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星期六这天中午,大伟作为不速之客,来到了雪雁家。
大伟见徐家人大多看好黄艳,故意没把雪雁来当回事,便觉有失公允。于是,就很快当起谇客,来为雪雁鸣不平。
大伟见雪雁她妈不在,便将黄艳来徐闯家的事,添油加醋给渲染了一番:“媒人就是那二巧,看来他一家都同意了。徐闯虽说在你面前如此这般来搪塞、推诿,但他说话却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那都是为他家人所左右,由不得他了……什么都写在了二巧和她娘脸上,当局者迷,连我都看出来了,就只有你还不觉得,还认为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大伟一说就是一气。见雪雁愣愣不语,又说:“你想想,建水电站这样的大事,是会让一个大姑娘,走二三十里路上门来请人的吗?况且,还要在他家住上一宿……只怕你也瞧出来了,那姑娘也是想巴结他的,还没成事就洗碗擦桌,什么都赶着去做,仅凭这点,能不出事那才怪呢!”
“这……这能有什么事呢?”雪雁心中虽有几分清楚,但却故作不解地问道。显然,大伟的话已说到了她心坎上,让她不得不多个心眼,插嘴过问。
“嘿嘿!”大伟怪笑一声,说,“这个就不好说了!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瞧得出来……再说了,闯子哥耳朵软,是拗不过他家人的。”
“这怎么可能,难道……难道她们会强迫他不成?”雪雁一脸踌躇,凝眉问道。
“这个就难说了,即便他真是去看电站,那也用不着大包小包地扛着去呀?”大伟一脸郑重,侃侃说道。
“这么说,你是亲自看到他,扛着大包小包的去了?”雪雁眉头一凝,整个人立马就变得小心翼翼的了。
这情形,就让大伟更是来劲。
“我怎么就没看见!”大伟坐正身子,“我一早从河边转回来就看见了。但他们三个一路只顾讲话,没有注意到我。让我一路跟出好远,直到过了望尘坡……”
大伟平素惯于扯白,说话行事总是真真假假,时常吹嘘或夸大问题所在,义正辞严且调子很高,让人难以判断它的真伪。今日他又重操旧业,凭空煽风点火,大放厥词,把一件本不值得玩味的事,给说得异常玄乎,这使得本就疑心重重的赵雪雁,越发觉得蹊跷,感觉事态挺复杂,不似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见大伟依旧断断续续地在揭徐闯的短。雪雁虽说没插嘴,但却频频蹙眉,冷笑不已。再联系起昨晚徐母和二巧那眉飞色舞、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不免暗气,连头都晕了。
也正是这些在平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小的隔阂,在雪雁内心充满矛盾与困惑的时候,也就不可避免地转化成了滞留在她心中的一个隐忧。让她只要想起他来,就觉心烦意乱,仿佛自己真的遭受到了他人的算计与欺骗。
雪雁冷笑连连,见大伟还要再说下去,便不耐其烦地捂住耳朵,尖声叫道:“不要说了,滚出去!从今往后你少在我面前说三道四。他,他就是明儿去跟黄艳结婚,与我又有何干?定要你来这里像破锅煮猪食一样唠唠叨叨,说个没完……真是烦死人了!”
其实,大伟之所以口无遮拦,仅凭主观臆断信口雌黄,其目的是为了迎合、讨好雪雁。但是,他却完全没有料到——看似柔弱的赵雪雁,会冲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大伟眉头紧蹙,面如猪肝。
大伟在一阵尴尬之后,习惯地耸耸肩膀,冷着脸起身离开。
雪雁感到头疼得厉害,她上楼躺下,捏紧拳头擂自己头顶。隔了一会,疼痛虽然有所缓解,但却愈发地昏沉起来。
“莫非自己也像母亲那样,患上了神经分裂症?”雪雁脑海突然蹦出这样的想法。这想法虽说有些荒唐,但却让她一阵紧张,感觉头颅就像要裂开似的。
一种莫名的恐惧,就这样黯然袭来,无情地把性格内向且单纯的赵雪雁夹裹在了其中,竟使得她,长时间地置身于理智与情感的漩涡中,困苦不堪,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