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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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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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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八章 痛打白带会

阳日湾在神农架东端,与保康县马桥依山带水,紧紧相连。白家在清朝末年曾出一个举子,当地人称白家为白举人。这白家也是独霸一方的地主,拥有大片土地和山林,家财万贯。到了民国年间,眼看军阀混战,土匪横行,白家也建立自己的武装白带会,招募家丁,购买枪支,守护自己的家园。对外称白家军,同保安团一起保护百姓的生命安全。

白举人得知不过百十里地松香坪的杨老拐举行结婚大庆,方圆百里之外都传遍了杨老拐是如何巧取豪夺,欺男霸女,官匪勾结,把自己养的又肥又壮。白家也尝到过杨老拐的苦头,他征收白家的土地税和人头费。白举人同杨老拐的治安队讲理,马桥不属于他们治安队管辖的范围。治安队的团丁拿着枪指着白举人的脑袋问,是放血呢,还是保命?白举人看到保安队杀气腾腾,保命要紧,只好放血,拿出银元,保住一家几十口人的性命。白举人告到保康县保安团。保安团也派人同杨老拐交涉。杨老拐说,天下的保安团是一家人。在神农架周边的地区都是他杨老拐管辖的地盘,谁人不服就以枪杆子说话。保康县保安团打探到杨老拐保安中队的底细,他一个中队相当于五个保康县保安团的人数。武器装备,长枪、短枪无数,还有几挺机关枪。在这个年头,有枪就是草头王。保康县保安团听之任之,杨老拐在交界处胡作非为,正好他们落的清闲自在。在交涉当中,双方口头协议,马桥的治安双方都可以管辖。白举人得知这么一回事儿,只好叹一口气,认命吧!但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保康县保安团,还是杨老拐的保安中队,都不是善茬,有事无事,拿钱说话,好在他们积攒下来的田产和庄园,有花不完的钱,可以打发兵匪。那些无钱的百姓拿不出钱财,只能受苦受欺压。白家也明白一个道理,也要像兵匪一样,拥有自己的武装,国民政府也默认地富豪强招兵买马,购置武器弹药,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维护自身安全,不要找政府的麻烦。国民政府养不起那么多兵,维护乱纷纷的社会秩序。白家建立自己的武装,报县国民政府备案,算是合法的自卫组织,并且还要听国民政府的调遣,配合保安团指东打西。

说白了,白家的白带会既是白家的自己武装力量,也属于国民政府的一个组织机构,相互勾结利用。所以,说来说去,白举人的白带会不敢得罪杨老拐,还是要依附杨老拐的保安中队,如若有土匪打劫,还要请他发兵相救。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听民间传说,农民自发组织起自卫队,广大的泥腿子也不安分守己,抱团造反。传得神乎其神的,还有在社会上存在一个共产党组织,专门替贫苦百姓打土豪,分田地,看来社会是在发生深刻的变革。白家更不能掉以轻心,白家派出18个家丁,由小头目白老八带队,抬着丝绸、布匹、香菇、木耳、银元,来到松香坪,给杨老拐庆喜。

白带会的人到了杨老拐的四合大院,是伍矮子接待他们,登记贺礼:丝绸20匹,土布100匹,香菇200斤,木耳300斤,银元5000块。这些物资和大洋都是好东西,杨老拐笑逐颜开,称赞白举人是好样的人,知道孰轻孰重。他让白老八带话,只要白带会有事儿,吱一声,杨老拐绝不含糊,立马派人摆平。当然,老拐有事儿的时候,白带会也会派人来帮忙共同对敌。白老八是白举人家族的隔三代的侄子,瘦条个子,人机灵,见风使舵,被白举人看中,收在白带会里,做一个头目。上阵父子兵,还是要用自家人才能放胆放心。此时此刻,白老八听到杨老拐这么一说,在杨老拐面前点头哈腰,白带会能攀上杨队长这棵大树也是攀龙附凤,是我们白带会的福气,哪敢不听杨队长的号令?只要杨队长带一个话,我们白带会立马行动,不敢有半点耽搁,叫干啥就干啥。不过,在杨队长这棵大树下,我们白带会也好歇凉。有这么一棵大树荫庇,是白带会的福气。白老八再次向杨老拐作揖,仰仗啦,仰仗杨队长。

当天,杨老拐留下白老八一行人在四合院儿里吃喝玩乐。白老八和他的家丁好久没有放开手脚赌钱,抽大烟,玩女人,在杨老拐这儿都能满足他们。杨老拐在每个四合院里设置有贵宾席,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这是招待各地来的大小头目和接待上级来的国民政府政要官员。并且,在四合院的两侧建造一排排房子,专门招待各地来的小喽罗们,也是集吃喝玩乐嫖赌于一身,在这儿消费是要收费的。同时,也接待社会上的嫖客、赌棍、烟鬼,只要有钱往里砸,杨老拐乐呵呵的高兴,这也是他的生财之道。这里的事物都交给大太太金姑娘掌管,谁人敢说一个不是?这是后话。

吴太生本是阳日湾山坡上的人,祖辈是贫苦出身,原来祖上还有几亩荒坡地,也留下几间泥土墙的房子,还能度日。到了他这辈里,自从来了一个保安中队,杨老拐收地皮税和人头费,把荒坡地抢夺去了,眼看东倒西歪的几间土坯房也保不住,父母妻儿无安身之地。吴太生被秘密串联的王茂林纳入到了地下共产党组织,加入农民自卫队。他在阳日湾私下里发展贫苦农民参加自卫队,同官匪作斗争。他找的是同他一样贫苦而且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或是无出头之日的三四十岁的壮年人,组成自己的自卫队。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哪里有压迫,哪里就要有反抗。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五六十人的自卫队队伍。这天,吴太生安照王茂林、林福生的统一部署,专门盯着从保康来的保安团和白带会到松香坪,给杨老拐贺喜。

这日,吴太生探听到了白带会从马桥出发,上松香坪。他带着20个农民自卫队队员,埋伏在从马桥到松香坪必经的两河口杨树林里,截击白带会的人马,趁机抢夺贺礼。他爬在一棵高高的大杨树上,看到从马桥来的白带会有18个家丁抬着大箱小箱,个个身背长枪。前后还有20个家丁护卫,经过两河口,逆着河水,沿着河道,向松香坪出发。

吴太生轻视了白带会,以为只有白老八带着18个家丁行动,谁知白举人另外加派持枪的家丁,一路护送他的贺礼,到了松香坪的进口处,护送的人马才返回。所以,这次失去了夺取贺礼的机会。吴太生改变策略,将伏击队伍增加到30个人,专门对付回来的不到20人的白带会家丁。他将关口前移,将伏击选择在阳日湾至松香坪之间的一处高山峡谷地带的河道上。他从猎户中调集12杆火药枪,人人配备长矛、大刀。12杆火药枪12个阻击点,每个点三个人,打枪,换火药,护卫火药枪。这种火药枪只能开一枪,要灌铁子和火药,才能开第二枪。他们分散开来,每一个阻击点选择既隐蔽又能近距离打击敌人的位置,而且每一个点的距离只能拉开不到十米的样子,要稳准狠,打击敌方,又要相互策应,连成一个战斗整体。

白老八在杨老拐的四合院里逗留一日,不能再在这里快活,他带的家丁多,还有别处的客人来了,都要吃喝玩乐,只好改日再来。他在第二日太阳上山时,喝个早酒,带着弟兄们回去,顺着河道一路唱唱走走,往阳日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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