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到学校补课呗。”
“可是学校星期天也不补课呀,你妈能不知道?”
“我不会说是你专门给我一个人补啊。”
“骗你妈?”
“不然怎么说。要告诉她上千山,她该不放心了,不让我来了。”
“也是的。”
看到路边有个卖店,两人就下车进屋去,按张红脚大小,黄玉安掏钱,买下一双回力白球鞋。
这鞋可是张红盼望多年的宝贝。现在终于买到手了,她喜欢得不停地反来覆去地看着,摸着,舍不得穿到脚上。
两人骑车,9点多一点就到了千山。
黄玉安存下车子,便领着张红来到无量观,看完西阁东阁,便走过夹扁石,登上天上天。
每到有游客拍照的景点,黄玉安便让张红站过去,由他拍照。在天上天,张红见别人都是三三两两地合影,便也跟老师说:“咱们俩也一块照一张呗。”
黄玉安当然高兴。
于是,把相机递给旁边一位脖子上也挎着相机的男人,求那人给自己拍个照。那人点头同意了。
师生两人,游了一天千山,虽然累得腰酸腿疼,但心里高兴,其乐融融。张红幸福地脸都红了,话闸子也打开了,一路上说个没完没了。把自己的家庭身世,把藏在心底的话儿,都向敬爱的黄老师倾诉着——她似乎拾回了曾经的父爱。
回程中,师生便比以前亲密多了。张红如女儿般地坐在车后座上,而两手就紧紧地抱着黄玉安的腰了。
杨书记的办公室,石云鸿还是头一次进。
“哎呀,石云鸿来了,你可是稀客啊!”杨书记起身迎出来,和他热情地握手。
石云鸿便把自己裱糊的字画打开,铺在书记办公桌上:“杨书记,我自己写的,自己裱的,送给你,聊表我的敬意!”
杨书记笑着读一遍:“好,好。词好,字更好。我以前只知道你石云鸿文笔好,没想到书法也这么好。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杨书记过奖了。”石云鸿竟然觉得脸红了。
“石云鸿啊,”杨书记停顿一下,“你是好同志。我心里有数儿。”
“谢谢杨书记。”
杨继远想起同学任显竹,前天晚上求自己办的事儿,便笑笑,问道:“任显竹表现怎么样?”
石云鸿一愣,随即答道:“任老师始终教初三毕业班。她工作挺负责的。”
“她那人刀子嘴,豆腐心。犯了驴脾气,谁都敢骂。”
“还行的。”石云鸿想到人家是老同学,情深意厚,也没敢讲任显竹的坏话。
在石云鸿起身离开时,杨书记轻描淡写地说:“我那老同学,年龄也大了,精力头也不够用了,要是学校有什么轻巧一些的工作,你可以把她从教学第一线撤下来。”
“好。”石云鸿口里应允着,心里却弄不懂杨书记的意思。
其实,杨书记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白了。搁别人,马上就会接上书记的话儿,与之探讨一下,当场给任显竹安排好工作。可石云鸿不行,他心眼死。
杨书记的话,让石云鸿反覆想了好久,最后想到了学校的工会主席还由蒋世航兼着的事儿。莫非杨书记是想让任显竹当这工会主席?可是为什么不明说呢?
想到这儿,他紧张起来了。无论如何要在杨书记发指示前,把工会主席安排好。可不能让这该死的阴显毒进入校领导班子中来!
他觉得应让刘淑德老师出来多做些工作。
“学校工会主席,咱们还是另外安排个人吧。党政工,缺一个不好。”石云鸿来到党支部与蒋世航商量。
蒋世航把小眼睛翻了翻:“这工会主席搁谁好呢?我也早想推出去了,一人干两样,也真累。”
“咱们俩都是男的,这工会主席,我看应该找个女老师来干,这样吧,做女教师的工作,方便些。”
“也对。”
“工会是群众组织,我意见,学校把刘淑德当候选人,由大家民主选举。”
蒋世航点头儿:“真行,这小刘老师跟咱们老是一条心;另外,她群众关系也特别好。特别是,跟你的关系更是特别好。”
“你可别逗了。天天跟你一个办公室坐着,说她跟你关系特别好,还差不多。还跟我关系特别好了!?”
“真的,只要一提你石校长,小刘那眼睛马上往外冒光儿。”蒋世航夸张地用两手在眼前比划着。
“不管怎么说吧,人家刘老师是正派人。这样的人上来,大家服气。她工作起来,也硬气。”
“好,就这么定。可就是,她管着助学基金那块呢,这工会会费这块,再交她管,也太累了吧?”
“那你意思?”
“这工会主席,她当着,像会费什么的,这些麻烦事儿,还由我管着。你看怎么样?”蒋世航可怜巴巴地请求着。
石云鸿心里明白,蒋世航这个爱占便宜的小气人,这些年在会费管理上面,肯定也是贪占了一些。
于是,就拒绝道:“那不好,咱们既然让人家当主席,就应当把职权都交给她。不能让人家当个牌位啊。”
“那助学基金,就由我来管。”蒋世航气哼哼地说。
“助学基金,以后可交给新任的团委书记来管啊。”
蒋世航只好点头儿。
周三的政治学习会后,蒋世航便组织大家选举工会主席。
“下面选举工会主席,学校提出一个候选人——”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刘淑德三个字。“下边大家投票选举。你可以选刘淑德,也可以选你认为合适的人。”
结果,刘淑德高票当选为二中工会主席。
于是,泉山二中的校级领导班子:校长、书记、工会主席,配齐了。这三人也成为党支部的三支委。其中石云鸿为组织委员,刘淑德为宣传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