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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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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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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九章 伏击圣坛队

吴太生通过内线,得知白老八从松香坪出发,他们酒足饭饱,穿林渡河,来回地走在河谷边上,一路游山玩水,好不自在。白老八顺着河道走了20余里的样子,突然河道逼窄,两岸高山耸立,树木遮天蔽日。河上高大的杨柳树蓬盖河面,羊肠小道在树阴下,显得阴森可怕。在大晴天的日子里,这段河流还生雾气。走在前面的白老八心里陡生寒颤,他让家丁们走在前面,故意在河边洗手,要让18个家丁先穿过这段峡谷。

就在这时,听到杨树林里哒哒响起炸耳的火药枪声。顿时,听到树林里家丁哭爹喊娘的叫声,也听到一片喊杀声。白老八知道遭人暗算,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埋伏在树林里。他当机立断,跳入河中,负水过河,到对面的山林之中。他似猿猴一样,爬岩攀树,很快消失在悬崖峭壁上。

这是吴太生布局的火力网,每杆火药枪在近距离内,射杀半径在两到三米的范围内,铁子射到对方的身体上。十条火药枪刚好把18个团丁网在火力范围内,所有火药枪同时击发,不死即伤。火药枪响后,吴太生手持大刀,领着众人砍杀对方,缴获了18条长枪,就是不见了白老八。他们往回寻找,看到河边折断的树枝,断定白老八已经逃到河对面。吴太生后悔没有在白老八的后路上布置一杆火药枪,漏了一条大鱼,少了一支短枪。

也正是这一天,苦水河也传来捷报,黄大力领导的自卫队在苦水河伏击房县圣坛队,缴获了大量的物资、银元和枪支弹药。

黄大力世世代代生活在苦水河边,种的河滩地,住的板壁房。滩头地靠天收,如果遇到大雨的季节,一场洪峰把地冲得一溜精光,所以没有收成,就这样每年还要向保安队上交地税和人头费,逼得一家人只能给土地主打长工,做短工。他十七八岁,长得人高马大,有一把力气,就这样靠卖力气,还是不能养家糊口,他家无兄弟姐妹,只有他一个独苗,快二十岁的人还未成亲。父母常年劳累,积劳成疾。他们这样的家庭还能添丁进人口吗?

去年有一个收山货的货郎到苦水河,收香菇、木耳、药材。看到沿河两岸贫苦的百姓生活如此艰辛,在黄大力破板壁房里落脚,就鼓动黄大力把苦水河的穷苦百姓组织起来,同保安团和地主武装作斗争。原来,这个货郎是王茂林。他在大山里从南串到北,走乡串村,联络农民,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他一呼百应,黄大力也正有这种想法,不知道怎么着手,现在有了领路人,他悄悄地发动苦水河两岸的民众,白天劳动,夜里聚会。要求贫苦人团结起来,形成一股力量,反压迫,反剥削,反奴役。在王茂林的介绍下,黄大力加入共产党组织,成为中共神农架秘密党支部的一员。

就在黄大力参加里叉河集会回来,组织30个青壮年,准备砍刀、锄头、斧头等工具,在苦水河进行一次暴动,给杨老拐保安队一次打击,这个机会终于等来了。杨老拐大张旗鼓地举行婚庆,四面八方的保安团、地方武装和土匪为杨老拐贺喜。按照分工,黄大力的农民自卫队负责打击从房县县城来的保安团和地主武装圣坛队。

再说,房县保安团接到杨老拐结婚的喜帖,团长钱可先知道杨老拐娶的媳妇是谁,就是被他抢劫的金姑娘,他不仅杀了赵员外一家人,还掠夺赵家的财产,霸占人家的儿媳妇,现在赵员外成了绝户,没有人出头伸冤。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哪一天东窗事发,这就是天大的命案。所以,钱可先时时防着杨老拐,不要因为他的事把自己牵扯进去,把自己一生的荣华富贵搭进去了。按理说,他作为保安团的团长,又是杨老拐的舅倌,部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他可以风风光光地出席杨老拐的婚礼,还可以做他们的证婚人。他为了留后路,只是写了一纸贺词,交由手下的人给杨老拐送去,算是上司给下级的一个面子。

杨老拐收到钱团长的贺信,心里尽管不舒服,但是他能把钱可先怎么办呢?他还是要看钱团长的脸面行事。从内心深处来说,杨老拐也不希望钱县长和钱团长到神农架地区,因为在神农架山林里,他就是山大王,他们一来,他就是孙子,还要小心翼翼地伺候老爷,更不希望他的上司看到他拥有的一切。他现在就是山里的土皇上,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他哼一声,谁人敢不应声。如果钱可先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又要重新起灶开张,创下一番基业不容易。再说,钱可先的到来,不仅不给他贺礼,走时还要孝敬他一份厚礼。只要钱家叔侄不到他的地盘来,杨老拐乐得似驴子叫,连声说,好,好。钱团长的这份贺信胜似千金,小人一定收好,子子孙孙传下去。他当着钱可先送信的团丁面儿将贺信郑重地交给金姑娘,由她保管,要压在箱底里。他逢场作戏,给人看。

圣坛队不敢同保安团相提并论,他是盘踞在房县城郊的地主武装组织,主人姓陈,拥有千亩良田,万亩山林。陈地主肚子里是孔圣道德,骨子里都是百般欺压贫苦百姓的计谋,在面子上是圣贤人。因此,人们送他一个外号:陈圣人。他借此名声,成立一个自卫组织圣坛队,在社会上招收一帮闲人,充当他的打手,也成为他家看家护院的狗。不过,陈圣人也离不开保安团,双方相辅相成,有时候也有些小摩擦,相互之间擦枪走火。

陈圣人得知杨老拐在神农架举行婚礼,这是他巴结讨好保安团的大好时机。他太了解杨老拐这个人,当年在房县县城里是一个什么东西,自小偷鸡摸狗,长大之后吃喝嫖赌,打打杀杀,坏事做尽,好事做绝。现在摇身一变,是保安团属下的保安中队队长,说不定哪天杀回县城,人们不得安宁。圣坛队不如早烧香,早得利。陈圣人就准备丰厚的贺礼。也是杨老拐需要的物资,200匹土布,200件棉袄,2000块银元,20块金砖,好事成双。陈圣人安排20个家丁,武装押运进神农架。他知道到神农架山高路险,把20个家丁扮成商人的模样,用十匹骡子驮着货物进山,把枪支藏在货物里,防止打劫的土匪。不过,陈圣人派人在前面给沿途的山寨送信,这个20人的商队是圣坛队的物资,给杨老拐的贺礼,请各山寨寨主高抬贵手,通行放行。各山头的土匪得知是圣坛队的事情,不敢轻易下手,他们晓得保安团和圣坛队手中的枪不是吃素的家伙。

从房县县城到神农架腹地有一条官道,出县城,经桥上,翻高山,过峡谷,穿行神农架地区。在苦水河上游麻湾地段,走过一座桥,翻一面山,到塘坊沟,就进入松香坪。

麻湾这个地方山高水险,一条峡谷,从房县来,一条峡谷从举场坪直下苦水河。在河流水深湍急之处,修有一座官桥,也是从房县县城到松香坪官道上的一座木桥,桥面不宽,长不过二十米的样子,全是木头架设的木板桥,桥面上还盖有木板亭子,主要是防止常年日晒雨淋,木头桥面腐化。既然是官道官桥,那么在三五年内就要有人维修桥面,保证这座官桥畅通无阻。

黄大力得知圣坛队人马从房县出发,估计第二天就能到达麻湾,他提前一天将召集的30人放在桥头,砍树木,刨木板,维修官桥。在人们的眼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往年要么是官府派人维修,要么是当地民众自发组织人来维修这座人行木桥。自古以来,人们认为,修桥补路是积德行善,来世有福报。他们只等待圣坛队运输的贺礼到来,好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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