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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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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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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六十六章 溃逃的兵匪

土匪把国军的岗哨灭了,双方死了十几个人,王麻子还想试试这伙国军的火力,就向客栈的国军开枪。他们捅了马蜂窝,国军的机枪、小钢炮同时开火。四门小钢炮,同时向四面打出一枚炮弹,在山坡上炸开花。土匪们没见过炮弹,吓得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少将吴师长指挥一排、二排交替进攻对面的土匪,三排、四排向两翼运动。王麻子看到国军动真格,他也急了,喊叫道,弟兄们,给我打。顿时,枪声大作,双方都违背当初的约定,仅仅试试对方的战斗力。土匪好多年没有打过恶仗,正好练练兵。国军刚从战场上败下来,吃了败仗,各个心头窝火,要发泄出来。所以,拼命地攻击,因为这些国军也不明白土匪的意图,逃命要紧。国军不讲信义,土匪更不讲信用,他们只有打出去,给土匪一个教训。即使在以后的合作日子里,不至于轻视国民党的正规军。

吴师长心中有数,少校参谋金锁正带着一帮被打散的国军已进了神农架,那才是真正的师部的人,他的师长已战死,副师长或死,或被俘虏。

金锁归拢被打散的师部和下属部队的士兵,有200多人进神农架。也是金锁建议吴团长带着残余的部队先到神农架,他在后收容掉队的官兵,随后跟进。他没有向吴团长说实话,杨老拐是他爹,金姑娘是他妈。他只让吴团长先到清风客栈驻扎,投靠到杨老拐的山寨,同山寨的土匪一起联手抗击解放军。

金锁刚踏入神农架地界,就遇到山寨的联防队守在上山的路口。领头的是女扮男装的杨烟霞,她放出的哨探,在老远就发现又有一队国民党的兵进入神农架,看样子是吃了败仗,逃进大山里。前后有200来人,装备有步枪、机枪、小钢炮,还有发报机。杨烟霞领着几十个巡逻的土匪,不是这支国军的对手,只好放马进来。在燕子寨下,是狭隘的关口,几十个人守在关口上,再多的兵马难以通行。

在大雪天里,杨烟霞头戴翻毛的皮帽,身披狐狸皮的披风大衣,里面穿金丝绒黑袄,腰束皮带,斜挎双枪。一脚踏在岩石上,双手用盒子炮枪刁起岩石上的积雪,向下撒落。领头的国军看到岩头上纷纷扬扬飘下雪片,就停住了前进的步伐,抬头问道:“谁在上面?”

杨烟霞喝叫:“哪一部分的?”

领头的士兵回答:“国军整编第75师。”

杨烟霞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士兵回答:“从山外来,到山里去。”

这时,从队伍中间走了一个穿呢绒大衣的长官,反问道:“你们是什么的干活?”

杨烟霞笑笑,答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这里过,留下买路钱。”

长官模样的人也笑道,原来是土匪。他反问:“你们大当家的杨老拐在吗?”

杨烟霞说:“杨老拐是你叫的吗?”

长官模样的人说:“原来是杨老拐的人,就找你们大当家的。”

杨烟霞又问:“找我们大当家有啥事儿?”

长官模样的人说:“你们大当家是国军的人,你们山寨的人马也是属于国军战斗序列。我们现在都是自家人,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杨烟霞听到这个长官模样的人声音好熟,又问:“你姓甚名谁?是属于哪一级的长官?”

这时,站着长官模样身边的士兵高声回答:“这是我们国军整编75师少校金参谋。”

少校金参谋补充道:“我叫金锁,原本是山寨上的人,通报给大当家的金太太,她知道我是谁。”

杨烟霞心里嘀咕,不就是杨金锁吗?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从小在一起长大,后来,金姑娘把杨金锁送到房县读书,去掉杨姓,只叫金锁。再后来,就在省城武昌念书,只听大太太金姑娘说,金锁读书后,参军了,现在是国民党的军官,还是师部少校参谋,一定是被人民解放军打败了,溃逃到神农架,投靠父亲杨老拐。难怪他说父亲杨老场是国军的人,山寨上所有土匪也是国民党的战斗序列。她又追问:“你真是杨金锁吗?”

山岩下的杨金锁感到奇怪,山岩上的那个人怎么知道他的底细,莫不是遇上亲人了?他应道:“正是杨金锁,在国军里改名叫金锁。”他又反问:“你是谁?”

杨烟霞叫道:“你过来,就知道啦。”她向巡逻的土匪下达通行的命令,让这帮国军上山。她心想,金锁带来的这支国军有些来历,也是一支生力军。如果山寨上的众匪参与国军的战斗序列,那这些年,修炼成正果,终于被被国民党承认是自己人,不再是被国民政府通缉的土匪。

金锁领着国民党的队伍踏着皑皑大雪,从山岩下通过。杨烟霞带着巡逻的土匪迎上前来,她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头戴大盖帽,身穿黄呢大衣,浓眉大眼,宽脸,有七分像父亲杨老拐,也有三分像金姑娘,她叫道:

“你真是杨金锁,是我哥哥金锁。”

金锁也瞧见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少儿郎,心想,他年少在山外读书的时候,父亲又与哪一个太太生下一个弟弟呢?怎么没有听母亲金姑娘提起过有这档子事儿呢?只听母亲每每在写信时,只说到妹妹杨烟霞是如何乖巧,又是如何武艺超群,长成大姑娘了,是父亲杨老拐的左膀右臂。他疑问:“你是……”

杨烟霞摘掉狐皮帽子,抖落头发,你看看,我是谁。

“妹妹杨烟霞。”金锁惊叫道,“原来妹妹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他俩大笑。

“你们一个师只剩下这么多人?”杨烟霞问道。

“哎,别提这个事。”金锁叹息,“战斗惨烈,我们整编75师伤亡最惨,师长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各团都打散了。我是师部作战参谋,侥幸跑出了解放军的包围圈,收拢200多名被打逃散的军人,投靠神农架。还有我们的一个吴团长也领着100多人,我让他先到神农架,投靠父亲,他来了吗?”

不好了,杨烟霞这才想起前来的一伙国军。这个吴团长可能同山寨的人马交上火了,我们立马赶到打劫岭,不然的话,两败俱伤,损失惨重。她拉过一匹马来,让金锁骑。然后,她也骑马,带着十多个巡逻的土匪,打马向前。

金锁命令身后的部队快速跟进,他骑马跟在杨烟霞身后,往打劫岭来。他们到了打劫岭,看到双方真的开火打仗。杨烟霞高声大叫:

“王麻子,所有的土匪停止射击。”

金锁也喊道:“吴团长,不要进攻,自家人打自家人。”

他们停止了交战,各自把各自的人马归拢在一边。

初春的天还阴沉沉,漫山树林上挂着冰凌,山地上有厚厚的积雪。杨老拐得到消息,国军在打劫岭同王麻子的人在交战,国军还动用了小钢炮、轻重机枪。他领着一彪人马前来打援。他不信,在他的地盘上,还有谁撒野。他的人马踏着残雪来到打劫岭,看到双方的人马各自在一边,杨烟霞和一名军官站在中间,他下来观望。

王麻子看到杨老拐到来,跑马到他跟前,把发生的事情作简要说明。杨烟霞也请杨老拐过来,面向金锁,爹,你猜猜这是谁?

父子俩正在读对方的时候,金姑娘闻讯从大院儿里奔出来,一眼瞧见金锁,就上前叫道:“儿啊,你不是到台湾去吗?怎么回到神农架呢?”

杨老拐这才知道,站在面前的军官,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杨金锁。他上前捣了一拳,好小子,有出息了,眨眼间长大成人,还是国军的人,比老子强。是回来做山大王,还是跟着老蒋去?

这时,跟随金锁的国军也来到打劫岭,领头的军官来到金锁面前,敬礼,报告金长官,整编75师归队。

国军的吴团长也走了过来,说:“大家安静,刚才是一场误会,自家人打自家人。”

杨烟霞同杨老拐站在一边,她对父亲说,爹,这次杨金锁回来了,就驻扎在山寨上。国民党把山寨上的所有人马改编为国军的战斗序列,在神农架建立国民党反攻大陆的后方基地,你是国民党反攻大陆神农架总司令,吴团长为副总司令,金锁为参谋长。

杨老拐问,国军也归他指挥。

金锁点点头,是这样,所有的国军归到国民党反攻大陆司令部,归总司令指挥,迎接蒋总统反攻大陆。

杨老拐笑笑,他心里明白,国民党打了败仗,退到台湾,梦想有一天能打回大陆。眼前的这些残兵败将投靠到他的山寨,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并且要求山寨的土匪同国民党军队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共产党。他说:

“什么鬼反攻大陆司令部。反攻大陆是蒋总统的事,他才是反攻大陆的总司令。我这小小的山寨,仅仅是反共产党,就叫反共司令部合适,老子就当这个反共司令,什么吴团长、吴师长就是副司令。金锁是反共司令部的参谋长。”

金锁也觉得杨老拐的想法很好,更贴近现实,他让机要员打开电台,向台湾国民党国防部请示。很快,国民党的国防部回复,同意将流窜到神农架的国军和杨老拐的土匪合并为国民党反共先锋部队,杨老拐为司令。

杨老拐这才发号施令,吴副司令带领原班人马驻守中武当山寨,守住神农架的东大门。郑发财领四百人协助吴副司令。金锁领他带来的国军驻防燕子寨,守好神农家的西大门。王麻子领五百人马协助金参谋长。他依然坐镇盘龙山寨。金姑娘和燕子飞还是以夫妻的名义打理打劫岭的清风客栈,搜集过往人员的情报,传递信息,同时接收投靠山寨的各路人马,壮大反共先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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