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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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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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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二十三章 心头大患

神农架农民暴动取得成功,劳苦大众欢欣鼓舞。王茂林在苦水河召集林福生、黄大力、吴太生、周德海开党支部会议,选举产生王茂林为中共神农架党支部书记,林福生为副书记,黄大力为组织委员,吴太生为宣传委员,周德海为特工委员。并且扯起了农民自卫队的大旗,组织神农架地区的农民自卫队成立大会,反军阀,打土豪,护民权,保民生,准备再与保安团大干一仗。

就在这时候,从房县调集到神农架的保安团丁近200人,同残余的保安中队汇合,一起有300余人,依然分别在打劫岭和松香坪四合大院里驻扎,加筑工事,每日训练团丁的作战能力。

保安中队扬言,要清扫农民自卫队,打掉各山头的土匪。他们就近开始清算农民,以各家各户为单位,凡是家里有青壮劳力的人登记造册,如果在家里搜出枪支、弹药、大刀、长矛之类的兵器,就把这家人抓起来,关在牢房里,刑讯逼供,打死在牢房里。大多数家里的老人胆小怕事,让自家的青年伢子把枪藏在山林子里,然后外逃他方,不要回到神农架。

保安团开始杀人了。

农民起义处于低谷。王茂林已得到上级党组织的通知,将党支部转入到地下。他和林福生撤离神农架,把缴获的银元和黄金带到山外去,作为中共鄂湘省委的活动经费。他让吴太生、黄大力、周德海把农民自卫队分散开来,也把枪支弹药隐藏在山洞里,转入到地下活动。他和林福生打扮成商人的模样,带两名自卫队员,肩挑背驮着银元、黄金,连夜走山道,穿插高山、河谷,走出神农架,到宜昌境内,有人接应。过宜昌,走荆州,来到洪湖,参加贺龙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成长为革命战士,这是后话。

再说徐秘书得了这么多黄金,他要替杨老拐、钱家叔侄彻底掩盖事实真相,就继续留在房县,以省政府的名义召集保康、兴山、巴东等县的县长和保安团到房县开会。同时,也召集黄带会、白带会、大道会、圣坛队的代表参加会议。这是一次联席会,主要议题是按照国民党的指示,镇压新生的农民起义队伍,除了井冈山的秋收起义之外,鄂西北神农架是农民起义的重灾区,也是湖北省国民政府的心头大患,如果不实行血腥镇压,将来成了气候,比各山头的土匪势力还要浩大,是国民政府的敌对势力。哪怕不剿匪,先要灭了农民起义军,然后再剿匪安民。徐秘书让大家明白,谁是主要敌人,共产党领导的农民秋收起义军是国民党的头号敌人,也是最大的土匪。

在联系会上,各方势力可以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言论,分析当前的形势,指出存在的问题,总结前阶段失利的原因和经验教训。

这样,黄带会、白带会、大道会、圣坛队的当家人把失利的矛头直指神农架的保安中队,他们这些地方武装在给杨老拐祝贺婚庆之后,被杨老拐的保安中队在半道上打伏击,杀死了他们的人,抢夺枪支弹药。 

圣团队的陈圣人也说,杨老拐在他们送礼路上先杀了他们的人,然后抢劫贺礼,不知是什么目的。

其他各县县长、保安团团长纷纷指责房县国民政府。

“哪有这样的事呢?”钱县长马上反驳,“大家不要偏听偏信,把事情弄弄清楚再说话。”

房县保安团钱团长坐不住了,他拍了一下桌子,喊道,都是道听途说,据我们抓捕到的农民起义军,原来这些事情都是以王茂林为首的中共党支部领导的农民自卫队做下的手脚,在各路上伏击了大家,然后把账记在保安中队上。你们都上当受骗了,还组织人马攻打我们的保安中队,搞得大家人仰马翻,死亡无数的团丁、家丁。这笔账,我们保安团还没有找你们算呢。现在是非常时期,等待镇压农民起义队伍之后,这个账,我们保安团还是要找大家算算。

听到这里,徐秘书敲了一下桌面说,算什么帐?这是一场误会。全是被共产党人算计了,吃了农民起义的亏。在座的大家都是受害者,要算账,找共产党算去。自今日起,不许提这个事儿,这是我们国民政府的丑事,也是我们的屈辱。如果谁再提及此事,把它捅到省国民政府去了,我也袒护不了大家。那么,在座的所有人,尤其是涉事的当事人,一个也跑不掉,轻则蹲监牢,重则杀头枪决。他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谁不信试试?我现在以省政府大员的名义,剿灭这会那队。

大家窃窃私语,徐徐点头称是。黄带会、白带会、大道会、圣坛队的当家人心里都有一本账,在座的各县保安团团长联合起来,在省府大员的统一指挥下,他们这些地主武装哪里是国民政府的对手呢?在这种形势下,只有依附国民政府,同保安团结盟,共同对付新生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起义队伍,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徐秘书又发话,要求保康县、兴山县、巴东县、房县在各自的管辖县里保证清扫赤色组织,屠杀共产党人的前提下,各县抽调100名团丁,在房县保安团的统一指挥下,出动剿灭神农架的农民起义队伍。要不惜一切代价,捕杀中国共产党神农架党支部书记王茂林等共产党人。

四个县的县长和保安团长知道徐秘书是省政府派来的大员,他的话是代表国民政府主席,发号施令,有谁人不敢不听?也没有人不敢不执行。

保康、兴山、巴东三县的保安团长回去后,迅速抽调人马,向神农架集结。

房县保安团钱团长带了一个班的团丁骑马进神农架,他将300人马交给杨老拐,加上房县保安团的人马,有数百人之多。他授权杨老拐带好这数百人的保安队伍,在一个月之内,清缴神农架的农民自卫队和所有的共产党人。然后,再用一个月的时间剿匪,争取向省国民政府有一个好的结果。他不管杨老拐采取什么手段,只要能剿掉共产党人和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自卫队,就是大功告成。杨老拐官复原职,还能记上一等功。这是徐秘书临走时交代的话。徐秘书在省城武昌坐等房县国民政府上报清剿共产党的报告。

杨老拐大喜过望,数百人的保安队队伍交给他指挥调度,他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他心里有一个小九九,眼看国民政府上下贪腐,军阀各据混战,民不聊生,受苦的民众必然揭竿而起,推翻可恶的国民政府。这次的农民暴动,秋收起义仅仅是一个开端。他作为国民政府的下层人士,充当国民政府的狗腿子,事情来了,没有死在农民自卫队的枪下,差点儿死在国民政府大牢里。他看清了形势,如今谁手中有枪,有自己的人马,谁就是草头王。他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营造自己的鸟巢。他心中很清楚,广大的人民群众,就像韭菜一样,割一茬,发一茬,杀的尽吗?如果把他们全杀了,谁种地,谁当差,只剩下光条条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思?他要在深山老林里建立自己的独立王国。现在大权独揽,他要好好地珍惜这个大好的时机,在乱世中做一代枭雄。

因此,杨老拐等到钱团长离开神农架地区,他一面应对国民政府,派出100人的队伍,在人口集中的村庄排查农民自卫队,要抓捕几个典型人物,一是杀鸡给猴看,让大多数农民不敢翻腾作浪,再起暴动之心;二是好给国民政府有一个交待,已把神农架农民起义队伍消灭在萌芽状态;三是按照国民党的意图,屠杀共产党人就是大功一件,也为他的前程锦上添花。他一面把其他人马集中起来,要攻破一个一个山头,要让每个山寨降服于他,就像收服打劫岭的土匪一样,为自己培养势力范围。他要成为神农架地区的总寨寨主,各山寨为分寨,听命于他,统一指挥调度。如若再与国民政府闹不愉快,可以行走在各山头,与国民政府决裂,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杨老拐宣告攻打盘龙山,只要收服了盘龙山,再打老君寨、中武当、燕子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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