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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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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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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农架》连载

第二十九章 王麻子供出共产党人

王麻子归顺到保安队之后,向杨老拐吐露了谁是共产党人的信息,让杨老拐打上了一支强心针。杨老拐兴奋得浑身颤抖,他正愁不好向国民政府交代,只能随便拿几个无辜的农民屈打成招,当做共产党人,了一个差事。现在居然有货真价实的共产党人就在神农架,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抓捕到王麻子报告的几个共产党人,再顺藤摸瓜,还能查找到共产党组织,交到国民省政府,把鄂西北的共产党人全部抓获,大功一件。杨老拐将是全省的红人,为他当官晋级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甚至到国民党中央任一官半职,也有可能。再不受省县国民政府的鸟气,他将是人中龙凤,不愁金银财宝到手。

杨老拐立马组织保安队队员兵分三路,到阳日湾和苦水河抓捕吴太生、黄大力、王小家。无论是土匪,还是保安队员队员,绝大多数是穷苦出身的人,在生计无着落,走投无路时,才上山当土匪,或被纳入到保安队伍中来,充当国民党的爪牙,混一口饭吃。能活下命去,穷苦人还是向着贫苦人,他们把抓捕共产党的消息散布出去,好让共产党有所警觉,逃到山外去,如若被保安队抓到了,只有死路一条。

盘龙河的上游就是山高水险的里叉河。保安队要抓捕共产党人的消息,让住在里叉河的中共党员赵少男知道了,就连夜翻山越岭到古水河先通知黄大力、王小家撤离撤离古水河,再到阳日湾的山坡上,告知吴太生外逃,躲避保安队的追捕。

这天,吴太生从阳日湾来到古水河黄大力的家里,农民暴动之后,保安队又卷土重来,还从各县调集了大量的保安队队员进驻神农架,清理登记各家各户的青壮年劳动力,逐步排查参加农民起义的人。所以,中共神农架党支部转入到地下活动。东边这一片地区吴太生、黄大力、王小家是共产党人,可以成为一个秘密的党支部,在暗中领导广大的农民朋友坚持抗争。黄大力是这个秘密党支部书记,吴太生、王小家是秘密党支部委员。所以,黄大力带口信,让吴太生到他家做客,并且通知住在古水河下游的王小家也到他家做客,共同商议下步的农民自卫队的工作,鉴于敌强我弱的局面,农民自卫队的武器分散藏在野外,所有自卫队队员按兵不动,该干嘛就干嘛,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吴太生听到口信之后,知道黄大力有紧要的事找他。下半天,他立马赶到古水河黄大力的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在破旧的板壁房子里,等待王小家到来。然而,王小家却迟迟没有来。王小家这个人聪明伶俐,就是胆小怕事,家里祖辈留下几亩河滩地,还能勉强度日。他一方面应对保安队,保留了他家一亩沙滩地,一方面也跟着共产党,带领古水河的农民闹革命,在黄大力的直接领导下,发动群众,组织农民暴动。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不出头露面,就像在木桥头袭击房县圣坛队这样的战斗,没有参与,只是在暗中出谋划策。农民自卫队也需要这样的人。共产党组织也是要这样的人,只要积极参与革命的人,共产党组织吸收参加。只不过是革命的形式不同而已。

王小家也听到风声,看到了眼前的农民起义失败,国民政府占了上风,保安队正在追查参与农民暴动的人。他又是秘密党支部的人,正是保安队要抓捕的头号敌人。所以,他见风使舵,更不敢抛头露面,一旦让保安队抓住了他的把柄,就要落入到保安队的手中,得不偿失。黄大力通知他到古水河上游去,就是为了农民自卫队的事情,他借故推脱了,还是呆在自己家里好些。他认为在这个非常时期,再在外面走动,就要引起人们的注意,如果有人把他举报到保安队,他难以脱身。再加上自己的媳妇何翠花不要同黄大力掺和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小家,想过安稳的日子。

这样,黄大力只有同吴太生共同商议农民自卫队的事情。夜里,吴太生就在黄大力家里吃晚饭,是红薯煮包谷,把粗粮当饭,这是他们家里来了客人,才能把收藏的一点包谷和红薯拿出来一起煮,招待稀客,在平常自己家吃饭,是野菜煮几把包谷或红薯,糊口度日。

他俩在松节灯下商议农民自卫队的事情,已到了后半夜,忽然破门外传来敲门声,黄大力警觉地问,谁呀?只听到门外小声地回答声,赵少男。王大力和吴太生听到应答声,跳了起来,打开门,在跳跃的松明节灯光下,看到赵少男手柱木棍,破衣烂衫,站在门外,很焦急地说,黄大力,快快逃走,他还要去通知王小家和阳日湾的吴太生。这时,吴太生站了起来说,已经在这儿呢,有啥急事,在大半夜里上门来,是遇到了事儿吗?

撤。赵少男看到吴太生和黄大力在一起很惊奇,也高兴,他不再到阳日湾的山坡去了,他要急着到下游去通知王小家撤离。

吴太生问,为啥?

赵少男说,他得到消息,保安队要抓捕你们三人,你俩现在走,还来得及,先到他家里叉河去。然后,走木鱼,顺道通知许云延、周德海一起外逃。等到神农架平息下来,再回来组织农民自卫队,重振旗鼓,推翻国民政府,打倒保安队。

黄大力看到赵少男跋山涉水,从里叉河赶到这儿来,已经是疲惫不堪,让他到破屋里歇息,他到下游去告诉王小家一起出逃。

来不及了。这时,赵少男看到古水河下游有一片红光,在转弯处有保安队打着火把正朝上游这儿来。他说,他还是来晚了一步,王小家那儿去不了。我们三人逃吧,跟着他返到里叉河去。

吴太生说,我们不能丢下王小家,他到下游去通知王小家撤离古水河,大家都是共产党员,不能见死不救。

黄大力看到火把又转过一个弯儿,离他家不到两里地,同时也看到古水河下游还有一片红红的光团没有走动,那儿正是王小家所在地。他摇摇头,也说,来不及了,王小家已经被保安队抓住了。他叫喊在破屋里的爹妈赶紧到山坡上逃难。

他爹妈早已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共产党人,正领着穷人闹革命,只要有黄大力、王小家等人到家里来,老两口就走开了,不过多的过问儿子们的事儿,父母也晓得这些革命的大事是在地下进行,不能泄露了秘密,每天也为儿子提心吊胆。傍晚时分,看到吴太生到家里来,就知道有大事情要做,两个大人也随时准备着躲藏保安队的追查。当两老人听到有敲门声,早已准备好在外过夜的衣服,打成一个包袱,挎在肩上。现在听到儿子喊叫声,也就出了破屋门,向山坡的小道上走去,也回过头来叮嘱儿子们,黑狗子来了,快走吧,路上小心,避开大道,走林间小道,不要被黑狗子们抓到。

在她们家对面的山坡上有一个岩屋,两个老人早已看好了这个半山腰的岩洞,早年间收拾好了,当作一个岩屋,躲土匪,避保安队,就藏在岩屋里。哪怕在这深更半夜里,也能摸到半山坡的岩屋里去,已经是轻车熟路。

打着火把的保安队已经拢到黄大力家破房子跟前,约有三十多个火把将房子团团围住。在山坡小道上的赵少男、黄大力、吴太生看得真真切切,有三五个团丁举着火把冲进破屋里,搜索一会儿,不见人。只听到杨老拐的喊叫声,把房子点燃,让共产党人无藏身的地方。

团丁们听到杨队长发话,纷纷把火把伸到屋檐下,点燃盖在房顶上的包谷杆子,板壁房在大火中燃烧得噼噼啪啪响。

在山坡树林里的黄大力又听到杨老拐的叫喊声,狗日的共产党人黄大力逃跑了,半夜里跑不多远,给我上山林里搜搜。

团丁们听到杨老拐的喊叫声,犹豫着,火把没有动。

山林小道上的黄大力要跑下山来,与保安队拼命,被吴太生一把扯住胳膊,不让他下山来。赵少男说,我们是共产党人,要坚定自己的信仰,不要同敌人硬拼,保存自己,寻找机会,再回过头来打击国民党的保安队。吴太生也劝说,这时下山去,自投罗网。

山坡下的杨老拐又叫喊道,只要抓到共产党人黄大力,赏大洋一千块!于是,山下的火把开始往山坡上移动,在火把的照耀下,保安队员一手打火把,一手持枪,猫腰来到山林小道上。

哎!黄大力叹息一声,跺跺脚,走吧。

他们一行三人循着熟悉的林间小道,走上山梁。看到山腰的火把像蚂蚁一样,慢慢地向山爬,团丁们还是怕遭到共产党人的袭击,个个顾命要紧,没有命,要那一千块大洋有啥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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