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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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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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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四十六章 黑虎山

杨老拐用火烧山林的办法,一举拿下燕子寨,将山寨上的土匪补充到保安中队里,刚好填补损失掉的团丁。他让王麻子又带领300团丁驻守在燕子寨。燕子飞接管打劫岭的营房,算是四当家。燕子寨的土匪分散到松香坪四合院、打劫岭、盘龙山。燕子飞心里不服气,眼前大势一去,他只好屈服于杨老拐,做他手下一个小头目。再一想,杨老拐没有要他的命,已经是高抬贵手。

杨老拐班师回到松香坪,他要休整一段时间,再去攻打其他几个寨的土匪。现在保安队人强兵壮,各山寨的土匪不是他的对手。这个时期平息了农民暴动,他认为共产党人已经杀得差不多,没有得到共产党闹革命的消息,可以安然睡大觉。

四合院里也搞得风生水起,烟馆、赌坊、妓院生意火爆得很,日夜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附近保康、兴山、巴东、秭归等县,更有宜昌、襄阳、南阳等地的富豪们慕名而来,在深山里吃喝嫖赌于一体。尤其是天香阁妓院,从扬州、上海、苏州、杭州、柳州、桂林、哈尔滨、鄂尔多斯、新疆天山等地招买来的姑娘,个个天姿国色,绝伦绝美。

天香阁在四合院的东边,依山旁水,占地百余亩,集烟馆、赌场、妓院于一身。一排排二层土木结构的楼台,有山有水。一楼分为赌场和烟馆。二楼是一个个的阁楼包间,有数百间,全是妓院。三太太窑姐为总领班,她把曾在房县妓院里的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她别出心裁,从全国各地买来小姐几百人,招揽顾客,让天下的客人在天香阁抽大烟,赌金银,玩妓女,包吃包住。富豪们将大把的金银丢在天香阁。在这块小天地里绝对安全,有保安队团丁替他们站岗放哨。所以,天香阁成了富人们的天堂。

窑姐这个女人很有心计,能抓住客人的心,更能抓住杨老拐的魂,凡是新来的姑娘,都要先让杨老拐过目,如果杨老拐看上了,就留在四合院陪杨老拐吃住;如果杨老拐觉得腻歪了,就放到天香阁二楼的包厢里,供客人需要,赚客人的钱。那些女人在杨老拐眼中个个年轻貌美,他个个喜欢。也就是说,众多妓女都是他后宫的女人。

他要谁,谁就到四合院去。

杨老拐觉得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都是能干女人,只可惜二太太不该上吊死了,要不然协助大太太金姑娘管理吃饭的厨房该多好。他更欣赏三太太窑姐敢想敢干,把全天下的美女集中到天香阁,他胜过大清朝的皇上,又有美女,又能赚钱。在这民国年间,他就是土皇帝。连国民党总裁也没有他这么好的待遇,集军政商于一体,他快活逍遥似驴叫。他每年收苛捐杂税,拿出三分之一,就能养活2000人的保安队。现在的天香阁又是日进斗金,几乎一个月的收入,要抵他收取一年的税费。这时的杨老拐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把金钱拿出少部分来,从黑道上购置武器、弹药,机枪、手榴弹都有。但是,他还向国民政府叫苦要钱要人,说神农架山大人稀,土匪强盗出没,山民刁钻野蛮,难以维护社会治安。国民政府每年给他拨给大洋,添加团丁和长枪、短枪、子弹。

自从杨老拐火攻燕子寨,收复了燕子飞的土匪人马,其他山寨的土匪都惧怕杨老拐强行攻寨。保安队有的是人和枪支弹药,他的后台老板是国民党的国民政府。然而,各山寨的土匪都是乌合之众,自发组织起来,为了活命,到四方打家劫舍谋生活,怎敢同这个亦官亦匪的杨老拐对抗呢?如果顽抗到底,不被杨老拐的枪弹打死,也要被他放火烧山寨烧死。

郑发财、王麻子、燕子飞也没有闲着的时候,他们带着几个随从,分头到中武当、老君山、黑虎山等山寨去做工作,要求各山寨的土匪认清形势。俗话说,顺者昌,逆者亡。他们这些土匪出身的当家人现身说法,更有感染力,让他们归顺到杨老拐名下,还有出路,也有一线生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人生在世,生命只有一次,大家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活命,也是为了好好地活命。

中武当山寨和老君山寨都在神农架境内,并且距离保安中队不远。中武当在阳日湾,与松香坪很近。老君山寨在盘龙山的西燕子寨的南。这两个山寨的寨主听说杨老拐火烧燕子寨,燕子飞又成了保安中队的人,并且听到风声,杨老拐要剿灭他们,加上又有王麻子和郑发财分别劝降。两个寨主将平时打劫的金银细软打作一包,半夜里溜出山寨,跑得不知去向。山寨的土匪散的散,投靠到保安中队的土匪就奔到松香坪、盘龙山。

燕子飞劝说黑虎山的虎爷却惹出了麻烦。黑虎山是在保康、兴山和神农架交界的地方,是属于三地管,又是三地不管的地方。黑虎山寨是虎爷的爷字辈从山外逃难,找到这个大山的山巅,而且还是一个一脚踏三县之地,官府基本不管这个被人遗忘的山岭。在清朝末年,虎爷才从他父亲手中接管这个山寨,当年仅有两三百人。到了民国时候,虎爷把黑虎山治理得井井有条,拥有土匪人数达到五六百人之多。在这个乱纷纷的世道里,黑虎山从不掠夺平民百姓,只杀富济贫,尤其是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恶霸,只要被虎爷盯上了,就会被洗劫一空。因此,兴山、保康两县的国民政府认为虎爷不像其他山寨的土匪那样,滥杀无辜,劫掠百姓,还有除恶安民的好做法。两县的保安团对黑虎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对那些恶霸豪绅办不下去,还请虎爷帮忙除害。虎爷中等身材,圆盘脸,络腮胡,年纪30岁出头的样子,不说十八武艺样样精通,但是件件拿得起,还练就一身好枪法,也有一门飞镖绝技,专刺于人咽喉。他看到燕子飞上门拜访,本想拒绝他,如果燕子飞还是燕子寨当家人,他会走出山寨来迎接。现在燕子飞是保安中队的人,就是杨老拐的一条黑狗子,把燕子飞拒绝在山门之外,就在山寨门外设下一个棚子,摆上桌椅,泡上一壶茶,他要看看燕子飞是啥意图。燕子飞见虎爷不待见他,就笑骂道:

“虎爷,你狗眼看人低。看到了当年燕子飞折翅了,就瞧不起爷哩!”

虎爷也笑骂道:“你狗杂种的燕子飞,好歹还是一寨之主,怎么沦落到替杨老拐当狗腿子的份上呢?杨老拐是一个什么东西?还不如我们这些名正言顺的土匪呢?”

燕子飞很痛苦地说:“你听说了杨老拐放火烧山,把树林子烧光了,就等于是拔了我身上的毛,没有毛的燕子能飞吗?如果老子不顺从他,那山寨的弟兄们都得死。我哪有虎爷这一脚踏三县的地方好。不过,言归正传,投靠到保安队,有吃有喝,也不再为生计发愁,为了生活,下山抢劫,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如果虎爷有意的话,把山寨的弟兄们拉过去,由杨老拐接管山寨,你还是一个当家人。不过是在杨队长的统一指挥下,指东到东,指西往西。”

虎爷喝下一口茶,哂笑道:“真是一个没毛的燕子飞,怎不掂量黑虎山呢?这不是房县管辖的神农架地盘,还有保康县、兴山县。你先去做兴山县、保康县两县国民政府的工作,只要这两县的政府和保安团,答应黑虎山是神农架的地方,我虎爷立马拉着山上的弟兄们拔寨,投奔杨老拐,加入到你们的保安中队去。”

“话可不能这样说啊,虎爷?”燕子飞有些急了。

“怎么说呢?”虎爷还是笑,“保康、兴山两县国民政府,难道也归你们保安中队管吗?你这个没毛的燕子,也不称称自己有几两重。”

燕子飞在虎爷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他是土匪出身,知道虎爷是推辞话。一个小小山寨的土匪,还归保康、兴山两县国民政府管么?所有的土匪也与国民政府势不两立,黑虎山的去留还要两县国民政府批准吗?他还想做虎爷的工作。这时,虎爷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起身说道:

“恕不远送,请回吧!”

燕子飞还说:“你考虑一下,如果兴山、保康两县保安团没有收编黑虎山的意思,还是投靠到我们保安中队吧。”

“送客!”虎爷又不客气地叫道,“只要兴山、保康两县同意,虎爷现在就跟你走。不好意思,送客。”这时,虎爷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掏出了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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