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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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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浮尘》连载

第一百零三章 丈母娘和门婿儿

两天后的上午,小秋又来到亦庄的职介,职介的那位妇女和她打过招呼后就让她坐等雇主上门。小秋看这职介始终都是只有这一位中年妇女在上班,再不见别的员工,知道这家以家政为服务重点的小职介,就是这个女人在自己家开的私人小职介,难怪态度和蔼、收费不高。看那墙上的营业执照的法人后写着“李煦”两字,小秋才知道这职介的那位中年妇女叫李煦,于是自此后也随着那些年纪较轻的求职者喊她为“李姐”。

等到中午时,终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进来,她要找一个照看她女儿的保姆,于是那位李姐就介绍小秋给她。那女人和小秋聊了几句,觉得还行,就说让她先试一个月,月薪是四百元。然后小秋就跟着她走了,走进了一个名叫富源里的小区。这个小区位于小秋来时的路边,比贵园南里还近,而且比贵园南里还气派,贵园南里似质朴的民居,而富源里则透着别墅般的豪华。

小秋跟着那位戴眼镜的年轻女人进了六楼,在一个门前停下敲门,很快门就开了,露出头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胖的大脸老太太。看那脸盘儿,当是戴眼镜的女人她娘,戴眼镜的女人果然喊她“妈”。进得屋来,小秋看见一个一周岁左右的小女孩,正趴在沙发上玩。屋子里收拾得窗明几净,还有一台式电脑摆在电脑桌上,阳台的角落上堆着高高的一摞报纸,都传递出这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的信息。

戴眼镜的年轻女人向她母亲介绍了小秋,然后又向小秋讲解她日后的工作内容:就是协同她母亲打理家务、照看小孩。下午五点小秋就可以下班回去,每个星期天她夫妻都休息在家,那天小秋就不用来上班。小秋心里暗喜,有老太太在一边指派,自己就不会茫然不知所措,就不会不知该从何干起,自己不怕苦不怕累,就怕不知道干什么和该怎样干,就怕干得不好惹雇主生气。

第二天小秋就算是在这家正式上班了,下午还见到了下班归来的小女孩的爸爸,也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来岁的人,长相倒也普通,看那闷闷的模样,还是个有点内向不善交际的人。

每天也就是帮着老太太做饭,洗衣服,扫地,拖地板,打扫厕所,擦玻璃,哄小女孩玩。有时和老太太一起抱着小女孩下楼,到小区的草坪上、树荫下、广场处遛弯散步,那老太太碰到了相识的老爷子老太太们就聚在一起聊会天,小秋也抱着小女孩在一边听他们闲扯。

几天后从老太太的嘴里,小秋了解到,小女孩的妈妈在做会计,小女孩的爸爸是个研究生,在亦庄开发区的一家公司上班,现住的这套房就是公司给他租的,每个月三千多元的租金,算是公司给他的福利。小秋看屋里各种家具齐全,以为是他们自己的房子,原来是租来的,后来小秋才得知,小区里的房子,租来时大都家具齐全的,什么沙发、椅子、桌子、衣柜、席梦思床、大彩电、炉灶等等一应俱全,有的甚至连被子都有。入住时只需带个装钱装存折或银行卡的小包就行,真是方便极了!只是房租三千多元,断不是小秋这样的低级打工者所能租得起的。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主人很好说话,又斯文又客气。那位戴眼镜的男主人闷闷的不苟言笑,只爱和妻子说话,只爱逗自己的女儿,对那位五十多岁的丈母娘表现得并不太热情,和小秋更是几乎不说什么话。那位在此帮忙的丈母娘呢?就是位辛苦操劳了一生、世故而又有点势利的老人,和别的那个年纪的没文化妇女一样,用她那在世俗中打磨过的世俗眼光来世俗地看待一切,当然不可能理解高级知识分子闷葫芦一样的性格。而越是高级的知识分子,越不会像那浮世的浮华年轻人那样会甜言蜜语地献媚讨好,于是丈母娘和门婿儿的矛盾就出現了,矛盾不及时解决,必会积攒得不可调和,不可调和时自会发生战争。

于是有一天小秋又去上班时,就看到那位人高马大、胖胖的丈母娘的颧骨处竟有一个青块,起先小秋以为是这位老太太不小心碰的,但后来老太太自己又伸出手肘让小秋看:原来手肘处还有一块紫斑!老太太自己告诉小秋,说昨晚和女婿打架了!听得小秋只发楞:这世上听说过公爹和儿媳打架的,也听说过婆婆和儿媳打架的,也听说过老丈人和女婿打架的,也听说过儿子和老子打架的,但就是没听说过丈母娘和女婿打架啊!再说了,一个内向斯文、戴着眼镜的研究生身份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就不顾脸面和身份打起丈母娘来了呢?老太太没说真正的起因和经过,小秋也自不好意思问,但那老太太却骂自己的女婿是个傻子,上学上呆了!

小秋就在自个心里暗自虚拟打架时的情景:性格有点的闷的女婿下班回来了,和平常一样没鸟老太太,于是老太太就找个借口发泄胸中早就积攒的不满,那言辞自是讽刺中带着挖苦的,于是觉得自尊心大受伤害的女婿也勃然大怒,自也是出言相讽。而老太太就倚老卖老,以为女婿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就撒起泼来,于是那手指儿就指到了女婿的鼻子上,骂人的唾沫就溅到了女婿的脸上。老实人脾气失了控是很可怕的,那平时不言不语、斯斯文文的女婿于暴怒中甩手推翻了丈母娘。丈母娘站起身又扑上来,于是丈母娘和女婿的大战开始!女婿虽不敢下无情的毒手,但推下、搡下磕磕碰碰中就给老太太留下肢体上的青块了。而老太太刚五十出头,虽不及年轻时勇猛,想必也是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势,定也难缠,女婿的脸上肯定少了她的抓痕。在不可开交时,女儿也回来了,于是连怒吼带拉扯,终于分开了相战在一处的丈母娘和女婿。在女儿的压制下,女婿不得不主动向丈母娘认错。

小秋觉得自己的推导很完美,果然,下午见到下班早回的女婿时,他额头上果然有道抓痕!他的同事肯定以为是他老婆给他抓的,又有谁会想到竟是丈母娘干的好事呢?女婿一回来直接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而老太太一见女婿回来,那脸立马就像龙卷风过境,阴云密布,那不自觉抽动的脸上的纹路,又像是乌云中“兹兹”划过的闪电,预示着又将有一场狂风暴雨!好在下班时间已到,小秋就赶紧溜走了,以免战事再起时让双方尴尬,他们是亲戚,他们怎样闹是他们的事,家丑不可外扬,没有外扬的家丑就不算丑。

但老太太却非要把家丑扬给小秋听、抖给小秋看:

第二天小秋去上班,年轻女主人回来后又让小秋帮着做晚饭,并挽留小秋一块儿吃。但就在做晚饭时老太太又和女儿较上劲了,非让女儿和那个她老人家认为是书呆子的人离婚,并说什么:“人家都说什么‘爱乌及屋’,他如果真的爱你、真的对你好,就不该如此对我!”小秋听这话心中暗笑,难道还想女婿也爱你吗?那么大年纪的人了,难道不知道女婿的情意都是看在女儿的份上装出来的虚情假意吗?哪有女婿会对丈母娘真好的?“丈母娘看女婿,馋涎滴滴涕”,丈母娘爱女婿倒是有可能!呵呵!

老太太的女儿呢,就劝母亲不要太较真儿,那意思自是不愿和丈夫离婚,并说:“我要不是女儿太小,我又得上班,我哪会请你来!”这话明摆着是向着丈夫的。可那老太太还在那说女婿这儿不好,那儿不好,挑唆女儿和女婿闹事。小秋心想:“哪能因为你和女婿合不来,就挑唆女儿离婚呢?你女儿已亮明了不愿离婚的态度,你又何必让女儿为难、折磨女儿呢?作为母亲,对已结了婚的女儿,大都是劝和而不会劝散的。难道你女儿离了婚会幸福吗?带着孩子的二婚女人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你作为一个历经沧桑五十多岁的老女人难道会不知道吗?这明摆着是在害女儿啊!”小秋想说两句驳斥一下老太太,但嘴巴张了张,终是没说出来,别人的家事,自己还是不插嘴为好。

这老太太嘴头上说疼爱女儿,其实心里还是更疼爱儿子的,因为有几个周末,那老太太都比小秋提前离开了她女儿家,走时还把她女儿家葱啊蒜啊油啊什么的带回儿子家,有次小秋还看到老太太打开柜子拿出一叠钱来塞腰里走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外人,怕是城里人怕也有这种心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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