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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紫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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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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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唱2007》连载

第五十八章 老少爷们“大学生”(1)

业务总是要做的,杜添喜也被公司安排从宁波下属的镇海油码头上19号船跑一个航次,镇海到大连港,返回到广东汕头港交货。中间要经过台湾海峡,可以领略绝地风光,让人羡慕不已。问题是从汕头港下船后回到杭州不顺路,广东到福建、浙江的沿海铁路没有贯通,需绕道江西。而坐汽车也是鲜有直达,仍需以“接力赛”的形式。老板一声令下:从汕头直接乘飞机到杭州。哇塞,公费享受。

三下五去二,五个人走掉俩,余下三人更是热锅上的蚂蚁。我偶尔去上网或者满城区溜达,以此打发些时光。小胡、小钱整天泡房间看电视、啃方便面,弄得面黄肌瘦,精神萎靡。杜添喜走后的次日,距开课还有十八天,张经理电话通知,要我立即赶到杭州公司总部,做一个阶段的接待工作。

在舟山待着蛮自由的,我甚至想推荐小胡或者小钱去杭州公司总部,被张经理训斥说:“机会非常难得,知道公司原来的接待员都是什么背景吗?他们都是老板的侄儿侄女,将机会给你,是老板对你的欣赏和栽培。”

还能有什么说辞呢?收拾行李,赶到汽车站乘车。舟山本岛到对面的宁波,需要过四十分钟左右的轮渡。在渡船二层甲板边凳子上坐下,给“东海美人鱼”打个电话,告之我的行程去向。她很不高兴,责备不提前通知她,连个送送的机会都不肯给。

公司总部大厅有个吧台般的大接待桌,所谓的接待员就是上班时间待里面等候来办事的人员,做简单的引荐和解释。还好,配备有一把很舒适的大班椅,一台联网的液晶显示屏电脑。公司的业务都在外面,偶尔来总部的都是税务、工商、保险等单位的办事员。很多时候,我跟随老板、机务海务经理们到上海、太仓、温州等港口去给公司的船办理手续,也算是忙忙碌碌,不过接触面大增。

七月十日,温建华在大榭岛上岸,乘轮渡直接去舟山。经他联系海洋学院后告诉我说开课时间定在七月十五,意味着尚需继续等待。

“七月半,鬼乱窜”,这个日子是鬼节(农历七月十五),如今却要变成开学的“吉日”,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考虑的?

七月十二日下午三点,杜添喜乘汕头到杭州的飞机从天而降,公司派司机到萧山机场专程接他,我跟着去凑热闹。七月十三日一大早,我俩从三墩乘坐900次公交车,穿越大半个杭州市区,来到“黄龙旅游集散中心”,乘坐到舟山的专线豪华大巴再次来到舟山。温建华、小胡、小钱煞有介事来迎接。

回到旅馆,温建华说:“我这两天到海洋学院周围详细观察环境,那边也有很多专门针对学生、学员开的旅馆,价格比这里还便宜,吃饭也很方便。今天人都到齐,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寻个合适的旅馆,没有意见的话,明天就搬过去,否则上课后每天往返的交通费用不低,而且不好报销。”

经过一二十天的闲逛,对舟山市区已经有些熟悉,不用打的,靠两条腿半个小时也赶到海洋学院。学院前马路斜对面有一条足有二级路宽的巷子,入巷内百来米,果然是一片旅馆、小食堂区。巷子的尽头是一军事单位,一军队医院。看过几家小旅馆,倒还干净,就是设施太简单,房间都被隔成极小的“鸽子笼”。军队医院有对外开放的招待所,我建议去看看。温建华勉强同意。军队招待所设施很不错,带星级的,价格不贵,大标准间要价仅120元每晚。

我对穿军装的女服务员说:“我们至少要住半个月,而且要两个标准间,能否优惠到每个房间每天房费八十元以内?”

女服务员说:“其实,我们招待所的报价已经很低,我给主任讲讲,看能否答应你们的要求。”

女服务员电话讲半天,用的是我们听不懂的“鸟语”。放下电话她说:“一次交半个月的房费也行,不过床单和其他配置不能每天都换,三天换一次怎么样?”

我自作主张地说:“可以。”

温建华不失时机地说:“一个标准间两张床,我们五个人,还有一个睡哪里?”

女服务员说:“你们要的是大标准间,房间里可以免费加一张床,没关系的。”

钱在温建华手里,我希望他痛快拍板。他说:“我们的住宿费是单位报销的,我打个电话,同领导商量商量后在做决定。”

女服务员说:“这里有电话,可以免费打。”

温建华说:“谢谢,我们有电话,过一会再来答复你。”

在女服务员的意外中我们飞快离开招待所。

前阵看过的每天二十元一个房间的小旅馆,此刻再度折回这里。温建华不和我们商量,定下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有一张双人床,另一个房间是两张单人床。我明白结果将是单人床房间睡三人,双人床房间睡两人。我赌气,率先在双人床上躺下,小胡跟进来。温建华们进单人床房间。没有电视,风扇也没有。大热的天,这可怎么过?找店老板交涉,答曰要添风扇每个房间每天需增加八元的电费。温建华同意,他要求结账时住宿收据按照每天七十元价钱开。店老板同意,附加条件是如此开票每天多收五元。

他娘的,二十元房费,加吹电风扇每天八元的电费,以及多开票据每天五元的“回扣”,完全可以住好点的房间!

经学员一再提醒将“鬼节”作为开课日子极端晦气,海洋学院再三斟酌,同意顺延一天,七月十六日正式开课。报到的早上,真有些热闹。临时拼凑和开课的班,学生大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大老爷们,浩浩荡荡三百多人,被分成三个超大班。学员成分也很复杂,本地居多,还有来自广东、福建、安徽、江苏等省份的。三十多位越南、泰国、菲律宾学生让所有学员惊诧不已,他们懂中文?

首堂课是综合性的,教师首先介绍学院的历史沿革,得知该学院是“二本“大专院校,并具备研究生招录、培训、授学位资质,这意味着我们这些大部分学历在初中及以下的学员,此番是进入本科院校“深造”!教师还讲解国家海事组织的章程,基本规则等,由此知了我国最早同国际接轨的就是海事海运这块。无论是跑国际、国内航线的船,很多设施、设备、行为规范,都是按照国际标准执行。比如船上的水管接头,在美国、南非、法国等任何一个加入国际海事组织的成员国都可以通用;船上的信号旗也是国际统一的。还有一些常用的联系用语,更是全球通用的标准英语词汇。

首堂业务课是海上救生和逃生,非常细致繁琐。实习课上,老师拿来很多绷带,要求学员根据讲解和示范动作,一对一,假设对方头部、胸部受伤,用绷带像医生般进行包扎、医治。最怕的是注射器,要像医生那样给病人扎屁股、手臂,绝非易事,很多学员下不了手。好在老师理解,说针头注射抽部分学员实践操作就算通过。

我不幸被抽中,还好,我是手握注射器的“大夫”,挨宰的是一位越南“老外”,他很无奈地在教师的训斥下战战兢兢脱下裤子,半个棕色屁股露出来。我的手哆嗦不止,欲扎又止。老外眼睛充满恐惧,不住地扭头看我,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鸟语”。

教师用手拍我的脑袋说:“快点,别人杀人都脸不变色心不跳,让你们扎个针都打哆嗦,岂有此理。”

我心一横,猛地将针扎下去,老外猛地一发抖,ok。看看几位伙计,温建华屁股也挨一针。

学用绷带包扎最滑稽,看着被绷带缠裹的五花八门的“伤员”,大家忍俊不禁,放声大笑。教师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现场演示抢救被水呛晕的伤员,小胡被百里挑一,荣幸“扮演”被呛晕的角色。他被要求仰面朝天躺草坪上,教师先用嘴对着他的嘴吹气,再在用手挤压他胸部,两次示范后,学员轮流上。小胡对此“光荣”的任务颇为不情愿,不停地扭动身体。

教师厉声说:“老实点!再乱动,就把你扔到那边水塘里去,淹个半死捞上来,这样学习就具备真实效果。”

一个星期后,学员组织几辆大班车,将学员赶上车,说是到另外一处教学基地去练习高台跳海逃生。车行十分钟,进入一处非常豪华的院子。一栋漂亮的大楼,绿化很好的院子当中有个占地十几亩的人工湖,湖正前方高高矗立着一个跳台,这玩意在国际国内跳水比赛中常见。

大部分学员没有游泳裤头,现场有出售,我也买个。教师让学员们轮流爬上十米高的跳台,先做体验,但不允许跳。跳台瞬间热闹起来。不少上去后下来的学员愁眉苦脸。问为何如此这般?答曰居高临下腿发软,头发晕,差点晕倒在上面,几乎下不来,更别提纵身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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