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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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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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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连载

第一十一章 河平二年

河平二年夏天,刘骜又将王谭、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全部加封为列侯,王谭为平阿侯,王商为成都侯、王立为红阳侯、王根为曲阳侯、王逢时为高平侯,将几乎全部的王氏子弟任用为卿、大夫、侍中和各曹官吏,使这王氏风光无两。

“太后也常向皇上提起来你们,说也该封个爵位。”一日饭后,王渠氏似是无意地提起。

“母亲,无功不受禄,我们兄弟二人对国对朝尚无功劳,怎能贪图功名呢?若仅因是皇亲国戚便被封侯,反而会被世人所耻啊。”

“弟弟说得对,叔父伯父是皇上的长辈,且为政多年,自然应该封侯,我们是皇上的平辈,较之又年小,也没什么功绩,怎么会随便封爵呢。”

王莽看着兄长,会心一笑,又在心中想到,这几日在大司马府上也没见伯父为兄弟们封侯一事而高兴,可见伯父为人公正,更是钦佩起伯父了。

翌日一早,王莽到大司马府后不久王凤便下朝回来了,只见他面上全无喜色,大发雷霆道:“御史大夫怎么会弹劾子赣(注:即王尊。)呢!他说的这个事属不属实!啊?莽儿!子夏呢!快去叫子夏来书房!”

“这么好的官!怎么也不能被免为平民啊!”王凤拽着杜钦紧急磋商救王尊之罪的事,只留了王莽一人在旁。“对使者无礼这事倒像是他的风格,但他不是欺上瞒下之人,也不可能放着歹徒不拿!”王凤在屋里踱来踱去,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怒火:“是不是他捕拿了哪个豪强门下的流氓地痞,上面的人故意找了个理由,把他免了出气!这分明是连我王凤都没看到眼里!”

“大司马息怒。”杜钦还是一贯的冷静,在一旁看完事情经过,说:“子赣的性格不是谁都喜欢的,能办事,也容易得罪人,京兆尹一职难做,向来去留无常,倒不会是有意和您过不去。依在下看,先差人复查一下许仲家杀郭赏之事是否属实,再者找人上书讼子赣治京之功,子赣所犯本非重罪,皇上忆及其功,定会另加重用,只是此事不宜大司马亲自出面,如今朝中言大司马专权之声已盛,大司马不宜再三保一人。”

“哼!我专权!他王商就不专权?啊!老夫殚精竭虑,哪一点不是为了刘汉天下考虑!为何有些人非和老夫过不去!”

“大司马,动气伤肝,动气伤肝,官高招谤嘛,您在这个位置上,难免有些是是非非。”

“唉!莽儿!你看到了吧!不容易啊!唉!”王凤背着手摇头,停下了踱来踱去的脚步:“子夏,就依你所言吧,办事的人我会考虑的,可是要先委屈子赣几日了。”

“子赣此生受的委屈不少,不会在意这几日的,能得到大司马您的赏识青睐,已是能少许多波折了。”

“不敢不敢,是他自己官做得好啊,好官啊好官,做京兆尹该拿的人就得拿,该杀的人就得杀,看关系走门路,这个长安城何时能治得清净?就靠文人那种耍耍嘴皮子,讲讲道理?嗯?不能!京兆尹就得让这种直臣来做!唉……要是子赣不做这京兆尹了,下一个京兆尹的人选还得仔细考虑一番才行。”

事情很快就查妥了,郭赐找王尊举报许仲家十余人击杀其兄确有其事,但此事查来无据,恐为郭赐臆测,所以王尊巡视属县归来后并未上报,而言“宽大之政行,和平之气通”,郭赐愤然,又上访至御史丞处,而这个御史丞杨辅又恰与王尊有点私怨,便上书弹劾,但也不算是弹劾无实。

王凤听了杜钦的汇报,思索一下,点点头,道:“唉,那行吧。嗯,为子赣辩冤的事就找湖县的三老公乘他们吧,他们也熟悉子赣,你去办吧,哦……对了,这个御史大夫张忠,任少府时弹劾了匡稚圭侵地,这些年他弹劾的要案不少,倒是个胜任监察百官一职的人,为子赣辩冤时别动着他。”

杜钦走后,王凤又摇着头对王莽说:“莽儿,官难做啊。”正聊着,有仆人来报:“大司马,成都侯的家仆来了,带了太后赐的酥点。”

“哦,那还真得去见一下了。”王凤听罢冷笑一下,带王莽一同来了正厅。

“小的参见大司马、王公子。”

“免礼免礼。”

“成都侯今日从圣上的光明宫里避暑回来,太后特赐了许多宫中酥点,成都侯便差小的送来点,给王夫人带的也有,也差人送去了。”因见王莽在此,那家仆特意提了一句。

“吼,那还算是我们沾了成都侯的光了,赵直,拿吊子赏钱给他,辛苦他跑腿了。”王凤笑得不真,但还是向一旁的管家吩咐道。

“谢大司马!”那家仆眉开眼笑,赶忙谢恩。

“行,你回去吧。”

打发走那家仆后,王凤看着点心,面上不悦:“拿给夫人小姐们吃吧。”

“诺。”赵直应了一声,便拿着点心退下了。

“莽儿,你怎么看。”

“这……”

“说实话。”

“虽贵为皇舅,使用皇家宫殿避暑,还是有违礼制。”

“哼!就是!还是贤侄知礼呀!现在朝中看不惯咱们王家尊宠的人本来就多,他这不是自找口实落人嘴里吗!他现在倒没什么,那些是非口舌都压到老夫这里来了!还有王根、王立,扩宅子的扩宅子,养流氓的养流氓!就不知道多为国事操点心!这样下去,王家迟早败在他们手上!”

王根、王立等毕竟是王莽的长辈,王莽虽心中极不满其所作所为,却也不便顺着伯父的话音再说下去,便微笑着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向伯父询问起政务来:“伯父,建始四年黄河决堤至今已有两年,虽皇恩普济,却仍未能将灾民一一安置,不少豪强趁机贱买农田,失地者众,为雇农者众,沦为奴婢者众,长期以往,必成祸患啊。”

“嘿嘿,贤侄眼界果然高于凡人。”王凤见侄儿如此关切国家大事,心中甚慰,笑了笑,复叹气一声,道:“可是这个问题目前没有太好的解法啊。一来,土地可以买卖,只要没有民众上告、不是侵占公田,买卖都是被许可的;二来,你所说的这些豪强,多数是宗室、功臣及其后代,皇上也多担待着他们些,何况他们各有势力,若是强行禁止此类行为,恐怕他们会有异心呐;三来,小民本就缺乏自救之力,豪强家大底肥,大灾面前尚有余力,流离之民没入其府中,可得自保,总好过人相食或是入山做匪呀。近几年灾异频发,国遭大厄,能平稳过去就好,可不敢出什么乱子呀。”

“伯父所言极是,侄儿受教。”王莽说时心下思维:若是万民皆持圣人之教以自律,便不会有豪强侵地;上下和平,苍天有感,亦不降下灾厄之相。复想:若似周朝井田之制,从法上禁止土地买卖,也是良策啊,或是立法限田……便又以此问王凤。

王凤点点头,道:“也许可行,但是自秦废井田以来,诸豪强已深得其利,让利,呵呵,推己及人,谈何容易,至于限田,朝中已有微弱之议,只是尚不明朗,限应是限的,只是如何限呢?诸多方面需要考虑呀。”

他们聊了很久,说完,王凤又问起王祯的事来:“哦,王祯好像快要生了吧?”

“是的。”

“到时候也得给你放几天假喽!”

“家中有兄嫂、母亲……”

“诶,这是大事,得给你放假。”王凤笑道:“咱们王氏要再多一个好子孙啦!”

待王祯肚子里的娃娃落地,王永之妻又查出了身孕,喜上加喜,万分欢喜。

王莽为自己的儿子起名为“宇”,取“上下四方”之意。

他抱着儿子时,总是背些《论语》、《大学》里的句子给他听,阿菀见了,一面收拾东西一面笑道:“您这书也给他学的太早了些。”

“儿时,母亲也常抱着我,念书给我听。”王莽笑答。

“也没有这么早的。”阿菀笑道:“倒是您到现在也记得儿时的事呢。”

“早点念书给宇儿听也好啊,以后他也能像夫君一样。”王祯在一旁嘿嘿笑道,看夫君好施而节俭,王祯也一向穿得朴素,裙子从来不曳地,花样也简单。王凤的夫人来看她时,因为嫌她太不打扮,还嘟囔过王莽,说:“好歹人家也是侯门里嫁过来的,你别忒省了,平日里你伯父赏你的不少,乐善好施也得让自家人顾住穿衣吃饭吧。”反倒是她在一旁掏心掏肺地替王莽辩冤。

“明天我就要回大司马府复职了,家里这诸多事情、还有宇儿,就劳你多费心了。”

“夫君说的是什么外气话,这本来就是妾身该操心的,况且家中人多,增秩也眼明心细的,方方面面一直照顾得好,倒是夫君平日操劳,我们却帮不上什么忙。”

阿菀看他们相敬如宾,抿嘴而笑,悄悄退了出去。

这年快到腊月时,王根便开始撺掇,说今年喜事多,春节该大聚一回,好好热闹热闹,那边王商、王立、王逢时对此提议皆热心非常,王凤想着也是,何况王氏现今大承皇恩,也该宴请一下同僚、门客,以示感激亲近之意了,便把聚会地点定在了自己府上,广下请帖,多置饮食,预备着七、八日热闹,王莽协理府中诸务,清点着鱼贯而入的山珍海味、粟麦稻梁、佳琼玉酿,心中有些不大自在。

春节转瞬即至,祭祖、入宫朝贺、领宴,于太后处见过后,王凤府上便热闹起来,先是家宴,男男女女,赏玩府中,寒梅之旁红飞翠舞,松柏之下玉动金摇,有的由王凤诸子陪着,有的随王凤夫人同游,玩着玩着就散开了,或找地方赶围棋,或去吟诗作赋,或满院子闲逛,王莽则陪着几个叔父在靶场射箭。

“莽儿啊,你在你凤伯父这儿也忙了一年了,该让他准你几天假,同你这些堂表兄弟们出去耍乐耍乐,王涉、王况、淳于长他们就经常一起出去玩嘛。”王根笑道,只见他大腹便便,丰腴腻脂,一手带几个指环,有金有玉,有的雕花,有的镶嵌宝石,皆是精工细作的上等品。

“莽儿才不会同咱那帮混小子胡玩。”王商笑道,他也是虎背熊腰,只是面色稍黄,向王莽道:“倒是什么时候借你去我府上帮帮忙。”说罢又向王根笑道:“咱这个贤侄能干啊,偏凤兄先发制人,抢自己府上了。”

另一个体格健硕,面有横肉的人,正是王立,向王根道:“我看你平日倒该和小子们出去混玩,别只在家玩那些个歌姬,你看你这靶射的,指上那佩韘都白带了。”

“他那佩韘本来就不是弯弓用的。”王商笑道。

“好,你们又拿我逗趣了,我可是记下了。”王根向二人笑道,又向王逢时说:“逢时老弟,过年呢你也不多说两句,总改不了你那沉闷的毛病。”

“根兄倒拿我打趣开了。”王逢时体格清瘦一些,长得也平平淡淡。

“诶,那你也来拿我逗趣好了,算是有来有还,若是逗多了,你放心,今日我只往他俩头上记。”说完哈哈一笑:“来吧来吧,你也多拉几弓,反正今日有为兄我给你垫底呢!”

玩了一会,王根向王莽道:“诶,是不是时候不早了,咱也该回堂上坐着了吧。”

“是该回去了。”王莽笑道。

“嘿嘿,走吧,今儿这歌姬都是我府上的,新编的曲子,新排的舞,你们可都好好看看,比那外面的好。莽儿,你平时也不去外面玩,今儿叔父让你在家里看点好的,嘿嘿……”王根笑道。

“你倒是胆子也肥,小心过几日凤兄、谭兄要拿《大学》、《中庸》里的句子教训你。”王商笑道。

“那就让他们一起来,还没教训我几句,他俩就先吵起来了,我,嘿嘿,直接溜走完事。”

“等我到了堂上,把你这番阔论给大家都宣扬一番。”王商笑道。

“可别可别,你这是想让小弟我顶着头进去,提着头出来呀!”

说罢大家都笑了,王莽也陪着简单笑了一下。

说笑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堂前,王根赶紧向众人做缄口状:“之前的话,谁也不许给凤兄谭兄学,今儿谁听走了这话,我可都记着了。”众人一笑,到了堂中,见王凤、王谭等诸兄弟姊妹已在其中,各自又是一番招呼问好。

“王音老弟(注:王凤的堂弟。)你来了!诶坐坐……”

“于长个高了呀。”

“小妹气色不错!”

“王永你夫人呢?哦——对对,瞧我这记性!恭喜恭喜呀,嫂子家里可是双喜临门呐!”

筵开玳瑁,褥设芙蓉,肴核维旅,佳乐协奏,好生的荣华热闹!

次日又是宾客盈门,或达官显贵,或扬名之士,或年轻才俊,济济一堂,也有来不成单送了礼的,王凤笑道:“本就是趁个好日子,大家聚聚,来不成改日再聚便是,何必单送些东西来,倒没了意思。”并吩咐下去,列好名目,择日一一还礼。

孔光(注:孔光,字子夏,孔子第十四代孙。)差人送的东西王凤亲自过目一番,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喻些吉意而已,遂向王莽笑道:“本想着趁着这个年节,能让你见见孔子夏,他偏偶感风寒,想来不过也就是个托词,子夏为人俭易有节,一向不喜应酬往来,礼数上却又不亏,果然是孔圣人的子孙啊。嘿,我看他送来的东西,倒觉得你们合得来,这样,正巧我才得了个墨玉砚并研钮墨丸,那研钮雕得也文雅,过两天你拿了去看他,算是还礼。”

王莽自然喜上眉梢,赶紧谢过。

这时,家仆来报朱博(注:朱博,字子元。)和陈咸(注:陈咸,字子康。)一道来了,王凤便带着王莽去前厅,介绍他们认识,路上给王莽说道:“昔日陈子康为御史中丞时,被石显构陷入狱,正是朱子元使了巧计替子康受过,才免了子康的死罪。后来老夫给子康平了案,子康就向老夫举荐了子元,老夫推荐子元当了县令,他果真是才能惊人啊,政绩又佳,已经官至太守了。”

王莽对这些事已有了解,本就佩服,听罢伯父之言更是心中踊跃,意欲结识,见到二人时,鞠躬行礼,道:“久闻二位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若至二位方便之时,小生愿上尊府拜访请教。”

“诶,不敢不敢,您便是大司马的贤侄吧!”陈咸回礼笑道,又向王凤道:“令侄果然名不虚传啊。”

朱博亦说:“不敢。”几人闲谈一番,朱博见王莽礼节咸至,说话间常引圣人所言,一副儒生模样,反倒心生了厌烦,只是碍于王凤在此,不便表露。

恰巧王立到了,知道朱博本就是武职出身,便聊起了骑射技艺,王立也听不惯王莽说话总夹着点《论语》《周礼》什么的,皱眉道:“莽儿,这闲聊就别像写奏书一样了,啰不啰嗦。”

朱博一听,竟是个知己,遂心中大悦,展颜一笑。

王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拱手道:“小侄一定注意。”

“又这么多礼。”王立说时便一掌打了他的手下来。

“虽说大家都是刚直之士,也不能都学你这么粗啊。莽儿,别跟你叔父学。”王凤道。

正好传陈汤到了,一行人便迎了出去。

“久慕中郎之名,今日竟有幸在此见到,可见大司马府真是个宝地啊!”陈咸笑道。

见罢陈汤,一行人说说笑笑,要到靶场比试玩乐,因还有别的客人,王凤王莽便不陪同,只让家仆引了过去,临去时陈汤向王莽笑道:“你怎么也不多去我府上坐坐?可见是你伯父看你看得太紧了。”

“总想去您府上,可又怕冒昧前去多有叨扰,今天得了您这句话,便忙完这两日就去。”

“嘿,我看你这是想莽儿带去的酒了吧,统共那么几坛子,都让他搜来搬你那去了。”王凤笑道。

陈汤指着王凤笑:“你这是在我这儿耍滑呢!我倒看看你们今天偷喝的什么酒,哈哈!我两个都想,带的什么东西,不挑!反正莽儿搜到我那儿的都是好东西。”这话后来王商听说了,竟生了两日闲气,心里琢磨着:凤兄总是嫌我们贪多,他陈汤不也一样贪吗!何待他比亲兄弟还亲厚!

一时王尊也来了,正与杜钦在园子里闲谈。

“子赣呀!哎呀!别来无恙!”王凤笑着走了过去。

“几月不见,大司马还是如此步履生风啊!”王尊迎上前来。

“哎呀,新官上任,在徐州那边还适应吗?”

“人还是这么个人,在哪不都一样。”王尊笑道:“不过这回大司马和子夏真是替我不少考虑啊,在此谢过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本就没有什么过失,无奈京兆尹这个位置邪,总是不留人。”王凤叹道:“今日我们难得一聚,不说朝中这些事了,这是小侄王莽,你们见过。”

“当然,后生可畏呀。”

“不敢不敢。”王莽拱手笑道。

王音这会儿也带着儿子王舜和几个年轻人来了,其中一个叫毋将隆的举止大方、身体健壮,说话耿直,是个习武之人,王凤挺是喜欢,便让王音带着他们去靶场玩:“那年轻人多,陈汤、王立他们都在那呢,带着一块去玩吧,也都彼此认识认识。”唯独王舜喜欢和王莽玩,便留了下来。

王凤和王尊等人闲聊了一会儿,便让叫了众人去堂中宴饮,听说年轻一辈中,王商之子王邑勇夺了射箭的魁首,特赏了把好弓给他,这场宴会一直吃喝说笑到傍晚才渐渐散去,中间不时还有人前来,有留下玩的,也有见见就走的,谷永告退得早些,又去了王谭府上一坐,陈汤、王音留到最晚,谈笑尽兴才散。

而后这些天皆是如此热闹,左将军史丹来的日子晚,却带了丰厚的礼品,向王凤笑道:“年间家中太忙,亲眷又多,没办法,错过了大司马这儿几日的热闹啊!”

“您看您说的,您何时来,我这儿何时热闹,请!”王凤笑道。

王凤知道,史丹先去了丞相王商府上设的宴,毕竟他们是儿女亲家,王凤也不犯着为此理论,只是王凤给王商也送了请柬,到最终,王商既没有一点回音,也不邀请王凤去他府上,王凤心中多少呕了点气。

整个春节期间,王凤那些兄弟姊妹有不时来府上逛的,也有家中自设宴饮邀王凤去的,总之这家吃完那家吃,皆是些饕餮盛宴、八珍玉食,吃罢还有送这送那的,让拿回去给家里人分的,王凤让王莽拿回家的各样年货,多被王莽散了出去。

王府的盛况太后听了自然高兴,只恨自己不便亲去。

可皇后听了心中不悦,想到向来都是后父尊于上舅,如今风头全让王氏占了去,自己连父亲都帮不到,却还占了个专宠的名,如今班婕妤又深受皇上青睐,若是有一天她班家再加官进爵起来,许家可怎么办呢?她想着这些,哀叹生气了好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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