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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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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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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三十三章 小女子何翠花

杨老拐拿着火把过来照照,看到女人姣好的面容,又下达命令,把这个女人带走。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王小家见此情景,质问道,她是我女人,带走她干啥?

杨老拐奸笑两声,嘿嘿,你说干啥呢?她是你女人,就是共产党人的同犯,也是共产党人。今天一网捞了两条大鱼,味道鲜美得很啦!

保安团丁读懂了杨老拐的意思,更知道他的花花心肠,他是看上了这个好看的女人。只要被他瞧上眼的女人,没有一个不遭殃。

女人和男人都被捆绑在河边的大柳树上,留下七个团丁,打着火把看守着。杨老拐又带着大队人马,向苦水河上游赶来,要捉拿黄大力,可惜扑了一个空,只在半山腰上的山洞里搜捕到黄大力的父母,同样捆住手,同王小家夫妇俩,押到松香坪的四合院里,监押在土牢里。

各路保安队抓捕了不少共产党嫌疑人,松香坪四合院里放不下这么多的人,就在打劫岭保安中队营房旁,扩大面积建造牢房,征用当地农民同保安队团丁们一起,凿石块,砌石头高墙,用桐油拌石灰做浆砌墙。在高墙内,用圆木隔成一间间的房子,把牢房建造成铜墙铁壁般坚固。然后,关押100多共产党疑犯。杨老拐划算了一下,可以向国民政府领取十多万块大洋,不知道国民政府能否兑现这么多的银元。这笔款项是一个富裕县一年的财政收入啊。杨老拐捕捉共产党人,要发洋财。

杨老拐心里也清楚,哪里来的这么多共产党人呢?如果要有这么多共产党人,早把国民政府掀翻了。他摸了一下底,99%的人,都是平民百姓,被团丁们拉来凑数,好领赏银。他抓到的真正共产党人仅仅是王小家,这是王麻子提供的准确情报,与国民党下发的文件基本相符。只可惜不见了王茂林、林福生这两个重要的共产党人,也让黄大力、吴太生从他们保安队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挖空心思做好这道菜,将共产党人做实做牢固,上报给国民政府,让省政府主席相信杨老拐抓到的是真共产党人。他又立功,又能领赏。

打劫岭上,还有大片的荒山川地,土地肥沃,可耕种粮食作物。杨老拐晓得国民政府的家底,各地保安团抓了成千上万的共产党嫌犯,国民党每年都是亏空,没有钱兑现。他亲自审讯所有关押的所谓共产党人,把老弱病残的人放回家,将有劳动能力的人留下,继续审查,只有四十几个人还是共产党嫌犯,就放在打劫岭的牢房里,每天由团丁押解到荒山上去开荒地,播种农作物。他一再强调,到各地的保安队团丁,只抓青壮年,作为共产党嫌犯,放在打劫岭荒山上劳动改造,如果愿意参加保安队的人,就充当团丁,编到保安队里,成为正式的保安队队员。他这一招是,变相的抓壮丁。

杨老拐发出号令,团丁们不折不扣地执行,不到一个月内,又抓到300名青壮年,以共产党人的名义,关押在打劫岭和盘龙山两地。眨眼间,进入冬天了,其他抽调来的团丁,除了战死的人以外,都要返回到各自的县里去。他们保安中队加上王麻子投诚过来的土匪,共计有1300多人。但是,他不敢上报这么多人数,害怕国民政府要把他的人马调走,一个小小的中队,怎么能有一个师团的建制呢?因此,杨老拐的1000人马不能得到国民政府的供给,只能自己想办法,向民间巧取豪夺,也开荒种地,养活众人。这是他的精明之处,为他日后做山大王,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

他把真正的共产党人王小家和黄父、黄母脚镣手铐,关押在打劫岭的牢房里,严加看管。却把长得好看又年轻的何翠花放在松香坪四合院,交由金姑娘管教,有团丁和管家们守护,整日出不了大门。

金姑娘洞悉杨老拐的心思,要把何翠花占为小妾,做杨老拐的二太太,她只能成全他,如果她竭力反对,是做无用功。这个时代,地主、乡绅、国民政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是三妻四妾?杨老拐在神农架的地面上,不说是土皇帝,也是一方诸侯,没有七八房太太,脸面搁在哪儿呢?金姑娘是一个乖巧的人,只要顺从杨老拐,就能在四合院里呼风唤雨,如果同他做对,要么打入冷宫,要么死得不明不白。杨老拐杀人如麻,再杀一个金姑娘也不算多。于是,她就劝告何翠花,不要抱任何幻想,进了这个四合大院儿,别想走出大院的门,要么顺从杨老拐,做他的二房太太;要么就死在大院儿里,然后由家丁放在河滩上,让野狗撕咬吃了,无影无踪。

何翠花自从关进了四合大院内,已有一两个月了。最初,杨老拐在一间房子里设下公堂,像模像样地审问她,问她是哪里的人,姓甚名谁,芳龄多大。何翠花眼含泪水一一回答杨老拐,她是湖南长沙边上的人。前年家里发了大水,把草房冲没了,同父母一路要饭到湘西,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父母又多病,就一路从鄂西到神农架,再到襄阳大地去乞讨生活。谁知道到了苦水河边,父母病倒了,正好倒在了王小家的河滩边上,被王小家救了下来。没过多久,父母先后亡故,二老就把我托付给王小家,看到王小家还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就同他结为夫妻。谁知王小家摊上事儿呢,是啥事啊,大王?何翠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老拐,分头宽脸,鹰子眼,一身黑绸子衣衫,就像山寨里的土匪头头儿。所以,何翠花叫他一声大王。

站在杨老拐身边的团丁喝叫一声,不许叫我们杨队长是大王。

杨老拐也嘿嘿地笑道,一样一样的。他更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眉清目秀,身材匀称;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水灵灵的样子。这么一个标致的女人怎么落在共产党人王小家的手里呢?她是否知道共产党的事情呢?杨老拐就拍了一下桌子,喝叫道:“何翠花,你知罪么?”

何翠花吓了一跳,跪倒在地上,问:“小女子有啥罪呀?大王明说。”她听到杨老板又嘿嘿的笑,知道说错了,又补充道,“小女子有哈子罪?杨队长指出来。”

杨老拐又问:“你如何同共产党人搅在一起?”

何翠花不明白杨老拐说啥,她问:“共产党是啥子嘛?”

杨老拐信口开河地说:“共产党人就是共产共妻吧。”

“共产共妻?没有的事儿。”何翠花连连摇头,她经过这场变故,已经弄明白了,眼前的人把王小家当作共产党人抓了,关在牢房里。她是共产党人王小家的妻子,就沾上了共产党的边儿,也被抓捕到这儿来接受问话。这时,她看到杨老拐没有发话,就斗胆地说,“王小家没有共产共妻,就证明他不是共产党人。”

“嘿嘿,”杨老拐又笑,“你咋知道王小家没有共产共妻?”

何翠花连连摇头说:“这一年来,我同王小家天天过日子,没有人来共产共妻呀。所以,王小家不是共产党人。大王,啊,杨队长,你们抓错人了,把我们两口子放回去吧!家里还有鸡、羊、鸭,没有人照料,被野牲口弄去吃了。还有河滩地也要耕种。眼看冬天来了,还要备足柴火。冬天的风雪大,要把板壁房修修,好过冬。”

“嘿嘿,”杨老拐还是笑,“你不要操心了,那破板壁房已经一把大火烧了。鸡、鸭、羊早已下了我们保安队人的肚子里了。那两亩沙滩地已经是保安队的土地。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哎呀,杨队长,我们怎么活命呢?”何翠花哭叫道,“我只有同王小家一道要饭去。”

杨老拐又拍了一下桌子,叫骂道:“你他妈的不识抬举,老子有心想留下你,还妄想与共产党人王小家过乞讨生活?给你交实底吧,王小家是共产党人,是杀头的罪。要不,你也陪着他,把头割下来,挂在竹竿上示众。”

何翠花连连摇头,她还不想人头落地。

就这样,何翠花留在四合院里。王小家和黄父、黄母转移到打劫岭的大牢里去。金姑娘每天安排专人给何翠花送换洗的衣服,做好吃好喝的饭菜给她,就是先收买她的心,让她适应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再开导她,做杨老拐的二太太。日后她俩还可以以姐妹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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