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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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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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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连载

第四十五章 居摄元年 王莽居摄

太阳出来了?

王莽从殿中走出来,东边新日的那一抹阳光,扯出他颓然绝望的影子。

为什么呢?

为什么皇上会驾崩呢?

一切都失掉了关联,白日是黑夜,阳光是暗晦的讳莫如深。

太阳出来了,她一定要告诉他,而他留在昨夜,停滞不前,不再见证他的努力,不再参与这个王朝,一部分意义垮塌了,灰飞烟灭,形影无踪。

可他必须振作起来。封锁宫门,调兵护符,通知百官诸侯王,在宫中小敛哭拜。他走到王嬿面前,告诉她皇后当做的一切,而她大大的眼睛里只剩下震惊与痛苦。

他征召通晓礼仪的宗伯刘凤等人商议后事,决定以礼收敛,加成人元服冠,让他作为一个真正的皇帝下葬。令天下六百石以上官吏一律服丧三年(注:臣为君服丧三年,唯元始后让行之。),除皇后外,后宫陪嫁的媵妾婢女皆得归家改嫁,如孝文时故事。

太阳升起落下又升起,皇帝来了走了,终还得有新的过来,为不阻碍新政,朝臣们一致选了宣帝最小的玄孙刘婴,时年仅两岁,托为卜像最吉,即刻迎入京城。尊皇后王嬿为皇太后,抚养新帝。

王政君去看望她这可怜的侄孙女,王嬿请安时,涟涟的泪珠儿还挂在脸上,乳母把小皇帝抱出来,刘婴也呜呜咽咽地哭闹着,王嬿接过他,学着乳母的样子,抱着他晃来晃去,轻拍他的手臂,细声细气地哽咽道:“别哭了,别哭了,太皇太后来了。”她哄不好他。

王政君强忍着泪水将他们搂进怀里,一手抱着一个:“好孩子,好孩子,祖母给你们带了好吃的,不哭了啊。”

“皇祖母,皇上他什么时候回来啊?”王嬿张着大眼睛哽咽道:“他会回来的对吧。他去一趟天上,很快就回来了吧?”

我可怜的嬿儿!泪水顺着王政君的脸颊流下来,关于生死的问题她回答不了。

“对吗?他很快就会回来,对吗?”她却仍在追问,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小皇帝不是来做我们的孩子的吗?他肯定得回来,他不能不管他的孩子吧?他总得回来看看,再忙也得回来看看。”她煞有介事地分析着,希图分析出不可推翻的肯定回答。

“是是。”乳母忙道:“他办了事,很快就回来,可是天上时间慢,他再急赶着回来,我们也得等好久,不急,不急啊皇太后。”

王嬿在王政君的怀里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王政君陪了王嬿好久,本想等用了晚膳再走,灵山却报来大臣们着急求见的消息。

“什么事啊,让他们报给安汉公不就行了吗?”

“回禀太后,大臣们说,一定要禀告于您。”

“唉,那好吧,我这就去。好嬿儿,祖母明天再来啊,明天,还给你们带好吃的。”

“您明天一定来。”

“一定来。”

王政君转过身去的时候,偷偷抹了眼泪。

待到了前殿,只见文武百官聚集在此,独不见王莽,心中疑惑,坐上龙椅问道:“什么事啊?一定要老身过来?”

“启禀太皇太后。”甄丰先上前一步道:“武功县长孟通浚水井时得一白石,上圆下方,有丹书著石,文曰:‘告安汉公莽为皇帝’。”

“什么!”王政君简直是跳着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诬罔天下!此必诬罔天下!不可施行!”

“此符命为天意啊!太皇太后!”群臣纷纷下跪,争相道:“此符命为天意,云‘为皇帝’者,乃摄行皇帝之事也,如周公,愿不负天心。”

“岂非小人欲谄媚安汉公而为之!”

王舜答道:“小人谄媚,必有所图,今独出此符命,而不知谁为之,于所造者有何利焉?”

“安汉公呢!他怎么不来!”

“启禀太皇太后,安汉公听闻此事,谦虚不应,闭门自守。”

“如今大丧未毕,新帝刚刚继承大统,朝务繁杂,还是不要说什么摄皇帝的事了,先让安汉公安心回来处理朝务吧!”

“太皇太后!‘告安汉公为皇帝’乃天意,弃置不管,恐怕于天不敬,有违天心呐!”

“是啊!太皇太后,此为天意,只要您同意,安汉公不会执意推辞的。”

王政君有些腿软,扶着龙头拐坐下来,颔首沉思——恐怕于天不敬,恐怕有违天心——难道真的是天意?摄皇帝?他看着殿下百官,听着他们争先恐后的发言,想到侄儿王莽素日的为人,亦不会自造伪命,可这摄皇帝……‘告安汉公为皇帝’?这样真的好吗?她清了清嗓子,向刘歆问道:“羲和,你对礼仪、官制很熟悉,难道你也认为安汉公宜摄行皇帝事?”

刘歆答道:“应摄行,君主年幼,必有寄托而居摄,然后能奉天施而成地化,群生茂育。我等愿为安汉公制居摄礼仪。”

“你们皆以为安汉公宜摄行皇帝事?”

“是!”群臣异口同音,高声齐呼。

王政君又沉默了,过了会儿,她终于点点头,艰难地,六神无主地:“那,好吧。”

“太皇太后圣明!”群臣又是异口同音,高声齐呼。

“太后!臣等奏请,以周公故事,将武功县做为安汉公采地,名曰汉光邑。”甄丰又上前一步道。

“臣附议!”

“臣附议!”

王政君一看,既然大臣们已经商量好了,她也没什么不同意的了,道:“可。这些故例和礼仪你们尽快整理上报过来。”

“诺!”

“灵山。”

“卑职在。”

“你去给安汉公传我的旨意,让他即刻回来处理政务。”

“诺。”

王莽在听到这消息时便不敢作声,他不知道该如何作声。难道这才是关联?冬日之风像褶皱的双手掠过他,冲得他浑身发紧。如今太皇太后的旨意传来,他抬起头,又低下头,终于不作声地回去了,朝中政务太繁忙了,而且如果这真的是天意?他须去。

王莽归朝后,大臣们即引《书》、《礼 明堂记》、逸《书》之《嘉禾篇》,奏请王莽居摄,坐于皇位之上,服天子冠冕,背靠雕有斧形图案的屏风,南面朝群臣,听政事。于他出入经过的地方戒备清道,禁止通行,平民和大臣对他自称臣妾,皆如天子之制。郊祀天地,宗祀明堂,共祀宗庙,享祭群神,赞辞称呼他为‘假皇帝’,民臣谓之‘摄皇帝’,自称曰‘予’。平决朝事,常以皇帝之诏称‘制’。但于朝见太皇太后、孝平皇后时,恢复臣子的礼节。他可以在自己的官署、宅第、封国、采地,按照诸侯礼制的成例独立自主地施行政治教化。

王政君诏曰:“可。”第二年,改元曰居摄。

这一个月对于王莽而言,如堕梦中,不知是当悲还是当喜。

这真的是天意吗?

拿一块上圆下方的丹书白石将垮塌的意义填补回来?巨石砸进心里,轰隆一声,狼烟动地,尘埃四起,心里移山倒海的动荡像是妄自菲薄,又像是自鸣得意,小术士那激动万分的低语于耳畔响起——“人上人上人”。他可怕这感受,警告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上不可愧于天,下不可愧于地,面向南方不可负于同僚重托,头戴龙冠不可背逆皇室信任,与周公并位齐名就要做出与周公一样的成绩。

“师父骂我说错话了。”王莽看到漫漫长夜中,那小术士拿着火把站在他对面:“善人,你还看不清楚自己,看不清楚自己,就不能自救,不能自救又如何救人?快走吧,这地要裂开了。”

王莽看见脚下的地面开裂了,一条缝越来越大,他急了,左右脚各踏在一边,伏身趴在地上,想奋力将裂缝合上,可那裂缝越来越大,他所使的力气,也不知是在将它合上,还是要将它分开,他张开四肢,紧紧扒着地面,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子太可笑了。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好像是哀帝,又好像是个女人,那声音像是在笑他:“你就那么伟大吗?”

他在堕入裂缝的时候惊醒。

他醒时还是心惊胆战,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了梦,只是忘了是什么梦。现在他醒了,他要开始思考正月去南郊祭祀上帝,去东郊迎接春季,于明堂行大射礼的事了。他端坐起来,凝定心神,又捋了一遍礼仪,他想象着自己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正中间,感受到了轻浮的高兴。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

他倍感厌恶。

居摄这身份位高权重,必须对自己进行更加严格的监督!他思索了一会儿,起身拟旨,设柱下史五人,俸禄同御史,听政事,侍于己旁记录言行。柱下史在他的几步之外,他与他自己隔着深渊。

三月己丑,选定这良辰将刘婴立为皇太子,号曰孺子。以王舜为太傅左辅,甄丰为太阿右拂,甄邯为太保后承。又置四少,刘歆任少阿,秩皆二千石。王莽决心要将刘婴教导成理想的皇帝。

然而,见刘氏大权旁落,宗亲中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安众侯刘崇与其国相张绍谋反,本以为宗室必和,不想刚刚率领百余人进攻宛城,竟被自己的伯父刘嘉与张绍的从弟张竦入宫告发。

当时王莽才看了卑爰疐又一次发兵侵袭大小昆弥的上奏,皇室谋反的急报便闯了进来。正是心中焦灼恐惧之时,刘嘉、张竦就到了,自首待罪,痛陈刘崇等人的罪过,将他们的打算全盘托出,抚恤了王莽的心,王莽立刻赦免此二人,以礼厚待,并将刘崇的军情传递给宛城部队。不久后,宛城即传来击溃反贼的捷报,满朝欢欣腾跃,甚至有大臣议论,出这档子事,皆因为王莽权力太轻所致,应再为王莽求几分尊荣。刘嘉更请张竦帮忙润色请求严惩刘崇的奏疏,奏疏赫赫然呈递上来,刘嘉在奏疏中表示愿将刘崇的宫殿凿成污水池,义愤填膺。西域那边,则有孙建自请击杀卑爰疐而去,也让王莽放下心来。

上上下下这一派与子同仇的气象,让王莽再一次高兴起来,一面命核查宛城吏民的功劳,一面请太皇太后下旨,将刘嘉封为帅礼侯,并封其子皆为关内侯,将张竦封为淑德侯。

核查功劳到底需要时间,不及封赏自首的人快,宛城吏民尚未说什么,长安倒是先有酸溜溜的话流传开来,“欲封侯,过张伯松,力战斗,不如巧为奏”。

张竦的好友陈遵听说这话,哈哈大笑,拎着酒,晃晃悠悠地从闹市中出来,骑着他的高头大马,向张竦家去。

“书呆子!封侯高兴啊!哈哈哈!祝贺你。”

“孟公,瞧你这,又是酩酊大醉的,快快来坐下,先醒醒酒。”

“嗐呀,醒什么醒,就是来找你喝酒的。”

“喝成这样还喝,误了事怎么办?”

“你误事我也不会误事,得意尽欢,懂么?”

“我是效仿不了你这样子。”

“何苦呢?博学通达,廉俭自守,老实做事,可你做得再好,大家也不这样看你啊,‘巧为奏’听说没?”

“我自己衾影无惭就好了。何况宛城吏民尚未封赏,是因为核查功劳需要时间,过些天,一封赏,就不会再有这些诽谤了。”

“我咋会和你这种呆子交朋友呢?唉你也帮我润色篇文章,就叫做《陈遵责张伯松乃书呆子》,上奏上去,让我也封个侯。”

“行了,你就别跟着一块笑我了。”

“就你老实,不笑你笑谁?那什么什么帅什么帅礼侯,是真想把刘崇的宫室掘成池沼吗?”

“可不,一则应了古制,二则以戒众人。”

“你这不通人情,怎么不说,一则媚权自利,二则宗室血脉之情寡淡如水矣。”

“嗐!话可不能这么说。”

“同一件事,正了说,反了说,大相径庭,你这呆子,少与他们来往吧。人与人想的究竟是不同的,有人是慕古求治,借旧革新,真正在治学做事,有的人呢,则是从众媚俗,贪图名利。同样是学儒,有的人为道而学,有的人为己而学,不一样的。”

“我本不爱与人应酬往来,因事而聚,事毕则散。”

“也不是这,良友之间还是应当多来往来往,比如说和在下啊,明天来我家喝酒吧。”

“才不去,去了你又要拆我的车辖。”

“不去,我现在就拆你的车辖。”

“我怎么会和你这种无赖交朋友。”

“因为我是个好无赖啊。”

“是,好无赖啊。”

“哈哈哈。”

“行了吧,拿你没辙。诶,光笑话我了,你跟右扶风的事怎么样了?”

“还怎样,处不来。”陈遵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卷竹简:“正带来了,你给润色一下,一定要显出我的才华和英雄气度。”

张竦看了几眼,见写得笔走龙蛇,才藻富赡,已是成品,便扔还给他:“你要辞官?你母亲知道了吗?”

“知道了呀。”

“辞了官你靠什么养家糊口啊?”

“这你担心啥,像我这样的人物,还愁没钱花吗?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就名声大振了呢。再说,你都封侯了,怎么也不会让我缺酒喝啊。”

“呵,你家别的开销我可以全包,但是买酒,我是半株钱也不给你。”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都是你喝酒误事,右扶风才会指摘你。”

“我哪误过正事啊,你们这种人,真是拘泥于形式,能不能多关注关注重点和核心内涵呢?”

“就你关注,关注到辞官,你啊你,真是要把故大司徒(注:即马宫。)对你的优待给辜负了。行了,饭点了,你想吃啥?”

“都行,随你。”

张竦遂小声吩咐多加几个肉菜来。

张竦回来坐下,陈遵搂着他的脖子道:“我给你讲,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大核心。”

“什么核心?”

“摄皇帝会成真皇帝。”

“可不能瞎说!”

“我没瞎说,过个三五年你就知道了。”

“摄皇帝是当代周公,是辅佐幼帝的,绝不会有半点僭越之心!”

“你们才是当局者迷,你也不悟一悟,现在上上下下的儒生都在讨论什么,彼一时,此一时,大势所趋。”

“谁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此次刘崇谋反的原因是什么?是嫌摄皇帝权倾朝野,可是如今儒生们怎么说,说是因为摄皇帝权轻,宜更加尊重其权力。”

“摄皇帝得大拥戴,故众人欲益增其权威,但……”

“你不觉得,大家越来越不满足一家一姓之天下了吗?近来,盖宽饶又被人提及,他是因为于宣帝时暗示天子当让位,被指大逆不道而死的,如今人们提起他,难道不是一种暗示吗?再有,成哀二帝时,谷永、甘忠可、夏贺良等人又是三难杂会,又是推算运数,乱七八糟的,皆有汉当衰落之说,发明天意不私一姓,这些话,近来也屡屡听人提及。这已成学者风气啦!”

“这……我还真没考虑过……你这么一说……”

“你们这些儒生啊,越来越沉迷于自己的志愿了,还不自觉。”

“怎么说?”

“期待‘大同’是不是,可是王朝统治的皇位继承制本身不就损害了大同吗?皇帝应是最高尚的道德楷模和最智慧的才能楷模,而现在呢,成帝哀帝什么样?不符合呀!摄皇帝是当世公推的圣人,以红休侯为首的亲王汉宗室,以孔、甄、王三家为首的亲王重臣,以你们这些儒生为基础的亲王集团都在支持他,又是在这种风气中,可想而知了。”

“那你想如何做呢?”张竦有些震恐。

“该吃吃该喝喝,谁当皇帝无所谓啦。”陈遵耸肩,痞痞地笑道。

张竦明白他那种玩世不恭的性子,与他是讨论不出什么的,只好自己皱着眉头思索,陈遵也不催他说话,自己哼起小曲来,饭菜快要端上来的时候,张竦的眉头终于松坦了些,唯唯诺诺地如同自言自语般喃呢道:“其实……这样也好,也许,又能恢复禅让制了呢?”

“哈哈哈哈哈。”陈遵大笑道:“我说吧,你自己竟还不觉得。”

“不是,我……”

“嗐,算了算了,吃饭吃饭!”

过了几日,宛城吏民功劳核查完毕,封赏了一百多人,长安中的蜚语流言总算是慢慢低落了下来。

这期间,不断有大臣上书,请求更加尊重王莽,五月时,依群臣意见,王政君诏王莽朝见时称王莽为“假皇帝”,以尊重王莽,此举算是为刘崇谋反做了总结,向天下昭告王莽与朝廷的胜利。

王渠氏在病榻上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又宽慰:“莽儿这次应对谋反多有力啊!”

“是啊,摄皇帝现在真是深得人心。”王永妻道。

“他自己行得正,坐得端,真正让别人没可挑剔的地方。”

“是啊。”

“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他一忙起来饭也顾不上吃的。”

“姑姑若是想他,让他多回来看看也未尝不可,毕竟住得不算远。”

“那怎么行,他现在日理万机,平决朝事,怎可分了他的心,就是他回来,也万不可给他说我生病的事,免得扰乱了他的心神。”

“好,不说。”

十月丙辰日食,在朝中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既然大家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日食便不算什么大事。

到了十二月,群臣又奏请增加王莽的官署和家吏,称其官署为摄省,官衙为摄典,宅第为摄宫。

王莽大致谦让了一下便接受了,他已渐渐习惯了众人对他的优待,海天一色,波浪掀起白色的细线向他推拥过来,温和的,规律的,给人近似永恒与宁静的表象,他是这景色中最闪耀的一个点,在海潮中冉冉升高的明星,光辉璀璨,照耀一方。他上奏请求增益甄邯、孙建的封地,并封王舜子王匡为同心侯、王林为说德侯,封孔光孙孔寿为合意侯,封甄丰孙甄匡为并力侯,他们反射着他的光芒。

侍中刘棻颇有微词,放假回家后向刘歆抱怨道:“父亲,您说您也为灵台、明堂定制度什么的出了大力,怎么我们就不在同心合德之列呢?”

“好好读你的书,做你的事,未成功业,先思封侯,你这心不正啊。”

“不是,我是想着,您跟摄皇帝不是知己吗,怎么这次封赏没咱呢?是不是您最近埋头著书,不怎么参与政事,他把您给忘了呀?”

“胡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岂能因关系好就增益封地,加封子女,你把我们当做朋党比周的小人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呀……”

“话都说不清楚,还不好好读书去!”

“诺诺诺……”

封赏刚结束,却有烦心事发生,西海郡传来战报,西羌庞恬、傅幡的部落进攻西海郡,西海郡失守,太守程永逃跑。

王莽听闻震怒:“临阵脱逃!杀无赦!传廷尉搜捕程永!”

“诺!”

“羌人不立君主,各部落自相攻击,势不一也,庞恬傅幡之部落虽是羌人中较强的,却难有其他外援,且武器落后,若派护羌校尉出击,定能速取。”庄尤建议道,自王莽设置西海郡后,庄尤一直关注着那里的情况。

王莽点点头,又向来报信的士兵问道:“西海郡原著的羌人卑禾部落有没有什么动静?”

“启禀摄皇帝,卑禾与庞恬等人本有宿怨,且自请愿替汉守边,并无谋反迹象。”

“好,那就让护羌校尉窦况出兵击之,收复西海郡。”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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