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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法胜回到叱干里,一边安排人去找驴脸李鬼,说这狗日的李鬼,好长时间没有见,让他来把弟兄们犒劳一下。一边叫年长的副团通知周围各村民团的团头,来叱干里开会,说明运送石马的事。
因为搬运剩下的四尊石马,是公开的事,廷荚和山民也知道了。不过,对于山民来说,现在是十分的尴尬。毕竟,这一次要运送四尊石马到省城,是因为前边两尊石马被盗运。现在,两尊石马带着破碎的心飘零异乡,至今,他都没脸去见陵山周围的乡亲。如果再把剩下的四尊石马运走,那昭陵祭坛上不就变的空空荡荡了。面对又一次变故,他痛心疾首又万般无奈。他站在泾河岸边,捶足顿胸仰天叹息。
他决定再去烟霞草堂,与廷荚商量一个办法。当他驰马来到烟霞草堂时,只有山花一个人。山民问:“你大呢?”山花愁眉苦脸地说:“我大担心杏花,跟我二爸前天回家去了,还没有回来。”山民问原因,山花就说了前天发生的事。
杏花说过,她大把她嫁出去了,还凭啥管她?但她大还是要管她。
前天,杏花他大廷智黑着脸赶着牛车又来到烟霞草堂,牛车后边还跟着三个彪形大汉,其中就有杏花的那个傻男人。他们一进草堂门,就气势汹汹寻找杏花。杏花和山花正在厨房做饭,一看见牛车,杏花叫山花出去看情况,自己藏在了柴窑里。
廷荚正在给学童讲学,见他哥领着人来,不得不把讲学停下。那些学童也跟着跑到学舍外边看热闹。廷荚把他哥等人叫到自己的屋里,倒水让座。
廷智不坐,拿着鞭子指着廷荚说:“杏花是不是跑到你这里来了?”
廷荚没有接他哥的话。
廷智继续拿鞭子指着廷荚说:“都是你教的好,都结了婚的人,还心野的不守家,不跟着男人好好过日子,你到周围打听,哪有这样的女人,和土匪差不多!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话,要是给她把脚缠上,还能像今天这样,一拧身一抬脚就跑了?”
廷荚听着他哥的话,把那三个黑脸大汉看了一眼,嘴皮动了动没有说话。
山花一看今天的阵势,知道杏花多半是躲不过去,他们肯定要在院子里找,躲在柴窑里实在不是好办法。于是,她跑到柴窑,和杏花悄悄把柴窑里的梯子搬到墙根下,想让杏花爬梯子翻墙跑出去。可就在杏花翻上墙头时,被站在屋门口杏花的傻男人看见,他大声地喊着杏花。其余的人也跟着从屋里跑出来,向草堂外跑去。杏花毕竟是女子,翻过墙头没跑多远,就被他们追上了。杏花的傻男人抱着杏花,另两个男人抬着杏花的脚,进了学堂的门。杏花大声地喊着二大,廷荚气愤地大声喊:“有话好好说嘛,这和土匪有啥区别。”廷智却黑着脸,走到牛车跟前,从车上取下绳扔给杏花的傻男人。
三个男人用绳把杏花的手脚捆绑起来,抬的放到了牛车上。
杏花不再挣扎,眼角流着泪,绝望地望着天空。
廷智一手牵着牛缰绳,一手用鞭子狠劲地打着牛,与那伙人离开了烟霞草堂。
学童们不知其故,木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山花流着泪问她大:“咋办呀?”
廷荚说:“不行,如果把杏花直接拉到她男人家,杏花肯定要出事。先把杏花送到她妈跟前,等缓一缓。你照看着学童,我骑骡子跟着回去看看。”
山民听山花讲完事情的经过,眼圈发红,咳声叹气说:“与其这样,真应该让杏花跟着我去当兵才对。”
山花落了泪说:“要不,等我大回来,再回去一趟,给杏花悄悄说一声,让她先忍着,后边找机会我们一起去当兵。”
山民说:“之前还总想没有女子当兵,现在,把事情想开了,就从你们开始,由你们开这个第一。”
山花脸上出现了笑容。
接着,山民说了找邢先生的原因。山民说:“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安排几名军士,每天骑马上山去巡护,随时通报情况,我是担心这事背后有啥阴谋,要多一个心眼呢。只是从小屯渡口去昭陵有些不方便,最好能让人马临时住在草堂这边,这样上山去就方便了。”
山花说:“能不能把马安排在李老伯那边?”
山民鼻子一酸说:“二娃走了,李老伯看见军士要伤心。现在是夏天,就在草堂的墙角搭一个草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