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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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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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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一条河》连载

第三十五章 乐游马鬃岭

五一假日,儿女们带着各自的小宝贝欢聚老营,大女婿允春提议游马鬃岭。前几天在朋友圈里看到晒出马鬃岭的映山红,已有游赏之意,我自然表示赞同。于是,说走就走,驱车直奔大别山深处。

“看,好漂亮的映山红!”车子刚入景区南门,随着游人的一声惊叫,我们把目光投向路道前方,只见一树花枝招展的映山红正向我们频频致意。那株树立根于葱茏的山坡上,枝干斜伸向空中,好似挥动着彩带的手臂欢迎来访的游客。

带着饱赏映山红的兴致,我们进入了景区,可满眼都是蓊郁的绿树,乔木的,灌木的,蕨类的,并不见映山红的身影。有游人说,我们晚来了一周,错过了开花盛期。正有点怅然,路道一回转,忽见山坡上匝地浓阴中有红色点缀其间,这儿,那儿,高高低低,绿与红相依相衬,共同装点着一幅绝美的泼墨彩画。也许是大自然眷顾有心人,让错过了太阳的人还能看到月亮,错过了月亮的人还能看到星星,我们虽没有见到浓妆待嫁的映山红,但是却欣赏到了这幅色彩调配得如此和谐的图画,便感到无比欣喜了。

徜徉在这样动感的美图中,观赏如纱似带般在林间缓缓飘移的轻雾,谛听小鸟与昆虫彼此相和的悦耳的歌声,触摸石缝间滴滴漏下的清冽的泉水,顿觉超脱于尘世之外,只是尽情享受这一份静谧与清爽。在北京工作的儿子情不自禁地叹道:“真是天然氧吧!醉氧啦!”大家不约都做着深呼吸,顿然间觉得神清气爽,真的有一种陶醉感。

同样兴奋异常的还有三个小宝贝,外孙女六六、外孙子辰辰,像两只小鹿,在琴键般的木质栈道上蹦蹦跳跳,咚咚咚咚,脚步踏出有节奏的乐音,时而停下来靠着栏杆,倚着树,或贴着一枝花,摆出有些夸张的姿势,让我们来拍照。刚过周岁生日的小孙子虽不能参与其中,但也以新奇的眼神打探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伸出小手指指点点,看到花枝就从他爸爸怀里探出头皱着小鼻子闻一闻,然后闭上眼咧开嘴,也显出陶醉的样子。

大森林是一幅画,孩子们又演绎成了一首诗。也许是让这诗画更有神韵,一路上还有瀑布相伴随。宽宽的通天瀑气势磅礴,窄窄的飞仙瀑玲珑如玉,折叠的迎宾瀑荡气回肠,笔直的龙泉瀑倾泄直下……水声或宏大如钟鼓,或清悦如叩玉,或婉约如飘纱,水声轰鸣,瀑水跳入小谭,飞珠溅玉之后便汇入小溪,跳跃在大大小小的卵石之间。每一处瀑布,都是游人相对集中的地方,大家或立在栈道旁,或穿行山谷中,仰观瀑流飞动,俯视溪水涓涓,静听铮铮淙淙,赏玩流水和山石相拥,和花草缠绵。

看到别人踩着卵石在浅浅的溪水中游戏,孩子们也跃跃欲试,外孙女、外孙子未等大人提醒,已在石间雀跃,开心地捧起清水,或用小石子、小木棒激起一朵朵水花。小孙子也眼馋了,一个劲地在他爸爸怀里扭动身子,口中呕啊有声,最终也加入到戏水的人群中,小脸庞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在拿起手机拍下这充满童真镜头的瞬间,我想,这样纯天然的儿童游乐场,恐怕是生活在城里的孩子难得一见的,这里的童趣也是孩子们在城里体验不到的。不只是孩子,就连我们大人此刻也在重温童年了。

在一处瀑布的旁边,有一滚圆的巨石立在栈道边,上有“马蹬石”标牌,相传李自成起义威震大别山,崇祯八年荥阳大战后,李自成率部东进,路过于此,因山高陡峻,影响部队前进,闯王快马加鞭,一纵而过,遂更名马纵岭,后取谐音“马鬃岭”。此马蹬石即闯王越岭之石。诚然,这仅仅是个传说,查县史有“又东南二十里白马鬃岭,山势雄杰,如天马振鬣行空,雄峻险隘,横控水西”文字,考察者也说山岭最高处为一宽二米的山脊,向前延伸百米,略向上升,较为平坦,两边为悬崖,长满树木,岭像马脖,树像鬃毛,可见,马鬃岭是以山形而得名;但我们驻足马蹬石前,还是遥想英雄当年跃马纵岭的情景,景仰之意油然而生。当然,年幼的孩子们此时不可能有此感受,但也许将来会融入他们的文化基因中。倘能如此,那自然是此游的意外收获与惊喜了。

返程时,小孙子居然咿咿呀呀地哼起歌来。我问外孙女、外孙玩得开心不,俩宝贝异口同声回答“开心!”。外孙辰辰又赶紧补充一句:“啥时我们再来呢?”“明年,映山红开的时候。”我答道。回望层峦叠嶂烟云迷蒙的山岭,一面文化墙上书写五个大字——“醉美马鬃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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