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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杨大为垂头丧气地来见父亲。
杨继远乐呵呵地问：“答得怎么样？都会不会？”
杨大为把书包狠狠丢在桌子上，骂道：“那个死监考的，坏透了。他也不管别人，就死盯盯地站我身边看着我。我一点油儿没偷着。”
杨继远听后，沉思不语。这是谁呢？这不是专跟自己做对吗？
这时，王助理满脸带笑地过来了，用手摸摸杨大为的头：“怎么样，都会吧？”
见杨继远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坐下说：“没事儿，一点事没有。我都想好了，安排石云鸿监的考。那小子文理都会，他看大为有不会的题，准能帮一把的。”
“还帮一把？他站我身边，死盯盯地看着我。我连动弹一下身子，他都死劲地瞪我。”杨大为气愤不已。
“怪我，忙得没顾得上扎咐他。可是老吕也不能不跟他交代啊？”
面对这个结果，杨继远心情很复杂。他对石云鸿不关照儿子，甚至是跟自己挑衅的作法气愤。当然，也为自己儿子的无能生气。
但事已如此，除了生气，他也毫无办法了。
见杨书记板着脸坐着，也不看他，也不答言，王助理讪讪地告别走了
杨继远见屋内无人，这才开始训起儿子来：“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你要是再份有点能耐，还用爸爸跟着犯错误，求人，让人瞧不起吗？”
“你就跟我能耐，怎么不去收拾那个坏蛋石云鸿？”
杨继远一肚子火气正无法发泄，听儿子如此埋怨自己，便过来给儿子一巴掌，厉声训斥道：“不长志气的东西！不怪自己无能，还说人家坏！”
他虽然对石云鸿不满，可是事情明摆在那儿，是自己违规谋私利，是自己犯了错误。石云鸿只不过是严格监考，没任何错误。他心里虽然恨怨他，可是人家行得正，走得直，什么错误都没有，又能把他怎么样！？
眼看十月份的教师职称晋级快到来了，肖云和陈海燕一样，还是初级职称。为了能顺利晋上中级职称，肖云便施尽了手段。
首先，她要拿到学期末的镇优秀教师称号——这是职称晋级的必要硬性条件。但通过以前几次与石云鸿打交道，她知道这死书呆子是个财不贪，色不沾的傻子，知道自己只能通过别的途径达到目的。
她分析一下情况，按往年评优的作法，是校支委会班子开会评定。
于是，她决定绕开石云鸿，拿下蒋世航和刘淑德。这样支委会上，自己就得到2/3的多数票，石云鸿一个人不同意自己，也不起作用了。
为了更保险，她还走了王助理的关系。求王助理帮忙。
眼看快到学期末评优、评先了。这天，石云鸿接到王助理的电话：“石校长啊，你们这学期的优秀，能不能给肖云肖老师啊？”
石云鸿心里很反感，心想：你给我安排了金荣薇当了代课教师，我欠你的人情。我应当答谢你。但让我放弃公正，牺牲别的同志利益做回报，这绝不可以！但他没有马上拒绝，便笑道：“那得等开会研究定啊。我这阵儿也说不好。”
“那好吧，我听信儿。”王助理放下电话。
优秀教师的评选，按常规，仍是党支部三支委开会评定。
支委会上，三人一致同意，要向即将到来的职称晋级参评教师倾斜一下。对已经晋完高级职称的教师们，不再考虑评优了。
原则定下，回到现实中。肖云和陈海燕两人只能评出一个优秀教师，评哪个？
蒋世航提议：“两取一，咱们按惯例，举手表决呗。”
石云鸿不同意：“还是先好好评议一下吧。”
三人就分别表态。结果，蒋世航和刘淑德都认为优秀应给肖云。
气得石云鸿苦笑着看看蒋世航，再转眼看看刘淑德。他忽然觉得似乎不认识这两个朝夕相处的好同事了：“先进，先进，咱不看别的，也得看看上班时，谁先进这校门吧？她肖云几乎天天迟到，怎么还能评她当先进呢？我看陈海燕不论哪方面，都比她强，甚至强很多。”
刘淑德理理头发，发觉自己的脸有些烫了，红着脸吱唔道：“那也不能光看上班迟不迟到。人家肖老师吧，离婚了，家里累，不容易啊。上课啥的，也从没耽误过。陈老师呢，她没迟到过，不假，可是她家里也没啥负担啊。”
蒋世航则一副正气凛然的的语气：“要说肖云吧，缺点是有。当年还死劲骂过我呢。可是，咱们看人要看大方面。人家现在不骂人了，改过了，就不能再究那些事儿了。用发展的眼光看，肖云也真进步挺大的，评她当先进，对大家也是个鼓励。是不，校长？”
话已至此，三个人态度已明确：二比一。
石云鸿被否决。
可石云鸿心中不服。联想到肖云对自己的收买、赂贿，便知道眼前这两位肯定是接受肖云的东西了。便硬着头皮，黑白颠倒，非要把这优秀（以至于中级职称）回报给肖云。
石云鸿来了倔脾气，他反对举手表决。他心里话，你肖云能花钱收买两个领导，但你不可能把全校教师都买通。所以，他要求，这次评先进，改变作法，由全体教师投票评定。
蒋、刘两人收下肖云的东西，答应评她优秀。但见石云鸿坚决反对，且所持理由很正确，很令人信服，正巴不得找个什么借口，把自己解脱出来。所以，也同意提交全体教师来评定。
在随即召开的全体教师大会上，陈海燕以绝对多的票，当选为先进教师。
肖云来到石云鸿办公室，关上门，悻悻地瞪了石云鸿一眼，气愤地说：“我活成这样，一天多难啊，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
石云鸿知道她是因没评上先进，进而失去了即将到手的中级职称气愤。
便笑着说：“来，肖老师，你坐下说。”
肖云不坐，站那儿抹起眼泪来。气愤地说：“我混到这样式的了，没你的责任吗？我就奇了怪了，那么大的人，怎么就不能反省反省自己呢？要是我，给人家造成伤害和损失，我一定要想尽方法弥补弥补。这既是帮助了别人，也是为自己赎罪。”
话说到此，石云鸿知道无论如何说，都无济于事，只能笑道：“各人有各人的处事观念。我就这样人。也许是我愚蠢，是我简单，是我太实在，说话办事儿，不会拐弯儿，伤害到了你。但那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是我故意想伤害到你。还请理解。”
“理不理解，无所谓了。反正我就这样了。本来，我还想尽量好好干工作，换来你的好评。这段时间，我觉得还真就比过去强多了。可现在看来，我无论怎么努力拼命，也改变不了留给校长的坏印象，那我以后就不会再这么傻了。随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说完，转身走了。
石云鸿心中默默道：“无论怎样，你肖云只要是我学校的教师，我就一定像对亲人一样地关心你，帮助你。”
王助理听到肖云没评上优秀后，打电话批评石云鸿：“事事都由群众投票选定，这不是当群众尾巴吗？我觉着你们这样干，可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