,粉红色的印花披肩。嚯,霎时之间,不是自己夸自己啊,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这时候,她无意中看见了自己的脸庞。消瘦了,失去了原有的圆润,失去了曾经在太阳底下晒得红嘟嘟的面颊,瘦削了,白皙了。
圆圆的帽桶,将额头和乌黑的鬓发压得严严实实的。帽顶上面,四方四正的帽檐,左边吊着一副蓝色的吊须,自然垂直,像成熟的麦穗,饱满,硕长。
庆典开始了,学院校长,校董们都走上了主席台。
校长今天穿的是红襟黄袍学位校长服,精神饱满,容光焕发,走在最前面。跟在他后面的副校长和校董们服饰各异,有的身穿蓝襟蓝袖红袍的,也有的身穿红襟红袖蓝袍的。这场面,这阵势,滕磬笛还是第一次看见。
滕磬笛和同学们坐在前排,仰望着台上的校长和校董们,心中充满着崇拜,敬仰和羡慕。
主席台上,一张张毕业证书已经堆放在托盘里,都是用红丝带扎得好好的,一卷一卷摞在一起,堆得像座金字塔似的。
早晨起床的时候,滕磬笛还心静如水。当她走进毕业庆典礼堂的时候,当她看见毕业证书已经堆放在主席台上的时候,她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特别是当她看见那些需要仰视才能一睹容颜的天之骄子的时候,心中的自豪感豁然荡然无存了,有的只是仰慕和崇拜。
人生的舞台永无止步。这种情怀,这样的思绪,此时此刻,在滕磬笛的心目中跌宕起伏,浮想联翩。在她的脑海中飞旋最多的是人生的规划,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她思绪万千,心潮澎湃,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每一步前行,哪一步离开过昨天的未雨绸缪?哪一步离开过昨日的辛勤劳动?没有,绝对没有。
思绪万千的滕磬笛,冥冥之中,不知不觉之间,或然在脑海里飘逸出袁晓红的身影。稚嫩的袁晓红,天真无邪,活泼可爱,勤奋好学。他的阅读天分,培育了他的天赋,也熏陶了我的童年。童年时代的良好习惯,像是福星高照,像是机缘伴随,实实在在的都是良好习惯在孕育的结果。
读书真好,读书能使我警醒。新的知识,新的视野,使我在茫茫的人海中,能认清自己到底是谁,此时此刻,我还是台下坐着的学生。
读书,让我有机会借鉴历史,有机会阅读前人每一步跋涉的步履。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读书能使我在瞬息万变的社会中,少走一些弯路,少遭遇一些坎坷。读书,使我不再孤独。读书,使我不再寂寞。读书,使我不再迷茫。
没有读书的喜好,自己怎么会和袁晓红走到一起呢?没有好学的兴致,自己又怎么会遇到音乐老师吴一鸣教授的?没有喜欢读书的良好习惯,自己在情窦初开的时候怎么会认识徐嘉孺呢?没有持之以恒的不断进取心态,自己又怎么会蒙受恩师余树森的提携?我庆幸,我遇上了一个好时代。我庆幸,我遇上这许许多多的好心人,是他们成就了我的梦想。
我要感谢他们,感谢他们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们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我也要感谢那些喜好通过贬低别人来炫耀自己的人,是他们的讽刺,挖苦和炫耀,让我在心灵深处受到了最真实的鞭策,使我砥砺前行。这种鞭策是我人生的动力源泉。
我承认,在我的身上存在着懒惰的孽根性。谁与舒适,轻松愉悦的生活有仇呀?没有。感谢上帝,是他安排了这些人陪伴我左右,使我们始终不敢懈怠,必须努力前行。他们的陪伴,实时猎杀了我身上滋生的孽根性。我要感谢他们,因为没有他们的猎杀,我不敢说我能跑多快,我不敢说能跑多远。
“滕磬笛小姐。”滕磬笛的思想还在跑火车呢。这一呼声,使仍在深思冥想的滕磬笛一下子晃过神来,随口说了一声:“到。”
这是要走上主席台,接受校长亲自颁发的毕业证书。滕磬笛走在队伍中间,激动的心砰砰乱跳。他们这组,滕磬笛正好站在校长面前,荣幸接受校长亲授的毕业证书,台上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毕业庆典结束了。滕磬笛和同学们穿着硕士袍,站在校长的身旁,和校长一起合影留念。这是一种荣耀,这是一种自豪,这更是一种勉励。
草坪上,一位摄影师正在给同学们摄影。他的手像个指挥棒,不停地指挥着。这个这样,那个那样。这位先生的头,往这边偏一点。这位女士,不要搞得这么严肃嘛。今天是毕业庆典,应该高兴,应该笑得灿烂一点。哎,对,就这样,笑的像花一样灿烂,像花一样美丽。
同学们在欢笑,同学们拽着滕磬笛一起合影。草场上,到处洋溢着欢乐的喜庆。
尾 声
“嗨喽,亲爱的滕磬笛。”汤姆凯瑞手捧着一束鲜花,满面春风地朝滕磬笛走来。
“汤姆凯瑞……”滕磬笛像快乐的小鸟一样迎了上去,跑到汤姆凯瑞的跟前,满面春风地微笑着。
“送你的花,祝贺你学业圆满完成。”
滕磬笛接过花束,高兴地说:“谢谢你,亲爱的汤姆凯瑞,谢谢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庆典。”
汤姆凯瑞微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礼品盒,单膝跪在草坪上,望着滕磬笛,真诚地说:“亲爱的,嫁给我吧,我愿意一生一世呵护你。”
同学们围过来了,大家开始起哄,呼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滕磬笛满脸通红,用手捂着嘴唇,半晌没有说话,眼里噙着眼泪。许久,她才点了点头。
汤姆凯瑞打开礼品盒,取出戒指,把它戴在滕磬笛的手上。
汤姆凯瑞将滕磬笛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他们相拥,他们亲吻,他们窃窃私语。
汤姆凯瑞对滕磬笛说:“亲爱的,我们的结婚申请报告已经批准了。”
滕磬笛抬起头,深情地望着汤姆凯瑞,幸福地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甜蜜,幸福和美满。
“亲爱的汤姆凯瑞,你来的正是时候。要不然,我也准备去你那里。”
“想我啦?”汤姆凯瑞笑着说。
滕磬笛嫣然一笑,说:“我准备近期回国了。”
“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陪你一起吗?”汤姆凯瑞诧异地问道。
“我到你那里,就是准备和你商量这事。你是准备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呢,还是到我家乡去工作?”
“为什么?不是说有一家影片公司给你发了邀请函了吗?难道你不愿意做编剧?你真的不准备签约吗?”
“我想回国发展。”
“在这里发展不好吗?回去以后,就那么一点可怜的薪水,你疯啦?”
“汤姆凯瑞,希望你能理解,这就是爱。”
“爱?”
“爱是一种奉献。就像父母养育子女一样,那就是爱。没有索取,不计得失。就像你的爱一样,汤姆凯瑞,你的爱,没有得到我对你的任何承诺,你却顶住了方方面面的压力。爱就是爱,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的道德绑架,也没有任何物质的绑架,只是你爱我,我也爱你。”
滕磬笛深沉地看着汤姆凯瑞说:“汤姆凯瑞,你听见我父母的呼唤了吗?你没有,我听见了。我甚至已经看见了我爸爸妈妈站在门前翘首以盼的身影,我在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亲爱的。你听到了吗?你能感觉得到吗?我真的听见了,我的父母,我的祖国,在召唤。”
“我怎么办……”汤姆凯瑞犹豫了,眼睛突然睁大,目不转睛地望着滕磬笛。
“我的事情我做主,你的事情你做主。不过,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亲爱的,我没了主意……你说我该怎么办?但是,亲爱的,只有一点,我已经拿定主意了,铁定要这么办,我们结婚吧。”
汤姆凯瑞吻了一下滕磬笛,说:“亲爱的,你还没有亲口对我说,你愿意嫁给我呢,是吧?”
滕磬笛深情地望着汤姆凯瑞,郑重地说:“汤姆凯瑞,我愿意嫁给你。”
汤姆凯瑞激动地牵着滕磬笛的手,转身就跑,向前,向前,向前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