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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显为和蒋世航的“欲擒故纵”之计奏效了。半个月后，党委通知赵显为：牛宇江虽然填了表，但没被批准入党。
原校长闻讯，气冲冲去党委组织部了解情况。组织部给他看了五封匿名信，都是反映牛宇江问题的，经到学校核实，信中所说的都是事实。
五封信，有的像是出自小学生的手笔，笔划歪歪斜斜。有的工工整整，虽然都没署名。但老原一眼认出其中有一封出自石云鸿之手。
“石云鸿到底蹦出来，报你在大会上批评他的仇来了！”牛宇江愤怒地叫道。
“我看不能是他写的。是别人仿他字笔写的。”原校长摇头。
“我看指定是石云鸿干的。你当众批评过他，他像个老娘们似的，心眼小，准记仇！”
原校长又摇头：“他不能干这事！第一，他是厚道人，我没少提拔重用他。他不会忘恩负义。第二，他是明白人，不会干这损人不利已的事儿。”
“那肯定是黄玉安干的！看我明个儿不整死他！”牛宇江咬牙切齿地说
“我看也不是他。”原校长说。
“还不是他？我说肯定是他。他哪样都不敌我，他也不傻，这他还能不知道？大气层多厚多高，他兴许不知道，自己个能吃几碗干饭，他自己个还能不知道？他心里透亮地明白：我这回入了党，政治上，业务上都压他一大块，将来肯定要主掌学校大权，挡他的道。他能让我入党？”牛宇江认准是黄玉安。
原校长闭着眼摇着头：“我看黄玉安不能干这事儿。他那人不知道上进。一天马马虎虎的，就知道玩，对入党的事儿，从来不上心，他还能管你谁入不入党！”
小牛又觉得岳父说的也在理：“可是，这是谁干的呢？不至于是老赵吧？他要是不同意我入党，开头不让我填表不就完了。”
“不让你填表，明面得罪我们，他敢吗？明的他不敢，他这是暗坏，暗中整人。”原希牧判断道。
以后，原希牧和赵显为再见面儿，就冷目相对了。
校长和书记明合暗不合,如何能瞒过教师们的眼睛？
石云鸿等人为之忧虑。
任显竹等人为之暗喜……
任显竹晚上如旧与丈夫议论起学校大事儿。
见任显竹唯恐学校不乱，张广来便笑：“你是不是看校长和书记没搏命打起来，觉得不过瘾啊！”
“那是啊，两个坏蛋，上回都跟我抢工资！他们这回要是干起来，狗咬狗，咱们看热闹，就解恨了！”
“他们一干，两败俱伤。你找你同学说说，备不住咱们也能弄个校长当当呢！”张广来喜不自胜。
“可是怎么才能让他们咬起来？”任显竹开始想办法。
两人睡不着觉，唉声叹气地想着——
忽然，任显竹笑了：“咱们就这么干！这第一让他们俩坏蛋干架，第二也砢碜砢碜刘淑德那贱货！”
“一箭打它三个鸟儿！”
说干就干。张广来趁夜深人静，往学校走去。
赵显为书记总是早上头一个到校。虽然昨晚上喝了点酒，也没破坏了他的习惯。
进了学校，他如旧不进办公室，而是先在校园中巡视一遍。主要是看仓库物品有无失盗呀，窗玻璃有无损坏呀；操场有没有垃圾纸张呀；草坪和树木是否完好呀……这些都是他书记应负的“综合治理”的份内工作。
忽然，办公室外面砖墙上，几个白粉笔写的一行大字标语，映入眼帘，让他触目惊心！
“赵××是个大流氓”
几个粉笔字，把赵书记惊得头昏脑胀。他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再细看看。真真切切，就是针对自己的标语！一个个恶毒的字，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向他发着挑衅式的狞笑和嚎叫！
他又气又急又羞又怕又恼！觉得头嗡嗡直响，眼睛一下子也模糊了。他靠墙站住，闭着眼睛，下意思地晃了晃头。又摘下眼镜，用手指肚儿擦了擦，戴上后，重新抬眼看时，没错，依然是那几个恶毒的字！
“这是他妈谁干的？”他气急败坏地伸手想去擦，忽然想到也许别处墙上还有呢！于是，就急忙往别处去看。他几乎跑步般地把学校各处看了一遍，结果如他所料一样，在校园中的几处墙壁上都发现了：
“赵××与刘××搞破鞋”
“赵××立刻滚出学校去”
……
面对这些恶毒地污蔑他的标语，他气坏了！马上跑到工友老魏头住的屋子，急忙忙地问：“昨天夜里，有人来过没？”
老魏头摇头：“没人啊。临睡觉，我还绕场都看一遍呢。”。
“没看着咱们老师谁来过？”
“没看着。谁都没看着。”
这是谁他妈埋汰我呢？又一想，写的人是难找到了，可这些标语还在啊。
怎么办？
应该马上擦掉！当他伸手要擦时，又犹豫了：“这么大，这么多的字，用手怎么能擦得净？”于是，他气愤地跑到办公室去拿拖布。
等拿了拖布往外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写这些标语的人，是犯了侮辱诽谤罪的。我擦去了，不是帮着坏人消除罪证呢！”
于是，他返回办公室抓起电话，想打110报警。可是刚拨了一个号码，就又犹豫了：报警了，警察来了，拍了相片带回去破案。可同时，这标语的内容也马上就扩散到全镇甚至全县、全市了。案子破不了不说，这标语造成的不良影响可就更加扩大了！
再说，就算破案了，查清了，又能把写标语的人处个什么罪？人家写的是赵××，刘××，也没写“赵显为”、“刘淑德”——虽然，不言而喻，全校师生，就是傻子，也会知道那是指自己和刘淑德的！
他四下看了一下，发现目前为止，校园中还只有他一个人。也就是说，看到这标语的也只有他自己。他于是觉得报警的作法太蠢笨了——那等于是替写标语的人扩大宣传呢。
不如自己马上动手擦去那些粉笔字，这不就等于那人白写一回了吗？对，擦下去，气死那个坏蛋！
他马上又去拿拖布。这时，他看石云鸿走进学校来了。于是就想，还是由石云鸿来擦，自己不露面会好些。这样，就是被别的师生看见了，也不会想到是我自己看到过标语，而石云鸿平素又与自己关系很好，为人谨慎，由他来做，效果就更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