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生说:“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我能有今天都是自如鼎力相助的结果,现在他的闺女要出国留学,你说我不出力能说得过去吗?”
常怀玉说:“海生,你不是外人,我现在就把话给你挑明吧,我们两家大人给两个孩子有指腹为婚的约定,现在马上就要订婚了,你想想看,我供卫娜出国留学就是供自己的儿媳妇,我还能让你老兄出钱吗,那不是成了笑话了?所以,你就不要过意不去了,还是等着过一半天喝孩子们的订婚喜酒吧。”
丁海生听了之后,惊喜地说:“哎呀,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好,好事,恭喜你们两位了。”
卫和平接话说:“怀玉说得有道理,海生你就不要争了,你的这片心意我们卫家收下了,谢谢你,快把折子收起来吧。”
丁海生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收起了,不过,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出钱,绝不推辞。”
众人皆大欢喜,不在话下。
两天以后,常怀玉和卫自如两家合办,在宏安大酒店里为常远和卫娜举办订婚晚宴。
常怀玉委托刘贵生邀请战友们都来参加宴会,他告诉刘贵生说,还按咱们河川地区的乡俗办,订婚不随礼,战友们能来的就尽量都来吧,正好趁此机会大家聚一聚。于是,刘贵生到处打电话,通知了所有的战友,但是,由于一部分战友工作忙,或是走不开,所以,只来了百八十号战友。另外,常怀玉还邀请了河川市的一些党政要员,以及业内一些人士。卫自如因为农贸综合市场一事,自觉名声扫地,也不好意思通知党政同僚们,只叫来几个亲戚参加了宴会。
晚宴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肥酒大肉,喝唱自由就不必多说了,这是传统乡俗。这里要说的是河川市内的来宾们吃好喝好走了以后,餐厅里就剩下远路的一些亲戚和一百多号战友们,这些人反正晚上都在宏安大酒店里住宿,所以,他们继续红火热闹,猜拳行令,喝酒闲聊。
就在大家吃喝得酣畅淋漓的时候,从餐厅门外进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她们进来之后,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离门口最近一桌上有个战友问:“你们找谁?”
那个上了岁数的女人说:“找一个当过兵的人,叫弓建强。”
那战友又问:“你是弓建强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前妻,我叫康丽丽。”
那个战友也热心,站起来就大声喊:“弓建强!有人找你,弓建强……”
弓建强坐在最前面的桌子上,听到战友的喊声,急忙站起来调转头望去,寻着喊声一看是自己的前妻,顿时,惊愕不已。再看前妻旁边站着的姑娘他却不认识,心说,她怎么来了,那姑娘莫不是自己的闺女吧?
战友们见状,便停止了热闹声,有人问弓建强:“那女人是谁?”
弓建强回答说:“是我的前妻康丽丽。”
“旁边那个姑娘是谁?”
“不认识。”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过去看看吧。”
弓建强无奈,只好走了过去。
众人把目光都聚焦在了门口,都想一看究竟。
弓建强走到门口,看着康丽丽说:“你怎么来了?”
康丽丽说:“没办法,这是你的亲闺女,昨天收到了内大录取通知书,今天我领着她去找你,你的工友说你来河川市宏安大酒店参加酒宴,所以,我就找到这里来了。”
弓建强不高兴地说:“找我干什么?”
康丽丽说:“为什么不找你?你是她的亲生父亲,闺女考上了内蒙古大学,没钱,上不起大学,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当日你不是说永不相见吗?怎么现在又想起我来了。”弓建强怨气冲冲地说。
“当日是当日,现在是现在,一年前闺女的后继父得了癌症,把钱花了个精光,命也送了,所以,我现在是万般无奈才来找你的。”
弓建强又说:“既使找我,那也应该等我回去再说,怎么就冒然闯到宴会上来了,大庭广众的,也不嫌丢人。”
“我就是怕你不认账,扛白,所以才故意赶到这里来的,说吧,今天当着你这么多战友的面,你是管还是不管?”康丽丽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愤愤地说。
这时,闺女扑上来抱住他哭了起来,抽泣地说:“爸爸,您帮一帮我吧,我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不然我就得弃学了。”闺女说罢,放声哭了起来。
战友们见状,都看着闺女可怜,于是,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有人说:“弓建强也太狠心了,闺女长这么大他都不认识,太不负责任了,丢咱们老兵的脸。”
还有人说:“人家把闺女给你抚养到这么大,白白捡了个小棉袄,还等什么?”
更有人说:“我要是弓建强的话,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自己的闺女上大学,否则的话,那就不是人!”
这时,常怀玉和卫自如送客人回来,见此情景,常怀玉问:“怎么回事?”
有嘴快的战友说:“这是弓建强的前妻和闺女,娃娃考上内蒙古大学了,没钱,找他要钱来了。”
常怀玉听罢,看着母女俩赶紧说:“哎呀,这么晚了,你们一定还没有吃饭吧?”
康丽丽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也许是委屈,也许是无奈,看着常怀玉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吃饭。
常怀玉招呼服务员赶紧炒两个菜,让她们母女俩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事。
不大一会儿工夫,服务员就端上了饭菜,母女俩确实是饿了,狼吞虎咽般地吃了起来。
战友们一看常怀玉插手了,心说,这母女俩遇到贵人了,常怀玉一总要供养孩子上学的。于是,大家又恢复了原样,继续红火起来。
康丽丽母女俩吃完饭之后,常怀玉和战友们打个招呼,便把刘贵生叫来,说:“咱们到四楼会议室坐一坐,了解一下她们的情况。”
随后,常怀玉、刘贵生、弓建强和那母女俩便上了四楼会议室。
众人坐下之后,常怀玉说:“怎么个情况,你们详细地说一说。”
康丽丽说:“闺女不到两岁的时候,我和弓建强就离了婚,不错,当时我是说过离婚后永不相见的气话,可是,现在闺女考上了内蒙古大学,没钱,上不起大学,我是万般无奈才来找他的,毕竟闺女是他的亲生骨肉,我觉得他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你们战友说我说得对不对?”
“这么说,这些年来就你们娘俩一起生活的?”常怀玉问。
“不是,我后来又找了个男人,可是,我这人命不好,闺女的后继父一年前得了癌症,把家里攒下的几个钱花了个精光,最后人也走了,所以才没有钱供闺女上大学。”康丽丽说罢,眼泪就掉了下来。
常怀玉“噢”了一声,随后问弓建强,说:“建强,你是怎么个想法?”
弓建强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是不想帮闺女,我是无能为力啊,我的寡妇老娘七十多岁了,一个人在乡下生活,我回一次家她就哭一次鼻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咬了咬牙就把这些年来攒下的钱拿了出来,又向工友们七凑八借,今年春天买了五十多平方米的经济适用房,把老娘接了上来和我一起生活,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发下来我都打省着花,勒紧裤腰带给工友们还借款。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要不然怎么能把我为难成这样呢?没钱才把个人难死。”弓建强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常怀玉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这事好办,你们就不要愁眉苦脸了,孩子的学费问题由我来解决吧。不过,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我倒有一个唐突的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康丽丽听后,眼睛一亮,顿时看到了希望,感激地说:“谢谢你,这位大恩人,敢问你尊姓大名?”
刘贵生插话说:“他就是我们赫赫有名的战友,叫常怀玉,常总。”
康丽丽再次感激地说:“谢谢你,常总,如果你能供我闺女上大学,我们娘俩一辈子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那就请你尽管说吧。”
常怀玉看了看弓建强,然后,笑着对康丽丽说:“我是这么想的,我看你现在也是单膀孤人,弓建强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成家,干脆你们俩复婚吧,不如再过到一起来,亲爹娘抱的亲娃娃,一家三口人破镜重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康丽丽和弓建强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都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刘贵生这时突然想起了弓建强留不住老婆的事来,他就好奇地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于是,便心直口快地说:“哎,不好意思,我倒想问问你俩,当年为什么要离婚?”
康丽丽贬了弓建强一眼,然后,说:“当着这么大闺女的面不能说,说出来丢人败姓。”
常怀玉后来也听战友们说起过弓建强的有趣故事,此时,也好奇地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于是,他便给三姐打了电话,不一刻,三姐赶了过来。常怀玉说:“三姐,你在五楼开个房间,把这孩子安排得住下,待会儿让她妈过去和她一起住。”
常怀玉的三姐在住房部当服务员,得令后领着弓建强的闺女上五楼去了。
二人走后,刘贵生迫不及待地说:“这回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原因离的婚?”
康丽丽面带羞涩,说:“咱们都是过来人了,不怕你们笑话,我今天也不要脸了,干脆把弓建强的糖糊糊倒出来算了。我生下闺女后身体不太好,缺营养,你说你们这个战友就像一头叫驴一样,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劲,一黑夜能拾翻我两三次,而且是天天如此,把人折腾得实在活不出去了,最后我才跟他离的婚。临走时,我是说过下辈子我就是转成毛驴也不和他在一个槽上吃草,可是,现在闺女考上了内大,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不管吧?”
常怀玉和刘贵生听后,这才揭开了弓建强留不住几房老婆的秘密,刹那间,两人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弓建强瞥一眼康丽丽,嘴里嘟囔着说:“说这些干什么,就会揭人老底。”
康丽丽不服气地说:“怎么,我枉说你了?”
弓建强尴尬无奈,只好低头不语。
刘贵生笑得直捂肚子,差点斗不上气来。常怀玉笑过之后,说:“好了好了,你俩也不要稽究了,咱们说正事吧,我刚才的提议你俩同意不同意?”
康丽丽看一眼弓建强,说:“他要是还和从前那样,我就不敢接受。”说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刘贵生又是笑得前俯后仰,差点背过气去。笑过一出之后,小身体整了整坐姿,一本正经地说:“建强,自己的老婆你得拼对着使唤,哪能那么折腾呢?要怜香惜玉才成。说吧,能不能改一改你那坏毛病?看起来只要你能克制一下自己,人家就会跟你再过一家人家的,否则的话,那就拜拜了,你自己打主意吧”。
弓建强说:“这个我能办到,这么多年我一个人都挺过来了,况且现在已经是半截老汉了,没有当年的勃勃雄心了,丽丽,你就放心吧,我会拼对你的。”
常怀玉和刘贵生又是一顿好笑,笑过之后,常怀玉说:“我看这样吧,既然弓建强已经表了态,想来嫂子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那你们就破镜重圆吧。”
康丽丽再看一眼弓建强,弓建强赶紧说:“丽丽,你就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以后那啥都由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刘贵生和常怀玉又是一顿好笑,笑过之后,常怀玉说:“我看这样吧,趁着来了八十多号战友,我提议,明天咱们再摆上一席,就算给你们办喜宴好了,你们看怎么样?”
康丽丽感激地说:“谢谢你,常总,一切全凭你做主。”
刘贵生笑着说:“梅开二度,可喜可贺啊。”
第二天中午,常怀玉又安排了一席,庆贺弓建强和康丽丽破镜重圆,战友们红火热闹不在话下。在刘贵生的主持下,大家每人随了二百块钱的礼金,红火过后,下午准备回家。弓建强领上康丽丽和闺女,手里攥着战友们随的礼金,走过来和常怀玉告别。
弓建强说:“常总,这钱我们不能要,这一席开支全是你张罗的,应该归你,再说了,你还要资助我闺女上大学,花钱的日子还在后头了,我们不能再额外地给你增加负担了。”
常怀玉听后,说:“也好,就当闺女上大学的基金吧,闺女的学杂费用我会办理好的,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希望你们回去以后好好过光景,记得赶紧把结婚证领了,两口子心往一处想,共同把闺女培养成才。”
弓建强一家三口人千恩万谢常怀玉,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这正是,一语道破谜团雾,二人闻言笑破肚。好施慷慨来资助,乐善又把婚姻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