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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参与一个语文选修课评选活动，连续听了十多节课，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媒体常报道的某某人练功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何如？我没有亲身体验，自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想像起来可能应该是言必称“功”奇，行必迈“功”步，为了“功力”厚，一切皆可抛。
语文教学与练功走火入魔并不搭界，为何有此联想呢？
还是跟我走进课堂吧——
这是选修课《语言表达的十八般武艺——修辞手法》教学的开场。 “证监会忠告股民：近期不要进入股市，否则，宝马进去自行车出来，西服进去三点式出来，老板进去打工仔出来，博士进去痴呆傻出来，姚明进去潘长江出来，鳄鱼进去壁虎出来，蟒蛇进去蚯蚓出来，牵狗的进去被狗牵出来……”同学们读者这段话感觉怎么样？它运用了怎样的语言表达技巧呢？教师设计的这个导入语是饶有趣味的，也很能吸引学生的眼球，现场上学生的兴趣确也被调动起来了。但接着教师在学生脸上开心的笑容尚未收敛的时候，便言归“正传”了：今天我们要学习语言表达的十八般武艺，修辞手法很多，高考要求我们掌握的有8种——比喻、比拟、借代、排比、对偶、反问、设问和夸张，这堂课我们就来看这几种修辞手法。此时，我发现刚才很活跃的课堂气氛顿然消失，学生一个个表情凝重，正襟危坐。
这堂课也是学习《语言表达的十八般武艺——修辞手法》。教师对教材大胆取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众多修辞手法暂且不提，单选引用一种。这样处理教材应该说也是符合选修课程选择性理念的。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选点的正确，教师就大谈引用手法在高考作文中的奇妙作用，诸如名句入题，像“青山一道同风雨”“矮纸斜行闲作草”“绕树三匝，何枝可依”“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月是故乡明”“忙兮忙兮奈若何”等等；名句入文，像“生命就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浩然正气”“爱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不懈追求”“幸福是‘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的美好回忆”“寂寞是屈原在‘漫漫其修远兮’的路上‘上下求索’的身影”等等。可能是想让引用在高考作文中进一步发扬光大，教师又特意设计了“寻招觅法”一个教学环节，告诉学生按照“山、水、日、月、柳、梅、梧桐、秋”等意象分类积累古人诗句，并指导如何将古人诗句直接和间接运用于高考作文的拟题、题记、开头、中间和结尾。教师真可谓慷慨陈词，学生也在努力配合，坐在后排的几个评委却一脸茫然——语言运用课耶？高考作文指导课耶？
轮到作文指导课了，课题是“理性思维的深化”。一位教师别出心裁，上课伊始摆出易中天做客央视“百家讲坛”的架势给学生讲一个传奇故事，说一个考生分别向孔子、李白、杜甫、鲁迅请教写作文，前三位回答都不太理想，后一位鲁迅大师说“要想在高考中得满分，就得合乎发展等级，而要达到发展等级，你的理性思维就得深化”。这一番导入，不仅把学生说得两眼放光，就连几位评委也暗自称绝。又一位教师可能玩不好这神奇一招，于是就来点实的，跟高考题直接挂钩，不但搬上近些年的高考作文题，而且还链接上了当年高考的语言表达题。
正当我们几个老夫子在课下叹高考的时候，另一位上《先秦诸子选读》中《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一课的教师似乎要把高考的喧嚣推向极致：“同学们，想过那‘独木桥’吗？高考试卷文言文阅读题19分，文句翻译可就占了10分啊！拿起你的笔来翻译这几个句子吧！”“同学们都看到了吧，高考试卷经常出现排比仿写题，而且高考作文一开头来一段排比也使全文增添亮色呀，还等什么呢，就以‘浩然之气’为中心写一组排比句吧！”……竟至呐喊的话语极富鼓动性，再加上她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学生们哪能不情绪激昂呢？为了高考，一个个挥舞起手中的笔写吧，写吧！……
看到这里，也许列位不会怪讶我把语文课与练功走火入魔拉扯到一块儿了吧。
真的，言必称“高考”，行必为“高考”，我们相当一部分教师已经被高考弄“魔”了，似乎不谈高考语文课就无意义可言了，不与高考挂钩就没办法进行语文教学了，一离开高考教师在语文课堂上就无所措手足了！
记得那两天听课返回旅馆的路上，我们一行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关注了这个话题。教师“魔”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