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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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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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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一十七章 农民暴动

已经是后半天,陈二少眼看夜晚来临,他们不能持久地在四合院前作战,如果连夜打仗,弹药消耗完了,只能拼大刀,他带的兵丁会全部阵亡,只能边打边撤,还是向西北方向撤退。

白老八看出了圣坛队的意图,他也不能把白带会的兵丁全部葬送在这儿,他带着自己的兄弟边打边往东南方向撤离。他扬言说过,他是中武当山的土匪,就在松香坪的东南方向。

杨老拐看出这两股土匪要逃离,他正在气头上,肚子里的火正要往外冒。他不能放过敌人,一边指挥骑马的团丁在外围切断他们逃跑的后路,一边带领四合院里的团丁分两路冲杀,一路追打陈二少,一路打杀白老八。激烈的枪声又响彻在松香坪的上空,山林里的鸟在夜晚来临的时候要归巢,在这枪声中惊得飞上高山林地。

陈二少本想敲打一下杨老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已经丢下三十几个兄弟的性命,带着余下的兵丁连夜返回去。现在又被杨老拐的保安队紧紧咬住,脱不了身。他转念一想,与其待毙,不如绝地反抗,再杀出一条生路,绕道回房县。他重新分配了一下兵力,也将他的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对付骑马的保安队,一拨人应对徒步作战的保安队团丁。他填上盒子炮里的子弹,大叫道,弟兄们狠狠地打,打出一条生门,大家都有生的出路。

白老八也被保安队死死咬住不放,一时难以脱身。他看到圣坛队的家丁们重新反扑冲锋,在松香坪摆开战场,他也带领几十个家丁,叫喊道,兄弟们,剿灭保安队,打死杨老拐,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他领着一帮白带会的弟兄,嗷嗷大叫,反扑过来,冲杀保安队的人马。三方处在胶着状态,枪声,喊杀声,马嘶鸣声,惊天动地。人倒下一片,血流成河。大家都杀红了眼睛,也不顾自身的安危,双方见敌就杀。

陈二少、白老八在混战中,似两只老虎一样左冲右突,时而合并一起杀敌,时而分成两路分隔包抄保安队的人马。杨老拐看到这两股势力的土匪在玩命,以一当十,同保安队争斗,要杀出一条血路。三方都倒下不少的人,如果再拼下去,大家都死在这片土地上。他这些年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保安队毁在自己手里,所捞得的钱财是他人享有,如果死在这儿,一切成为泡影;如果还活着,又要回到从前那样流落街头乞讨,混日子,过着还不如流浪狗的生活。

既然大家都在做拼死搏斗,希望取得最后的胜利。古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杨老拐又激发出自己的狠劲。他要做一个拼命三郎,大吼一声,所有的保安队听好,打土匪是我们的天职,打死一个土匪,赏一百块大洋。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用钱财来激励团丁们杀敌。就是他这一声叫唤,保安队的团丁又奋勇向前,枪声大作。

杨老拐也看到有不少畏缩不前的团丁,他又高声叫喊,如果今日没有杀死一个土匪的兵,战后就地枪决,不要到时说三道四,今日眼目下,老子看的清清楚楚,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老子有一双眼睛,老子心里有一本账。兄弟们,给我冲啊。

保安队的团丁都知道杨老拐的为人,说话做事,说一不二,而且心肠硬如铁,说要杀人就要杀人。这样一来,怕死的团丁要是死在杨老拐手里,还不如战死在这儿,反正都是一死。

这时候杨,老拐又大声叫喊,凡是战死的弟兄,你们的家人、妻儿老小的生活,保安队承担了,不要有后顾之忧。

保安队的团丁都听到了杨老拐连续发布了战时三道口令,他们知道杨老拐大字认识不了几个,平常也不玩弄文字游戏之类的东西,都是他口头命令为准。大家伙记住了,事后一定要兑现。就这样,渐渐处于劣势的保安队又重新鼓起士气。大家只有拼死一战,死得其所。

黄昏,太阳收去了最后的余晖,天空上一抹金黄色的光线照射在山顶上,似一个巨大的金边帽子一样,戴在高山上。不一会儿,金边消失,夜幕悄悄降临。然而,在山谷的河滩上,柳林河道上,各色人物在冲来突去,相互开枪射杀。中枪的人倒下去了,流出一滩热血,欣赏到了最后的夕阳,还是如此美丽,高山也是那么壮美,只可惜他们永久闭上双眼,不再留恋这个人间。

这是一个血色的黄昏,在松香坪的枪声中,尸横遍野。三方还在相互斗杀,也在不断地减少人员。这场有四五百人的战争,剩下不到200人,弹药都快消耗光了,只能拼大刀。他们清楚,三方都不能退出战场,大家都没有退路,相互咬着不放。谁退,谁也是死,不如杀死对方,最后才有活命的机会。

黄昏下,刀光剑影。此时,十里地的松香坪只有零星的枪声,但是格杀的刀声、叫喊声依然震耳。天上飘过云彩,露出笑脸的星星,看到这处杀人场,不知道这伙人哪来的杀气,打了一天的仗,临近夜晚还是杀气腾腾。他们顾不上地上的尸体,踩着遍地的鲜血,挥动着手里的刀片,没头没脑砍向对方。

王茂林从打劫岭下山来,他派出的前哨,打探松香坪的战况,这是在他的精心策划下,布下的计策,由圣坛队、白带会的人共同攻打杨老拐的保安队。让这三方反动势力相互斗杀,最后他带领农民自卫队趁着夜色,悄悄地包围过来,在河边的柳树林里摆开人马,按照火药枪搭配长枪的方案,每两人为一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拉开二三十米的距离,将松香坪形成半包围圈,然后以王茂林的枪声为信号,一张火力网射向还在格斗的保安队、圣坛队、白带会的兵丁。枪声响起,又倒下一片人马。

杨老拐以为是打劫岭上的保安队团丁又来打援。他叫喊道,瞄准了开枪,不要伤着自己人。他招呼正在格斗的保安队团丁撤出战斗,回到大院里去,补充武器弹药,再同接应的兄弟们打死这些不要命的土匪。他带着一部分残兵回到四合院里。

陈二少听到枪声,发现河道的柳树林里有持枪的人,也误以为是保安队的人在打外围,他见势不妙,抽身骑上一匹马,带着几个亲信,抢夺几匹马,让几个亲随的家丁跟随他,疯狂地冲过河道,拐向来路,向房县奔逃。他也顾不上其他的家丁,自己活命要紧。

白老八早早地做了逃跑的准备,他在松香坪东南角督阵,指挥白带会的兵丁同保安队的人打杀,为他断后,只要有机会脱身,他就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如果再继续同保安队战斗下去,连自己的小命也要丢在这儿。就在双方格斗的时候,又从柳树林里传来枪声,眼看着带来的弟兄和保安队的人倒下去了,在一片混乱时刻,他猫腰藏在一棵树后面,在暮色中看到了树林里一排人正端枪射击,他知道大事不好,瞅着一条小山道没有人,就钻了过去,似狐狸一样,到了山坡林地里,找准回马桥的方向,穿林度峡,又捡回一条小命。就是回去以后,无法向白带会的老大白举人交代,他带出来的几十个兄弟性命丢在松香坪,损失惨重。

农民自卫队看到陈二少带着四个人,骑马闯过河道,无心去追赶他,只是将跟随在后的兵丁堵在河道上歼灭。这样一来,圣坛队和白带会跑了他们的头目外,余下的兵丁全部被歼。林茂生看到保安队往四合院退缩,就跃出柳树林,领着全体自卫队队员打击掉队的团丁,杀回四合院,举起了农民暴动、秋收起义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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