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志信在工作中发生重大过错,但是孟书记并没有免掉他的职务,继续让他当秘书。孟书记只是把周子新给清理回学校,让他继续教学。
在志信眼里,孟书记是一个很务实的领导,他原在大机关干过,从机关小公务员一步一步走上领导岗位,深知下属在工作中的不易。所以他无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一直很体贴下属。其实上次在会议材料中出现重大问题,志信应该负有相当重要的责任,但周子新的责任也不可推卸,是他的盲目自信,才导致出现如此巨大的错误。另外,孟书记还有一点点自责,如果他自己能够在会议之前把材料看一遍,可能也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吧?有鉴于此,他除了让周子新回学校之外,只是严厉地批评了志信一顿,并没有对他做出更严厉的处理。
从内心来说,他对于志信的工作还是认可的。志信的工作态度挺端正,在绝大多数工作上,他基本能够做到认真细致,尤其对于他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拙”,即处置相关事务时显得有一点死板,但是这也表现出他对于有关制度执行的标准很严。今天在会议出现的这种错误,也是长期工作中的一种偶然中的必然。在基层不是有一句话?说是越承担较多工作的人,越容易犯错误。那些常年累月手头没有多少工作的人,几乎从来不犯什么错误。
孟书记对于志信的宽容,令志信十分感动。自从后,他更加小心地应对镇党委、政府的各项工作。
但是志信在从事秘书工作的这几年,完全把自己的家给忽略了。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他几乎每周一到单位,一直到周五晚上才有时间回城里看看,因此根本顾不上书霖的任何学习。自前年开始,冷如秋本身也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因为市里已经明确下文件,要求酒厂在一年之内完成改制,厂里的数百名工人,几乎都要面临下岗,至于以后做什么,他们心里都没有数。
志信在周末回家时,冷如秋还跟他诉过苦,说他现在给领导当差,能不能找领导问一下,看能不能从市里找找关系给安排一份不错的工作。结果志信回单位之后,一直没好意思跟领导提。等他再一个周末回家时,冷如秋就有些生气上火,连被窝都跟他分开了。
在酒厂改制之前,冷如秋曾跟志信说过,酒厂改制之后,可能会迁到市区郊外新建一座酒厂,她想继续到新酒厂工作,当然还是想在酒库工作。结果没过几天,她自己又嘟呐说,她不想去新酒厂了,即使酒厂新建,一时半会也建不起来,可能一时半会没有适合她的工作。
志信很理解她现在的处境,看她一阵平静一阵着急,就劝她:“现在不是兴下岗后重谋职业吗?不行你就办理下岗?你不是说劳动局能给半年的失业补助?再不行你就做点生意试试?听书远说,娜娜开的花店挣钱还行。”
“你的意思是让我干小买卖?我都在单位干了那么多年,要是开店,从进货到销售,什么都得自己操心。”冷如秋已经干了十几年合同工,前些年才好不容易转为城镇户口,让她下岗做生意,她又怎能甘心?
“操心也没办法,现在下岗的那么多,不都自己想办法?好像有些做生意挣了不少钱,不行就试试吧!”志信对于她的未来自然也是六神无主,心想,好像这几年下岗职工越来越多,往后所有的企业恐怕都会走这一步,倒不如早些下岗提前打下基础才好。
“那我,我再考察一下。”冷如秋对于自己下岗单干,内心还是有些顾虑。
又过一段时间,酒厂的改制正式启动了,冷如秋和上百名工人一起正式下岗。
在下岗的那段时间里,冷如秋的心情真是要有多糟就有多糟。只要志信回家,两个人三言两语不合就吵架,从饭桌上一直吵进房间里,吵得书霖捂着耳朵躲进自己房间,反锁着门谁也叫不开。
直到此时,志信才感觉到这个家庭出了问题。
他一度怀疑,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冷如秋的问题?不错,在感情问题上,他和冷如秋曾经有过心理阴影,他至今不清楚,冷如秋和她以前谈过的对象现在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因此在上班之后,他意外遇到于兰兰的痴情,的确比较强烈地产生过和于兰兰走到一起的想法。但是到最后,他却彻底地把她给拒绝了,令她不得不干脆调离柳兰镇,再也不想见他。
可是最近,他又遇到一点小情况。因为他在业余时间一直爱好写一点东西,经常在市报上发表一些小文章,镇中心小学有一个女老师,叫余乐乐,长得还不错,听说性格较孤癖,也可能是有别的原因,反正年过三十了还没有结婚,自称喜好文学,偶尔有诗歌在市报副刊上发表。自半年前开始,她经常到单位找志信探讨关于文学写作的问题,说她很想跟着志信学习写小说,共同探讨一点文学的奥秘。期间她还请志信吃过几次饭,甚至她还和志信比拼喝啤酒,她的酒量比志信还要大,志信都被她给喝怕了。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状态问题,她居然喝醉了,走路很不稳,害得志信只好半扶着她送回学校之外的单身宿舍。
志信和余乐乐的交往,一次两次或许没人知道,三次五次之后,大家慢慢传开了,说镇党委的秦秘书和中学的一个女老师有些故事。但是再怎么传,也只是有一点点稍稍暧昧的故事,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之间有实质性的东西。
不过,后来这种事情竟传到了孟书记的耳朵里。就有一天早上,孟书记上班回来,见志信一直跟着他进办公室。孟书记只把手提包往办公桌上一扔,回头突然严肃地道:“秦志信,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听说你最近跟小学一个老师走得挺近?”
“我没有。孟书记,你听谁说的?”
“整天跟人家一起喝酒,偶尔她还找到党委办公室,有没有分寸?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孟书记,不是你说的那样,她只是喜欢写东西,所以才跟我有一点交流,我们根本就没有别的事情。”志信忽然有点害怕了,这种事情一旦传开去,可能真说不清。
“噢!你们只是研讨文学?但愿如此。志信我跟你说,关于你生活上的事情,原则上我管不着你,但是一定不要发生出格的事,万一产生不良社会影响,我也帮不了你。”孟书记说给志信听的话已经留足分寸了,他做事一向讲究实事求是,倒不会听风就是雨。
“孟书记,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事,她真的只是喜欢写东西,只是想找我一起探讨一下而已。”志信开始着急了,他已经意识到,这不但关系到他的名声,也关系到余乐乐的名声。
“不管有没有,她一直单身,这个你知道吧?从今往后,你给我省着点吧!这种事情藏不住的。我告诉你,已经有两三个人说到我眼前了。”
“真的假的?孟书记我……”志信忽然感觉全身有一点躁热,额头上开始冒汗了。能把事情说到孟书记眼前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但是他心里毕竟是纯净的。他很明白,余乐乐直到现在都被小学的老师私下里称为“黄花大闺女”。不管这传言是真是假,一旦他和她越过那道红线,一定会跌入万劫不复之中。
“孟书记,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握分寸。我要跟她有什么事,你要怎么处置我都接受。”
志信一脸紧张地说到这儿时,孟书记就坐到办公桌后,且微微笑了:“你也不用紧张,正常男女交往谁也干涉不了。我今天只是想提醒你,往后你还要继续发展。以你现在的岗位,要想实现目标,必须得注意两个问题,第一是金钱,第二是女人,这两个问题无论触犯哪一个,不但一事无成,很有可能会翻大船。”
“是,孟书记,我记住了。”志信感觉自己像是经受了一次洗礼,令他重新回到人生大道。
孟书记跟他谈过之后,志信又在心里把孟书记对他说过的话认真想了一遍。志信认为孟书记看问题的确很准,对于他的关心也很到位。孟书记的确值得尊重,也值得他用心去维护。但是,他的这点交往,不知道冷如秋知不知道。倒是有一次,他在县城一家小餐馆跟余乐乐一起请报社副刊部的王丹丹主任吃饭,三个人只是各自喝了两瓶啤酒吃了一盘饺子就散场,等王主任走后,余乐乐希望他能陪她到公园边的河边走走,于是他就陪着她走了有二十多分钟,然后又送余乐乐回她的家。那天晚上他挺晚才回家。一进家门,他看到冷如秋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来,冷如秋根本不抬头看他,只是随意地问:“出去吃饭了?”
“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吃完饭还得陪着人家散散步?光在柳兰陪不行吗?非得到县城里继续光明正大地扬摆?”冷如秋开始不冷静了,语气里饱含着质问。哦,她难道提前已经知道他跟余乐乐今天晚上在一起吃饭?她是盯梢他了?还是有其他好事者把他们的散步拍成照片发给她了?现代社会果然是个自媒体的时代,智能手机绝对已经成为各种隐私的第一杀手。
“你说什么呢?她不过就是喜欢写一点东西,我今天晚上只是和她一起请报社编辑吃个饭。大家都是成年人,谁没有一点自己的爱好和隐私?冷如秋你是不是闲得慌?”不错,他知道她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因为她还没有找好自己的工作。
但是,他的这一句话立刻刺疼了她,令她暴跳如雷,赤着脚从沙发上跳下来,指着他的鼻子道:“秦志信,你现在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心惊了?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也没说你和谁谁真的有事。我看你现在的表现倒像是有事了。你就直说吧,你现在是不是当了个破秘书开始嫌弃我了?你有本事就跟她继续,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在单位里抬不起头来?”
天哪!她居然说出这种毫无理智的话来?她想要干什么?想要把生活弄得再疯狂一点?她是不是现在没有工作牵挂,认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以跟志信好好干上一场?志信现在把两只眼睛睁得比牛眼都大,直盯着冷如秋,仿佛直到今天才认识她。
冷如秋见志信的目光里全是惊异和怨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过头,怔了下,怒气冲冲先自己回房间了。
夜深了。志信无奈地抱一床被子,一个人蜷缩到客厅的沙发上。这是他第一次睡沙发。以前听说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好,今天晚上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完全被破坏掉了,只好离冷如秋远一点。他原以为自己只需要睡一晚上就行,想不到自今天晚上开始,他跟冷如秋的冷战一直持续到很久……
在此期间,他还得到了其他一些令人失望的消息,冷如秋曾经谈过的男人叫尚卫国?听说他现在已经当了新酒厂的副厂长,手里掌握一点点小权利。似乎冷如秋跟他的联系一直未彻底断过。
直到现在志信才发现,他一直对一些东西耿耿于怀。他其实并不想往邪恶的方面去想问题。在这个社会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即使结婚之后,男人和女人同样还有自己的隐私,所以他根本无权对于冷如秋的过去进行评价。但是他却真心渴望,在他和冷如秋结婚之后,彼此从此能够信守婚姻,能够对爱情忠诚。冷如秋和她的前任至今藕断丝连,这算是几个意思?既然他们还存在着那么深的感情,当初为何要分开?难道是尚卫国对现在的婚姻产生了厌烦?或者是冷如秋自己有了新的想法?
志信一想到这些,就无比烦恼。
志信现在还是前几年的那种工作模式,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单位工作上,根本顾不上书琳的学习和生活。但是又一件令志信无法想象的事情同步发生了,才十二岁、已经上初一的书琳,忽然开始厌学,最近书霖的班主任王老师不断打电话找志信,说书霖不光是上学迟到,还喜欢跟男生女生吵架,还故意把同桌的书给弄到地上,同桌埋怨她,她二话不说就骂人家。又一天打电话说,你们得好好管教一下书霖,她跟男生也吵,一言不合就发脾气,几乎成了班里的问题生。
志信听了这些,立刻做深深的反思:难道是自己和冷如秋整天吵架影响到她了?有这种可能。等到他周五再回家时,特意到书霖住的房间跟她认真谈谈。其时她正在电脑桌前写作业。
志信坐到书琳的床头上,稍稍稳定一下情绪,对她说:“书琳,你先不要急着写作业,有件事我得跟你认真谈谈,你最近在学校是不是特别爱激动爱发脾气?”
书霖抬头看他一眼,没有出声回应。
志信犹豫着,不知道再说下去会不会导致她产生激烈情绪,但是他感觉还是要跟她把一切都谈开,便继续道:“如果你的确有些脾气,我认为主要不是你的错,应该是我跟你妈妈的问题。我今天是想跟你说,我跟你妈最近做的真不够好,我在单位里工作压力挺大,你妈她下岗了,她这些日子的心情也不好。这些问题都怪我们,一回到家,有时候我们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特别容易出现矛盾……”
“爸,我不爱听你们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说了?”书霖焦躁地停下手中的笔,厌烦地盯着志信。志信顿时失去谈话的自信。
“可是,我们不能够影响到你,你现在正在学习阶段,你还要成长,我们都希望你这辈子能够学有所成……”
“爸,请你出去好不好?我不爱听我不爱听,都快烦死了……”书霖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
志信想不到书琳会是这种表现,他当场被激怒了,因为她是他的宝贝女儿,平时他轻易不跟她发火。但是现在他感觉得给她一点精神上的压力了,要不然,她未来的日子里就会进入叛逆期,她一定会从心理上更加抗拒父母的说教。
于是他愤怒地拍一下桌子并站起来,右手指着她的脸,刚要发泄自己的怒火,只见书琳却也迅速站起来,向他昂起倔强的头颅。
书琳的表现,令志信感到了后怕。他不知道该如何教育自己的女儿,或者应该跟一些过来人请教一下。他立即决定先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以避免矛盾的扩大。他用力跺一下脚,发泄完自己最后的不满,然后大步走出书霖房间。
他想不到,书霖在他背后用力将房门关上,连门框都被震动得发抖。
“疯了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志信终于忍不住,冲着书霖的房间大声喊道。自从有了书霖,志信真是把她当成宝贝,何时对她红过脸?偶尔冷如秋笑话他,说他对她有着太多的溺爱,简直就像网络上说的,书琳是他前世的小情人。可是,大哥志仁和二哥志礼在对待后代方面不都是这样吗?天底下哪个父母不痛爱自己的儿女呢?
这种日子持续得并不长久,终于成为一段略带忧伤的记忆。最近冷如秋已经有了新的工作,自己开了一间卖时尚服装的小店,她的主要精力也都转移到装修、进货等工作上。因为她在工作方面的稳定,两个人的紧张关系稍稍得到缓解。
但是,书霖的问题似乎越来越严重。一天,志信又接到了王班主任的电话,这次王班主任不是向他通报书霖的表现,而是火冒三丈地在电话里大喊:“志信同志,请你赶紧到学校来办一下退学手续,你这个孩子我管不了了,我也不想管了,她现在简直要上天了……”
书霖又怎么了?志信登时感觉头胀得老大,他想在电话里问个清楚,可是王班主任并没有多说一句话,立刻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志信别无办法,只有焦急地打电话给冷如秋,问她:“你现在忙不忙?要是不忙就到学校看看,王老师说书霖又惹祸了。”冷如秋在电话里稍稍沉默一下,道:“要不,你先请个假到学校看看?我今天上岛城进货了,下午才能回市里。”
志信无可奈何,只有自己向万副镇长请假,说家里有个急事需回去处理。
当他骑着摩托车心急如火地赶到书霖所在的小学,通过传达室老师傅找到王班主任,王班主任一见到志信,目光如同看一个无知少年,黑着脸面无表情地道:“志信同志,你们家的秦书霖我们真是已经管不了,请你到校长办公室给他办理退学手续吧!”志信心说,不会是触犯法律了吧?要知道,十四周岁以下的少年儿童可是不负刑事责任的。另外国家还有九年义务教育的规定呢!你说退学就退学了?但是他还没有弄明白书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他只得努力让自己面带微笑,小心地道:“王老师,书霖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要紧,我找她谈谈,我一定使劲批评她,一定让她改正错误。”王班主任继续面无表情黑着脸道:“她现在已经不在学校,我也不知道她上哪了,你自己去找她吧!”说完,扭头走了。
书霖已经不在学校了?志信大大地吃了一惊。难不成她被派出所给带走了?不可能,她还没满十四周岁呢!又或者,她是被王老师赶回家了?这个王老师,好像也不怎么负责任哈?志信现在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赶紧骑着摩托车往家里赶。数分钟后,他回到家中,推开门进屋,又推书霖的房间,门从里面关着。谢天谢地,她一定是在家里。他稍微用力敲了几下门,小声道:“书霖,你怎么回来了?你不去上学跑家里干啥?你开一下门好不好?”
房间里忽然传来“呜呜”的哭声,很委屈的哭声。
志信更加紧张了,书霖到底是主动犯了错误,还是被人给欺负了?他和冷如秋都是非农户口,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可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呵!
“你不要哭,你给爸爸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做对了,爸爸就支持你,你开开门行不行?”
志信焦急地隔着门劝解着,一直等到书霖的哭声停止,只剩下抽泣声,她才把门打开。只见她两眼红肿满脸泪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爸,我不想上学了。”书霖一见到他,竟扔出这样一句话。
“你才刚刚上初一,不上哪行啊?你跟爸爸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上学,下午第三节上体育课,大家都跑出去玩,我也想上大操场玩,可是俺班里的卫生委员非不让我去,让我在家打扫卫生,他还拽我的胳膊,我就拿起捅煤炉子的火勾子打他了。”
“你把他给打伤了?”志信大惊道。
“我只是打了他胳膊一下,看上去好像出血了,鸣鸣……”书霖又哭起来。
哦,想不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会是这种起因。志信心疼地一把搂过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同时心里想,自己对于这个家庭是不是有些失责了?
关于书霖打架的事情,最终的处理结果是书霖向卫生委员赔礼道歉,书霖还不至于被退学。不过,王老师的处理方式也引起学校领导层的注意,因为他在处理其他学生上,也曾和其他学生家长产生过矛盾,校长特意找到王老师谈话,请他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王老师最终认为自己在班级管理工作上不能够胜任,主动辞去了班主任的职务。
书霖的事情告一段落,志信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这期间,秦家三兄弟的生活都过得相对平静,只是辛娜娜突然给志信打了一个电话,说想要借点钱急用,过一两个月就还给他。志信有点不放心,在电话里问她:“你要借多少?为什么不让书远出面借?或者让你爸想想办法?”辛娜娜说:“我敢找他们吗?一找又得说我乱花钱。叔,我只要一万两万就行,因为前期进了一大批鲜花,手里的钱都压在货上了,等这一季销出去,钱一定还你。”
志信记住一句话,叫做“救急不救贫”。他并未往多里考虑,况且他和志仁还是亲兄弟。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向她提供的银行卡上汇过去一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