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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饭后，大伟来见徐闯。
大伟一进门就说：“闯哥，图和数计全部整理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拿吧？”
“不对呀，”徐闯不信，摇头道，“哪来这么快了，你们的进户线又是怎么来丈量的呢？”
大伟道：“这还不简单吗，听说要建电站了，大家都很高兴，愿帮忙的人多着呢。”又说：“连着几日我都去了，玉梅姐领着珍珍、雪雁两人，夜夜都熬到一两点钟。昨晚玉梅姐说了，今天就能整好。”
徐闯说：“你以前不是管她叫罗老师吗，怎么又改了称呼？”
大伟眨巴着两眼，不答反问：“那你又把她叫作什么了？我可是在依着珍珍叫哩。”
“我当然是叫她罗老师了。”徐闯不苟言笑，缓缓说道。
“骗人！”大伟一摆手，呵呵笑道，“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来吗？你，你那晚上到底是怎么整她了？”见徐闯默然不语，缓了缓又道：“我要猜得不错，当时你想动粗，结果她性子烈，不依你不是？”说完，习惯性地把头凑近。
“你别胡说八道！”徐闯愣起眼睛，压低声音呵道，“你给我住嘴吧！我与玉梅就只是普通朋友，哪来的依与不依？”
“这个你就别哄我了，”大伟摆手笑道，“那晚你两在后头肩并肩地说笑，见我与珍珍进了竹林，你们不也犹豫了吗？站在那里愣了半天，但却没这个胆子去跟上成双嘞。”
“我呸！”徐闯大为气恼，知道他是在以己度人，以为自己也似他那般乱得乱干，就冷声呵道，“你这猪脑壳，什么叫做成双？你那分明是在胡来嘛，给说难听一点是在耍流氓，知道不？”缓了缓又说，“那是玉梅在生你两个的气呢，你难道连这点苗头都看不出来吗？她，她是想提醒珍珍，让她懂得自重，别到时候弄出事来收不了场嘞！”
“哎呦，你这话说了谁信呀？”大伟一再瘪嘴，摇头道，“你不要再狡辩了，我脑袋就是再笨，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再说了，即便玉梅姐真的看不惯这个事情，生了我俩的气，哪为什么就连你也拉长了脸呢？”
“你个臭猪脑壳，你管我为了什么，反正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徐闯冷着脸说。
大伟仍旧不信，侃侃说道：“什么像不像的，我们进去好一阵子，你两个都还在放脸，一个二个毛毛的，把我和珍珍吓了一跳，弄得连话都不敢说，气都不敢出了。”见徐闯不再说话，就又更进一步：“我想你肯定还没把她弄到手，是吧？”见徐闯愣愣不语，又说：“这事得用时间去磨，得一步一步来，这就叫做得寸进尺，逐步深入。俗话说：‘贞洁女磨不过厚脸皮！’你得悠着点。不是我说你了，你有时候也太性急了点，还没等人家适应过来就急着动手，结果给踹疼了不是？”
“哼哼！”徐闯瞅他一眼，别过头去冷哼一声。大伟以为给摸到了灶门，便又另自换了副口气：“说句老实话，自打我和珍珍进门，你俩就一直放脸，一句话不说，看了怪吓人的！”
“吓你个王八蛋！”徐闯气不过，就提高嗓门，冷声呵道，“你当我也会像你一样邪门吗？专会坑害别人。这可是不能做玩的，你老子正叫人躲着逮你呢。真要给逮到，那还不连骨头踢断……要再弄不好，给闹到公社上就成了流氓罪。到了那时，你被当做强奸犯给抓去蹲牢房不说，还连带把珍珍名声弄臭，搞得连书也教不成了。真要到了那份上，我倒要看看，你又是如何来收这个场的，到时候可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了！”几句话，把大伟吓得面如土色。
“真是怪事！”瞅见大伟呆若木鸡，徐闯冷笑连连。转而问道，“你不是早看上雪雁吗，这会怎么又跟珍珍打得火热，难道雪雁她已经有了婆家？”
“这倒还没听说。”大伟略略思忖，就说，“我是反复想过的，这雪雁就像水中的月亮，虽然好看，但却贪图不得。”而后又说：“这井中的月亮可不好捞，弄不好就变成一水鬼了！就像那徐冬生，被一个死了的赵雪琴给弄得疯不疯癫不癫的，成天在山上哭哭啼啼，嘀嘀咕咕不说人话，什么都完了，瞧着怪可怜的。再说了，这事我家老头子和雪雁她妈一定不会同意，阻力大得很呢！”
徐闯听了心事重重，低着头，看着火塘里那暗红色的火苗，不再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