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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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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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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三十二章 抓到了共产党人

杨老拐收复了盘龙山的王麻子土匪,保安队又盛气凌云,队伍迅速扩张到一千余人,在神农架境内遍布保安队的人,在木鱼坪、红花等地边境派驻保安队,让木鱼坪的大道会协助保安队抓捕共产党人。他开门见山地对龚善人说,只要对国民党忠诚,为国民政府做事,以前干下的事既往不咎,如若对保安队有二心,分分钟可以把大道会灭掉。

龚善人本来依附国民政府和保安团生存下来,现在也明白都是上了共产党人的当,中了共产党员圈套,才有了大道会同保安队大打出手的时候,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大家都要放弃前嫌,同心同德地替国民政府办事,这是他们官面上的大话,其实骨子里都是为了争权夺利。如果国民政府不发话,捉拿一个共产党人,赏1000大洋,谁这么日日不要命地缉捕共产党人呢?现在的大道会地牢里已捕到70名共产党嫌疑人,可以领到国民政府的大洋7万块,这比搜刮地皮,盘剥老百姓的血汗钱来的更快,也更容易。只是地牢里装不下更多的人,他向兴山县、房县国民政府报告,申请拨下赏钱,把共产党人解押过去,不然每天还要消耗他家近百斤粮食。可是,地方的国民政府也告急,县里已经关了几百名共产党嫌犯,正在请示省府,兑现奖励的大洋。

这里且不说各地关押的共产党嫌犯,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大洋,滥抓无辜的百姓,充当的人数。全省各地的情况大同小异,正在统计之中,地方在层层上报,数量巨大。

再说那天夜里王大力、吴太生,由赵少男带领离开古水河。杨老拐指挥保安队在山坡林地里搜山,在半山腰的山洞里,将黄大力的父母搜了出来,经人指认,确定是黄大力的父母亲,他们如获至宝。要两位老人交代儿子黄大力藏在哪里?逃向何方?

黄父、黄母是苦水河农民,世代在河边种河滩地,现如今世道乱哄哄,正在发生变故。他们也晓得自己的儿子为当地人民大众寻求一条出路,跟着共产党走,求翻身得解放闹革命,至于到了哪里,两个老人家不知道实情,他俩也不过问儿子的事情,只晓得儿子办的是大事,具体做什么事情,儿子也不给父母讲,这也是共产党人的纪律。

杨老拐没有抓到黄大力,抓到了他的父母,也算大功告成。只要把黄父、黄母关押在大牢里,百般拷打,不怕两个老人不交代儿子的下落。即使父母说不出儿子的下落,也能诱使儿子救父母,到那时一网打尽。黄大力落网了,抓到两名真正的共产党人。

应该同时抓捕三名共产党人。到阳日湾山坡上抓捕吴太生的人落空,有人看到他到苦水河,是否同黄大力一起逃走了,那么又是谁泄露了消息,让他俩有了准备呢?

杨老拐带保安队捕捉王小家时很顺利。离河岸不远处的山沿边上搭建的一个板壁房,共有三间,卧房、厨房、客厅,旁边还有鸡笼、鸭舍、羊圈。这是王小家的父母在世时,就着河滩种地,砍伐的树木建造的一个窝处。穷人家命苦,无好田地,也无山林,只有开垦无人管的滩地,靠天收几百斤包谷、黄豆。就是这样,还要向保安队交纳税费。尽管如此,王小家在苦水河边,因有这点家当,王家父母在小孩出生时取名小家,也正因为有了一个这样河滩地头的小家,还有更穷苦的姑娘嫁给他。去年有一户三口人,从外地逃难到苦水河边。南方发了大水,又遭战乱,一家三口,父母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讨饭,饿倒在河滩上,是王小家看到贫病交加的父母和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子在河滩边,引进自己家里,煮了仅有的包谷饭,给这一家三口人度命。

原来,这一家人从湘西一路乞讨到这里,一路经过山山水水和风风雨雨。大人疾病缠身,再也走不动了,就把女子托付给王小家,在这河滩的板壁屋子里安家落户。不久后,流落来的两个大人先后病故,埋在河滩地头。女子姓何,名叫翠花,两个苦命的人走到一起。一年来,何翠花生活有了着落,还有一两亩沙滩地耕种,就喂养几只鸡仔、鸭仔、羊,放养在河边上。日子慢慢地有些起色,她不再是饥一顿饱一顿,身子很快恢复元气,还是一个苗条的女子,高挑的身材,杨柳腰肢,真似一支花一样,开在河畔。

自从家里有了女人,王小家为了苦水河的贫苦百姓求得翻身,加入到了共产党里,同黄大力一起,串连苦水河上下的农民,说服青壮年人,参加农民自卫队。何翠花更是支持丈夫的事业。她晓得穷苦人为穷苦人,是天经地义。只不过她时时刻刻为王小家提心吊胆,害怕保安队找他们的麻烦。在这个乱纷纷的世道里,国民政府的保安队视人民为草芥,想杀就杀。前不久,王茂林领导的农民自卫队在松香坪和打劫岭打了保安队,现在的保安队杀了回来,还气势汹汹地捉拿共产党人。何翠花几次问丈夫王小家,是不是共产党人?王小家矢口否认,他不想让妻子知道的事情太多。生性软弱的何翠花胆小怕事,她和父母过着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受尽人间的侮辱和欺凌。好不容易有一处安稳的生存地方,害怕丈夫多事,惹上许多麻烦,又要回到过去的乞讨生活。她看到了同她一样流落街头的乞丐,也看到在荒野贫病交加死亡的民众,暴尸荒野,让野狗分食尸身。凄惨的场景,让她不再敢回想。她要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安于现状。她也曾劝丈夫不要参与民间的活动,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就这样守着河滩一两亩沙地,还有几间板壁房安身,是一个家的样子。不要再折腾了。

女人嘛,就是这点心气。当初上河的黄大力经常到他们这儿来,同王小家说一些事情。何翠花在一旁也听到一些言语,就是要领导农民们搞暴动,怎么对付地主的武装,也要对付保安队。结果他们真的暴动了,还让各处的地主武装同保安队挨了打,死了不少的人。苦水河的农民兄弟扬眉吐气。可是,没过多久,保安队又来了不少的人,家家户户核查户口,放出话来,捕杀共产党人,惩罚造反的农民。何翠华感到这个世界真奇妙,国民政府和贫苦百姓不断摩擦,像拉锯一样反反复复。她想,正如保安队的人说的那样,泥腿子怎能斗得过国民政府呢?扁担、锄头如何同枪杆子对阵?她担心丈夫同上河的黄大力搅和在一起,到时候要吃保安队的亏。

所以,这日,黄大力又给王小家带口信,让自己的丈夫到上河去,有要紧的事说。何翠花就阻止王小家,不要再到上河去找黄大力,也不要黄大力到家里来说事儿,为的是避人耳目,更不要让保安队听着风声,盯上了,就断送性命。在天黑之前,何翠花守着丈夫,把鸡舍重新修整一下,防止黄鼠狼偷了鸡鸭;还要丈夫把羊圈也要加固一下,防止山林里的狼下到河滩来,把羊叼走了。她的主要目的是,不让自己的丈夫到上河黄大力那儿去招惹是非。

看来,女人的心肠是好的,可是却让王小家错过了逃跑的时机,注定小夫妻终身大错,各自的道路不同。这就是人的命。天擦黑的时候,女人还掌着灯替丈夫照明。王小家还在削柳树桩,钉羊圈的缝隙。这时候,只见河道上一列火把照过来,马嘶人叫。

火把将夜幕撕开了,只见黑衣黑裤黑大盖帽的团丁手持火把,形成半圆的圈,把王小家和何翠花围在山沿前的羊圈里。杨老拐从腰间拔出盒子炮枪指点着王小家问道,叫啥名字?

王小家知道该来的事情,来了。他瞟了一眼凶神恶煞的杨老拐,还是埋头钉木桩。何翠花胆小,拉扯一下丈夫,颤抖着声音说,长官在问你话呢。女人见丈夫没吭声,就转过身来替丈夫回答,长官,我丈夫是叫王小家,前不久也有长官们来过,登记了,名字有问题吗?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带走。杨老拐将头一歪,有两个因丁丢下火把,就上前来。

王小家这才直起腰身说,我在修补自家的羊圈,有错吗?

杨老拐哪听他分辩,对着圈里的一只羊开了一枪,叫道,再废话,就同羊一样的下场。

女人听到枪响,吓了一跳,双手捂着耳朵,当她看到羊倒在圈里,就奔过去,俯下身去,抚摸羊毛,哭叫道,我的羊呀,是一年的希望啊!她抬起头,指着杨老拐,你们这些当官人的心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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