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我变了，”诸儿歪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海浪翻滚，“我已经不是我了。”
乌碧卓玛从一堆竹简里抬起头，放下笔，叹息一声：“喝点水吧。”
“你一定看出来了，妹妹也看出来了，我已不是我了。”
“昨天到了一筐海南来的椰子，去开一个给大王吃。”
“她看着我的眼神是又羞又愧又无助的，好似正在被强奸的女人，看着她一旁无能为力的相公。而那时在她身上的我，身体却没有一丝的感觉，好像是我在嚼甘蔗，汁水却让旁人给吞了去。”
这时一花衣宫女上前，对着乌碧卓玛行了屈膝礼，说：“王后来了，还捧了一片西瓜，说这西瓜与外面卖的很是不同。”
乌碧卓玛冷笑两声，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个不同法？”
“她说，这西瓜白天用处男的尿灌溉，晚上用处女的口水滋润，每逢初一十五，还会焚香烧纸，半年才育成三个，一个祭了天，一个祭了地，最后一个，切下一半的一半，急急地送来，让大王紧赶着享用，好保大王洪福齐天。”
“那剩下一大半加一小半呢，就不给大王吃了么？”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呢，奴婢回去问一下哈。”
花衣宫女转身出去，须臾回来，说：“王后说，知道大王一时吃不下这么多，剩下的已用蜂蜜封口，锁在瓮中，浸在龙涎山无波井里，可保永鲜。”
“既如此，西瓜接过来，人让她回去。大王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不三不四的人，直接挡住，不用事事来回。如今不比先时，我这里奏折都批不完，没功夫跟她们斗法。”
话音才落，就有一人捧了西瓜，一人捧了椰子，身后各跟了两人，来到诸儿身前。只见三人居左，三人居右，这边两人四只手掰开诸儿的嘴，一人往里送西瓜，托住下巴助其咀嚼，一面又伸手接住漏下汁液，仍小心喂入口中；那边两人四只手掰开诸儿的嘴，一人拿着竹勺往里递椰汁，抱着脑袋轻摇忽而往上一抬，等滑入嗓子眼，痒痒的便自行吞咽了。如此反复，虽洒了一地，好歹吃进去一些，六人起身，来向乌碧卓玛复命，才退出去，又有人打水来给诸儿洗脸，并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乌碧卓玛从如山的案牍中站起，看着诸儿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酸，柔情涌上来，冲立在一旁的连花招手：“小花，来。”说着从齐腰深的案卷中连爬带滚翻出，命连花：“你进去。这头的是批过的，让她们搬出去，散给公公，他们会照着名字还给大臣；这头的也是批过的，都是些没用的，直接搬到柴房去；这头的是还没批的，你接着批，不认字没关系，就在后面写‘收到’。不会写字？那就竖着画根棍——能有什么大事！”
看连花犹犹豫豫地，乌碧卓玛伸手在其后背推了一把：“磨蹭什么呢，去呀！”说完又转过来，再把温柔聚在脸上，迈开细细的步子，向诸儿走去。
诸儿歪着脑袋，一线口水越拉越长。乌碧卓玛快步上前，伸出手掌把口水接了，转手在后腰间擦净，再以手摩挲着诸儿的脸：“大王，你还是你，你只是心里乱。妹妹走了，这事儿搁谁心里不乱？再过些天就好了。”
“妹妹又走了，从此再不来了。为何只能死一次，为何只有一个爹。要是每天死一个，妹妹就能天天来，就能天天来了。妹妹若在，纵然我不是我，又有何妨？”
乌碧卓玛眼睛一眨，泪水就擦着脸蛋滚落，从侧面抱着诸儿的双肩，转过来那边大喊：“人呢？李子青，李子青！”
一个小太监慌张来报：“天妃娘娘，李公公一早出宫办事，至今未回来呢。”小太监犹豫了片刻，又奏：“彭生公子又来了，这次他换了个大红的披风，说好歹见上娘娘，和大王一面。”
“让他赶紧滚，你也给我滚！”乌碧卓玛咆哮着，声音是那么地大，以致千年以后开着超音速飞船的人都听到了。小太监欧阳禹昊一惊之下，慌忙退出，等出了娘娘的视线，心里才敢嘀咕，这老太婆，怕是太久没生娃提前到了绝经期了，冲我来劲，我上辈子日你没给钱，欠你还是咋的。出来见着彭生，想起无端挨骂皆是因他而起，脸上就布下寒霜，耷下眼皮看着彭生的金灿灿的腰带道：“公子，英雄，回吧！大王没空，正发愣呢；娘娘也忙，正陪大王说闲话。这个时候你进去不合适！娘娘让你回去，走吧，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都是爹生妈养的，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也是人呀。家里要有几亩薄田，无旱无涝无饥荒，谁会割了命根子来这儿讨气受——”
“闭你妈的嘴！”
小太监沿着彭生的巴掌指定的方向飞行，嘭地跌落，伤势如何搁下不表，单说公子彭生，甩了甩辣辣的巴掌，护住披风低头往上走了两步，停下来，又长叹两声，抬脚下了台阶，大踏步往前，也不知要去哪里。不见就不见吧，何苦叫我滚。早该看出来，你爱的不是一个人的身份，你爱的是一个人的人！鲁国的兄弟没有骗我，爱我的女人比以前多多了。可是我想要的你，总是拒我千里之外。你啊你，真不是寻常女子，我杀多少大王，达成多少伟大成就，都追不回你的心了。去哪儿呢，活着没有趣味，不如一巴掌拍死自己，说不定还能让她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掉一两滴眼泪呢。哪怕是在悄悄无人的时候，轻轻为我叹息一声，我也不白死了。彭生的目光渐渐散乱，眼前的假山模糊成花白的一片，但是他的心里清明如镜，一个人即将死在这里，他是被人拍死的，拍死他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是这么说的，是这样的，嗯嗯，拍死自己。彭生的巴掌越举越高，正要往天灵盖拍下。
“你干哈呢？”
彭生一惊，睁开眼睛再扭过头去，见李子青肩头搭一只比李子青还重的布袋，一手捉住袋口，一手拎着竹篮，除了张开的嘴正往外冒残音外，眼睛里还有些慌张。彭生把抬起的手臂晃了晃，放下，换一只手举起也晃了晃，正想说自己在练功，忽地一想，老子堂堂一个公子用得着给你解释嘛！乃喝道：“你干哈呢，鬼鬼祟祟的！”
李子青心想，不讲道理了这就！我一个失去主子的老太监，受妖妇之命，去问得了不好的消息，不想惹事只要逃出宫去，咋的，不鬼鬼祟祟还要敲锣打鼓么？说我鬼鬼祟祟，我都看你半天了，你何止鬼鬼祟祟，你简直神经兮兮！
“原来是公子大人，眼拙一时没认出来，啧啧，这大披风，特衬你的气概，好哇，好哇，公子真乃是人中龙凤，世间英雄也！”
“你这是卷了东西要走啊！”彭生打断李子青，心说老子一个就要把自己拍死的人，你娘的拍什么马屁呢，先王对你不薄，他尸骨未寒你怎么就能丢下皇宫不管呢！“先王待你如何，你自己清楚。大王才刚上来，诸多业务不熟，人情世事，家国军政，吃喝拉撒，都得仰仗个老到之人，怎好一走了之？”
仰仗你妈逼呢仰仗！兔崽子整个人都废了，全是妖妇说了算，你们三个一伙儿的当老子不知道呢。跟我谈先王，先王都死啦！他前脚死你们后脚就乱伦，还把人家鲁王给杀了，这事儿不算完我告诉你，鲁国但凡有点血性，两国交兵是免不了的。你个傻逼，为了追一个追不到的烂货，害得两国生灵涂炭，你他妈还是人吗，你他妈还有人性吗，还有脸跟我提起先王，先你妈嘞先先先！
“公子有所不知，老奴此举实有天大的苦衷，既然公子问起，少不得要汇报一下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千万莫要让第四人知道！咱们大王，年纪轻轻，命不久矣啦，千万别说去，更别提是我说的！王大师说了，活不到霜降！厉鬼缠身，王大师还说，本是个穷鬼，后来被一个什么地骚星勾引，又变成了色鬼，这又穷又色，可不就是个厉鬼了么！”
“放屁，一派胡言！”彭生心里早信了，可是他又不敢信，只好大声喝止，一面等着对方说出让自己不得不信的话，一面嘟嘟囔囔地：“我一个练武之人，还信你们这些神说鬼话！”
“公子，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不得不防啊，谁没个三长两短呢，大王这个样，你还是早做准备了，再说了，大王若是一去，虽然举国同哀，但谁也哀不过天妃娘娘呀。天妃娘娘悲伤的眼泪，除了公子您，谁还够格去擦呢？”
彭生听了，沉吟半晌，想起诸儿躺在那冰冰凉凉，想起乌碧卓玛哭断肝肠，那就是她最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了，我是老相好，又是英雄，又如此地深爱她，是哩，是哩，舍我其谁？好呀，好呀，若天遂人愿，我多活几年又何妨，不死了，嗯呢，不死了。
彭生开心了，眼前的乱石杂树，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看去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就连阴巴巴的天，也透着说不出的喜庆。彭生的脸露出笑意，他要把攒了四十多年一个子儿没花的善良通通塞给李子青：“兄弟，老哥，李公公！不是我夸你，我看整个宫里，就数你高风亮节，就数你谦恭礼让！要不说先王目光老辣，一般人谁不入他的眼？就是你，一直跟随左右。这么多年的苦劳高功，寂寂无闻，从不人前夸显，这是什么精神哪，我的苍天！老哥，别泄气，总有那一天，我定给你弄个天字号的勋章！啥也别说，你要是宫里呆腻了，想换个地透透气，理解！只是你在宫里享惯了清福，外面穷山恶水，你年岁又高，实在叫人不放心哪！别说了，跟我去，下府虽不比宫中，自信比旁人还不差，我吃你吃什么！不说顿顿牛肉，文王二十五年葡萄酒管够！走走走，随我来！”不由分说，抢过竹篮挎在手腕，另一只手拉着李子青就走。
李子青拗不过，又见彭生一片真心，也只好跟着一起出了轩门，同上了马车，颠颠来到彭生公子府。安顿好了，又请到厅堂吃茶，说了好些闲话，又转入正题。只听彭生沉默片刻，缓缓道：“先王去后，小白去向不明，小纠更是神出鬼没，你见过小纠没？”
“先王大奠那晚倒是有人见过一个形容身段颇似之人，混在吊客中，只远远地看着。三日后二公主回鲁的队伍中，依稀又有他的身影，却换了普通人的装束，贴身还有几个门客，其中一个十分怪异，眉毛都连着鬓角了。消息属实的话，此时他们已是鲁国的座上宾了。”
“鲁国现在啥情况？不会恨死咱们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见李子青并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便收了笑说，“我是说，鲁国总跟咱们过不去，这下更恨咱们了。”
“虽说二公主临去时，我们一再嘱咐，让她严抓宫纪，督促宫人不断提高认知，自我进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不要乱说。统一口径，信息对齐，回去后只说鲁王得了急病，海风一吹，即时死了。但真相迟早要大白天下，就算鲁国人不说，齐国人也会把消息传过去。先王刚去，大王将死，鲁国人再起兵寻仇，内乱外逼，齐国危矣。我收拾东西，不只是要出宫，我还要逃出齐国呀！”
“不害怕，不害怕，不妨事的，不妨事的，老话说的好嘛，去他妈的！”彭生嘴里说着话，脑子飞快地转，终于想好了，嗯嗯，“这样，咱们大王不是时间不多了嘛，好办，我们只需悄悄地给鲁国修书一封，就说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嘛，为了女人打打杀杀，也是盘古以来的传统，如今你们大王死了，我们大王过意不去，已决定自绝身亡，从此大家扯平，还做好朋友！至于，大王死后嘛，不行不行不行，我与大王虽情同兄弟，但认真排起来，我是他叔哩，哪有侄子死了叔叔上位的道理，不行不行不行，做了英雄也不行。小纠小白都不在，不如就让无知上，好歹当年他也是个假太子嘛！就这么定，宣贯下去，立即执行！好，我们先吃饭，今天初八，按菜表是有鸽子汤的，一会儿你多喝，宫里规矩多，这不让下人吃，那不让下人吃，咱这没那规矩！”
说着话的功夫两人汤足菜饱，李子青在廊下小憩，彭生进了书房，拿起纸笔，写信一封，如下：
小同子，外甥！去年杨花庄一别，算来一年有余矣，怎样，吃得好，睡得好乎。唉，女人嘛，兄弟嘛，他们要搞就随他们去吧，古人云，头上有点绿，生活过得去，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吧。放下儿女之情，把心思放在家国大事上来吧！如今汝父新死，一来请你有空便节哀，莫要太悲伤；二来恭喜你顺利升级，一国之君啦，责任重大哟。当然了，政务要紧，身体更要紧，可不要批折子累坏了身子，好叫我担心！我和令尊，那也是八拜之交的。说起来，他真是个好人，唉，唉唉，我又湿了眼眶，笔下模糊，不知所云了。罢了，伤心往事，不提了，不提不提了。令尊之事，虽是误会，但我们大王心结已成，不吃不眠已有多日，只说对不起友邦，硬要随了令尊去，吉时都定好了，就等着给天下一个交代。这又是何苦！可人家君王的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无可奈何不是。今天呢，虽然我也很想给你写一封私信，备述对你的思念，但主要还是承我王之命，写个正经的国书，一是向你及鲁国致以诚挚的歉意，二来希望在我王去后，两国比往日更相和睦，别让底下百姓以为咱们因为这点小事就闹了别扭似的，更叫天下人笑话。见字如面，阅后即焚，勿回，切切！齐公子彭生。又及：此书十分机密，要是下书人未在交信时说起名句“大海给了我大便的味道，我却对着它祈祷”，便说明此人不是我亲派去的，内容或许已被篡改，你小心甄别，别上了当；但若到了月底还没收到，就当没收到吧，亦无需挂怀。
彭生写完拿到窗边看了一遍，又念了一遍，负手对着外面午后的芭蕉愣了愣神，终于下定决心，命人去请李子青来。李子青提着袍袖进来，揉了揉眼，顺着彭生的邀请落座，又接过递来的黄绢，摊开来看，彭生的话语声渐次进到耳内，依稀是：“如何，我这文法书迹，也还过得去吧？”李子青只顾点头敷衍，等信看完，抬头去看彭生，这才想起适才彭生的那句话，忙笑了说：“字写得当然是好，而词句更见文采，可见公子素日是惯读诗书的。公子不仅力大无穷，舞文弄墨也是一把好手，文识文韬，武懂武略，他日文功武治，自是不消说的了。”
“只要咱们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这小小虚名，何足道哉。——你说这信送出去之前，要不要去忘尘阁讨个大印盖一下，毕竟是国书嘛，不盖个章还不太像哩。”
盖章？爱盖不盖吧，大乱在即，得空我就走了，你爱盖不盖吧。“哦，对对对，公子说的没错，公子所言极是，不盖章哪还叫什么国书，国书当然是要盖章的。”李子青站起来走两步要把信递还给彭生。彭生却给推回来：“老哥宫里熟，辛苦走一趟。”
李子青一愣，可见这再傻的人，早晚也能说句人话。宫里我何止熟，我七岁进宫，伺候的大王比你拉的屎还多！大印放在什么地方，哪个抽屉，哪个匣子，钥匙挂在哪个暗格，我何止熟！可是我能回去么，回去就出不来了。当我和你一样傻呢？
“好呀，好的呀。”李子青把信对折又对折，塞进怀里，“公子放心，我这就回宫走一趟，最迟不过明日傍晚，等我消息。”出门我就给你扔了，让我帮你私盖公章，做梦吧你就！
李子青抬脚出了门，走不多远又停下来，他想起自己的包裹里的那些大小物件了，这些年下来，也值不少了，就这么一走，心都要疼死。这挨千刀的彭生！不行，我得取了来。李子青转身才走两步，迎面又撞见彭生了。
“快去，快去，不用管我！”彭生向他抬起一只手，手背连着往外拂。
“好的，公子保重！”李子青一跺脚，转身出来。
一天死那么多人，怎么就死不到你头上？本来我只想逃离这是非地，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扣了我积蓄。这是人干的事吗？为今之计，只好先把你供出去，等他们来抄你家，我再趁乱回来取回我的东西。自己的一定要守住，守不住也就别活了。
李子青出了彭生的公子府，咕咕唧唧地走在大街，把几个近日来频繁出入忘尘阁的大臣过了一遍，好，就你了。就在李子青打定主意要去往何处的时候，一阵细细的风从他胯下穿过，像一个身怀绝世轻功的少年，在街头驰荡，又跃上屋顶，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又呼地向西北掠去，越过一个个屋顶，越过一道道墙，忽然按下身形，落在一户人家的院里，才要着地，又腾身而起，往前疾冲时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只见那人一个不稳，似要跌到，身后一老者忙上前相搀：“主公莫怕，不就是去即兴做几句未来诗嘛，不怕，不怕，但去无妨，要耻笑，便让他们笑个痛快，你只消记住，他们笑的不是你，是未来诗！不会做不要紧的，我这里有一道《未来诗创作指南》，当然了，也是未来诗的调调，我给念念，啊，给你念念——
关上眼睛
翕动鼻孔
嗖地一支黑箭
穿越离骚、蜀道难、八声甘州
也穿越翔
从此有未来诗
如飞翔的翔
扭扭屁股就好
无需想法，亦无需心情
笔走龙蛇之意象
一杯馊了的水
直到名叫卡布奇诺
饮用者才有了灵魂的愉悦
花不是花
是雏菊
是杜鹃
是丁香
是风铃草
谁不会感动
当在歌颂一朵有名字的花的时候
连接词要会
或者是
或者还是
或者又不是
必须是、还是，必须又不是
纵然、于是、而且、最终、不过、然而…
把熟悉的词改得面目全非
从切肤之痛到“切肤之亲”
从针尖对麦芒到“针尖上的麦芒”
从形而上学到“你在这里形而上，我在这里形而下”
书无错字，诗无病句
要学会说奇怪的话
当一朵天空砸下
要有哲思
万物沦落成结构
最后机灵一抖
是尾巴上的高潮
我们凝结为真理
恍如爱情隔世
要指明左右
比如清风在左
比如口水洒落左蛋蛋
要稚嫩
只因心脏在左
当然了
为了更好地证明有文化
该收集一些生僻字
好“信手”形容天气风景
及一朵有名字的花
时间不早了
现作几句
飨一下亲爱的你
不只有台灯
还有锦盒，粽子鸭蛋去后
逐一剩下潘多拉
潘多拉是田的名字
田里种着诗
秋天的午后
一首发情的诗离家出走
骑车路过绿一样的草原
天空盖住了它
也盖住了你
——可记住了？很简单的！实在不行，你就记住三点：一边扭屁股，一边哼哼；用最深情的语气说最蠢的话；越滑稽越好！不简单吗，又不是让你吃屎舔脓，不过充当个笑料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主公，莫要彷徨，快去！”老者说着紧走几步，回头又催：“快来，快来！”二人一前一后朝大门去，才迈过青石门槛，便听老者朗声道：“大逆不道的小贼，滑稽可笑的小丑，公孙无知，带到！”一旁差人上前，拱了拱手：“谢了管大人！”言罢拿出绳子往公孙无知脖子上一套，牵了就走。
公孙无知扭回头，拖着哭腔喊了声：“至父叔叔——”
管至父脸一板：“什么叔叔伯伯的，大王心情不好，正是用你之际。好好伺候大王，好好改造！”说着转过脸去，不忍再看。等再转过来时，人已去远了，枉自叹息两声，才要转身进屋，忽见一人遮遮掩掩走来。那人到了近前，犹遮了脸，问：“老管，还认得我吗？”
“这不是李公公吗？”管至父一惊，忙往里相让，“快快，里边请！”
“不了，不了！”李子青从怀里掏出一把手绢，递给管至父：“告诉你，彭生要造反啦！”
“为啥？”管至父脱口便问，接了手绢都不知道是啥，只当是擦口水用的。
“都在信里了，”李子青指了指手绢，“为啥，为了女人呗！”临去又说，“先王一去，我是个废人，就靠你们了，全靠你们了！”
望着李子青遮遮掩掩离去的背影，管至父在后面又喊了一句：“李公公你不进来喝盅茶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