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建国二年春,暖风徐徐,五威将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全部返京了,东出的,到达了玄菟郡、乐浪郡、高句骊国和夫余国;南出的,越过了边界,经过益州郡,更句町王为侯;西出的,到达了西域,将那里的王全都改为侯;北出的,也就是王骏一行,到达了匈奴王庭,授予单于印信,更改了汉朝印信的文字,去掉了“玺”改叫“章”。
王莽为他们举办了隆重的庆功宴会,封将为子爵,帅为男爵,一一召见,询问这一路上的情况。
王骏在汇报完情况后,向王莽呈上一封密函:“陛下,这是右骨都侯当秘密给臣的,请臣交给您。”
“快呈上来。”
“诺。”
王莽拆开,看到素帛上铿锵有力的字迹,想到——这是云公主的笔迹。
王莽仔细读了两遍,点头道:“他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了,我们之间的交流都已经如实禀告了,没有遗漏。”
“好,你先下去吧。”
“诺,微臣告退。”
“将军,您看。”王莽将密函递给孙建。
孙建看完后,冷笑道:“匈奴人果然想趁新朝初立之机找事。”
“他们的贼心从未死过。”
“还是陛下圣明,在朝局稳定下来以后才让五威将去告知他们此事。”
“没有立刻通告西域、匈奴这些蛮夷,就是考虑到这点,不过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云公主也提到了,要小心匈奴联合西域小国。”
“他们敢侵扰边境,咱们就打过去!”
“这只是一方面,这几年收成不佳,还是以让百姓休养生息为主,他们来侵扰,我们就打,但是也不能扩大战场,虽然他们打不过我们,但毕竟不比西域、西南蛮和东边的那些小国,真打起来,杀敌一千也得自损五百了。目前还是应与主和派里应外合吧,真打过去,也不利于他们与我们合作。”
“这样的话,目前边境的军队基本足够了。”
“嗯,您觉得这个咸怎么样?”
“他啊,不好,是个很油滑的人。”
“但是有软肋。”
“是,懦弱还贪财。”
“对,比较好控制。云也认为这个人比舆强。”
“何不让王昭君的儿子伊屠智牙师直接当下一任单于?”
“他的力量太弱了,咸是地道的匈奴人,让咸当单于阻力会小得多。”
“说的也是,如果伊屠智牙师当单于,反而可能将咸这一方面的支持也丧失了。保守派的势力不可小觑。陛下,他们不会放弃汉新更替的时机,舆来谢恩,估计主要是为了刺探情报,还是要多做些准备呀。”
“他们既然派来舆,也说明他们摸不清底细,不敢妄动,这几天好好招待舆,让他看看大新的国力强盛,另外也盯紧他,决不能让他刺取情报。”
“诺。还有一点,今日听了东出归来的将帅陈述见闻,臣以为高句丽也慢慢成长起来了,一直在扩张领土啊!”(注:高句丽扩张详见《三国史记 高句丽本纪》。高句丽即是一个民族的名字,也是一个汉朝行政区域的名字,还是一个政权的名字,高句丽建国于公元前三十七年,其王为汉朝廷封,爵位为侯,很长时间里高句丽政权仍和建立政权之前的高句丽民族一样,归汉玄菟郡或辽东郡管辖,西汉及新朝时高句丽政权是隶属于玄菟郡高句丽县的一个部落。)
“确实,他们是个问题,才建国四十七年,区区一个玄菟郡高句丽县,该管管了。”
“还有句町王,此次不顺从改王为侯。陛下,这些内附地区的民族政权都有抬头之势了。”
“唉,这个小县,汉武帝时内附,自那时起,西南夷就时常发生骚乱,予已经让牂牁郡太守妥善处理此事了。对于这些内附的地区一定要加强管理,不然就是养虎为患了。想要万世太平,就必须永绝后患。”
“陛下真是眼界高远。”
“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后代安宁吗?”
“陛下心系万民,上天定不会辜负您的心愿。就以目前国内的形势而言,还是不错的,汉诸侯王为公者,悉上玺绶为民,无人抗命。”
“是啊,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明白天命的,这汉贵族贬黜后,黄金也可以再流通了。”
“陛下为了缩小贫富差距,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不就是我们的初心吗。予还约了国师公来谈五均制,看时辰,一会儿就到了,您这会儿没什么要事的话,也留下来谈一谈吧。”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只是我一介武夫,能谈出来什么啊,听听,学习学习吧!”
“大体前汉孝武皇帝时皆已先行,能有什么不懂的。只是那时候意在增国库,现在意在抑兼并,裁末业,均贫富罢了,只要是心系黎庶,多少都能提点建议。”
“那好!只是若我真说了什么蠢话,陛下别笑话臣无知就好。哈哈。”
“怎么会呢。”王莽笑道。
正说着,刘歆、和时任羲和的鲁匡便到了。
“臣刘歆,参见陛下。”
“臣鲁匡,参见陛下。”
“起。国师公,羲和,快快落座吧!”王莽笑道。
“谢陛下。”
“刚说要旁听学习呢,您们就到了。”
“不敢当,一起讨论一下吧。”刘歆向孙建笑道。又向王莽揖手道:“陛下,臣这两日将古籍中关于经济民生的制度皆整理了出来,周有泉府之官,收购滞销之货,提供所需之物,《周官》有赊贷之官,《乐语》有五均之官,传记各有主管官,还请陛下过目。”
“太好了。”王莽接过侍中递上来的书简,一一过目,他本来熟悉这些典籍,看得很快。
“这托古改制,多亏了国师呀。”
“不敢当,乃共勉之果。”刘歆向孙建笑道,又向王莽道:“陛下,臣以为,《周官 官礼》中记录的税制,也应当恢复。”
见王莽抬头望他,他又继续说道:“凡有田而不耕者,出三夫之税;住于城郭之宅而不种树者,出三夫之税;浮游无事者,出夫布一匹,其中不能出布者,服杂役,县官供给衣食。”
“太好了!这不就是鼓励劳动吗!也不让那些兼并田产多的人,占着田地不长麦,真是穷苦无依的,官府供给衣食和工作,这真是太好了!”孙建笑道。
刘歆笑笑,又道:“这也是一种变相地税。还有,前汉孝武帝时,已向商人及工匠等收缗钱,皆按其财产计算,收税计产业的百分中出九点五,百分中出四点七五;根据《周官》所记,我们可以收利润税,而非产业税,这样,如果收入不高,不至于赔钱纳税,税率可以定在百分中出十,并且,可以向稍多的行业征税,以弥补财政收入的不足。”
“这样好,这样可以裁末业嘛!”
“所言极是啊!既不能让从事末业的百姓过不下去,也不能让他们夺了农民之利。山泽之利以后也按这个利润税收取吧。此次欲设立五均官,意在齐众庶,抑兼并,赈乏救贫,防止商人重利盘剥,这样的税制正与此意相辅相成啊。”王莽点头笑道。
“皇上英明!”
羲和鲁匡又道:“陛下,名山大泽,盐铁钱布帛,五均赊贷,由国家管理,唯酒无国家专卖。酒者,天之美禄,帝王所以颐养天下,享祀祈福,扶衰养疾。百礼之会,非酒不行。故《诗》曰‘无酒酤我’,而《论语》曰‘酤酒不食’,二者非相反也。《诗》所说,处于承平之世,卖酒在官府,和美方便。孔子处于周朝衰乱之时,卖酒在民间,薄恶不诚,所以疑心不饮。如今断绝天下之酒,则无以举行礼仪保养百姓;放纵无限,则费财伤民。臣请效仿古法,令官府造酒,以粮二千五百石为一均,先开放一个酒肆来卖酒,以售出五十酿为基准。一酿用糙米二斛。曲一斛,可得到现成的酒六斛六斗。各自用他们自己购买的每月三斛的米曲,并计算他们的价格把他们分成三份,用其中之一作为一斛酒的平价。除去米曲的成本价格,计算利润分成十份,其中七份上交官府,其余三份为糟醋灰炭、供给器具、烧柴的费用。”
王莽思考了一会儿,酒的公卖专营可以防止酒品不佳、民众滥饮,并充实国库,便点头应允了。
鲁匡又问:“不知平定物价这方面,陛下是如何考量的呢?”
“予打算在常安、洛阳、邯郸、临淄、宛城、成都几地设置五均司市师,各司市师于四时中月根据实际所掌管的市场物价,定出上中下三种价格,各地平抑物价,不受其他市场局限。这样既方便其掌握,又尊重地域差异。众民买卖五谷、布帛、丝绵之物,适合民用而一时滞销的,让五均官考察其实际价值,用成本价收购,不让百姓亏本钱。收贱卖贵,物价昂贵,超过平价一钱时,就让平价卖出;物价低贱少于平价,允许百姓自由买卖,以防止囤积居奇。另外,予再补充一下,所收税款的一部分用途,予是这样想的,民欲祭祀办丧事而无钱者,钱府以所入工商税赊(注:即无息贷款。)之,祭祀借钱不超过十五天,丧事借钱不超过三月。民乏用,欲贷钱治办产业的,皆贷之,除去成本费用,计所得利润利息,不超过一年的十分之一。”
刘歆点点头:“赊贷官的本意,就是防止民众落入高利贷啊。”
“这样甚好。”
“诸位再议一议,看有何疏漏不妥之事,议罢明日早朝再交给百官有司去议。”
五均六管于初夏正式实施,同时还颁布了民不得挟弩甲的禁令。
这个夏天,大多数朝臣都如升高的气温一般热情忙碌,但也有些大臣闷闷不乐,像这变低的气压一样。这日甄寻甄丰父子下朝回府的路上,甄寻便向甄丰抱怨道:“爹啊,明明您是一路辅佐皇帝登基的,想当初,还有‘夜半客,甄长伯’之说,现在呢,天天上朝与那卖饼小儿同列,你看他,啥都不会,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那还能怎么办,都是符命上定的。”
“您还真信呐?”
“不信又能怎样?”
“我看也就皇上迷信这一套而已,您想想,就说王谏、张符子那事,同样是改太后汉家旧号,那王谏傻不拉机的,直接上书说‘不宜称尊号,当随汉废’,太后一生气,他就死了,而那个张永,献上个符命铜璧,事就成了,还封了个贡符子,嘿,您说巧不巧,皇上正愁着,符命就来了,也不知道是苍天有眼,还是张永有心。”
“皇上也不傻,主要这符命是他心里想嘛。”
“我的看法就不一样,皇上虽然绝顶圣智,可在这符命的事情上,他是真迷信,您难道没听说,现在人们一见面就问候‘独无天帝除书乎?’嘿嘿,上行下效,皇上是靠符命登基的,就算他不是真迷信,也不能说只有自己这符命是真的,别人的是假的呀,大家都是符命,都是天命,都得遵循,要我说,您也造个符命,给自个儿的官位提一提,毕竟您本来也就不该屈居此位。”
“这可不敢!这是欺君呐!”
“您就是太胆小,才憋屈在这里,您也不想想,您为大新做的贡献,还有您和皇上的交情,就是比那国师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太危险了,不行!”
“危险什么,大家不都是这样争为符命封侯的嘛,法不责众,何况,我看皇上有时候还会单独召您议事,说明他心里还是敬重您的,只是碍于符命,不好给您更换官职,造个符命不也是顺了他的意?”
“唉,这样不好。”
“那算啦,您就别管了。”
“诶——你小子想干啥?”
“不想干嘛。”
“你可别乱来啊!”
“放心,我有分寸。”
“你小子!唉……”
过了几天,甄寻竟真的造了个符命,偷摸摸扔在宫墙根,被人捡到,交给了王莽,符命上说新室应以陕县为界分开治理,立二伯,以更始将军甄丰为右伯,以太傅平晏为左伯,如周、召故事。王莽本来看重这两人,心中虽有疑问,亦按符命封拜了。
六月初,在常安逗留了一个多月的舆刚回到匈奴王庭,朔方太守便有加急上书传来,说匈奴右大且渠浦呼庐訾等十多人率领一万骑兵,以护送乌桓被俘之人为名,将俘虏送还后,在返回途中,于朔方塞下驻军,经警告,仍不离开。
王莽大怒:“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舆很可能已听说了国内谋反的那几件事!”
“陛下,打过去!”
王莽背着手,在案前踱步三圈,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如果,他们不侵犯边境,只是按兵不动,我们也不要先打,他们不敢动,说明心中有忌惮,我们先动,反而会被他们反咬理亏,不利于与主和派合作。让朔方太守和都尉在边境练兵,继续给匈奴发出警告。主和派与保守派的矛盾日益明显,我们还是要以利用这个矛盾为主,拉拢主和派,分化他们,使他们鹬蚌相争,最终彻底臣服于我们或者彻底垮掉。”
“好一个用间法,皇上圣明!”
“右伯啊,您刚刚任职便出此事,也许这就是天帝此时下符命的深意吧!现在匈奴一定在怂恿一些摇摆不定的大新藩属与他联合,这可是一大患,您是新朝的功臣,有文韬武略,予想,就由您代表大新出使西域,安抚并警告这些藩属,同时再私下与匈奴的的主和派联系一下。”
“诺!臣一定不辱使命!”
可在甄丰准备西行时,西域又传来急报,车师后王须置离图谋投降匈奴,自述原因为国家贫穷,无力供应甄丰一行,被都护但钦诛杀,须置离之兄狐兰支率二千人,赶着牲畜,举国投降匈奴,与匈奴一起进攻车师,杀车师后城长,伤都护司马,然不敌都护军队,退守匈奴,王莽便暂且停止了甄丰出使一事。
九月,西域又传来急报,戊己校尉派去屯守桓且谷的戊己校尉史陈良、史终,司马丞韩玄,右曲侯任商自称废汉大将军,设计劫持官吏士兵,杀戊己校尉刀护及其家属,与匈奴南犁汗王南将军里应外合,胁迫戊己校尉官吏士卒男女共两千余人,向北投降匈奴。
秋天到了,从西北吹来的风,呼号萧瑟。
“西域都护目前正在积极联合西域各国抗击匈奴,陛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孙建向王莽问道。
“两个方面,一方面,增加匈奴的单于数量,用财物招诱呼韩邪的几个儿子、孙子到边界来,一一封拜。”
“他们不来怎么办?”
“至少咸和他的儿子会来,此举既加剧匈奴内部的不和,加速分化他们,又向西域诸国宣告了大新的权威,匈奴与西域诸国是我们的藩属,谁做单于,我们说了算。这么多年了,还有许多蛮夷没有弄明白匈奴是我们的藩属,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才会有投降匈奴一说,他们还把匈奴与我们放在同等地位对待,这也难怪,谁让前汉给他们的待遇优异于其余小国呢?匈奴的保守派竟然还想得到西域的控制权,可笑至极!现在,该让他们都摆正自己和匈奴的位置了。”
“此举可能会击起匈奴更大的反击,侵扰边境。”庄尤道。
“我们当然要派军队过去,而且是声势浩大的军队,还要以夷制夷,乌桓的使团快要到了,此次他们为感激我们帮其要回俘虏而来,这次会面,要把他们也编入大新的军事体系,高句丽不是爱打仗吗?就让他们出兵去讨伐匈奴。我们就是要宣告,我们对藩属的控制权。”
“以夷制夷,好啊!”孙建道。
“以你对现在兵力的判断,西域都护能坚持多久?”
“目前报上来的都是小规模侵犯,劫掠完百姓和牲畜财产就跑,这种情况的话,西域都护都可以应对。”
“好,予打算征集三十万人的军队,驻扎边境。”
庄尤听罢,皱眉道:“陛下,目前中原各地受旱灾影响,本就民生艰难,西方边境尤为严重,如果出动三十万兵队,粮草从哪里征集?农耕怎么办?为何不让我与将军率人马突击呢?”
“你别急,对外说是三十万兵,不一定非要达到这个数字,威慑而已,兵不厌诈。而且这三十万,予也不会从一地征集,而是从边境沿线的十二个地方征集,包括囚徒、甲卒和男丁,予肯定会想法把对人口的影响降到最低,他们不用一批到达,只要驻军屯于边境,匈奴就不敢妄动,而且兵队到了边境,就可以开垦荒地,屯田自足。”
“是啊,前汉武帝还从一个地方征兵三十万呢,现在户籍统计的人口比武帝时多,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我们不是要报复他们,是要让他们彻底臣服或者分化垮掉,只是一队人马过去打他们几巴掌没有太大的意义。”
“陛下的意思是,并不想与匈奴发生大的冲突?”
“是。以目前的实力对比,已经不能一举击垮匈奴了,在匈奴这个战线上大打出手,会经年持久,更加的劳民伤财,所以,予还是打算以慢慢演变分化他们为主,这一点,受汉文化影响深刻并且急于自保的主和派会帮助我们的。”
“不过,出兵的事还是要放到朝上去议。”庄尤道。
“嗯,既然西域都护坚持着没有什么问题,就议一议再说。”
乌桓使团到大新后,很快加入了大新的军事系统,留下质子,并出兵代郡,驻扎保卫。
十一月时,有个男子忽然冲到孙建车前,自称“汉氏刘子舆,成帝下妻之子也,刘氏当复,趣空宫。”收系审问,是常安(注:即原来的长安。)人,名武仲,素有些疯癫。
这事把孙建膈应得不轻,想起陈良等人自称废汉大将军,乌桓来使也出现了几次新、汉不分的口误,加上以前疯女子和真定国的谋反,他不禁觉得,汉的名号在百姓和藩属的意识里太深刻了,这可能与汉武帝有关,也可能与汉是周以后时间最长的大统一帝国有关,还可能与汉新和平交接,在百姓心中留下的印象不够强烈有关,又可能与刘氏贵族皆未被废,刘汉宗庙仍在常安有关……想此种种,他便向王莽上书一封,说:“汉氏高皇帝比著戒云,罢吏卒,为宾食,诚欲承天心,全子孙也。其宗庙不当在常安城中,及诸刘为诸侯者当与汉俱废。陛下至仁,久未定。”建议废除设在京城的汉朝各个祠庙,所有做诸侯的刘姓皇族,根据封户多少来套公侯伯子男的等级,那些作官吏的予以罢免,在家等候授予新的官职。
王莽想了想,觉得甚有道理,现在是王新不是刘汉了,该分清主从,便准其奏,只有国师刘歆、明德侯刘龚等对新朝有贡献的三十二人,及其同宗共祖的皆不罢免,并赐姓为王,因刘歆与王莽是亲家,所以不赐姓。又更改定安太后的称号为“黄皇室主”,表明她与汉朝已经断绝了关系,拆除元帝庙后,在其址令为文母太后王政君建庙,因人尚在世,故曰“宫”。
这个十二月又打雷了,新朝以十二月为正月,便在这雷声里到了始建国三年。乌云滚滚,高悬帝国之顶,那不安的力量,不是正与邪,而是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