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69
从西安出发时，陆建章考虑到民众的反对，安排队伍半夜出城。到了渭南县，赵蝙蝠再一次遭到暗杀，陆承武和丁二锤就不得不加倍小心了。
他们让队伍昼行夜宿，到了晚上，派了众多军士轮流值守。
杨拳师很难再找到下手的机会。
几天后，山民带着队伍到了华县地界一个叫南坡的地方。依照牛团长派人送来的消息，护送石马的队伍要在明天下午经过此地。
清晨，寒风呼啸，山坡上还堆满了几日前的落雪，山民叫军士挖好战壕，埋伏在半山坡上。为了避免流血牺牲，山民叫军士在山坡下道路中央挖了一道深沟，以阻止运送石马车辆通行，并在前边竖起两块牌子，上边写着：
留下石马 不要流血 爱国爱家
不做千古罪人 不背千古骂名
下午，陆承武和丁二锤果然带着护送石马的队伍过来了。丁二锤骑马带着马队走在队伍最前边，紧随其后的是拉运石马的大车，再后边是步军。山民趴在山坡上，看着前边的队伍在沟坎前停了下来。山民带着身穿便装的军士站在山坡上，齐声向山下喊话：留下石马，不要流血，爱国爱家！不做千古罪人 不背千古骂名！
丁二锤见状，立即叫队伍后撤。随后，陆承武和丁二锤组织一部分军士向山坡上射击，以吸引火力，另一部分军士向山坡迂回包抄。留少许军士填埋路上的土沟。
山民被迫回击，顿时山坡上下枪声、炸弹声响成一片。
陆承武迂回包抄的队伍出现在山坡的另一侧，山民和副营长分别带领军士开始两边作战。
由于山民的队伍在装备上，本来就赶不上陆承武的北洋军。在执行这次任务前，陆建章还格外给陆承武的队伍加强了枪悈配置，特别是在机枪的配置上。战斗一开始，山民的军士就被陆承武军士手里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
不久，山民一侧的防线开始吃紧，不得不往回收缩。
太阳快要落山，山坡一侧陆承武的军士已经攻上了山梁，军士把几挺机枪架在高地上，向山民这边的阵地疯狂扫射。同时，丁二锤带的马队绕道从后边包抄了过来。
山民没有取胜的希望，炸弹也所剩无几，再不撤退，就有被包抄的危险。山下边陆承武的军士已经把土沟填平，拉运石马的大车已经看不见，再在此坚持已经没有意义。
山民组织军士且战且退，陆承武也下令停止追击。夜幕笼罩山野，山坡上的枪声完全停歇下来，被雪覆盖的山野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在夜幕的掩护下，山民带着队伍，以及死伤的军士，踏着冻结的土地一路急行。到了后半夜，他们来到一条陌生的小河口，选择了河岸边一处高地，一边让军士休息，一边到附近的村庄叫来乡民，刨开封冻的土地，安葬牺牲的军士。这一次，副营长和二娃牺牲了。为了千年的石马，他们与许多年轻的军士一起，长眠在异乡陌生的土地上。
队伍不敢久留，在凄冷的夜晚，山民一头乱发，泪流满面与那些已经牺牲的军士告别，他一边哭泣一边说：“兄弟们，对不起大家，我们生不逢时呀，我们就生在了这样一个乱世呀，我山民一定会追随大家的脚步，直到生命的最后！”
之后，他与军士们背扶着伤员，迎着黎明的寒冷，沿着河岸一路向北转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