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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紫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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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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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唱2007》连载

第一十八章 老百姓办事真难(1)

妻子再次去饭店打工,我在家具厂也正常上班,生活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如此半年时间过去。尽管忙忙碌碌,可很充实,拮据的经济状况明显改善。光阴冉冉,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之中,我己迈上而立之年的门槛。到这个年龄,驿动的心趋于平淡,雄心壮志逐渐回归现实,对有妻有子的完整生活开始向往。自第一个孩子夭折之后,对再生育这个话题我们最忌讳。不过都很清楚,作为正常人,没有一个孩子,不是完整的人生,也不是完整的生活。

我暗自留意妻子的举动和反应,希望她尽快再度怀孕。我们属于大龄青年,晚婚晚育的国家口号是响应,可看看同龄人的儿女都好几岁,心里难免痒痒。盼星星,盼月亮,几个月以后,根据她的某些反应,我判断肯定有身孕。有第一个孩子夭折的经验,不能在马虎,赶紧动员她在饭店辞工,回家中安心保胎。担心我妈又来借机生事吵闹,就说清楚已怀孕好几个月。妈的脸色才没有那么难看,偶尔会来关心关心儿媳妇。

总有烦心的事出现:五月份,本不该有大雨的,却一反常态下起大暴雨。那雨就像用高压水枪往地上浇,放一个盆在雨里,几分钟雨水就满。山沟里的洪水是平时水量的几十倍。县城那条河里的水漫上公里。山坡上多处塌方。沿河的农田和部分房舍被毁掉。我家住在山边高处,目睹着暴雨和洪水,胆战心惊。

我家房子后面是高约十米的土坎,再往上是几百米高的山。住房到山根是台阶式的结构,还种有土地。土质是黄泥,经雨水长时间浸泡,土坎摇摇欲塌。当初建房选址时对后面山坡潜在的滑坡危险提出过质疑,当时的队干部对交通便利又安全的地方要收取好处费后卖给外地人,本队社员则一概不予审批。所以,多年以后,说来本队毗邻县城街道,可街道上、公路边住的都不是本队的人家。本队的人家都住在山边、山沟等交通不便之地。

疯狂的雨水持续冲刷着屋后的黄泥土坎,最终造成土坎垮塌,数百立方米的滑坡瞬间涌到房子墙根,一堵墙被冲撞出一个大窟窿,泥水瞬间涌进屋里!如此惊险场面,妻子吓得脸色惨白!爸妈住在果园里。简易房子能否抵御得住暴风雨的袭击,我心里是个老大的问号?想去关心两老的安危,可到他们那里去还得经过一条小河沟,此刻山洪暴发,小河沟里的水同黄河一样凶猛。

不停涌入屋内的泥浆、水无法处理和阻止,泥筑的墙能在雨水中支持多久?雨持续下去,后果是很明显的。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收拾钱财物品,穿好雨具,静观房屋的安危,随时逃命。村镇组织的防洪防灾巡视队来看过我家的情况后,非常担忧,建议立即转移。我选择坚守。自己的家园,不到最后时刻,怎么舍得放弃?尽管是几间土木结构的瓦屋,可也是我家几代人中修的最漂亮的房子。

雨在发威几天后消失。放眼各处,都是山洪肆虐的痕迹。爸妈从山边绕过小河里还很汹涌的洪水,回到家中看到如此状况,非常着急和难过。我和爸妈联手,收拾垮塌下来的土石方。黄泥被水泡成稀糊糊,难以清理,只能勉为其难收拾收拾,将涌到墙根的泥沙挪开,整理出一条水沟来,阻止还在流的泥浆水往屋里灌。看看墙,被冲撞出可供大人进出的窟窿,这面墙的承重结构已经遭到破坏,随时有倒塌的可能。此时房子倒塌,后果非常糟糕。村镇干部说的好,“有困难,找政府”,实际呢,有困难,自己没能耐的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买来砖块、水泥,修补墙上的那个窟窿。修补的过程中,镇村干部来视察灾情,看到我家如此状况,均摇头叹息。他们在房前屋后再三查看,达成一致意见:屋后土坎太高,却是极易滑坡的松软土质,砌一道护坡工程量太大。现场办公,让我们另找一块地皮,移民搬迁。镇领导代表县领导对我家进行慰问,母亲从他们手中接过两百元钱,后来好像还给过粮食和食用油。

将暴雨侵袭过的家园做力所能及的清理后,我还是到家具厂上班。村镇领导拟定的让我家另找宅基地搬迁的事有一点眉目。村民小组有户人家全家转商品粮,原农业户口注销,要退回当初分给的土地。这家人在公路边,占据公路沿线很长的一溜土地,开设的停车场,饭店。退出的土地除田地外,适合作为宅基地的就是停车场这块地,约半亩面积。这家人在停车场靠里打有围墙,修有猪圈、厕所。生产队答应将停车场的土地收回来作为我家的宅基地。

这个地理位置非常好,有较高的利用价值,这户人家不肯让出地皮,找出种种理由拒不拆除违章建筑。生产队干部也不愿意使用强制手段得罪人,提议两家协商。他们态度坚决,说拿再多的钱来补偿,也绝不交出地皮,还用很难听的语言辱骂。既然如此,复又找队干部。

还没有见到队干部,他们已到队干部家里,将队长全家祖宗三代破口大骂一通,扬言就是不退多占的地皮。对骂一通,被劝开。队长说当晚有几个县城的二混混到家门口来闹事,威胁他不要逼人太甚,否则没有好果子吃。队长原本也横,在县看守所做过多年的临时狱警,对所谓的黑道比较熟悉,自然不会买几个二混混的帐,差点动干戈。如此一闹,队干部们达成一致意见:一定要收回那块地皮,不能让他们太嚣张!

队长让我家先办理有关手续,地皮集体铁定负责收回。我说:“这户人家人多势众,各个阶层都有人,实在不行,还是放弃吧,否则闹的大家都很难堪。”

队长说:“这件事队上非解决不可,要是遂他们的心愿,集体的面子还要不要?”

我说那番话,是使得激将法,要的是队干部的态度。有这个的承诺,我家开始办理手续。生产队这关好过,既没有请客吃饭也没有送礼,字一一签过。村上的手续难办。整个村子国道两边交通便利之地多属外来人占据,个中原因不多说。

村主任、村支部书记两人一个住北,一个住南,相距两公里多路。找到村主任,让找村支书;找到村支书,让找村主任,谁也不肯在手续上签字。问究竟为什么,皆答曰“这是他的事,我做不得主”。跑来跑去没眉目,将情形反映给队干部,说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忙问怎么很简单法?

皆又嘿嘿一笑不作答。说很多好话,才得到点拨说:“办这样的事,那些干部不吃点、喝点、拿点,心里不痛快,认为你不重视他,就会故意刁难你,让你十天半个月的跑空路。社会是这个样子,‘为人民服务’的观念早已过时。”

本以为政策性的搬离危险地段有优惠,没料到还是被刁难和雁过拔毛,只好根据“行情”小小地意思一番,送上烟酒等礼品,还在饭店里摆上酒席,村组领导皆入席。酒桌上满口都承诺“没问题”。下酒桌子之后,说过的话似乎都忘记。找村长、支书,明明在家里被我堵了,却说有急事马上要出去,让改天再来。在街头路边拿出手续让其签字,说办这么重要的事,岂能在路边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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