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君带领一团战士追赶敌军,到燕子寨下,山上的土匪放进他们逃回的兵丁,居高临下,开炮轰击追赶的解放军。上山的哨卡布置轻机枪、重机枪火力网。解放军冲上去一个排,全部倒下,再上去一个排,又倒下。战士的鲜血顺着山道往下流淌,把道路上的积雪浸透染红。一团撤回到木鱼坪,经清点,敌人死伤1700余人,逃到燕子寨有500人,其余全部俘虏。兵丁缴枪后,愿意回家的人,解放军发给路费。还有300人留下来参加解放军,编到各排、各班,补充战斗力。经核实,解放军一营死伤惨重,三个连的战士剩下不足一个连的兵力。
团长周德海牺牲。
木鱼坪大道会瓦解,木鱼坪地区在解放军手里。但是,当地老百姓却不敢接受解放军的伤员,他们害怕反共先锋队卷土重来。这些流窜的国军、保安团、土匪、地主武装没有人性,残暴地镇压人民,老百姓害怕他们报复。解放军驻扎在大道会的院子里,绝不侵犯人民群众的利益。他们要经过休整后,主要拔掉燕子寨,消灭山寨上的反共先锋队。
金锁清点损失的人数,回来的500人,其中国军回来30人,400多人是保安团、土匪和地主武装人员。这一仗他们反攻先锋队,死亡、被俘2500余人。但是,他向台湾的国民党报告,首战大捷,击毙解放军600余人,缴获了大量的枪支弹药,伤亡国军仅70人。国民党国防部在电台里给金锁发了嘉奖令,记一等功一次,奖青天白日勋章一枚。并且,他把这个嘉奖令发报给反共先锋队吴副司令,相互勉励。
吴副司令看到金锁发给他的嘉奖令,喑自好笑。这一仗损兵折将2000多人,王麻子、龚善人当场死亡,失去了木鱼坪,是一个大败仗。解放军死伤两个连的兵力,就让金锁向国民党吹得神乎其神,这就是国民党的悲哀!
杨老拐也接到战报,木鱼坪的反共先锋队几乎全军覆没,还损失了他的三当家王麻子。他坐立不安,立马责令金锁加固燕子寨的防御阵地,如果再让解放军突破了燕子寨,西面失守,就要动摇盘龙山寨。
金锁在燕子寨下设了三道防线,每道防守工事均有小钢炮、轻机枪、重机枪火力配置。每道防线有一百名兵丁把守。然后,上燕子寨的东西两路也是重兵把守。山寨上的哨卡依然是重武器火力网,每道防御工事昼夜值守。他按照国军的战时规程,全天有巡逻队,在各处巡视查岗,不得再遭到解放军的袭击。
杨老拐对东边的阳日湾和北方的苦水河反共先锋队不放心,吸取木鱼坪的教训。他带领杨烟霞,亲自到两地,对工事阵地检查之后,心里还是不踏实。他们这些杂牌的兵丁不是接解放军的对手,在河道平川上作战,打不赢解放军。
吴副司令也有同感。他向杨老拐建议,把苦水河、阳日湾的两处战场连成一片,把第一道防线设在苦水河的两河口至阳日湾的鱼头河。如果解放军突破第一道防线,苦水河的兵力往阳日湾收缩,在阳日湾到武山湖设第二道防御工事,最后一道防线设在中武当山寨。他死守中武当山寨。如果中武当山寨失守,迂回到盘龙山、老君山寨。
杨老拐同意他这个战略部署,边线失守了,越往大山里去,解放军进攻他们的山寨,更加艰难。杨老拐又把燕子飞和郑发财召集在一起,单独说说内部的事情。
燕子飞和郑发财看出吴副司令是在收拢兵丁,为他自己留后路。
杨老拐说,他已经看出吴副司令的明堂,国军就是这个球样子,贪生怕死,自己顾自己。不然,堂堂的国军怎么输给共产党,被人民解放军打得落花流水,逃到神农架大山里来,投靠他们这股土匪。还有保康、兴山、巴东、房县几个县的保安团都是软蛋,吃喝嫖赌争先恐后,碰到解放军就滚蛋了。地主武装更不用说,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遇到解放军抱头鼠窜。只有他们山寨的土匪,才是真正的兵丁,敢出头,打硬仗。所以,要提防国军、保安团地方武装的兵丁,在他们不利于山寨的情况,可以当场击毙他们。
燕子飞和郑发财表示赞同,只要大当家发话了,在战时,可以像对付前房县国民政府县长和县保安团团长那样,枪毙掉吴副司令和他的国军,以及保安团、地主武装人员。
“对。”杨老拐咬咬牙,笑笑,“如果金锁有异心,不听指挥,也可以击毙,不要有顾虑。”
燕子飞说:“他是你亲儿子啊!”
杨老拐又笑笑,这个狗日的杨金锁,不认他这个爹,连姓都不要了,改名金锁,是国民党人,他们这个乱党有什么出息前途,解放军把他们这帮乌龟王八蛋,从大陆打到台湾。就是这群烂党贼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结党营私,才成了这样一个烂局势。如果国民党的国军、保安团和地主武装人员还是那样行为习气,危害我们的山寨,不如按照蒋总统的说法,清除异己,保证我们山寨的纯洁性。无论哪个王八蛋动摇了我们山寨的根基,绝不能放过,坚决镇压。
郑发财还是疑问:“我们都是国民党的人,蒋总统要反攻大陆,到时候还要指望国军的人给我们牵线搭桥,等待国民党占领大陆之后,我们都是功臣,还能有个一官半职。”
杨老拐依然笑道:“你狗日的郑发财脑子里进水了,在我们的地盘上,是我们说了算,就算把国军先灭了,等到蒋总统反攻了大陆,老子是反共先锋部队的司令,老子说是白的,还有谁人敢说是黑的?如果留下国军的人,他们才不替我们这些人表功道德。而且把所有的功劳记在他们头上,把所有的过失损失放在我们的名下,颠倒黑白。老子就是为他们卖命了,也是替这些狗日的国军当垫脚石,说不定等到老蒋攻下大陆,他们还是要把老子拿出去枪毙,再染红这些狗日国军的官帽。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金锁也不例外,就拿这次木鱼坪的战斗,他为啥不出击?把王麻子、龚善人放在前线替他挡子弹,死掉的都是我们的人。金锁这个狗日的王八蛋在燕子寨做缩头乌龟,还向他们的台湾主子报功邀赏,获得青天白日勋章,他怎么把他老子忘了?老子是反共先锋队的司令,理应给老子青天白日勋章。你俩还是猪脑子,没有看出来吗?把老子的人马当炮灰,打掉解放军两个连,报的是他国军的功劳,我们损失两千多人,他狗日的金锁,只字不提,两千多兵丁替这个狗日的金锁做垫脚石。这个龟儿子是他妈金姑娘调教出来的乌龟王八蛋;这个狗日的不仁,老子不义,伺机把这个狗日的忘恩负义的东西灭掉,让他享受青天白日勋章,向阎王爷报功去。”
郑发财和燕子飞彻底认清杨老拐这个人,真是六亲不认的歹人,连自己亲生的儿子也不放过,只为他自己画圈圈,真是印证古人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他俩更要小心点,也要提防杨老拐,如果在什么地方让这个人不满意,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啊!当然,只要杨老拐发了话,要大义灭亲,他俩只好执行,不能不按杨老拐的话去做。
再说,赵少男带领独立师二团从宜昌出发,经远安,过马良、歇马、马桥,直达神农架鱼头河,同敌军交上火。由于郑发财领着两千多人的杂牌军在鱼头河构筑工事,并且配置有小钢炮、轻重机枪,同解放军二团展开拉锯战,双方都有伤亡。
虎爷带着三团从房县县城出发,直抵神农架,到苦水河下游,同燕子飞的兵丁展开战场。河道狭窄,一个团的兵力不能全面开展,只好以连为单位,轮番进攻守在苦水河两河口的敌军。
杨老拐带着女儿杨烟霞亲自布置兵力,把反共先锋队的兵丁分布在两河口的两边山梁上,然后在正面筑起坚固的工事,并且在山梁上和半山坡里都配置轻重机枪,将近三千人摆开口袋,让解放军三团往里钻,再扎住口袋打。
虎爷凭着一股猛劲,直接向两河口进攻。他先让一营打先锋,一营以连为单位,攻打两河口的工事。燕子飞是一个贼精的人,他在半山坡的树林上观战,指挥他的虾兵虾将作战,他要等到虎爷的三团人马全部进入布好的口袋里,再全面开火,妄想一举吞下虎爷的三团。可是,虎爷也是土匪出身,投诚到共产党,当了解放军,他熟悉土匪的作战方法,在长长的苦水河道上,防止两边的山林里有埋伏,只有一营深入前沿阵地作战,试探敌人的火力部署。同时,他将二营、三营分别向苦水河两边的山脊上运动,反包围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