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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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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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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水万古流》连载

第六十章

第二天早上,贾经理早早地等候在大厅里。见席高明和小妹下楼来,贾经理热情地迎了上来,说:“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席高明面带羞涩,微笑着回答说:“好,非常好,谢谢贾经理的热情招待。”

贾经理笑着说:“我们这里就是这样,对待朋友要真心实意,不搞虚头八脑,顾客就是上帝,顾客满意就是我们的服务宗旨。好了,我们去喝早茶吧。”

席高明一听,心说,广州人就是不一样,大清早水米未打牙,喝什么早茶,这不是穷摆乎吗?转念又一想,出门在外,还是客随主便吧,别让人家小看咱们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于是,席高明就跟着贾经理和小妹来到一个小排档。坐下之后,贾经理问席高明,说:“你喜欢喝什么粥?”

席高明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广州人喝早茶就是吃早点,于是,他便不好意思地说:“随便,你们喝什么粥就给我来一碗得了。”

贾经理叫服务员过来,说:“小姐,来三碗鱼粥,一斤三鲜馅包子。”

服务员转身而去,很快就给端来了早点,三人动箸而食。

吃过早点,三人来到富丽建材商行。里面的几个员工见了贾经理都问候说:“贾经理好。”

贾经理点头回敬。随后,贾经理亲自领着席高明在商行里转了一圈,选定了装饰板的品种和数量,然后,三人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贾经理和席高明共同列出了明细,并且核算了款项,集装箱运费七千元,装饰板二十三万九千元,共计二十四万六千元。

计算完毕后,贾经理说:“我们到银行办了款,我去联系货运,让小妹陪你转转,等把货发起之后你再离开广州,好吗?”

席高明说:“好,我们现在就去银行,我给你打款,你抓紧时间发货。”

贾经理高兴地回答说:“好的。”

于是,三人来到某银行,席高明从自己的存折上把款项如数转到了贾经理的存折上。办完之后,贾经理窃笑着说:“我就不陪你啦,让小妹好好陪你玩玩,我去办货运,你们要尽兴噢。”

席高明觉得大功告成,又听说让小妹陪他玩玩,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此时已经忘乎所以,不禁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

贾经理走后,席高明和小妹从银行出来,小妹羞涩地说:“哥,我们还是先回饭店休息一下吧,我还想要,行吗?我的好哥哥。”

席高明求之不得,喜形于色,小妹的一声好哥哥叫得他神魂颠倒,浑身酥软。于是,席高明兴奋地说:“行,哥哥满足你,保你兴奋的死去活来。”

小妹扭着身子,拉长了音调,“嗯”地一声卖弄个风骚给席高明。随后,两人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小妹挽着席高明的胳膊回到了客房。不用说,席高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恨不得连人都钻进去,翻云覆雨,激情迸发,射精之后都不想下来,两人继续温柔着。过了一会儿,小妹突然惊讶地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今天是我妈的生日,说好让我买蛋糕的,你看这,光顾舒服了,差点误了大事。哥,你先歇着,我得回家一趟,等我忙完了,晚上再来陪你。”

席高明恋恋不舍地从小妹的肚皮上磨蹭下来,一只手还在抚摸着小妹的屁股蛋。小妹说完,搂着席高明的脖子亲了几口,然后,起身穿上衣服,到洗手间化了一下妆,打扮好了便匆忙地离去了。

席高明哪里能想得到,人家从头到尾施的是迷惑计和美人计。贾经理让小妹陪他睡觉,一是迷惑他的心智,让他神魂颠倒,丧失理智。二是拖延时间,以便有充足的时间来转移骗到手的款项。这是精心策划好的骗局,做得几乎天衣无缝。可怜席高明色迷心窍,自投罗网,一个人还在床上回味着幸福的苟合情景,不时露出开心的窃笑。不多时,便洋洋自得,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当席高明一觉醒来后,外面已是万家灯火。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这时才觉得肚子饿了,一回想,自从上午红火完之后,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一觉睡到了现在。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摇摇头笑了笑,然后,穿衣打扮,走下楼来到了外面的小排档,坐下之后要了一碗米饭,炒了一个叫什么西洋菜,吃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来了一个美女,坐到他的对面,微笑着说:“老板啊,要不要打洞啊?”

席高明不解其意,疑惑地问:“啥叫打洞啊?”

那美女窃笑着说:“老板土鳖啊,连这都不懂,打洞就是男女寻欢作乐啊,要不要?我给你优惠价,一次三十块钱啊。”

席高明听后明白了,打洞就是搞野鸡,嫖娼,于是,他讪笑着说:“谢谢你啊,我不要啊,我已经有啊。”他故意调侃那女人,那女人见没有戏,便怏怏不乐地起身离去了。

改革开放以后,由于市场经济的使然,再加之道德观、价值观的沦丧,整个社会乱象丛生,污浊泛起,对金钱的需求和渴望成了人们生活与奋斗的第一目标,没有金钱万不能,所以,有些人为了满足物质生活的欲望,形形色色的猎获手段层出不穷,于是,黄赌毒应劫而生,暗娼卖淫就是其中的一招,她们认为做这行买卖既省事,又来钱快,还无需资金成本,也是一条自谋出路的绝好生计。殊不知如此下作不堪的行为直接影响了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建设。早在全国解放后,毛主席和党中央就下令废除了妓院,让旧时代的妓女们经过思想改造,恢复身心健康,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那是一场千百年来前所未有地解放妇女命运的伟大革命,那是何其伟大啊!然而,前辈们的胜利成果却被后人的物质欲望轻而易举地糟蹋殆尽了。这是怎样的民族悲哀,这是怎样的社会不幸!正能量的洪流被污浊泥淖的渠沟流出来的肮脏之水所污染,社会整天大抓环保整改,难道人的心灵净化就无关紧要吗?

吃过晚饭后,席高明回到客房,他焦急地盼望着小妹的到来。按理说,席高明当文书多年,而且,社会知识方面也有一定的基础,应该懂得很多道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一个大美女,咋能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让你享受呢?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昏聩至极,忘记了古人的醒世训言,富贵生淫欲,万恶淫为首。过去上班挣几个死工资,只能维持一般的生活质量,他的理想是努力奋斗让生活质量提高一些,别无他想。自从贩卖焦炭一下子赚了二十多万元,他的欲望就膨胀了,把老婆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能自拔。

这一夜,席高明望眼欲穿,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大美人的到来。一方面回味着与小妹那神魂颠倒的体贴情景;另一方面焦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妄猜臆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第二天天刚亮,席高明就起了床。他草草地洗了一把脸,背起挎包走出了大酒店,连早点都无心去吃,就来到了富丽建材商行。

此时,商行还没有开门,他在门口来回踱步,心急如焚。等到快八点钟的时候,总算有几个女职工过来开门营业。席高明赶紧上去搭话,问:“你们贾经理何时来上班?”

一个女职工回答说:“八点以后就来。”

席高明听后,只好焦虑不安地等待着。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商行,那个刚才回话的女职工说:“老板早,有人找您。”

女职工把目光投向了席高明,示意老板。席高明一看来人对不上号,便对老板说:“您就是贾经理?”

老板说:“是的啦,我就是贾经理,你找我有事吗?”

席高明一听傻眼了,顿时,心中生出不祥之兆来,心跳的频率骤然加快。他勉强克制住激动的心情,问那个女职工说:“难道你们店里有两个贾经理,昨天那个贾经理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职工说:“噢,是这个样子啦,昨天那个贾经理是租赁我们场地的贾经理,今天这个贾经理是本店的老板。”

席高明听后,“嗡”地一下子脑袋胀得昏昏沉沉,心说,完了,上当了,被人骗了。片刻之后,他勉强地镇定了下来,说:“你们认识那个贾经理吗?”

那个女职工回答说:“不认识,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只要肯掏钱,谁都可以租赁我们的场地,搞市场调研也好,参观也好,都可以啦。”

席高明听后,游丝般的神经彻底崩溃了,顿时,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泪随之唰唰地流了下来。

贾经理急忙问他,说:“怎么了,小伙子,发生什么事啦?”

席高明痛苦地说:“我被骗了,二十四万六千元被骗了。”

贾经理听后,似乎同情的样子,说:“那你赶快报警吧,从这里出去向南一千米就是公安分局。”

席高明止住了眼泪,爬起来向公安分局跑去。

接待席高明的警察登记了他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被骗款项数目以及贾建华的外貌特征后,说:“我们会派人调查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席高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安分局,在茫茫人海的广州大街上,他步履蹒跚,茫然四顾,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处是家乡。

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席高明靠着一堵墙坐了下来。此时,他如梦初醒。回想事情的整个经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一个漂亮的大美人甜言蜜语,柔情似水,让他为所欲为地性交了四次,享受了前所未有的人生快活,然而,付出的代价却是二十四万六千元的血本,这是天大的荒唐啊!面对警察的询问,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只字不敢提与小妹发生的事,一旦说出来,那就是自投罗网,公安分局还要追究他的嫖娼责任呢。

席高明想上一回,哭上一回,对自己的荒唐行为自责不已,追悔莫及。心说,事到如今,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大酒店是不能回去了,一来那里已经成了蒙羞的地方,没脸去住,二来血本已经赔光,也住不起了。想过这些之后,他吃力地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公安分局附近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下。

从第二天开始,席高明每天在建材市场寻觅,一心想着还能碰到贾建华。然而,几天过去,贾建华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无奈之下,席高明来到公安分局询问案子进展情况。警察告诉他说:“那个冒充经理的贾建华租赁富丽建材商行一天,付费二百元,说是他的朋友要投资装饰板生产线,先来考察一下装饰板,自称自己是某公司的贾经理,所以,商行的职工都称呼他贾经理。至于贾建华的名片,那是假的,但是,名片上的电话却是真的,座机号码确实是富丽建材商行的,手机已经停机,我们到电信部门查询,毫无结果,因为电信部门下面的代办点不需要任何证件就能办出卡来,所以,那个号码的户主也是假的,查无此人,我们又调出他的通话记录,那上面只有内蒙古钢城区域的一个号码,后经查询,知道那是你的电话号码。我们到银行查询,你转钱的那个户头已经销户,款项全部被提走,办户头的身份证也是假的,因此,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了。”

席高明听后,失望地流下了眼泪。警察看到席高明痛苦的样子,善意地又说:“在广州,类似这种案件天天发生,你这才二十多万元的案件,有几百万的,几千万的案件都堆积如山,这些作案的家伙非常狡猾,一旦得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给我们的侦破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一时半会儿无法破案,我看你不如先回去吧,呆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在广州每天吃住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旦破了案件,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席高明听后,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公安分局。之后的几天里,他在广州大街上到处乱转,眼睛过滤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试图看到贾建华或小妹。他恨得咬牙切齿,连杀他们的心都有,心说,只要让我逮着你们,我非把你们生吞活剥了不可。然而,茫茫人海,他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更别说贾建华和小妹了。自古道,贼是小人,智胜君子,更何况是骗子呢?席高明彻底失望了,他带着失魂落魄的一颗心,拖沓着沉重的双腿,登上了回北方的列车。

这正是,为求富贵不消停,风风火火遭几经。匆匆忙忙枉费心,落到原处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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