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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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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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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六十四章 逃来的国军

燕子飞很机警,觉得这伙人来路不明,又有这么多的武器装备,不如趁火打劫,把这百多人灭了,做人肉包子,还能卖一个好价钱,也能得到这么多轻重武器,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向大当家杨老拐发出信鸽,同时又派出马瘦猴回到山寨里去,把打劫岭的情况向杨老拐当面报告,也把他的意思转告给杨老拐,由杨老拐决断。

杨老拐正在燕子寨查看山寨的防务,站在山头上看,二十多年过去了,山崖下的树木又长成林,经过那年的火烧之后,林子反而更加茂盛。随着岁月的推移,他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双儿女长大成人,儿子金锁去掉杨姓,跟随母亲金姑娘的姓,先在房县县城读书,后又到省城读书。在连年的战争中,也不知道他在外干什么,从不跟杨老拐往来,仅仅与母亲金姑娘联系。有时候杨老拐问金姑娘,她说孩儿大了,有他自己的路要走,管他干啥呢?再问急了,金姑娘就笑道,难道让金锁回到大山里来,同你一样做土匪?一生守在大山上,有出息吗?世道在变了,听说山外是共产党的天下,国民党已败退到台湾,土匪的日子也不长了。杨老拐再也不问金锁的事。只有杨烟霞跟随在他身边。二十几岁的大姑娘,长得如花似玉,高挑的身段,杨柳一般,明眉皓齿,面如弯月,结合了杨老拐和四太太的优点,是一个美人坯子。而且这么多年在土匪窝里,练就一身武艺,轻功得益于燕子飞传授,攀枝跃树,骑马飞镖,百步穿杨,双手握枪,百发百中。杨老拐一生眠花宿柳,最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身边,亦女亦儿。

杨烟霞也追随父亲杨老拐,时时把自己打扮成男儿身,跟随杨老拐身前身后,是保镖,是跟班的书办,也算是名副其实的二当家人。杨老拐丢掉了儿子,不能再离去女儿,就把杨烟霞当做接班人培养,山寨里的大小事务让女儿参与,有许多大的决策,也听听杨烟霞的意见,还有一些事务让杨烟霞自己去独立处置。

王麻子、郑发财、燕子飞也看出杨老拐的心迹,今后山寨的主人就是杨烟霞。所以,这些大小土匪头目,在杨烟霞眼前不敢居功自傲,也不敢存有二心。因为杨老拐是心狠手辣之人,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又是一个女儿身,女人的心深似海,心眼比男人还要多几个窟窿眼儿,如果女人歹毒起来,比男人还要狠。他们看到杨烟霞一双凤眼,一眨一个主意。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的一个主张往往是别人意想不到的妙计。杨老拐就是欣赏杨烟霞这一点,更是视为掌上明珠。

这不,信鸽传来打劫岭的情报,是一支战败的国军,逃窜到神农架,只有一百多人,但是武器装备精良,这些先进的武器正是杨老拐需要的好东西。他心里有一个主意,这伙人能杀,就杀掉;能留下,就留下。所有的武器要拿到手,可以武装一个加强连的兵力。随后,马瘦猴也来到山寨,把打劫岭的详细情况报告给杨老拐,而且还转达三当家燕子飞的意思,把这伙逃上山来的残兵败将全部弄倒,去头去尾,剖肚子,留下好肉,用盐腌制,做人肉包子出售,味道又不一样,还能夺得大批的武器弹药,武装自己的土匪队伍。

杨老拐召集王麻子、郑发财、杨烟霞商议此事。王麻子、郑发财赞赏燕子飞的做法,把那伙人灭掉,夺得武器弹药,他们是逃进神农架的国军,让这伙人消失在大山深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过问,更没有人追究。

然而,杨烟霞却噗嗤一声笑,却说,国民党还有残余的部队,他们敢进神农架,就与后面的国军有联络,这么多人的军队消失在神农架,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是山寨上的土匪干下的票。虽然这些打败的国军不是共产党的对手,但是凭他们手中先进的武器,对付我们这些人,还是有力量。现在共产党得了天下,不会放过我们山寨上的土匪。我们也要学学共产党人,当初闹革命是如何加强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形成统一联盟,应对共产党的围剿进攻。国民党蒋总统已经跑到台湾去了,国民党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他们留在大陆上的这些虾兵蟹将,更不是我们的敌人,要把他们争取到山寨上来,共同对付主要的敌人,就是共产党。

听了杨烟霞的话,杨老拐茅塞顿开,他叫道:“是呀,从一开始,我杀了那么多共产党人。一直是把共产党作为我们的主要敌人,现在国民党还是将共产党作为大敌。所以说呢,大敌当前,国军就是我们的救星,这是天意。要是国民党胜利了,得天下。我们山寨要面临两个敌人,一是共产党,二是国民党。这么说来,还是杨烟霞有见识。”

王麻子、郑发财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有烟霞姑娘把问题看得真真切切。我们老啰,不中用了,只知道冲冲杀杀。

这时,杨烟霞又说:“我们还不能轻易相信国民党的军队,还是要试探一下那些国军的战斗力如何,也看看他们的心迹,是否想和土匪为伍,到山寨里来。如果国军还把山寨看成是土匪,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假模假式的样子,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慢慢地消化这伙狗贼。”

好。王麻子首先叫好,他表示打头阵,带上弟兄们前往打劫岭,把清风客栈团团围住,看看这帮耗子有啥反应。

郑发财说:“我们不能小看这帮兔崽子,要好好地谋划一下,双方交上火,都有死亡。再说,初次见面就干上仗,将来如何共事?心里有个隔阂。”

杨老拐问杨烟霞:“女儿,你说呢,该如何下手?”

杨烟霞又笑笑,智取。

王麻子问:“怎么智取?”

杨烟霞说:“燕子飞不是要做人肉包子吗?就让他在国军的饭菜里下麻药,把他们一个一个麻翻,然后捆起来,一个个审问,就能得知他们的想法,如果能与山寨合伙,就留下他们;如果不愿同我们为伍,就一个一个杀掉,让他们烟消云散。我们有了国军的武器,再招兵买马,还怕没有人入伙吗?”

杨老拐拍板,说:“就这么干。”他让马瘦猴快速到打劫岭,让燕子飞实施这一个行动方案。他强调,老子是要活人,不许燕子飞把那些国军杀掉,腌制成肉干。等到老子到打劫岭之后,审后再杀不迟。

杨烟霞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她说,这么多人进入神农架,到达了我们核心的地方,各山寨都不知情,说明山寨的防务有漏洞。这么多年,国共两党要么打日本人,要么相互对决,没有顾及我们山寨,大家都疏忽大意。现在国民党打输了,共产党赢得天下。一定要回过头来安定天下,消灭国民党的残余部队,剿匪清霸。这样,我们山寨再不能像过去那样贪图安逸,疏于防范。从现在开始,要联防联守,加强巡逻,查明疑敌,将真正的敌人消灭在神农架的边沿地带。只有这样,才能把神农架打造成铁板一块,让我们的敌人不能踏进神农架一步,建立真正的神农架独立王国。

“小姐说的极是。”郑发财连忙称赞。

王麻子苦笑了一下,也说:“我们是老了,有很多事情想不到,做不到。如果这次国军要是来剿山寨,我们还不知不觉呢!”

杨老拐发话,联防联守由杨烟霞负责,有权调动各山寨的人马,组建一支巡防联防小队,日夜防守各个路口,也巡查各山寨的哨卡。

“得令。”杨艳霞向杨老拐、王麻子、郑发财抱拳施礼。她心里明白,这是父亲杨老拐在给她树威,要将各山寨的大权逐步移交给杨烟霞。在山寨里,这些草莽出身的土匪,没有一些手段,镇不住这些杀人惹祸的流氓。

杨老拐又当着王麻子、郑发财的面宣布一条规矩,如有不听杨烟霞的号令,杨烟霞有处置权,就地枪杀不听号令的人。

此话一出,王麻子又浑身激灵,打了一个寒颤,在这春雪天里,感到寒气逼人。他想,这等于杨老拐把生杀大权交给了杨烟霞。他连忙表态,服从号令,听从小姐的指挥,绝无二心。

郑发财觉得杨烟霞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这些年,在山寨里练得一身功夫,没有经历过大的战斗,只是跟随杨老拐他们这些老道的土匪头子一起,打劫过往客商,在民间烧杀抢掠,打击地主豪绅,干这些活路都是小把戏的勾当,真正同国民政府的军队和保安队,以及共产党的军队没有交锋,怎么能带兵打仗呢?不过,做做巡防查岗哨的事情是她的强项。因此,他提出,带兵打仗的事,还是大当家做主。

杨老拐笑笑,哼了一声,这个自然,冲锋陷阵的活路,还是仰仗二当家郑发财和三当家王麻子。大敌当前,不要打退堂鼓。

还有四当家的柳上飞呢?他不能一直在打劫岭干女人的活路呀!王麻子也笑笑,他心里清楚,燕子飞早已是一个娘娘腔,女人味。

打劫岭还是一个重要的位置。杨烟霞发话,那里有南来北往的人,收集情报,是山寨的耳目,也是山寨的眼睛,更是山寨的前沿阵地,现在国军不是落在他手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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