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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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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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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六十一章 血染的风采

1932年2月,神农架苏维埃政府的赤卫队改编为游击大队,黄大力为大队长,吴太生、许云延、周德海为副大队长。神农架东西连成一片,成为一块红色革命根据地。王茂林、叶文君、林福生等人依然回到贺龙领导的工农红军队伍里去。国民党不允许贺龙的红三军在鄂西北建立革命根据地,调集四川省、陕西省国民党军队和军阀队伍,进攻贺龙的红三军。贺龙奉党中央命令撤出鄂西北,转战到洪湖、监利等地。

是年8月,神农架游击大队整编到红三军第四路游击队。根据红三军军长贺龙的指示,第四路游击队经兴山、远安、荆门、潜江,到监利。到达监利县的游击队,被编为红三军主力军。黄大力带领的游击大队在神农架坚持斗争。由于国民党和地方地主武装力量,以及杨老拐的土匪队伍兴风作浪,围剿游击大队。经上级党组织安排,黄大力、吴太生、周德海、许云廷带领游击大队从神农架突围,东下洪湖,寻找红三军主力部队。

黄大力带领的游击大队不足500人,在经过兴山县水月寺时,遭到兴山县保安团、黄带会和木鱼坪大道会联手阻击,将队伍打成两截。在前面的周德海领着200人的游击队突围出去,继续南下洪湖,寻找红三军主力部队。黄大力、许云廷、吴太生被打散了。

许云延回到木鱼坪,借着夜色的掩护,要再次组织游击队员上山打游击。可是,被大道会的兵丁发现,被捕获。在大道会的牢房里,龚善人指使打手用各种酷刑,要他交代其他共产党人,并且指认木鱼坪、红花地区的游击队员家属,只要他交代他人,可以留他一条命。许云廷始终咬紧牙关,任凭敌人鞭打,烙铁烙,直到被活活折磨死,也没有透露一个字,保持了共产党人的本色,永不叛党。

黄大力从兴山县水月寺打散后,逃到巴东县与神农架交界处,看到到处都是国民党的兵和地主武装的兵丁,在搜捕共产党人和游击队员,他只能从山林里穿越,向神农架苦水河方向走来。经过几个月的跋山涉水,在初冬季节,才摸到苦水河边,回到自己的故乡,心里才踏实。他借宿在亲戚家里,走露了风声。有人告诉房县圣坛队陈圣人,圣坛队联合房县国民党团防营,出动一百多兵丁赶到苦水河,在半夜里包围了黄大力借宿的房子。带队的是国民党的一个连长,他喊话:“黄大力,你已经被包饺子了,把枪扔出来,还有一条命。”

黄大力听到喊叫声,他在门缝里看,在夜色里,外面影影绰绰都是人。他扒开门,开枪射击,打倒门外的兵丁,试图从大门口突围出去,无奈门外兵丁太多,火力强大,依然退回屋子里,从窗户向外射击,身上的子弹打光,他跳窗而出,想从窗户外撞出包围圈。不料他仅仅一人,势单力薄,被众多的兵丁按倒在地,五花大绑。国民党为了瓦解共产党组织,要黄大力投诚到国民党里来,涣散民心。黄大力说,他是共产党人,领导贫苦百姓闹革命,打土豪,分田地,让广大的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推翻国民党反动政府,为什么要做国民党的走狗呢?

次日天明,国民党和地主武装的兵丁把黄大力枪杀在河滩上。早晨的红日正从东方升起,照的河滩上的血水彤红。他们又割下黄大力的头,悬挂在竹竿上,在苦水河上下走了一圈,边走边喊,这就是共产党人的下场,谁要再闹革命,就革谁的命。然后,敌人高举着黄大力的人头向房县走去,回到房县城,把黄大力的人头又悬挂在城门楼上,示众三日。

吴太生在兴山县水月寺的战役中,被敌军冲散。他钻进路边的山林中,认准神农架的方向,经老君山下,走宋洛河,翻山到大树坪,回到他家。可是刚进家门,就被一群持枪握刀的人堵在家里。

原来,杨老拐看到贺龙的红三军撤离房县,到江汉平原,神农架的游击队也南下洪湖,寻找主力部队。国民党又卷土重来,房县国民政府又换了新人。国民党派驻团防营,以军管的形式代替保安团。国民党始终没有解除对他通共通匪的通缉。但是,也没有派兵围剿他的山寨,他也安下心来,一心一意经营他的山寨,过着土匪的日子。既然国民党不要他,他就做山大王,干土匪之事。他也痛恨共产党,在土地革命时期,没收了他霸占的所有土地山林,分给穷苦百姓,还火烧了他在松香坪的四合院和天香阁。三太太、四太太葬身火海,同时还毁了他在打劫岭苦心经营多年的营房。他发誓要与共产党势不两立,也要彻底同国民党决裂,做独立自主的山大王,干土匪的勾当。他认为,他还是神农架的土皇帝,看世人能奈何他么?

因此,黄大力、吴太生踏入神农架地界,杨老拐放出的眼线就把探得的消息告诉他。他派出郑发财、王麻子带着小股土匪继续跟踪黄大力、吴太生二人。

郑发财跟踪黄大力,看到黄大力进入苦水河,就让他身边的土匪化装成老百姓的模样,前往房县圣坛队,报告给陈圣人。郑发财要借地主武装和新派驻的国民党团防营之手捕杀共产党人。也看看如今国民政府和地主武装的力量如何,他们好应对国民政府对山寨的围剿。果然不错,陈圣人对共产党恨之入骨,立马联合团防营,派兵丁连夜进兵苦水河,在郑发财暗中指引下,包围了黄大力的住房,逮捕了黄大力,早晨就把黄大力枪杀在河滩上,还砍下头颅示众。证明国民党对共产党的仇视心态没有改变,也证明国民党团防营和地主武装还是很强大。共产党的革命走向低潮。天下人都知道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在井冈山被围剿,退出井冈山,走上战略转移之路,这就是红军的革命长征。这些山贼土匪如何洞悉到中国共产党的战略方针呢?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形势,是国民党的白色恐怖统治时期,同国民党一样蠢蠢欲动,干下反共产党、反人民的滔天罪行。

再说,王麻子抽调四十多人的精干土匪,从老君山寨跟踪吴太生,尾随到大树坪,已确认吴太生是共产党人,又是神农架游击队领导人之一。他心里狂喜,这些年要捉拿这个人,都让他逃脱了,今日就逮到这条大鱼。要是在往年,还是保安队的时代,逮他这条鱼,可以向国民政府要奖励,就像当年捕杀王小家一样,可以在保康县、兴山县、巴东县、房县县城里巡回风光,可如今王麻子又回到从前,还是土匪,在大土匪头子杨老拐手下做一个土匪头目。俗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又转到了原点,这是命。他想想,从前的杨老拐还是国民政府的人哩,还是保一方平安剿共剿匪的保安队队长,现如今,沦落到当山大王的地步。人生在世,就是这个球样子。谁是谁非,留给后人评说。王麻子把世事看穿,只能跟随杨老拐做打家劫舍的土匪,这是命,他认命。

王麻子一不做二不休,他带着一帮土匪扑向吴太生的家,将屋子团团围住。他带着十多个精干的土匪一拥而进吴太生的家门,开枪射击,打中了吴太生的胳膊,然后上前持刀砍下吴太生的双手,捆住了双脚。其他的土匪见人就杀,把吴太生一家老小六口人全部杀害,血流满地。众土匪还打着火把将屋子里各个角落搜了一遍,确信没有留下活口,这才把茅草屋点燃,把吴太生押往大树坪乡苏维埃政府所在地,这里曾经被马桥白带会摧毁,乡苏维埃政府主席被杀,只有几间空荡荡的屋子。王麻子让手下的土匪将桌椅板凳等物什归置一下,就在大树坪乡苏维埃政府旧址里私设刑堂,让所有的人看看,他们是如何制服共产党人。正在他要审讯吴太生的时候,杨老拐派来马瘦猴,通知王麻子把吴太生押到打劫岭去,那儿是原保安队的营房,现在又被杨老拐占领了,修整一新,有现成的牢房和审讯室。他要亲自审问吴太生,逼吴太生交待共产党组织和游击队的所有秘密,还有哪些漏网的共产党人和游击队员。

王麻子本打算在大树坪乡苏维埃政府旧址上装模作样地审审吴太生,就地枪决了事。他还是没有杨老拐想得远,要挖出隐藏的共产党人和游击队员,以绝后患。王麻子又用火把大树坪乡苏维埃政府房屋烧掉,骂道,老子让你苏维埃共产党瞎闹腾。他们一群土匪押着砍断了胳膊的吴太生大摇大摆地走去,故意招摇过市。百姓们指指点点,王麻子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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