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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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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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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演义》连载

第四十六章 赵、魏、韩灭智分晋 乐羊攻灭中山国

晋国本由范、中行、智、赵、魏、韩六卿执政,晋出公十七年,智伯与赵鞅、韩不信、魏侈一起瓜分范氏和中行氏之地,作为自己采邑。自范、中行两家灭后,晋变成智、赵、魏、韩四卿专政。其中智家最强,赵家其次。

智家首领智伯,名瑶,是智武子跞之孙,智宣子徐吾之子。智瑶身材高大,机智善辩,多才多艺,刚毅果敢,但有一致命缺点:贪残不仁。赵家首领赵襄子,贤能,是将才;魏家首领魏驹、韩家首领韩虎。

智瑶内有智开、智国等族人效力,外有絺疵、豫让等忠谋之士辅佐,势力日益强大,于是渐有了代晋之心。

智、赵、魏、韩四家见田氏弑君篡国,诸侯并不讨罪,于是私下商议,各自占去大片土地作为自己封地,晋出公封地反比四卿小了。

周贞定王11年(公元前458年),晋出公愤恨四卿专权,私下遣人到齐、鲁二国请兵讨伐四卿。此时齐国是田恒(即陈恒)把政、鲁国是“三桓”把政,也都是大夫当权,大夫之间有共同好恶,齐国田氏、鲁国“三桓”反将此事透露给智伯。智伯大怒,于是和韩康子、魏桓子、赵襄子合兵讨伐晋出公。晋出公战败,逃奔齐国时,死在了途中。智伯于是立晋昭公曾孙姬骄为君,为晋哀公。从此智伯掌管晋国大权。

智瑶日夜盘算着,如何吞并韩、赵、魏三家。一天,智瑶与他的谋士们共商大计,众人认为,要想占领整个晋国,必须先削弱韩、赵、魏三家实力,然后再各个歼灭。絺疵献上“食果去皮”之计,即当前越国正强盛,晋国失去盟主地位。主公就假传晋出公命令,准备兴兵与越争霸,要赵、魏、韩三家各献地三百里,以便从这些封地中收取赋税作为军费。三家若俯首听命,那么智家将势力大增,而三家大大削弱。若哪家不从,就用晋公名义,联合另外两家攻打他,这样就可逐一扫除障碍了。智瑶听了,大喜,问具体如何实施。絺疵说:“智氏与赵襄子之间有嫌隙,宜先从韩、魏二家问起,如韩、魏都服从了,赵家不得不从。”智瑶依计行事。

智瑶与赵襄子之间为何有嫌隙?一次,智瑶因郑国不来朝见,大怒,约赵简子一同去讨伐。此时,赵简子年迈身体抱恙,就让赵襄子代为领兵出征。智瑶宴请赵襄子,当众敬赵襄子酒。赵襄子生性不会饮酒,于是婉言谢绝。智瑶认为他有意怠慢自己,就举起酒斝,欲强灌赵襄子酒。赵襄子闪身躲开了。智瑶一时发怒,把酒斝向赵襄子掷来,赵襄子被砸得血流满面,二人不欢而散。赵襄子回到自己营中,赵氏诸将得知智瑶无理,都替他抱不平,要求攻打智瑶大营,以报不逊之仇。赵襄子淡淡一笑,说这不过是件小事,暂且忍了。

智伯当即派智开去韩、魏二家征地。

智开先来到韩虎府中,禀明来意道:“我哥智伯奉晋侯之命,治兵伐越,令三卿各割采地百里,征收其赋税充公用,特派我来传话。”韩虎明知智瑶是想借晋侯之命削弱三家,所以才以割地为名。但还是先答应着,打发智开走,说明日就将地界契约送去。

韩虎召集众家臣来商议是否要割地。谋士段规说:“智伯假传晋侯之命,我们如起兵,是抗君,智伯必将以此为借口来加罪我们,不如先割地给他,智伯得到我们的封地,必会再去要求魏、赵割地,魏、赵不肯听从,双方必会互相攻打,如此一来,我们就可坐收渔人之利。”韩虎应允。

次日,韩虎便让段规划出地界,亲自给智伯送去。智伯大喜,在府中设宴款待韩虎,席间,智伯命随从取来一幅画:“卞庄刺三虎”。画上题字:“三虎啖羊,势在必争。其斗可俟,其倦可乘。一举兼收,卞庄之能。”智伯对韩虎开玩笑说:“我曾翻阅史籍,列国中与你同名的人,齐有高虎,郑有罕虎,现在加上你共是三虎。”段规在一旁说:“直呼其名有失礼仪,你戏弄我家主公,过分!”段规小个子,智伯拍着他的头说:“小家伙知道什么,也来多嘴多舌!”说完,拍手大笑,段规朝韩虎使个眼色,韩虎装醉,闭眼道:“智伯说得是。”随后告辞回去。

智国听说此事,劝智伯道:“主公戏弄韩氏君臣,韩氏必会因此忌恨我们,若不加防备,将大祸临头。”智伯不以为然地笑道:“怕什么?我要效仿卞庄,一举刺死三虎!”智国叹息退下。

已得韩地,次日,智伯再遣智开去向魏桓子驹要地,魏驹本想拒绝,谋士任章说:“给他吧!失地者必惧,得地者必骄,骄则轻敌,惧则能团结一心,以团结之众,对付轻敌之人,智氏指日可灭。”魏驹于是也将土地割给智伯。

智伯又派其兄智宵,向赵氏要求割让蔡皋狼之地,赵襄子想着旧仇,怒道:“老祖宗基业,怎能随便送人?韩、魏愿自割地是他们的事,我可不会以此来讨好智氏!”

智宵回报智伯,智伯大怒,将智家家兵全派出,并派人邀请韩、魏两家联兵共攻赵氏,答应灭掉赵家之后,三家平分赵氏封地。

韩虎、魏驹一来惧智伯强大,二来贪图赵氏之地,便各领一军追随智伯出征。智伯自率中军,韩军在右,魏军在左,浩浩荡荡杀奔赵府。

听说智、韩、魏三家联军将到,赵家谋士张孟谈忙劝赵襄子速逃往晋阳。晋阳是赵家最严实的一座城。是由家臣董安于一手经管,宫殿围墙内用苇箔、竹杆、木板做成,外用砖和石头砌上,双重防护。宫中大小柱子都是用上好的铜铸成的,美观又结实。家臣尹铎驻守晋阳数十年,爱民如子,深得民心。加上,先君临终前曾嘱咐,异日国家有变,一定要记住逃往晋阳。主公宜速行,不可迟疑。”赵襄子即率家臣张孟谈、高赫等逃到晋阳(山西太原)退守。

听说赵襄子来到晋阳,百姓都出城迎接。晋阳城城高池深,易于防守,加上粮草充足,百姓拥护,赵襄子心里安定多了。

不久,三家兵马来围城。赵襄子听从张孟谈之言,吩咐将士固守不战,出宫安抚百姓,表示要与百姓协力共守晋阳。百姓同仇敌忾,群起响应,愿意效力。

三家联军反复攻城,都被城中强弩射住,不能取胜。

数月后,眼看城中箭将尽,赵襄子正发愁。家臣张孟谈说:“董安于曾说,他砌宫墙时用了很多芦苇秆,要么咱们把宫墙刨开看看?”赵襄子立刻命人把围墙拆了一段,欣喜万分,果然里面全是做箭杆的材料。箭杆有了,赵襄子又愁没有箭头。这时,张孟谈又说:“董安于还曾说,偏殿用的全是铜柱子。”赵襄子大喜,叹道:“我赵家得董安于不愁备战,得尹铎而民心归顺,感谢上天眷顾!”

三家兵马屡次围攻一年多,晋阳依然固若金汤。晋阳久攻不下,智伯很是苦恼,这日,他乘小车绕城边查看地形,边寻思如何破城。来到一座山前,山上万涧涓涓细流,到了山下,汇聚成浩荡洪流,蔚为壮观。智伯询问当地人,得知此山叫龙山,又叫悬瓮山,是晋水发源之处。晋水东流,与汾水会合。此地距城西门,约十里远。智伯查看一番后,忽心生一破城之计。

智伯兴冲冲回营,请韩、魏二家前来商议破晋阳之事,告诉他们已有了破城之法,即水灌晋阳城。他说,晋水水流如注,要是能在晋水源头龙山北高处挖掘一条大渠和一个大蓄水池,然后在晋水上游筑坝,将晋水上游阻断,晋阳溪水就会流进新渠。等到雨季,蓄水池满,开个口子,大水直灌晋阳。到时,赵襄子他们不就成了水中鱼鳖吗?攻破晋阳城,在此一举!”韩、魏都说妙计。于是三家兵分三路,由韩公率兵守东路,魏公率兵守南路,防止城中人突围。智伯则将大营移到龙山,兼守西北二路,专门督促挖渠筑堤一事。

一个月后,拦河堤坝、引水大渠、蓄水池便相继完工,恰逢雨季,原来龙山的涓涓细流一下变成咆哮的山洪,奔涌入渠。智伯下令挖开蓄水坝,让水向北流出,洪水直灌晋阳。很快,水就漫了半边晋阳。

晋阳城虽遭水淹,但百姓向来富庶,粮草充足,再加上城墙坚固,城中军民并无大碍。

水位线不断上涨,几天后,城中房屋除了晋阳宫有高台可以避水外,其他民房有的被淹,有的被冲塌,百姓流离失所。

赵襄子得知汛情紧急,一面让人日夜赶工,速扎木排、竹筏;一面忙与谋士们共商对策。家臣张孟谈说:“情势危急,我们不能再被动守城,须设法主动退敌才行。”赵襄子问:“先生有何良策?”张孟谈说:“韩、魏发兵攻我们,全是因智伯所迫。今夜偷偷出城,劝说韩、魏二家反攻智伯,只有这样才能逃脱此难。韩魏二家这次是受智瑶威逼利诱才协从围攻我们的。他们一方面迫于智瑶势大,一方面贪图赵封地,一时忘记了赵韩魏三家唇齿相依的利益关系。臣请主公允许我到韩魏两家军营中,把生死存亡的利害关系对他们说清楚,说服韩魏二家联赵反攻智,这样我们才能脱难。”赵襄子说:“此计甚好,但现在兵围水困,插翅难飞,你如何出城?”张孟谈说:“主公勿忧!我自有办法。主公请在城内加强巡查,备好竹筏、木排、兵器等,在这等我佳音。”赵襄子同意了。

半夜,张孟谈扮作智军兵,缒城而下,悄悄潜入韩虎营房,对守营兵卒说:“智元帅有机密事要我当面告诉韩将军。”韩兵信以为真,放他进去。

张孟谈进了军营,见到韩虎,说有机密要事要告诉将军,请他屏退左右。韩虎叫随从都退下。张孟谈跪下叩头道:“将军,请恕罪!我不是智家兵,而是赵公家臣张孟谈。我主特派我来有要事禀告将军。将军如让臣说,臣就说;如若不然,臣愿以死谢罪。”韩虎说:“你说吧!”张孟谈谢过韩虎,说:“昔日六卿共掌晋国政事,自范氏、中行氏多行不义,自取灭亡,现在晋国只剩智、韩、魏、赵四家了。最近,智伯无故要夺赵氏封地蔡皋狼,我主顾念此地是先世所传,不忍割让,并未得罪智伯,智伯却仗势欺人,纠合韩、魏欲攻灭赵氏。智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无理要求我们三家都割地给他,想吞并韩、魏、赵,独占晋国土地。如果赵氏被灭,韩、魏两家随后也将被智瑶一一吞并了!其中道理,想必将军应该清楚吧!”韩虎沉默不语,张孟谈继而又说:“今日韩、魏之所以追随智伯攻赵,不过是想与智伯三分赵氏之地罢了。智伯无理剥夺韩、魏封地,韩、魏却不敢吭声,灭赵后,智瑶将更强了。如果他反悔,不肯一起瓜分赵地,难道你们二家敢与智伯争地吗?就算智伯同意三分赵地,谁又能保障智伯异日不反复?众所周知,智伯为人贪婪凶残,不可信赖。请将军斟酌!”韩虎说:“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张孟谈说:“依臣愚见,韩、魏二家不如与我主暗中联合,反攻智伯,三分智封地。智比赵封地大得多,且赵将军口碑好,信守承诺。而且这样还可以除掉日后祸患,韩魏赵三家互相支持,友好共存,岂不美哉!”韩虎说:“说得有理,待我与魏家商议一下,你暂且退下,三日后给你答复。”张孟谈说:“臣进出城不便,这次是冒着生命危险而来的。不是张某贪生怕死,只是军中耳目众多,这进进出出,难保不泄漏行踪,恐坏了三家大事。请允许我在贵营暂住三天,待有了确切消息,再回城复命。”韩虎于是安排他在军营中住下。

韩虎密召段规,转述了张孟谈的话,要他到魏营传话。段规曾被智伯欺凌过,对他恨之入骨,因此欣然答应。

次日,段规奉韩虎之命,来到魏桓子营中,禀明来意后,说:“魏将军,三家联合抗智,势在必然。智瑶狼子野心,贪婪凶残,为人反复,若我们二家助他灭了赵氏,智瑶势力更大,我们两家更加奈何不了他。他若反悔不肯与我们共分赵之封地,反过来,还要逐一收拾我们,我们将无力抗争。赵襄子讲信义,如果现在救赵襄子于水火,他必感激我们,三家定能结为唇齿之交。是与友共存,还是与虎共眠,请将军定夺!”魏驹说:“智贼狂妄傲慢,我也恨他,只是怕擒虎不成,反受其害。”段规说:“魏驹也有同虑。依在下愚见,智伯早就想独霸晋国,肯定是不能容韩、魏二家的。与其将来后悔,不如当机立断,现在就敲定此事情。”魏驹说:“事关重大,容我再想想。”段规告辞而去。

次日,智瑶在悬瓮山巡视水势,魏桓子为他驾车,韩康子做护卫。智伯遥指晋阳城,得意地对韩、魏说:“我今天才知水可以灭掉一个国家!哈哈!很快就要水漫晋阳了!晋国河川众多,汾、浍、晋、绛都是大川大河,照现在的情形看,晋国的大河不仅不能护城,反而将加速赵亡。”魏桓子用手肘碰了碰韩康子,韩康子也踩了踩魏桓子的脚,因为汾河可以灌魏国的安邑,绛河可以灌韩国的平阳。魏驹、韩虎略有慌张,相视一笑,随声应和着说,还是智伯有办法。

等魏驹、韩虎走远了,絺疵对智伯说:“韩、魏定会反叛。”智伯说:“您怎么知道?有何证据?”絺疵说:“我是根据人之常情判断的。韩、魏两国兵跟我们一起伐赵,赵亡之后,韩、魏就灾难临头了。主公与二家约定灭赵后三分其地,今晋阳城墙淹得只剩三版(古代计量城墙的度量单位。每版高二尺,长八尺。)高了,赵国投降指日可待,但二人面无喜色,反而忧心忡忡,这不是要反叛吗?”

智伯把絺疵的话告诉了魏桓子和韩康子,二人说:“听说赵氏出大价钱,欲派人离间我们三人,这定是小人收受了赵氏贿赂,造谣使元帅怀疑我二家,以此来放松攻打赵国,使赵氏逃脱灾祸。”魏驹也说:“韩公说得是。不然,晋阳将破,谁愿舍弃即将到手的土地,而去做那些危险不可能成功的事自寻死路呢?”韩虎叹说:“元帅今日虽不信,但恐以后还会有人来进谗言,使我二人忠心受到质疑。”智伯承诺以后再不怀疑他们了。这天,三人饮酒甚欢,很晚才散。

韩虎、魏驹出营时,遇到絺疵,用眼睛狠狠地瞪他,急急忙忙走了。絺疵去见智伯,问:“主公怎能把臣的话告诉韩虎、魏驹?”智伯说:“您怎么知道?”絺疵答道:“刚才他们一见到我就赶紧走了,只因我识破了他们的心思。”智伯笑着说:“我们三家合作愉快,已彼此承诺互不猜忌,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絺疵摇头走了。

知智伯命不久矣,絺疵借故病了,要求医治疗,乘机逃奔秦国去了。

韩虎、魏驹二人知事情紧急,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因此还在回营路上就商量好,一起到韩营与张孟谈歃血订约:“次日半夜,决堤泄水,待水退时,便引城内军士杀出,共擒智伯。”

张孟谈回到晋阳城报知赵襄子,赵襄子大喜,重赏他后,即与他一道商量备战事宜。

到了约定的日期,韩虎、魏驹暗派将士偷袭守堤智军,随后在西面掘了几个缺口,洪水立即决堤而来,反灌入智伯营寨之中……

第三天夜里,智伯正在睡得香,忽听到一片喧闹声,爬起来一看,营中一片汪洋,到处是水。水已淹到床边,衣被全湿。他还以为是巡视疏忽,堤坝开了口子,急命士兵速去救抢修。

过了一会儿,水势不但没见消退,反而迅猛上涨……智军营垒很快就被淹了,士卒在水中挣扎……智伯这才明白,是敌军放的水。智国、豫让率兵将智伯救出,扶他上了小船。波浪滔天,智伯站在船上回望本营,已被大水侵吞,正暗暗叫苦,忽远处鼓声隆隆,只见韩、魏两家兵士乘船,借助水势杀来,口中大喊着:“拿下智伯有重赏!”智伯见状,悔不听絺疵的话,以致中了敌军奸计。情势危急,豫让叫智伯赶紧从山后撤走,到秦国去请救兵,他则在此拦住敌兵。智伯感激不已,在智国的掩护下,往山后逃去……

待他们把船划到龙山,慌慌张张弃舟登岸,上了山,走了不远,忽然树摇影动,从路边杀出一支军兵,为首的正是赵襄子。原来赵襄子早已料定智伯必会兵败逃奔秦国,预先率兵埋伏在山后……赵襄子将智伯手到擒来,列数他的罪状后,将其斩首。智国投水。

智伯走后不久,豫让兵逐渐寡不敌众,败下阵来,手下士卒纷纷纷逃散。后听说智伯被擒,豫让便改装逃到了石室山中……

三家合兵一处,将所有坝闸都拆毁,洪水又流回晋水。晋阳城中大水这才消退。

赵襄子安抚完城中百姓后,对韩康子、魏桓子说:“某赖二公之力,才得以保全晋阳城,真是出乎意料。智伯虽死,他的族人还在,斩草不除根,终有后患。”韩康子、魏桓子都赞同他观点。

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回到绛州后,以叛逆之罪,将智氏宗族满门抄斩。因智宣子徐吾当初不听智果建议,执意要选智瑶为继承人,智果料到智氏将灭族,故分宗自立,私下拜见太史,请求改姓为辅氏,终幸免于难。

韩、魏各自收回被智瑶割走的地,三家平分智氏封地。

赵襄子论功行赏,群臣都推举张孟谈为首功,说他出谋划策,功劳大。但赵襄子认为首功当归高赫。赵张孟谈不解,说:“高赫在围城之中,不曾画一策效一劳,为何要将首功给他?”赵襄子说:“当日身处困厄时,众人都惊慌失措,只有高赫一人举止恭敬谨慎,不失君臣礼节。功劳是一时之事,而礼仪却会流传万世。难道他不该受最高奖赏吗?”赵张孟谈叹服。

一日,豫让在石室山中听说赵襄子命人将智伯头颅骨做成漆器盛酒,气得大哭,发誓要为智伯报仇。于是便改名换姓,扮作一个服役的囚犯,身藏匕首潜入赵襄子宫中修整厕所,准备伺机行刺。

赵襄子一进厕所,感到有股杀气,马上出来,命卫士搜查。果然从豫让身上搜出匕首。卫士将豫让绑了,押他出来见赵襄子。赵襄子问:“你身藏利器,是要行刺我吗?”豫让镇定地说:“不错,我今日是来为智伯报仇的。”豫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料,赵襄子却说:“你走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于是叫人给豫让松绑。豫让并不离去,他对赵无恤说:“我还会回来杀你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赵无恤说:“我放了你,你不能放弃前仇吗?”豫让说:“你放了我,只是你对我的私恩,我找你报仇,是为臣的大义。”随从劝赵襄子说:“此人太无礼了!放了他必有后患。”赵襄子说:“他是义士,杀义士不吉利。况且君无戏言,既然我已答应放他,怎能失信?以后提防着他点就是。”此后,赵无恤增设了卫兵,出行时加强了戒备,豫让再也无法轻易接近他。

豫让回家后天天想着报仇,妻子劝他去给韩、魏二家当差得了,智伯已被灭族,人都死了,报仇有何用?豫让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豫让扮成乞丐,又来到晋阳。为了不让亲朋好友认出他来,他故意浑身涂满油漆,像个癞子,衣着破烂。

“豫让?!”豫让妻子满街都找不着他,忽听到他声音,才认出他来。

为了躲避妻子,豫让又吞炭使嗓子变哑,如此一来,妻子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日,赵襄子在晋阳察看智伯修的新渠,渠已修好,不忍废弃,就让人在渠上修了一座桥,以便使人们来往。赵襄子将此桥命名为“赤桥”,赤是火的颜色,意思是火能克水。智伯曾引晋水为患,故用赤桥镇压其上。赤桥落成之日,赵襄子乘车前来观看。

快到赤桥时,车驾嘎然停止,马扬蹄嘶鸣,不肯继续往前。车夫连甩马鞭,依然如故。赵襄子停车,命令随从四下搜查,一会儿,派去的人回报说:“附近没发现奸细,只有一个死人。”赵襄子纳闷道:“新桥落成,哪来的死尸?”于是命人将“尸体”抬上来。赵襄子仔细辨认,知是豫让,恼道:“上次饶恕了你,怎么又来行刺?这回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于是命人将他拉下去斩首。豫让呼天喊地,声泪俱下。有旁人问他:“你现在怕死了吗?”豫让答道:“我不是怕死,而是担心死后,再无人能替智氏报仇。”赵襄子命人将他拉回,问道:“你在侍奉智伯之前,还曾侍奉过范家。为何范家被智伯所灭,你不为范家报仇,反忍耻偷生事智伯,如今智伯死了,你却报仇心切?”豫让说:“虽然同为君臣,但彼此之间交情不一。将心比心,范氏待我一般,因此我对范家没啥感情。智伯与我情同手足,因此我誓与他同生共死。”赵无恤说:“智家有很多食客,如子敏等现在都投靠我了。你为何不学他们,也跟从我,这不是更便于刺杀我吗?还用得着涂漆吞炭自残吗?我身边护卫森严,即便是这样,你也根本无法得逞。”豫让说:“赵将军,你这是在唆使属下谋杀主子吗?谋害主子之事,豫某断然不会做。为恩主报仇,是我最大的心愿,就算没有希望,也比卖主求荣好。你还是杀掉我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的复仇之心就不会泯灭,一直会设法来刺杀你。”赵襄子叹道:“看来你真是铁定了心要为智氏报仇,既然如此,我不能再赦你了!”说着,解下佩剑,让豫让自尽。豫让说:“承蒙赵公上次不杀之恩,臣两次行刺未遂,如赵公肯将衣服脱下让臣砍几下,成全臣的忠义之心,臣死也瞑目了!”赵襄子为成全他心意,脱下锦袍,让手下人递给豫让。

豫让持剑怒砍锦袍三剑,然后自刎。

赵襄子命人将他埋葬。一年多后,赵襄子病重,立兄长伯鲁之孙赵浣为继承人。赵襄子有五个儿子,为何不立亲子为嗣?原来,赵鞅之子赵襄子无恤并非嫡长子,当初赵鞅见嫡长子伯鲁庸碌无为,为振兴赵家,才立幼子无恤为嗣。为此,无恤心中过意不去,因此,他欲立伯鲁之子周为继承人。周早卒,只好改立周之子浣为世子。临终前,赵襄子对世子赵浣说:“三卿灭了智氏,地广富饶,百姓拥戴,宜乘此时,约韩、魏一起三分晋国,各立朝堂,若迟疑数载,晋国一旦出现英主,勤政爱民,则赵氏之祀不保矣!”赵浣治丧完,将遗言告诉了韩虎。

公元前438年(周考王3年),晋哀公薨,其子柳即位,为晋幽公。晋幽公懦弱无能,韩康子、赵襄子、魏桓子三家商定如何平分晋国。他们把绛州和曲沃两座城留给晋幽公,其他地界三家平分。如此一来,韩、赵、魏三家就称为“三晋”,各自独立。晋幽公无力反抗,只好在“三晋”的势力下苟延残喘。

此消息传到齐国,齐国田恒之子田盘也效仿晋国,把齐国的大城都封给田家,与“三晋”交好。

公元前403年,韩、赵、魏三家各派使者,魏家派田文,赵家派公仲连,韩家派侠累,给周威烈王备上厚礼,请求周王册封。周威烈王问三家使臣,听说晋国土地几乎都被三家瓜分?魏使田文说:“晋侯昏聩,致使国家内乱,众叛亲离,三家已讨伐叛臣,夺其封地,这并不算掠夺晋国土地。”周威烈王说:“晋三家想做诸侯,称君自立就是,何必再来请示孤?”赵使公仲连说:“凭着三家实力,足以称君自立,来请示大王,实是出于对周室的尊重。大王若肯册封,晋三家愿世代效忠周室,成为周室的藩屏。”周威烈王大喜,于是命内史下诏,册封赵籍为赵侯,韩虔为韩侯,魏斯为魏侯,并赐予他们诸侯的服饰冠冕信符。田文等人回晋报告,于是赵、韩、魏三家各以王命传告天下,赵氏建都于中牟,韩氏建都于平阳,魏氏建都于安邑,各设朝堂宗庙。各国诸侯闻讯,纷纷派人前来祝贺。不久,三家废除晋靖公,将其贬为平民,迁居纯留,瓜分了余地。

自三家分晋,中山国就不再向晋进贡。中山国在晋国东面,属白狄族的一支,又称鲜虞。魏文侯魏斯担心,如果赵国吞并中山国,势力变大,就会对魏国造成威胁,因此想先下手,攻打中山国。他召集群臣商议此事,问谁可胜任主帅。翟璜推荐晋国谷邱人乐羊为将,说他是文武全才,品行兼优,可担此大任。魏文侯当即下令让翟璜去召乐羊,群臣劝阻说:“听说乐羊之子乐舒现在在中山国为官,主公怎能任用他呢?”翟璜说:“乐羊一直在臣手下当差,臣对他很了解,他才能出众,为人正直,忠心耿耿,是有志之士。虽其子多次劝他到中国乐为官,但乐羊认为中山国君昏庸无能,一直没答应。臣认为,讨伐中山国,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主公大可放心将军国大事交给他。”魏文侯听从其言,于是命翟璜召请乐羊。

乐羊随翟璜一起入朝拜见魏文侯,魏文侯说:“乐先生,听说你很能干,这次翟大夫极力推荐你为主帅,攻中山国。有人说你儿子在中山为官,寡人想任用你,但又怕因此伤了你们父子和气,也难以舒展手脚,完不成任务。”乐羊慷慨陈词道:“犬子的确在中山国为官,但如果主公信任我,委我以重任,我当以国事为重,岂敢因私情而废公事?”魏文侯大喜,说:“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怎能不信任你?”于是命乐羊为元帅,西门豹为先锋,率兵五万,择日讨伐中山国。

得知魏军来攻,中山国君姬窟立即遣大将彭须屯兵楸山,准备迎战。

乐羊率魏军长途跋涉,经过赵、齐边境,北上来到了中山国边境,在楸山对面的文山安营扎寨。休整完,魏军即向中山军发起进攻。中山人好武,善射骑。见魏军来挑战,即上前应战。双方混战,互有死伤,未分胜负。

如此,双方互相挑战,相持数月,仍未分胜负。

这日,乐羊对西门豹说:“老这样和中山军虚耗也不是办法,我有个主意,或许能一举击败中山军。现在秋干物躁,楸山上树林繁茂,西门将军如率一支人马潜入楸山敌军驻地,放火烧山,敌兵必乱。我乘乱率军从正面杀入,你则领兵从山后杀出,两面夹击,把敌军杀个措手不及……你觉得如何?”西门豹听了,十分高兴,称赞说:“此乃妙计,某愿前往。”

正值中秋佳节,中山国君姬窟派人给楸山守军送来酒肉,慰劳鼓须。夜里,鼓须等人赏月饮宴,庆祝节日,不欢不散,大醉而归。

三更时分,中山军营中一片沉寂,中山兵将们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有人喊救火。中山兵将们大都被惊醒,看到营房火光冲天,火舌到处乱蹿,慌乱不安,纷纷逃离。鼓须此刻正睡得香,忽有士兵来报,营中火起。西门豹见中山军个个酒醉,乘夜率数百兵悄悄潜入楸山,在中山军营附近纵火……

鼓须正欲命兵将们救火,这时,前营又来急报,乐羊亲率魏军来偷袭。鼓须仓促率兵迎敌,混战一阵,中山军死伤众多。鼓须见势不妙,领着残兵败将向山后撤退,半路遇到西门豹军从山后袭来,中山兵大败。

鼓须拼死杀出重围,逃到白羊关。魏军随后追来,鼓须守不住城,只好弃关而逃。

鼓须领残兵败将,来向中山国君姬窟请罪,说:“微臣失职,抵挡不住魏军入侵,罪该万死。魏将乐羊智勇双全,不好对付。”然后把中秋夜魏军纵火偷袭之事道来,姬窟听了,叹说,寡人本想着让军士们过个好节,不料却让敌军有机可乘,这是寡人之过。于是准许彭须戴罪立功。

乐羊指挥魏军长驱直入,所向披靡。很快,魏军就包围了中山国都。姬窟大怒,向群臣问计,群臣无策,一片沉默。姬窟哭诉说,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魏军攻入吗?“乐舒是乐羊之子。主公可让乐舒到城上劝说他父亲撤军,敌军将不战而退,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时,一个声音说。姬窟抬眼一望,说话的正是大夫公孙焦。姬窟于是将乐舒召来,派他去劝退魏军,并承诺他,事成之后,赏他大邑。乐舒推辞说:“承蒙主公一直以来厚待臣,万分感激。只是此事,实在无能为力。先前,臣多次劝父亲出仕中山国,他都不答应,反要臣离开中山国。如今他在魏国为官,我们各为其主,臣很了解父亲,他认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姬窟立刻拉下了脸,说:“你既然拿我朝廷俸禄,却不肯为朝廷出力,太过分了!快去,事成之后,给你重奖。”

君命难违,乐舒只得登上城楼,大声请求父亲出阵相见。

一会儿,乐羊登上车巢车,看见乐舒,就是劈头盖脸一阵大骂:“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君子不侍奉无道昏君。你偏贪图荣华富贵,不知审时度势,你要执迷不悟到何时?现在我奉命讨伐中山国,你快劝中山君投降,将功补过,否则,别怪刀箭不长眼。”乐舒说:“投不投降在于国君,不是孩儿能做主的。望父亲暂缓攻城,我再去做做国君的思想工作。”乐羊说:“好吧!我可以答应你,暂休兵一个月,但你们要尽快商定,以免误了我的大事。”

乐舒一句话,卫国果然兵退,姬窟非常高兴,自认为乐羊父子情深,才有意不攻城。因此,姬窟没把魏军当回事,一如既往沉迷酒色,疏于朝政。

一个月后,乐羊派人来讨取城中是否投降的准信。姬窟又叫乐舒来求情,请求再宽限时日,乐羊又答应延期一个月。

如此反复,三个月过去了,魏军始终未攻城。

乐羊突然被重用,魏文侯手下官员多为不服。自乐羊出征伐中山国,几个月了,还无战功,听说乐羊此间连续三次缓期攻城,一些大臣纷纷向魏文侯进谗言,诋毁乐羊。有的说:“我军本来屡战屡胜,势如破竹,乐羊只因乐舒一句话,就停兵三月不攻,他这是忘了当初对主公的承诺吗?主公如不速将他召回,调换主帅,劳师伤财,徒劳无功。且还怕将士外出日久,军中生变……”魏文侯虽心中有些疑惑,但没有立即表态。他私下将这事告诉翟璜,翟璜说:“主公勿疑!乐羊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有计谋的,自有分寸。不要听信这些闲言闲语!”

往后的日子里,匿名信铺天盖地,纷至沓来。起先,魏文侯随意拆开几封,都是弹劾乐羊的。有的说,中山国要与乐羊分国而治;有的说,乐羊与中山国合谋,准备攻魏……为避免干扰思想和情绪,魏文侯索性不看了。

魏文侯将群臣中伤乐羊的奏折都存放在箱子里,他时常派使者去乐羊军中犒劳慰问,并让人为乐羊在魏都新建豪华府第,待他凯旋归来。乐羊非常感激,宽限三个月,见中山国仍不肯降,就下令攻城。

魏军连攻数月,一无所获。中山国都城城墙坚固,守卫森严,储粮充足,加上城中又有鼓须、公孙焦昼夜督战,难以攻入。

乐羊见中山都城久攻无功,心中焦急,这日,他一时兴起,与西门豹亲冒箭矢,指挥攻城。魏军一下士气高涨,铆足了劲,全力攻城。

激战中,鼓须被射中脑门,倒地身亡……丧失一名主将,姬窟悲痛万分,心中更加惶惑。眼看城破在即,公孙焦对中山君说:“情况危急,现在唯有一计可退敌。”姬窟忙问:“有何计策?快快道来。”公孙焦不紧不慢地说:“乐舒三次请求宽缓攻城,乐羊都答应了,可见乐羊的爱子之心。如果把乐舒吊在城头,让乐羊退兵。如果魏军不退,就说当着他的面杀死乐舒,他定会停止攻城。就算他不退兵,也会再给缓期的,到时我们再作打算。主公认为如何?”姬窟听从其言,命立即将乐舒绑在高竿上,吊出去。

“父亲救命!”当乐羊听见儿子乐舒的呼救声,望着他被绑在高竿上,吊到城头,气恼又心疼,立刻大骂:“不肖子,你身为人臣,既不能劝你主公改邪归正,又不能出谋划策为之守城,都这时候了,还不想着献城投降,还像个奶娃一样号哭乞怜吗?”说着,开弓要将他射死。城上将士见了,忙把乐舒架下城去。

乐舒回宫请罪,对中山君跪地哭道:“臣父志在魏国,不念父子之情,身为臣子,不能为主分忧,罪该万死!请主公赐我一死。”公孙焦说:“其父攻城,其子不能无罪,合当赐死。”姬窟说:“乐舒已尽力,这不能怪他。”公孙焦又说:“乐舒一死,我就有退敌之计。”姬窟听了,问有何计策,公孙焦道:“至亲莫如父子,可将乐舒煮成羹汤派人送给乐羊。见到羹汤,乐羊定会悲痛无比,乘此之机,主公领兵杀出,大战一场,或可得胜,以后再作商议。”姬窟遂把宝剑交给乐舒,乐舒自刭。

姬窟听从公孙焦的话,派人将羹汤和乐舒首级一同送给乐羊,并对乐羊说:“寡君因小将军不能退敌,已将其杀了,做成一道菜,谨献给将军品尝。小将军在城中还有妻儿,元帅若再攻城,我们立即将其全诛。”看到儿子首级,乐羊大骂:“不肖之子,侍奉无道昏君,本就该死。”当即取出羹汤,当着中山国使者的面吃了,然后对使者说:“承蒙你主公馈羹,我要在城破之日向他面谢,我军中也有大锅等着他!”

使者回城将此情形报知姬窟,姬窟惊骇乐羊全然无丧子之痛,唯恐城破后被辱,于是逃到后宫自缢了。

公孙焦开门投降,乐羊以谗谄误国之罪将他斩了,用来祭奠儿子亡灵。

乐羊安抚百姓后,留下五千兵马,让西门豹镇守中山,然后没收中山府库中的财物,班师回魏。

魏文侯听说乐羊攻灭中山国,凯旋而归,便亲自到城外迎接,握着他的手,感动地说:“将军为国丧子,实在是寡人的罪过啊!”乐羊叩头说:“承蒙主公信任和厚爱,将军国大事相托,臣怎敢顾私情而荒废国事?”乐羊呈上中山国地图及珍宝货物,群臣称贺。

文侯在宫中高台上为乐羊设宴庆功,亲自端着一杯酒赐给乐羊,乐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面露倨傲之色。

席散,魏文侯命随从将两个密封的箱子拿来,赐给乐羊。乐羊回到家,打开箱子一看,全是朝臣奏折。奏折中都是指责自己有反叛之心,乐羊惊出一身冷汗,心中自语:“天啊,好险!要是主公当时轻信谣言,把我调回来,我不但没机会立下破中山国之功,恐还得以勾结外寇谋反的罪名,打下天牢,听候问斩。”

次日,乐羊入朝谢恩,魏文侯要对他封赏,他连忙辞谢说:“攻下中山国,全赖主公在朝内主持,臣在外稍效微劳,怎敢居功?”魏文侯说:“非我不能任用将军,也非将军不能辅佐我完成这一功业,将军功不可没,怎能不封赏?”魏文侯将灵寿(河北省正定县北)赐给乐羊作封地,称他为灵寿君,同时解除了他的兵权。因有朝臣说乐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还会爱其他人吗?中山国离魏都遥远,建议魏文侯派亲信之人领兵镇守。因此,魏文侯封世子击为中山君。

世子击领命出朝,迎面一辆破车驰来,车上坐着田子方,击忙下车礼让,站在道旁向田子方挥手致意。田子方视而不见,并不搭理,击心中不满,命人将他车拦住,上前问道:“先生,你说是富人有资本骄傲,还是穷人更有资本骄傲?”田子方如何回答应对,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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