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是敲响国民党的丧钟。从春天到秋天,陆续地来了被解放军打散的国军、保安团的溃逃人员,还有地主武装家丁以及土匪。听说神农架有国民党的反共先锋队,过去的保安队长、土匪头子杨老拐是反共先锋队的司令,在神农架经营几十年。他凭借大山老林,把神农架建造成铜墙铁壁似地坚固,有吃有喝,只要投奔到那儿,反共先锋队就接收。到了秋季,反攻先锋队已拥有近万人。只是苦了神农架的老百姓,他们在万山老林中备受煎熬,受尽这些乌合之众的强盗欺压,苦不堪言。
这些土匪、国军、保安团、地主武装人员,在山外被解放军打得无处躲藏,才来到神农架,都是流氓地痞强盗式的人物,靠烧杀抢掠过日子。杨老拐接纳下这么多国军、保安团、地主武装的人员,山寨里容纳不下,就把人员分流到阳日湾、苦水河、木鱼坪。这样,就把持神农架东西南北的大门。东边以白带会为主,守住阳日湾。北方以圣坛会为主,守卫苦水河。西边以大道会、黄带会为主,镇守木鱼坪,把住西大门。
杨老拐无力约束这些杂牌军,把郑发财派到阳日湾,带100国军和300土匪,加上从保康逃来的保安团、白带会的人,有2000多人。将燕子飞派到苦水河,带100国军和400土匪,加上从房县逃来的保安团、圣坛队的人,也是2000多人马。把王麻子派到木鱼坪,也是带100国军和400土匪,加上从兴山县、巴东县逃来的保安团、黄带会和原有的大道会的人,有3000多人马。他们三个人分别是三个地方的反共先锋分队司令。所以,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就在地方抢夺人们的财物,名义是收取治安费和反共先锋队的经费,如有反抗,烧房子,杀人,奸淫妇女,无恶不作。
10月1日,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城楼庄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杨老拐为了配合台湾国民党蒋总统反攻大陆。他以反共先锋队的名义,派出小股土匪,分别在解放的兴山县、保康县、房县袭击新生的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府。同时,抢掠各邻近县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物资,破坏土地改革,枪杀区、乡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员,以显示反共武装力量的强大。并且,将这些袭击活动,由金锁发报给台湾国民党。台湾国民党又以简报的形式在沿海空投反共传单宣传,在神农架的国民党反共先锋队,是台湾蒋总统钉在大陆上的一颗钉子,配合国民党反攻大陆,指日可待。这股反动势力嚣张的气焰不断升级,杨老拐叫喊要攻下房县、兴山、保康县城,打到武昌去,夺取省政府,迎接蒋总统,占领北京,要将国民政府建在京城。
1950年的春天,是一个不平的春天,湖北省委书记、省长、省政区司令员、政委李先念亲自部署神农架的剿匪工作。他派出省军区独立一师进驻神农架剿匪,杨老拐的末日来临了。但是,剿匪的道路不是那么平坦,充满了腥风血雨。独立一师抽调三个团的兵力,在三月天里分三路开进神农架。独立师师长王茂林、政委林福生、参谋长叶文君,师部暂设在房县县城。一团团长周德海带团攻打木鱼坪,二团团长赵少男带团攻打阳日湾,三团团长虎爷带团攻打苦水河。
三月的天气,低山河谷的桃花、梨花、杏花盛开。神农架高山地带,还有雪花飘落,山林的树枝上还挂着冰凌,这是太阳出来以后将积雪融化,到了夜里又凝结成冰花。独立师参谋长叶文君带领一团从宜昌,经兴山,直上木鱼坪。团长周德海是本地人,知道红花、木鱼坪的地形。在到达红花时,以营为单位,三个营分成三路快速包抄木鱼坪。叶文君带一营从南边的山梁子,迂回到木鱼坪南侧;周德海带领二营从北面的山脊上,直插木鱼坪北坡;三营营长带全营战士沿香溪河,直上木鱼坪,从正面进攻木鱼坪的国军、土匪、地主武装力量。香溪河道是官道,路好,沿途野樱桃花开放,低处的柳树抽枝发芽。越往上去,还有残雪。接近木鱼坪时,河岸的柳树还光秃秃,在风中号叫。
王麻子驻守在木鱼坪,带领3000人的反共先锋木鱼分队。他将岗哨向前设置五里,得知解放军已经沿着香溪河前来攻打木鱼坪的反共先锋队,岗哨上的兵丁立马报告给王麻子。
王麻子正在大道会里,同龚善人一起吃肉喝酒,高谈阔论,鼓吹说,蒋介石已屯兵福建海域,正要进攻大陆。他们这支反共先锋队,是台湾在大陆的先头部队,接应蒋总统攻入大陆,占领北京城。他和龚善人将是国民党的大功臣,不被蒋总统封王,也要封一个大将军。他俩正在做白日梦时,前沿哨兵报告,解放军打过来了。
龚善人已经八十多岁了,听到哨兵的话,惊得酒杯从手中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惊慌地问道:“解放军到了哪里?”
哨兵说:“离木鱼坪不到五里地。”
王麻子扔掉手中的酒杯,起身喊叫:“为啥不早给老子报告?”
哨兵说:“解放军到了跟前,才看清是他们。”
王麻子抄起双枪,喝叫道:“准备战斗。”他冲出大道会院门,已经听到激烈的枪声传来。他领着一帮土匪来到木鱼坪街道口的最后一道防线,看到从前面逃窜回来的国军、土匪、大道会、黄带会的兵丁,一路回跑,一路嚎叫,解放军突破了两道防线。
在最后一道防线的两侧小山包上架有两台小钢炮,战壕里也配置轻重机枪。王麻子命令,开炮。小钢炮打出两颗炮弹,又接连打出几颗炮弹。炮弹落在解放军队伍中,当场炸死不少的解放军战士。龚善人也跟了过来,他吸取过去兴山县保安队打大道会的经验。他把大道会、黄带会、保安团的兵派到香溪河岸的山坡林地里,围歼河道上的解放军。
王麻子看到龚善人指挥一千多兵丁,分布到河岸的山坡阵地,对河道的解放军形成包围之势。他又命令炮手,继续开炮。在炮火的掩护下,他带着一千余人从正面冲锋,把解放军堵在河道上,围而歼之。
三营营长心中有数,他带领全营战士,从正面牵制敌人,一营和二营从南北两面包抄,歼敌于木鱼坪。他不顾敌军的炮火和轻重机枪的扫射,攻下敌军的一道、二道防线,正在往前进攻时,发现河道的山坡林地里有敌人的阵地。顿时,遭到敌军的打击,已有一个连的战士倒下去了。他命令其他战士以河道为掩体,向山坡林地敌人展开射击。正面的河道上,王麻子带领兵丁攻打过来,三营受到夹击。在炮弹和枪声中,解放军战士又倒下一片,鲜血染红的河滩,把柳树下的残雪浸染得鲜红。
正在三营战士遭到灭顶之灾的时候,周德海带领的二营从北侧的山坡上压下来,把在半山坡里的反共先锋队兵丁全消灭在山坡阵地里,并且,又扑向正在往回撤的王麻子带的兵丁。
王麻子正得意洋洋,要灭掉河道上的解放军战士,没有意料到在北山山脊上,有解放军突袭下山,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可惜了,他一千余人的兵丁被解放军从背后打死在半山坡树林里。他埋怨龚善人用兵不当,应该把战线放在北山坡的山梁子上,不能把阵地建立在半山腰里,前后挨打,兵丁们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三营长看到二营从北山坡上扑下来。他命令司号员吹起冲锋号,号令三营的战士从正面冲锋,向王麻子发起冲锋进攻。王麻子没有经过大的战斗,也不敢硬碰硬往前冲锋,只能后撤。他清楚,即使突破正面的解放军防线,向外逃到兴山县城,全是解放区,无路可逃。只能往回逃窜,到深山里去,就算把木鱼坪丢失了,还有燕子寨可防守。他边打边往回撤,在路面不宽的河道上,有些手忙脚乱。
周德海指挥二营的战士,利用敌人在半山坡林地里的战壕,向王麻子的兵丁开枪,打死打伤的兵丁堵在河道上。王麻子顾不上死伤的兵丁,从尸体上踩踏而过。
二营的战士听到河道上三营吹起冲锋号,也跳出阵地,向木鱼坪扑杀过去。周德海冲锋在前,看到龚善人在家丁的扶持下,正在向回撤逃。他跳上前去,一枪击毙龚善人,然后又看到王麻子正在死人堆里逃窜。他一枪打去,正中王麻子的右肩膀。然而,王麻子左手一枪打来,打中周得海前胸,身后的战士扶起他,喊叫,周团长,醒醒。其他战士一起向王麻子开火,王麻子在乱枪中倒地而亡。反共先锋队的兵丁看到王麻子被解放军击毙,更是向木鱼坪逃跑。正好叶文君带领一营战士从南边掩杀过来,把逃跑的兵丁围在木鱼坪里攻打。二营、三营的战士从后追打敌人,一部分敌人向燕子寨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