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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云鸿也是每天早早就来到学校上班的人。进到学校，就见赵书记正在办公室外焦燥不安地来回走着。见了自己如见了救星一般：“石老弟，你来了！”
见赵书记态度与平时迥异，石云鸿就觉奇怪：“啊，是呀，来了。咱不是天天这时候来吗？”
“你没在外面走一圈，看看吗？”
“没，我刚来呀。”
“你快四下看看吧。不知哪个兔崽子写了好几条标语埋汰我。可给我气坏了。”
“趁着师生们还都没来呢，那你倒是快点往派出所报案啊！等警察看完，咱好马上擦下去！”石云鸿着急地说。
“报啥案报案？谁管这小破事？咱自个儿擦下去算了。”老赵主意已定。“那些东西不是写纸上的，是粉笔写的。得拿湿拖布擦。可也不能我自己去擦呀——就像我怕他们似的。”老赵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石云鸿这时知道书记对自己热情的原因了。便气愤地说：“这都啥时候了，还有人搞文化大革命整人那一套？依我说，那标语咱们不能擦，马上报案，让警察来处理，治治那个坏人！”
“报啥案报案。多大点小事儿，谁稀管？”老钱急得直摆手。拿起拖布就要走。
石云鸿见势，只好抢过拖布，转身往外走。
赵书记喊住了他：“你倒是把拖布蘸上水去擦呀。那字都是用粉笔写在砖墙上的。你各处都好好看看。还有厕所那边，也去看下，可别落了。”
石云鸿拎着往下直滴拉水的拖布，飞快绕着学校前后走了一圈，把那些粉笔写在墙上的大字标语都擦得干干净净。他一边擦一边生气地想：“这能是谁干的呢？老原——不能啊，原校长不是那种人啊；老蒋？也不能啊。他虽然嘴不紧，但与老赵没仇没怨，不能干这种事儿……能是谁呢？”
擦完标语，见赵书记等在门口，满脸带笑道：“老弟受累了！老弟受累了！快进屋里头歇歇。”
“瞅你这个外道劲儿，咱们谁跟谁呀？”石云鸿说笑着，要回自己三年组办公室。
“不价，老弟你说，这他妈能是谁这么整我呀？”
“这，我哪知道呀。”石云鸿摇头。
“跑不了小牛、原校长他们！”赵书记认准是原校长搞鬼。
“也不好说。就不兴是你以前得罪了谁，现在人家趁这机会出来报仇呀？”石云鸿说。
老赵摇着头苦笑:“得罪谁了，我？没得罪谁啊。”
石云鸿隐约觉得这标语是学校中哪个教师，为了使书记和校长火拼，夜里来写下的。
他预感到，从今以后，原本平静的校园，又会如同十年前文革时期那样，动荡不安起来了。
学校事情弄到这份上，往后，自己该怎么办呢？
刘淑德早上来到办公室，见赵显为与往常态度迥异：没跟她打招呼，只是板着脸，望着窗外，一根连一根地抽烟。她也没敢打扰他，拿上饭盒去蒸饭。
等蒸了饭回来，见赵显为仍是原先那样皱着眉头呆坐着，不由有些担心和好奇。便逗趣地笑问：“是让婶子骂啦？”
赵显为回头瞅了她一眼，委屈地想哭。本来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光明正大的，都是符合党员标准的，可是现在却遭到了原校长翁婿们的疯狂污蔑攻击，自己该怎么办呢？在这泉山二中，究竟都有谁能坚持正义，站到自己一边，与原希牧斗争呢？刘淑德应该是自己最应该信任和依靠的人吧？他低头想了想，决定把事情告诉她！于是叹口气道：“是让别人骂了！”
“谁敢骂咱们赵书记？要造反啊？”
“谁骂的，我现在还找不着人呢！”
刘淑德不由笑起来：“还能有这样的事？挨骂了，还找不到人！”
“那好，你帮我找吧。”赵显为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和刘淑德讲了一遍。
刘淑德又羞又气，满面通红，也不敢看赵显为：“这谁瞎造谣啊！”
“还有谁？原希牧呗。”赵显为就把自己的判断根据讲了下。
刘淑德摇摇头儿：“原校长？不能吧！”低头想想老李曾接到污蔑自己的信的事儿，叹口气道：“这学校都谁这么缺德呀，我也没得罪过谁啊！干啥老埋汰人啊！这以后再做啥，可真得小心了。要不然，再给造点啥谣儿出来，可真就没法活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
赵书记认定是原希牧在搞自己，于是气昂昂地说：“小刘，你别难过。我们不能再让他们欺负了。现在起，咱们就团结起来，跟他们斗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