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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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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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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水万古流》连载

第一百零九章


矿道里到处都是支撑木柱,由于该矿多年废弃,所以,有的支柱已成朽木,一般人是不敢深入险境的。松巴尔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迫不得已,险中求胜。天不怕不知是计,也不知道矿道里的具体情况,挥舞着钢鞭紧追不舍,乘胜前进。松巴尔灵活机动地在立柱之间来回穿梭,天不怕的钢鞭施展不开,有好几次把钢鞭缠到了立柱上,要不是动作敏捷,差点就挨了松巴尔的弯刀。如此一来,更加激怒了天不怕,他瞅准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将钢鞭向松巴尔横扫过来,松巴尔赶紧来个驴打滚躲过了这一劫,不料想天不怕这一钢鞭打了出去没有够着松巴尔,却缠在了一根立柱上,松巴尔在翻滚时顺势向天不怕横砍了一弯刀,天不怕同样躲过了这一劫,不料立柱却挨了松巴尔一弯刀,天不怕赶紧用力抽回钢鞭,就在这时,立柱发出了“咔嚓”的响声,松巴尔听到响声,知道立柱快要断裂了,于是就没命地往外跑,只听身后“轰隆隆”的一片闷响,矿顶坍塌了,之后便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就像滚木礌石般地砸了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矿道口的空地上仍在激烈地搏斗着,还甭说,双方人马都是打出来的老手,可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进我退,敌退我追,一时三刻真还分不出胜负来。但是,由于天不怕远道而来准备工作不充分,他的手下弟兄们多数都是拿着菜刀应战,再加之敌众我寡,所以,时间一长便逐渐地处于下风了。就在这时,众人听得矿道里一声闷响,再看跑出来的只有松巴尔,没有天不怕,天不怕手下的弟兄们猜测老大凶多吉少,于是,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众人急急如跳墙之狗,茫茫似落网之鱼,各自闯出一条路来四散逃去。铁头正准备率领人马乘胜追击,却被松巴尔叫住了,松巴尔说:“老二,不要追了,矿道塌方了,估计他们的老大被石头砸死了,咱们撤吧。”

“好,撤!”铁头一声令下,松巴尔率领众弟兄凯旋而归。

此时,钟成刚正坐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谈判的结果。然而,令他大失所望,败下阵来的弟兄们一会儿回来几个人,一会儿又回来几个人,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回来了十五个人,唯独不见了天不怕。钟成刚着急地问:“你们的老大哪里去了,怎么不和你们一块回来?”

有人回答说:“老大和一个手提弯刀的家伙较量,他们打进了矿道,后来听得一声轰隆响,那个手提弯刀的家伙跑出来了,却不见老大出来,一时三刻,我们失去了主心骨,又由于我们手里的武器不趁手,再加上寡不敌众,所以,我们不敢恋战,也不敢回去看老大如何,只好先撤了出来。”

钟成刚听后,埋怨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你们平日里跟着老大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老大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们怎么能自顾自地溜之大吉呢?不够义气,人常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当此危难之际,我劝你们赶快行动起来,回矿道去找老大。”

众人听后,心下惭愧,请求钟成刚给予帮助,一起出去寻找老大,钟成刚同意。于是,大家手里提了几盏矿灯,也不敢开灯,只能摸着黑小心翼翼地向废弃的矿道走来。

当他们确认铁头那帮人已经离去之后,这才打开了矿灯,担惊受怕地走进了矿道。然而,众人没走多远,就被坍塌的废墟挡住了去路。钟成刚见状,大惊失色,说:“完了,你们老大真要和那个手提弯刀的家伙在这里搏斗过的话,十有八九是被压到下面了,大家赶快动手搬石头救人,但是,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防止矿顶再次塌方,快行动!”

众人又是着急又是害怕,抬头望着矿顶,手里搬着石头,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就这样,众人整整搬了一夜的石头,直到天亮时分,终于发现了天不怕,但是,天不怕早已断气,尸首几乎被砸成了肉饼,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众人见状,嚎啕大哭起来。

稍后,钟成刚觉得事情闹大了,人命关天,马虎不得,出了人命瞒是瞒不住了,于是,他走出矿道,掏出手机来给巴图局长报了案。

巴图他们赶到后,就在钟成刚的办公室里询问昨晚打斗的情况,天不怕手下的弟兄述说了详细经过。

巴图听后,猜测那个使弯刀的人就是松巴尔,便说:“那个矿井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废弃了,迄今为止快二十年了,支柱恐怕早已成了朽木,你们怎么敢跑到那里去打架呢?简直是疯了,温队,你把松巴尔马上给我叫来!”

天不怕的手下人都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钟成刚翻出了松巴尔的电话号码,温副队长照着打了过去,斥责他立即来钟成刚的办公室见巴图局长。

巴图接着说:“钟老板,不管结论如何,那个死者是你手下的人,你现在赶紧通知死者家属,让人家过来处理后事。”

钟成刚吩咐天不怕的手下弟兄,给天不怕的家人报了丧。

巴图又说:“温队,你给火葬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把尸体拉回殡仪馆。”

说话间,松巴尔走了进来,巴图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你个欠儿吧蹬!我问你,你们怎么跑到废弃的矿道里打仗?”

欠儿吧蹬是蒙语骂人的话,意思是缺心眼,找揍,或是别的。

松巴尔怯怯地说:“是他们约我们在废弃的矿道口谈判的,结果还没说上几句话,那个外号叫天不怕的头领就从腰间抽出了两米多长的钢鞭来,一顿横扫猛打,我拿弯刀招架不住,被他追得无处可逃,情急之下就跑进了矿道里,为的是躲避他的钢鞭,谁想他还是不肯罢休,紧追不舍地打了进来,我在里面东躲西闪,他拿钢鞭不停地乱打,我躲过他好几次要命的钢鞭,最后一次他打过来,我来了个驴打滚才躲过了一劫,结果他打在了一根支柱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响,我心说不好,支柱一定是被他的钢鞭打断了,于是,我就没命地往外跑,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闷响,不用说,肯定是矿顶坍塌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巴图听后,长出了一口气,心说,看来那个天不怕是自取灭亡,他的死与松巴尔没有直接的关系,谢天谢地,总算能够松口气了。想过这些,巴图轻松地说:“你们双方再有没有受伤的人?”

松巴尔回答说:“我们这面是没有。”

天不怕的手下弟兄说:“我方也没有受伤的。”

巴图笑着说:“看来你们双方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打群架都没有受伤的,不简单。”

钟成刚一看巴图局长这般做派,知道他是在敷衍了事,便说:“巴图局长,我们不能光听松巴尔的一面之词,既然刑警队的同志也来了,我请求你们依法办案,走进事发现场实地勘验,然后再做出分析和判断。”

巴图说:“那是自然,出了人命案子,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办,这不是我把法医都带来了,我们先把情况了解清楚,然后就到现场勘验。”

巴图说罢,正要起身去现场,王富贵进来了,众人又坐下,巴图向王富贵简单地汇报了事发的经过,接着又对王富贵说:“我们正准备到现场实地勘验,你就在钟老板的办公室等待消息吧。”

王富贵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看一看。”

巴图说:“你还是别去了,那是个废弃多年的矿道,随时都有塌方的可能,太危险了。”

王富贵说:“你也太小瞧我了,你别忘了我也是行伍出身之人,死都不怕还怕危险吗?”

巴图赔着笑脸说:“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去吧,不过,你这大领导一定要注意安全,否则的话,我可担待不起。”

王富贵点头答应。于是,一干人等来到了事发现场。

法医进行了仔细地检查,最后鉴定的结论是因为矿顶塌方,落下的石块砸在了天不怕的头部及全身,导致丧命。

王富贵出于好奇,仔细地观察事发现场,当他走到折断的支柱旁时,发现半截支柱下端有一道刀痕,于是,他便自然而然地伸出脚去将支柱搓动了一下,刀痕处随即转到了下面。这一细微举动其他人是没有察觉的,但是,松巴尔却看在了眼里,他心惊肉跳地向王富贵看了过去,眼神里露出了乞求般的目光。王富贵也看向了他,但却二话没说,只是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之后,拉尸车赶来把天不怕的尸体拉回了阴山县殡仪馆。

到了晚上,松巴尔一个人偷偷地钻进矿道,把那根带有刀痕的半截支柱拿走了。

事后,阴山县公安局作出了案件结论。一、绰号天不怕是因为自己打出钢鞭打断了矿道立柱,致使矿顶坍塌,石头落下导致丧命,责任由自身承担。二、根据治安处罚法,分别处以矿主钟成刚和牧民松巴尔五千元的罚款,免于刑事拘留。三、根据治安处罚法,对于参加打群架的所有人,每人处以五十元的罚款,由于打群架本身没有造成人员任何伤亡,所以,免于刑事拘留。四、死者的善后工作由铁矿自行处理。

死者家属赶来后,呼天号地,自然要向钟成刚讨说法。可怜钟成刚不仅没有出了恶气,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单位罚款,南方黑社会那十五个打手的罚款,天不怕的丧葬费,飞起一群,落下一片人的吃喝开销,打点那十五个打手的路费盘缠,都得由他支出。这些还不算大头绪,更让钟成刚痛心疾首的是死者家属向他索要一百万元的赔偿款。钟成刚看着这帮黑社会老大们,个个如狼似虎,人人怒目圆睁,心里不寒而栗,心说,全家老小都在老家生活,如若不答应索赔条件,指不定什么时候家里就会出大事,同时,他也悔恨招惹这帮人,给自己造成了破财惹灾的后果。事情到了这等地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罢罢,还是舍财求平安吧。就这样,钟成刚忍痛割爱,又掏了一百万元,这才把事情给了结了。

星期天,王富贵在自己的楼房里和小情人红火了半晚上,后半夜两人才呼呼睡去,到了早晨八点多钟,两人还搂着甜蜜酣睡。

这个小情人是易如意给牵的线,名叫潘玉,年龄三十出头,貌美如花不在其祖先潘安之下,否则的话,王副县长是不会看上眼的。楼房也是易如意赠送的,自从那次在黑海岸边的蒙古包里红火时,被刘美丽抓了个现形之后,刘美丽和王富贵离了婚,王富贵净身出户,身无居所,只能回到父母的老屋暂住。如此这般,闹得易如意心里非常愧疚,心说,都怪自己粗心大意,做事欠周到,这才把好事办成了坏事,让王富贵妻离子散居无定所的。于是,易如意开发的住宅小区建成后,就白送了王富贵一套,同时也给他送来了小美人。

这时,门铃响了,王富贵被惊醒之后,穿上睡衣烦躁地走过来开门。

门开后,见是松巴尔,王富贵便让进了家。松巴尔正要开口说话时,王富贵急忙把食指杠到了嘴上,示意低声说话。松巴尔心领神会,便压低了嗓门说:“感谢王副县长的爱护,大恩不言谢,我给您拿来二十个,聊表心意,还望您今后多多关照。”

松巴尔把手里的小纸箱放在茶几上,然后,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王富贵也在正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压低嗓门说:“举足之劳,不必多言,不过,你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再不敢打打闹闹了,要和气生财。”

松巴尔站起来点头哈腰,还是压低嗓门说:“您的话我记住了,再一次感谢您的爱护,我就不打搅您了,您留步。”

松巴尔说罢,便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然后,又轻轻地把门带上。

松巴尔前脚走,王富贵后脚就把那个小纸箱搬进了储藏室。他认真地清点完二十万元的数目后,轻轻地将门关上,又拧上了双保险锁。

这个储藏室里存放着三千多万元的现金,王富贵敛财已经上了瘾,只要有人送钱给他,他会毫无顾忌地全数收下,并且铸就了成大事者不与众谋的信条。这间储藏室里的秘密除了他本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而知,包括他的父母亲,卧室里这个小情人就更难一见庐山的真面目了。

这正是,同僚事件未惊醒,敛财成性已上瘾。一旦踏入贪腐路,来钱不止步难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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