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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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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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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演义》连载

第一十九章 秦穆公喜得双贤 骊姬诡计害申生

话说晋国让百里奚陪嫁到秦去作媵臣,中途乘人不备,逃走了。他本想到宋国蹇叔那去。快到宋国时,因道路受阻,只好逃到楚国。

在宛城郊区,遇到一群农夫在打猎,怀疑他是别国奸细,就把他绑了。百里奚说:“我是虞国人,因国亡逃难至此。”一农夫问:“你有何本事?”百里奚说:“我最善于养牛。”农夫把他松了绑,让他喂牛。经他喂的牛格外膘肥体壮,楚王听说了,就把百里奚召来,问他养牛诀窍。百里奚说,首先,每天要按时喂食。因牛食量大,除了鲜草外,还要给它进食一些辅料,保障每头牛都吃饱喝足,营养均衡。其次,要收拾好牛栏,让牛有个洁净、舒适的环境休息。第三,牛通灵性,要把牛当人一样对待,用心呵护……百里奚说了很多,还举了成功例子。楚王听了很高兴,说,你能把牛养好,也定能养好马。于是任命他为圉人,到南海牧马。

百里奚到了南海,又把那的马都养得十分肥壮,因他为人厚道,乐于助人,深得当地百姓喜爱。一日,百里奚正在海边牧马,忽有士兵将他抓起来。百里奚吃惊地问,我犯了什么罪?为何抓我?士兵告诉他,这是楚王命令。原来你是秦国逃犯,秦国现在到处通缉你呢!想不到你却一声不响逃到楚国来了。本事还挺大嘛,瞒了这么久。秦穆公遣人献给楚王五张羊皮,要将你赎回加以治罪,以警逃亡者。

百姓闻讯,纷纷跑来,为百里奚送行。都以为百里奚将被戮,伤心难过,哭成一片。百里奚笑着说:“听说秦侯有称霸之志,他们何必急于找我这么一个媵臣,定是要任用我。我这一走很快就要富贵了,又何必哭呢?”说完就上了囚车,百姓不信,依旧是哭,认为这只是百里奚安慰他们的话。在泪光闪烁中,囚车渐远……

楚王将百里奚交给秦兵后,秦兵将百里奚押送回国。到了秦国境内,还在城郊,前面有一人相貌堂堂,衣冠楚楚,见到囚车,走过来,拱手道:“我乃秦国大夫公孙枝,秦穆公要召见百里奚,特派我来此地迎接。还不快打开囚车?”士兵忙开囚车。公孙枝随后把秦穆公五羊皮赎他的事道来。原来,秦穆公见晋陪嫁名单中有百里奚,而未见其人,问公子絷是怎么回事。公子絷说:“他原是虞臣,不知何原因,中途逃脱了。”秦穆公对公孙枝说:“子桑在晋已久,不知是否了解百里奚情况。”公孙枝说:“百里奚是虞国贤人。晋国借道,知虞侯昏庸无能,并不劝谏他,是他之智;亡国后,他跟从虞公到晋,而不在晋为官,是他之忠。哎!他有经世之才,只可惜没遇到好时机!”秦穆公听了,高兴地说:“寡人怎样才能得到百里奚而加以重用?”公孙枝说:“臣闻百里奚妻儿在楚国,或许他也会在楚国,何不派人到楚国去访求他呢?”于是秦穆公即刻派使臣到楚国察访。不久,派去的人回报说:“百里奚在海滨,为楚侯牧马。”秦穆公非常高兴,正要以重礼去换百里奚回来。公孙枝说:“不可。那样百里奚就来不了了!”秦穆公说:“何故?”公孙枝说:“楚国不知百里奚是贤人,才让他牧马。主公要是以重金相求,岂非告诉楚侯百里奚之贤?楚国知百里奚是贤人,还肯送给我们吗?主公不如以逃亡媵臣的罪名,贱价赎回,这也是当年管夷吾从鲁国脱身之法!”秦穆公于是听从他话,用五张羊皮从楚国赎回了百里奚。百里奚听了,先是夸赞公孙枝足智多谋,然后感慨说:“感谢上苍,幸遇到贤主秦穆公,否则,我这辈子就在楚国牧马,老死在那了。”

一会儿,二人拜见秦穆公。秦穆公见百里奚满脸沧桑,鬓发皆白,有些失望,问他多大年纪?百里奚说:“七十岁。”秦穆公叹道:“可惜老了!”百里奚微笑道:“若要臣抓鸟捕兽,是老了些;若要臣坐着策划国事,臣还年轻。昔日吕尚八十岁,还在渭水滨钓鱼,文王把他接回去,拜为尚父,终助周一统天下。臣今日与君相遇,与吕尚相比不是还早十年吗?”秦穆公听了,肃然起敬,向他请教道:“如今齐国称霸中原,楚国称王江汉,晋国吞并邻里,敝国远祖可以追溯到皇帝的玄孙女修,舜帝时还被赐姓赢。但蔽国地处荒蛮的西部,在戎、狄之间,不能与中原诸侯会盟,先生有何法使我国不落后于诸侯?”百里奚说:“雍、岐之地是文王、武王兴起的根基,这里山峦如犬牙,平原如长蛇,周室无法镇守,而送给了秦国,是上天在帮秦国。至于在戎、狄之间,秦国因时刻要提防戎狄入侵,所以勤于练兵,使得兵强马壮;无法与诸侯国会盟,暂不东进,不参与勾心斗角,国力有所积蓄;歧山易守难攻,一旦攒足了力量东进,便如猛虎下山,其势难当,东部诸侯皆归于秦囊中。如今西戎已四分五裂,如将其吞并,土地可耕种,人丁可充军,这是中原诸侯所无法与君相比的。君既以恩德安抚,又以兵力征服,先占领西部边陲,然后依靠山川之险,进攻中原,一切都在君掌控之中,于是平乱世而靖天下,霸业可成。”秦穆公听了,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不觉起立,说:“孤有百里奚,如同齐国有了管仲!”接着,一连与百里奚谈了三天,情投意合。于是封百里奚为上卿,任以国政。因此人称百里奚为“五羖大夫”。

百里奚并未答应,他推辞说:“臣才智远不及蹇叔。”秦穆公问:“蹇叔是谁?寡人从未听说过此人。他有多贤能?”百里奚说:“别说秦侯不知道他,就算是齐、宋之人,也不知道他。蹇叔没遇到明主,宁可隐居山野。他为人低调、谦和隐忍,深藏不露,所以不轻易为外人所知。”然后把他与蹇叔二人相遇相知的事道来。说完,他又感慨道:“我先后想到公子无知、王子颓、虞侯门下谋职,蹇叔都劝阻。前两次听了,都使我避开灾祸,一次没听,险遭杀身,他真是智慧超群啊!”秦穆公听了,点头赞叹说:“如你所说,此人果然非比寻常。他现身居何处?”百里奚说:“宋鸣鹿村,宜速召之。”秦穆公于是遣公子絷假扮成商人,以重币到宋聘请蹇叔。百里奚另写了封信一起带去。

公子絷收拾行囊,驾起犊车二乘,径直奔向鸣鹿村。到了鸣鹿村,公子絷沿途问路,几经周折,终于来到蹇叔家。只见这里群山叠嶂,云雾缭绕,鸟鸣声声,流水淙淙……见了面,公子絷道明来意,然后拿出一封信给蹇叔。信中大意:“如兄所料,虞不久亡国,弟因此沦为晋俘。晋侯想我在晋做官,我不想服务敌国,就拒绝了。乘秦侯要娶晋侯之女伯姬,晋侯就将我作媵臣陪嫁到秦去。中途我想来找您,但路上被人拦住了,只好改道到楚国。因我善于饲牛,被楚王召去牧马。后来,秦侯把我赎回,委以政事。兄才智在弟之上,特此举荐兄。秦侯今特派大夫公子絷来请,望兄能出山,以展生平之志……”看完百里奚信,蹇叔问:“百里奚是怎样被秦侯发现的?”公子絷就将百里奚为媵逃楚,秦侯听说他贤能,以五羊皮赎回拜其为相的始末叙述一遍,然后说:“现在我主要封百里奚为上卿,他说先生比他聪明十倍,务必请先生到秦国去,才任职。我主让我来迎先生。”说完,叫左右随从到车厢中取出征书礼币,排列在草堂中。

乡邻从未见过这么盛大的场面,都无不惊骇,面面相觑,对公子絷说:“我等不知贵人至此,有失回避。”公子絷说:“何出此言?寡君望蹇先生去秦国辅佐大业,就像久旱盼甘露,烦诸位乡邻相劝一声,十分感谢!”有邻居对蹇叔感叹道:“秦国如此重贤,不可让贵人白跑一趟。”蹇叔说:“井伯有经世之才。有井伯一人,足以兴秦。老夫隐居久已,习惯了乡村恬淡闲散的生活,所赐礼币,望乞收回,求大夫代我向秦侯解释。”公子絷说:“若先生不去,井伯也必不会单独留在秦国!”蹇叔沉吟半晌,叹道:“井伯求仕已久,几经周折,今终于遇到明主,我该劝服他成就事业。这样吧,我先去趟秦国,过段时间再回来种地!”

平日里,蹇叔对村民就像对亲人一样好。因此,村民知蹇叔要走,都各自带着礼物来为他送行。临别之际,难舍难分。有村民说,当官有啥好,官场险恶,不是算计他人,就是担心被人算计。不如留在村里,过着简朴宁静的生活!蹇叔说,各位乡亲父老,老朽与兄弟久别,先去会会兄弟,很快就回,不要挂念我。然后嘱咐他们帮忙照看家门。一会儿,又吩咐家人好好种地,及时杀虫除草,不要荒芜了田地。蹇叔之子蹇丙,字白乙,世称“白乙丙”,请求随行,说一路上可以照顾父亲,蹇叔答应了。于是,蹇丙为蹇叔驾车,与公子絷一起到秦国。

快到秦都城郊时,公子絷先驱车入朝,参拜秦穆公,说:“蹇先生已到郊外,他儿蹇丙也陪同一起来了。”秦穆公大喜,乃命百里奚前去迎接。

蹇叔到后,秦穆公亲自下台阶来迎,然后赐坐。他问:“井伯(百里奚)称赞先生之贤,想请教先生,寡人如何才能称霸?”蹇叔说:“秦国地处偏僻的西边,毗邻戎、狄,地势险要,兵马强壮,进足以战,退足以守,赶不上中原诸侯,是因为威德不及。”秦穆公说:“寡人欲布德立威,有何办法?”蹇叔说:“秦受戌、狄风俗影响,百姓缺乏礼教,等级不辨,贵贱不分,臣请为君先施以教化而后用刑罚。实施教化后,人们才知敬主,然后施恩德,他们就会感激,用刑罚警戒让其惧怕,这样,上下合一能很好地配合。贪婪会导致过失;忿怒会引来灾难;急躁则会遭受挫折。若君能做到三戒:毋贪、毋忿、毋急,霸业必成。”秦穆公说:“说得好!请分析下秦国现在的轻重缓急。”蹇叔说:“秦国在西戎附近,这是祸福之源。如今齐桓公已耄,霸业将衰。君先要安抚雍、渭百姓,招抚戎族各部,征讨不服者。征服了戎族各部,然后伺机进军中原,继承齐国霸业。同时还要广施恩德。这样,君就是不想称霸,也无法推辞了。”秦穆公大悦,说:“我能得二老辅佐,真是百姓之福啊!”于是封蹇叔为右庶长,百里奚为左庶长,皆是上卿之位,称为“二相”。并召白乙丙为大夫。

自从二相辅佐朝政,立法教民,兴利除害,秦国大治。

百里奚和蹇叔最终找到让他们大展宏图之地,功成名就,大富大贵。百里奚每逢看到蹇叔父慈子孝,看到别人阖家幸福,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思念起妻儿。想着他俩,现不知身在何处,是生是死,他就会黯然神伤,痛哭流涕……

一次,百里奚又在为思念妻儿,茶饭不思。仆人提议:“小人听说新来的浣衣妇是从虞国来的,会唱虞国民歌。大人不也是虞人吗?要么让她来给大人唱上一曲,解解闷?”百里奚听是虞人,就同意了。

一会儿浣衣妇来了。百里奚坐在堂上,老妇在庑下抚琴低唱:“秦名相百里奚,五羖羊皮赎身,展鸿图兴秦国;百里奚,壮年抛妻弃子,离家游宦,曾许诺,富贵毋相忘;百里奚,忆别时,烹雏鸡,煮黄米,泪别妻儿;百里奚,篱墙破,屋漏雨,闹饥荒,妻儿流落至秦;百里奚,如今功成富贵,难道忘了糟糠之妻吗……”歌声情真意切,听到这里,百里奚泣不成声。他问老妇,这首歌是哪来的?老妇说,是民妇自身经历。百里奚又问,你姓甚名谁?杜氏如实道来。百里奚再问杜氏母子生辰时间,杜氏都准确无误说出。一切都能对上号,百里奚顿时惊喜万分,激动不已。夫妻相认,二人感慨万千,相拥而泣……

哭了半晌,百里奚握住杜氏手说,你憔悴不少。这些年来让你和儿子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杜氏说,你能有今日,妾再苦再累,一切都值。百里奚又问杜氏这些年来的生活境况。得知,原来杜氏,自从丈夫出游,在家纺绩度日,后遇荒年,生活不下去,只好携子孟明视到他乡谋生。辗转流离,来到秦国,给人帮佣勉强维持生计。母子俩相依为命,饥一顿饱一顿。有时,还被当地人欺辱。就这样,在艰难困苦中,小孟明视一天天长大。为了自己不被他人欺负,也为保护母亲,孟明视潜心钻研武术,日常月久,练就了一身硬功夫。杜氏一直都希望孟明视能多读点书,将来好谋个一官半职,有份体面稳定的工作,不愁吃穿。但孟明视辜负了杜氏的期盼,他从小不爱读书。因此,孟明视长大后,没有正式工作,又不甘于务农,成天在外和一班人打打杀杀,切磋武艺。他经常打猎,靠打猎改善家里伙食和卖野味补贴家用。等到百里奚在秦国做了宰相,名声昭著,家喻户晓,杜氏高兴不已,来到宰相府认亲,但宰相府不是外人随便能出入的,宰相也不是轻易能见到的。却被挡在了门外。一次,在路上,杜氏望见百里奚坐在车中,前呼后拥,仆人成群结队,本想鼓起勇气,拦轿求见。但心里思虑了一番,还是未敢贸然上前相认。后来,听说宰相府中缺浣衣妇,杜氏就入府浣衣。她相貌端庄,为人和气,干活麻利,又十分勤快。加上她精通音律,有一副好嗓子。闲暇之余,还会唱上几曲。府中人都很喜欢她。然而数日过去,她却见不到百里奚一面……直到这次,一个偶然的机会,才使她近距离接触百里奚。一会儿,百里奚又问,儿子孟明视何在?杜氏说,在X村中射猎。百里奚于是派人将他召来。

是日,百里奚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秦穆公听说百里奚已与妻儿相认,赐粟千锺,金帛一车。

次日,百里奚率其子孟明视朝见谢恩,秦穆公拜孟明视为大夫,与西乞术、白乙丙并号将军,称为“三帅”,专掌征伐之事。

再说,虢国老挑衅晋国,骊姬要晋献公讨伐虢国,本想借机让世子申生出战,如他战败,就可加罪于他。不料她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为保护申生,里克主动请缨出征。荀息用“假道伐虢”之计,晋军接连吞并虞、虢二国。骊姬阴谋未得逞,心中气恼,于是又把优施召来,共商对付太子申生之法。骊姬说:“里克乃申生之党,功大位高,有他保护申生,我们无从下手,怎么办?”优施说:“荀息这次献计灭虞、虢二国,其智慧、功劳都在里克之上,若能让荀息做奚齐、卓子的老师,就不怕里克了。”骊姬觉得有理,于是请求晋献公让荀息做了奚齐、卓子的老师。

骊姬想,现在荀息已和他们一伙,里克定会再破坏他们的计划,何不设法将里克赶出朝廷呢?里克走了,就更易对付申生了。于是把这一想法和优施说了。优施说:“里克为人看起来刚毅勇猛,内心却优柔寡断,可让他知其中利害,他必然怕得罪我们,然后设法将他收为己用。里克爱喝酒,夫人能为我准备美酒和一只下酒的烤羊吗?乘饮宴之机,我试探下他。如果能说服他,最好,那是夫人之福;万一不行,也无大碍。酒桌上的话,岂能当真?”骊姬答应了,即刻命人准备酒和羊。

优施邀请里克说:“大夫讨伐虞、虢二国,大胜归来,要好好庆贺庆贺。我收藏了美酒,想邀大夫一起喝,不知今晚是否得闲?”优施是晋献公宠臣,里克不敢得罪,只好答应了。

晚上,优施带上美酒、烤羊登门拜访里克。双方施礼后,入席就座。优施为里克斟满酒,然后二人互相开始敬酒。酒香浓郁,酒味甘醇,里克抵不住佳酿诱惑,啜饮不断。酒至半酣,优施起身说,光喝闷酒没啥意思。不才近日写了首新歌《暇豫》,专门献给大夫,教您以后如何侍奉主公,可保终生富贵。”于是他起身,边唱边跳,道:“暇豫之吾吾兮,不如鸟乌。人皆集于菀兮,尔独于枯。菀何荣且茂兮,枯招斧柯?斧柯行及兮,奈尔枯何!”舞姿优雅,歌声悠扬,有如天籁。听完歌,里克问:“何谓苑,何谓枯?”优施说:“苑是根深枝茂,枯犹枯枝败叶。枝繁叶茂,众鸟都来栖息;树根摇叶落,鸟无处栖息。可用人来比喻,其母为君夫人,其子日后将为君,能不叫苑吗?其母已故,其子又遭诽谤,祸害将至,能不叫枯吗?枯枝脆弱易折损,栖息至此岂不危险?”优施话说一半就走了。

优施走后,里克细思优施所献之歌意思,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因心中有事,食而无味,就叫人撤去酒菜。夜半,辗转难眠,他忍不住召来优施,问:“听你刚才的话,是开玩笑,还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你说的‘菀枯’是说曲沃吗?” 优施说:“久欲告知,只因您是申生师傅,未敢直言,怕您见怪。”里克说:“你好意想让我避开灾祸,怎能怪你?发生何事,尽管直言。”优施说:“不瞒你说,国君已答应骊姬杀太子而立奚齐,计谋已定。”里克听了,惊呆了!半晌,他说:“还能劝阻国君吗?”优施说:“夫人、中大夫荀息皆受国君宠爱,你知道吧?夫人主持宫内,中大夫主持宫外,就是想劝阻,劝阻得了吗?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望君三思。”里克说:“听从国君杀太子,我不忍。帮太子反国君,我不敢。中立可免祸吗?”优施默默点头,说:“可以吧!”

翌日晨,里克来到大夫邳郑父家,让他屏去左右侍从,然后告诉他说:“昨夜优施告诉我,主公将杀太子而立奚齐。”邳郑父问:“你怎么回答他的?”里克说:“我说将保持中立。”邳郑父叹息道:“哎呀,你这么快就给他交底,助长了他们气焰。不如装作不信。他见你不信,必有所顾忌,迫使他们改变计划,为我们赢得时间。这样,就有时间多树太子之党,以巩固他地位。然后乘机向主公进言,使主公改变主意,或许还能挽回败局。现在你说‘中立’,太子就孤立无援了,大祸将至。”里克捶胸顿足,悔叹道:“中计了!我不该贪杯饮酒。现在还有办法对付骊姬他们吗?”邳郑父摇头说:“没办法。我是侍奉国君的人,决定权不在我手。”里克说:“弑君救太子,我不敢。顺从国君,废太子以谋私利,我也做不到。我只有隐退了!”第二天,便称病不再上朝。

优施把里克的想法报知骊姬,骊姬心中得意地笑道,好!没了里克这道防护网,本宫现在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想着,她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会儿,骊姬又说,本宫等不及了,想快速解决掉太子。你有何主意?优施思虑片刻,对骊姬附耳说了一席悄悄话。骊姬连连点头,拍手叫绝。

当夜,骊姬对晋献公道:“太子久居曲沃,好久不见。君何不召他回来一起团聚。妾想给他做点好吃的,好让他消除对妾的成见,您看如何?”晋献公很是高兴,于是召回了申生。

听说骊姬要召见申生,太傅杜原款劝阻他别回朝中,恐骊姬不安好心。他们三兄弟之前就是被骊姬排挤出宫的。申生说,但父王发话了,不去还是不好。杜原款劝不住申生,只好叮嘱他要多加小心,以防不测。

申生回宫后,先向晋献公问安,礼毕,晋献公要他再去给骊姬请安。申生想和晋献公一起去,说骊姬是父妾,年纪与儿臣相仿,是否该避避嫌?晋献公不以为然,说,都是自家人,想那么复杂干嘛?然后推说公务繁忙,催促申生快去。

父命难违,申生只好入宫参见骊姬。骊姬精心打扮一番,衣着奢华,美艳无比。见到申生,骊姬眉目含笑,更显迷人。申生问候完骊姬,说他还有要事在身,匆匆告辞。转身之际,骊姬叫住他道,太子请留步!见到本宫怎么像见到老虎一样,避之不及?往日,本宫如有对太子不周之处,还请海涵。今特备薄酒,向你赔不是。还望太子赏脸。话都说到这份上,申生不敢得罪骊姬,只好勉强答应。

酒宴如何丰盛自不必说。骊姬先自罚三杯,然后二人畅饮,所聊甚欢。

次日,申生入宫感谢骊姬赐宴。骊姬又盛情留饭。申生推辞不掉,只好留下用餐。

夜里,见晋献公回来了,骊姬忙伏在床上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晋献公走过去,边轻轻拍打她的背,边抚慰道:“美人,怎么啦?谁欺负你了?”骊姬边哭边说:“妾本想让太子回心转意,故把他召回以礼相待。不料太子更无礼了。妾留太子午宴,他要妾倒酒,酒半酣,他调戏我说:‘我父老了,你一人咋办?’妾怒而不应。太子又说:‘从前祖父老了,母亲姜氏和父亲暗中相好,甜蜜幸福。如今父亲老了,顾不了你了,不如……’说完太子就上前拉妾手,妾不从,才免遭此辱。”晋献公听了有些怀疑,并不作声。骊姬又说:“主公若不信,妾明天与太子同游花园,主公可以在高台上观看他的所作所为。”晋献公答应了。

翌日,骊姬召申生同游花园。园中,碧波涟涟,花繁叶茂,亭台楼榭,鸟雀双飞。二人漫步在茵茵草地上。不一会儿,骊姬引来蜂蜜成群。“哎呀!蜂蝶!”申生吃惊道。骊姬故意问,蜂蝶在哪?申生指着骊姬头上,告诉她,有几只蜂蝶在她头上。骊姬立刻装作害怕的样子,对申生说:“救命!太子快给我驱赶蜂蝶?”申生不知是计,一个劲挥舞着袖子,拂开蜂蝶。晋献公远远地只看到申生喋喋不休地追着骊姬跑,还动手动脚的,误认为是在调戏她。顿时,他心中大怒:大胆逆子,本王定不饶你!说着,命人抓申生斩首问罪。骊姬跪下告饶说:“主公刀下留情!虽然太子失礼于妾,实属不该。但他是妾召回宫的,您要是杀他,就等于是妾杀太子。况外人不知此暧昧之事,还是忍忍吧!”晋献公忙扶骊姬起来,紧紧抱住,生怕被人抢走似的。他抚摸着骊姬的面庞,说,美人,让你受委屈了。看在你份上,这次饶了孽子。但不能再有下次了。于是放申生回曲沃。派人暗中搜集他罪行。骊姬暗中偷笑,人一般不会蜂蝶缠身,只因她出门前,特地用蜂蜜涂发,招引蜂蝶,申生竟然没有怀疑,骊姬成功利用驱赶蜂蝶来制造假象迷惑晋献公。

不久,一日乘晋献公出城到翟桓打猎,骊姬认为下手的机会来了。于是,她召来优施,与之商议后,用晋献公名义派人到曲沃对太子申生说:“昨晚主公梦见你亡母齐姜,说她在那边很饿。他要你快去祭祀,然后把祭祀的酒肉送来。”申生答应照办。

申生到祖庙设祭祭祀完齐姜,回来后把祭祀的酒肉送到宫中给晋献公。当时晋献公外出打猎还未回宫,申生就把祭品留在宫中。

六天后,晋献公回宫。骊姬乘无人时,把鸩(毒药名)放入酒中,又把乌头(毒药名)放入肉中,然后再把酒肉送给晋献公,说:“妾梦见齐姜穷苦饥饿,因君外出,就把这事告诉了太子,让他祭祀亡母。现在太子送来了一些祭品,已经放了几天。”晋献公高兴地说,太子还知道孝顺母亲。于是取觯,欲尝酒。骊姬跪着劝阻他说:“外面的酒食,先试下有无毒再喝不迟。”晋献公说:“对。”于是把酒洒地上祭地,地马上隆起来了。又用肉喂狗,狗吃了肉,立即浑身抽搐而死。骊姬速下堂,故意大声道:“晋国本是太子的,国君老了,难道一天都等不及了吗?一定要毒死他吗?”说完,大哭。引得宫里的人都来围观。骊姬随后又跪在晋献公面前,哽咽着说:“太子下此毒手,是嫌妾母子碍事。愿君把这些酒肉赐给妾,妾宁愿代君而死,以如太子愿!”说完,取酒欲饮。晋献公忙夺下酒倒地上,气得说不出话。骊姬哭倒在地,说:“太子怎么这么狠心?当初君想要废他,妾坚决不同意。后来两次调戏我,君要杀他,妾尽力劝说。今天差点害死主公,是妾害了主公啊!”晋献公扶骊姬起来,然后气得浑身发抖,即刻命“二五”带兵将太子擒回问罪。

杜原款替太子大声喊冤说:“胙留在宫六日,就是有毒也早失效了。必定有人中途在胙和酒中下毒,嫁祸于太子。恳请主公调查清楚再抓太子不迟。”骊姬听了,急忙怒道:“太子之罪,证据凿凿。杜原款辅导太子无方,且与之串通一起谋反。何不立即处死?”晋献公于是命人斩了杜原款。群臣都为他冤死而暗自流泪。

公子重耳闻讯,密将此事告知申生,并说:“胙放在宫中几天,几经他手,完全可能中途有人暗中下毒,再嫁祸于太子。太子定要向父王上书为自己辩解,洗刷罪名,不可坐以待毙。”申生说:“群臣都听父王的,父王最宠信骊姬。我若上书辩解,父王心里只有骊姬,怎么听得进我的话。父王不信,我的罪反而更重了。” 重耳说:“要么先到国外去避避,到时再商量办法?”申生说:“父王不查清楚,就急于给我定罪,说明有意要处死我。我若出逃,无论到哪,都将被人视作弑父反贼;如归罪于君,彰父之恶,必被诸侯笑话。听说,‘仁不恶君,智不重困,勇不逃死’。仁者不说他人过错,智者不自陷困境,勇者不惧死。既然不能洗刷罪名,出走会加重罪名,我还是留在这里,听天由命吧!”

骊姬跟随“二五”,一起到曲沃去抓申生。晋献公兵到曲沃城下,申生命手下将军XX打开城门迎他们进城。XX及众将都哭着跪求申生道,此门一开,太子必将定罪,或许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太子了。申生说,我心中无愧,如果不开城门,岂不成心虚的反贼了?然后亲自开城门。

见到申生,骊姬先当众数落他罪行,然后哭闹道:“你对父亲都忍心谋害,还会爱谁呢?你对父亲都如此,还指望国人拥戴你为君吗?你这样残暴不仁、无情无义,怎活得久!?”说完,叫人拿下申生。申生冷笑着说,不劳你们请,我自己会走。待我再给母亲上柱香,道个别。骊姬答应了。暗中却叫人盯紧申生,别让他跑了。

申生在曲沃祖庙里祭拜完,然后向北跪拜行礼,上吊自缢了。临死前,写了封信给师傅狐突,托猛足送给狐突。信中说:“申生有罪,不听师傅劝,以至于死。国君年纪大了,奚齐还年幼,国将多难,还望您辅佐父王谋划政事,申生死而无悔!”因申生孝顺、爱国,讲究礼节。所以他谥号叫“共君”,又叫“恭世子”。

骊姬诡计害死申生后,又与优施设计如何赶走重耳、夷吾。

半夜,骊姬向晋献公哭诉说:“妾听说重耳、夷吾,与申生是同谋,申生之死,二公子归罪于妾,终日治兵,欲袭晋而杀妾,以图大事,君不可不察。”晋献公不太信,笑着说:“定是谣言。美人勿忧!有朕在,谁敢杀你?快睡吧!”说着,拉住骊姬之手。

一日早朝,近臣报:“蒲、屈二公子来觐,已入关,听说太子之变,马上调转车辕各自回去了。”晋献公说:“不辞而别,定是同谋。”于是派勃鞮(又名寺人披)到蒲城刺杀重耳,重耳逃亡到狄;又派大夫贾华到屈城刺杀夷吾,夷吾逃亡到梁。把其他公子也都赶跑后,便立奚齐做了太子。从此制定法令,不准诸公子再回晋国。

狐突对其次子狐偃说:“重耳骈胁重瞳,是君王之相,且又贤明,他日必成大事。你与你兄狐毛速到蒲,一同辅佐他逃到外国,他日再伺机回国即位。”狐偃遵命,告别父亲而去。

狐偃连夜赶到蒲城。狐毛、狐偃见了重耳,三人正一起商议投奔哪国。这时,有人报说,勃鞮兵已到,包围了重耳住宅。狐毛、狐偃忙掩护重耳逃到后园。狐毛、狐偃先翻墙过去探路,确定安全后,敲打墙壁示意重耳过来。重耳正在翻墙,后面,勃鞮已带兵追来。勃鞮一剑劈去,一段衣袖坠地,重耳却闪过墙去逃脱了……

重耳、狐毛和狐偃三人逃到翟国。翟君收留了他们。不久,有士兵报知翟君,城外又有一些晋人急叫开城,说要来投奔主公,是否收留?重耳担忧地说,不会是追兵吧?翟君即命士兵别放他们进来。一会儿,那士兵又跑来说,那些晋人赶也赶不走,一定要留在翟国,说是要追随重耳的。翟君就叫重耳前去辨认。重耳登城观看,只见城下为首的是晋大夫赵衰,字子余。后面是名士胥臣、魏犨、狐射姑、颠颉、介子推、先轸,还有壶叔等数十人。众人见到重耳,一起跪拜行礼,大呼,说他们愿效劳重耳,请求重耳带他们走。重耳无比高兴、激动,告诉翟君,来的都是自己人。翟君即命开门放他们进来。

重耳对众人说:“你们在晋国为官,享受荣华富贵多好,何必跟随我逃亡至此?”赵衰说:“主上失德,宠妖姬,杀世子,晋国早晚大乱。公子宽仁下士,故愿誓死追随。”其他人纷纷应和。重耳感动得哭了,说:“诸君在最危难之时辅助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恩德。”重耳自幼喜欢结交贤人志士,有情有义,待狐偃如父,赵衰如师,狐射姑兄长。因此,虽逃亡落难,豪杰们仍愿跟从他。

贾华有意放走夷吾,暗中让人送信,要夷吾赶快逃走。否则,晋兵将至,无法抵挡。夷吾问郤芮逃哪好?郤芮说:“梁与秦邻近,秦日益强盛,且与我国是姻好,等主公百年后,可借秦兵之力回晋国即位。”夷吾于是逃到梁国。

贾华慢吞吞带兵包围夷吾居所。看着夷吾逃出去,然后才派人去追,佯装追不上,撤兵返回晋都绛城复命。

勃鞮、贾华二人空手而归,晋献公大怒,要将二人问斩。邳郑父为二人求情,说:“主公以前派人筑蒲、屈二城,坚不可摧,让二公子聚兵把守,现在哪能轻易抓获二公子?”晋献公责备“二五”,说当初要不是他们提出筑蒲、屈二城,也不至于让重耳、夷吾逃了。东关五说:“主公饶命!筑蒲、屈二城的确巩固了晋国边防,谁料三公子串通一气?”梁五说:“夷吾是个庸才,不足为惧。重耳素有贤名,大夫宁可纷纷辞官,也要跟从他流亡国外,现在整个朝堂都快空了。且翟国与我们是世仇。不伐翟除重耳,将来必有祸患。”晋献公于是赦免了贾华。勃鞮怕死,忙请求戴罪立功,率军伐翟,抓回重耳。晋献公答应了。

晋兵在翟城,与翟兵交战二月余,仍未分胜负。晋献公很着急,说,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然后问群臣,谁愿带兵前去增援?众臣都沉默不语。良久,邳郑父进说:“毕竟是父子,有着血脉亲情。二公子罪恶未彰,既已出逃,对他们斩尽杀绝,是否过分了?且翟兵骁勇善战,未必能打败翟,到时还会被邻国笑话。”晋献公只好召勃鞮还师。

周襄王元年,晋献公26年,晋献公担心其他公子也都是重耳、夷吾之党,将来奚齐继位必从中作梗,乃下令尽逐群公子,无人敢收留他们。于是立奚齐为世子。百官为此不满,大多称疾告老回家。

这年秋九月,晋献公未赶上葵邱之会,途中受了凉,回宫后,引发旧疾病倒了。吃药也不见效。不久就病重。晋献公临终前,召荀息至榻前,和他说,感到自己时日不多,放心不下骊姬母子。想把二人托付给他,要他护他们周全。荀息稽首回答说:“敢不竭力效忠?”晋献公不舍与骊姬分离,感伤落泪,骊姬怕晋献公走,也啜泣不止……

晋献公薨后,荀息遵遗命,奉奚齐主丧,百官都就位哭泣。骊姬按遗命,拜荀息为上卿,梁五、东关五为左右司马。国中大小事,都先报荀息而后行。第二年为新君元年,告讣诸侯,荀息拥立公子奚齐即位,当时奚齐才11岁。百官都来奔丧,只有狐突称病没来。百官在灵前嘀咕,奚齐王位不知能坐多久,虽然重耳、夷吾及群公子都逐出晋国,但早晚有人要杀回……

里克私下对邳郑父说:“奚齐虽继位为君,他年幼无知,怎能与逃亡的公子重耳比呢?乘新君王位未稳,要么我们想办法迎重耳回国即位?”邳郑父说:“此事全取决于荀息,我们可试探他。”里克说:“要是告诉他利害不听,怎么办?”邳郑父说:“那就只能各为其主了。”

二人一同来到荀息府。见了荀息,里克说:“主上晏驾,您作为晋重臣,不迎长公子重耳嗣位,而立嬖人之子,何以服众?且三公子之党,皆恨奚齐母子。要是秦、翟二国兵助重耳回国夺位,国内必群起策应,那时,你怎么对付?”荀息说:“我是奚齐之师,既然受先君之托扶立他为君,先君不在,奚齐就是我君!我会竭力辅佐奚齐,绝不会做对不起先君之事。”二人再三劝谕,荀息也听不进去,只好辞别而去。

里克、邳郑父二人密商,派心腹力士,扮成侍卫混入宫中……

这天,奚齐正在灵堂守灵,只有优施在旁陪着。优施走开的当儿,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有“侍卫”持刀闯入。奚齐惶恐不安,呵斥他说,大胆!我是你们君王,快快退下,还能饶你一命。“侍卫”不仅没有后退,反加大步伐,往前迈进。奚齐自知不是对手,边躲藏起来,边大叫:“快来人,救命!”优施闻声挺剑来救。不待他过来,一声惨叫,奚齐一命呜呼。优施哪是“侍卫”对手,两三下,也被杀死。有人看到这一幕,惊呆了,慌忙跑出去大喊,大事不好,新君被刺身亡。一时灵堂大乱。

荀息听说此事,忙赶往灵堂,路上,老远就听到骊姬丧子哀痛欲绝、肝肠寸断的哭声。荀息拜见骊姬,内疚地说,我受遗命托孤,不能保护太子,都怪臣疏忽,灵堂把守不严,才让贼有机可乘,是臣之过。太后保重,臣只有以死谢罪了。说完,便欲撞柱寻死。骊姬忙派人阻止说:“先君未葬,大夫就不管了吗?奚齐虽死,还有卓子,可辅佐他。”荀息又哭了会儿奚齐,即日与百官商议,改扶卓子为君,当时卓子才九岁。

里克、邳郑父缺席会议,梁五说:“新君即位,里克、邳郑父却不来,说明奚齐之死,是二人为先太子报仇所为。我请求率兵讨伐他们。”荀息说:“里克、邳郑父二老根深党固,朝中大夫多半出于其门下,一时想除掉他们谈何容易?不如先安葬二君,等新君即位后,外结邻国,内散其党,然后从长计议,彻底清除后患。”众臣都听从荀息言,梁五虽有意见,也不敢作声。

退朝后,梁五宴请东关五,二人聊到朝中事,梁五叹说:“里、邳相互勾结,行刺新君,我恨不能马上手刃仇人。荀卿虽忠,但办事拖拉。如果我们不速除里、邳,接下来,卓子可能不保。”东关五点头说:“有道理。但你有办法除掉里、邳二人吗?”梁五说:“先除里克,邳郑父就孤掌难鸣了。先君出殡那天,在东门设伏,待其送葬,毫无防备,突袭里克。”东关五说:“好主意。”于是二人商议后,派东关五门客屠岸夷行刺,并要他保密。

屠岸夷与大夫骓遄十分要好。一日,骓遄邀屠岸夷一起喝酒,屠岸夷怕酒后失言,就推说身体不适,不能饮酒。骓遄说,我看你很精神呀,是否有心事?屠岸夷支支吾吾说,没有。骓遄反复追问。屠岸夷忍不住将这事告诉了他,并叮嘱他一定要保密。骓遄答应了。听屠岸夷说完,骓遄脸色大变,劝他说:“此举万万不可!骊姬心如蛇蝎,祸乱晋国,她丧子是报应。故太子申生爱国爱民、忠厚孝顺,却被骊姬害死,举国无不悲痛、愤怒。如今里、邳二大夫欲歼灭骊姬乱党,迎立公子重耳为君,此乃义举。你若逆天而行,干此勾当,将天理难容,遗臭万年。”屠岸夷说:“可是我已答应了。现在推辞还来得及吗?”骓遄说:“不必推辞,你不如到时反戈,以诛逆党,我把迎立之功让与你,到时你将名利双收。比你做不义之事自毁前程,哪个好?”屠岸夷说:“受教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骓遄把“二五”的阴谋告诉邳郑父。邳郑父又告诉了里克。二人各整顿家丁,约定送葬日一齐发难。

献公送葬那天,里克称病没来。埋伏东门之计行不通,“二五”神情落寞,正要商议新的对策。这时,屠岸夷对东关五说:“请授甲兵三百人,包围里克府邸,一举将其歼灭。”东关五很高兴,立即给他三百兵。

屠岸夷假装领兵包围里克府邸,暗中却叫人给里克送信。里克故意派人到墓地告急。荀息大惊,问是怎么回事。东关五说:“诸大夫皆出城送葬,里克无故缺席,乘隙作乱,我等派兵去看守住他。”荀息摇头叹息,说:“上次不是说好了等立新君后再说吗?你等怎么还是擅自行动?”东关五说:“放心吧!事成算大夫之功,万一不成,也不会为难你。”荀息葬完晋献公,立即命“二五”率兵助战,自己奉卓子坐在朝堂上,等候佳音。

东关五兵先到东市里克府前。屠岸夷假装有事禀报,突然掐他颈,立刻气绝身亡,军中大乱。屠岸夷大呼:“公子重耳引秦、翟之兵,已在城外,我奉里大夫之命,为故太子申生伸冤,诛奸佞之党,迎立重耳为君,愿追随者来,不愿者可回去。”军士听说重耳为君,无不踊跃跟从。

梁五听说东关五被杀,急忙返回朝堂,欲同荀息奉卓子一起出逃,中途却被屠岸夷带兵追上。梁五自知敌不过,正要告饶,这时,里克、邳郑父和骓遄各率家丁赶到。里克不由分说,一刀将梁五劈死了。然后,里克仗剑先行,众人随后一齐杀入朝门,朝中左右侍从纷纷逃走……

里克等人杀入朝堂,卓子吓得直哭。荀息面不改色,用身子护住他……欲知荀息如何护主,卓子生死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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