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王妃陛下:
看来您打算把联姻一事长久搁置,甚至不惜散播先国王可能还在世的消息糊弄大众,又隐晦暗示我对金丹被窃事件了解得一清二楚。我不介意您把我卷入家庭内部是非纠纷,王室成员每个起心动念对于国家来说都是一场风暴,这无疑是对我职责坚守的一次又一次挑战。
提起皇后,她是否真偷了金丹一点不重要,令万物着迷的“成仙传说”才是关键。您说过别纠结真相,自己却痴迷“妄相”。“痴”没错,应该让万物“痴”——对王国有利的才是真理!
不信,您试试即刻站往大殿最高处自曝家丑,相信万物会当场混乱而不会穷究其源,终得靠我的力量回归平静——秩序捍卫才是根本!
先国王失去下落,金丹不知所踪,在这种情势下您觉得自己还能继续顺顺利利当王妃吗? 我无视事实,接纳所有,并配合您尽心尽力守护伊米姬公主修仙......全为哈特国既存规则暂且不被打破。伊米姬公主身世虽然可疑,但我很愿意说服自己一切都是最好安排——毕竟“修仙预期”能让万物相信早已千疮百孔的哈特国即将完美。
然而,新局面出现。您够敏锐:我特意安排苏尔现身确是因为她才是王室真正血脉——与将军府联姻的公主。在无路可走时,“虚妄”当然算路;可当真实来临,一切都该让路!您果然失败的圆满计划恰好证明您“万物自由并一体”的设想本质只不过是为满足自己的“极致掌控”——“无需掌控”。
您沉迷这种妄相不能自拔。整体就是整体,所有个体存在的意义从来只有一个:“为整体目标合作”!王室只该考虑一点:让整体一直在!与其凝望漫无边际的飞翔,我们更应关注如何让必须被压抑的个体“生存”:构筑让万物能明显觉察的时空与不断设置诱引才是看似“僵固”实则清晰的“大道”。您对个体“真实活着”的过份追求一旦开始就会立马剥夺很多物生存的必备要素:失去明确方向与定位,多少物会在碰撞中被损害,又有多少物会因受阻而恐惧停步......哈特国如一整块拼图,丢失任意一块,您想象的“自由”都无法到来。
“变化”的确必须,它代表“时间”具像。“硕枝”不同,祂的语言是高不可攀:让万物俯首,也让万物仰头。俯仰之间,空间被定位,而落差成就飞跃理由。时空才是此刻其实早被泯灭哈特国存在的证据,它在——万物才“以为在”——“以为在”就有机会追逐“真的在”!
不可能出现飞翔:您亲手建成的高台直接宣判您痴妄的“飞翔”其实是“飞跃”——这当然是您决策中最正确的一步。万物自此在可视可感的时空中永不停止运动:当目标高高在上,跪爬的每一步从此被赋予意义,满足让艰辛价值具像化,短暂欢悦最理想——永不止步!空空的哈特国因明确标志看起来丰盈,总算被设定为一个在感官中无可挑剔的和谐世界!
梦想并不存在,请彻底看清“痴妄”。您强调万物边界、行动被全部包裹在我的权力意志之中,可曾想过我的意志又何尝没有包裹在您的意志之中。您才是真正的放牧人!
概念全不重要:面具、高台、硕枝都是工具。戴上王冠:珍珠流苏提醒模糊视线,宝石耳珰提示塞堵杂音;您要做的应该是看不清——听不明——不多问——别多想——紧闭嘴——清清楚楚看着——明明白白听着,然后依然看不清——听不明——不多问——别多想——紧闭嘴.........如此反复,“迷妄”自然消失。
终于,您体会到完美。我没说错,完美是体会出来的:万物在面具下无缝拼接,各种组合极尽变化——创意无限,极尽变化的前提是怎样无瑕疵的组合最终都是错,最完美的拼接永远只会是下一个.......就那样默默而饶有兴趣地观察、期盼、等待、惊喜、失望,再观察、再期盼、再等待......一轮又一轮,这不就是拼图最魅惑的真正价值吗?
每块拼版都会竭尽全力拼合,它们感觉到自己——“活了”,哈特国这才算真的存在。过去已经回不去,至于永恒和完美,终究是一场等待。
我相信它,如同笃定您痴迷的妄相必然出现,这本身就代表永恒——我们并不相悖。所以,无论伊米姬公主究竟是谁,我永远会以您的回答为终极答案。冠冕堂皇就行,谁会深究它的粉饰甚至伪装?镜月的“光”也是“光”,只要各得其所,一切最正确——哪怕全凭束缚。
我理解您的苦衷,更懂得您的无奈与恐惧,当然会对王室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自然守口如瓶。
我在强调什么——自然!苏尔为拯救一个被误伤的女子,去了人间——我不拦她;柏狄心灰意冷,想交出银丹不再承担责任——我允许.......请让一切顺其自然!
尊敬的王妃,事已至此,谋划与算计已经无能为力,梦想与完美终归是一场“痴妄”,但我们可以逐祂而行——在被“定义与规则”维系的长治久安中。说得再清楚一点,“伊米姬”从最初就是您下的一个定义,现在不过是将它纳入规则。
一切以大局为重!旧镜月的光越来越模糊,我娶伊米姬公主以保证新轮镜月升起的事情必须尘埃落定。
相信您也不想看到国家动荡。请权衡利弊,尽早作出安排。
永远忠于国家的Ru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