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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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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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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缘往》连载

第二十四章 拒绝冷漠

欢快明朗的运动员进行曲,回荡在岭北学校的上空。

课间操时间到了,学生涌到狭窄的小操场上。

校长的嘴唇上,粘着哨子,抑扬顿挫的哨声,长短不齐地奏着,勤快的脚步,在凌乱的学生队前挪动着,跑动着,伸手指着乱作一团的学生。

“全体注意,立-正,稍-息,成体操队形散开。”

同学们伸开胳膊,侧眼看着排头,散开着。

“一二一、一二一,立正。”

“广播体操第一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可爱的绿色使者,滑翔着绿色的单车,像一阵绿风,停在树下。

“范老师,你的信?”邮递员递过报纸,挤着眼,“谈了?”

范老师的脸刷的红了,接过报纸,倒出那封信,洁白信封的右上角,一个人挥着手,一只孤雁向着空中飞去。

“这是她画的,歪歪扭扭的字。”他攥着报纸和信,像做贼的小偷,夹着屁股快速离去了。

他把报纸扔进办公室,溜进宿舍,迫不及待地抖搂出信纸,几行清晰的字迹,像大大小小的蚂蚁,爬着显着,跌着撞着,肉眼像飞进了虫子,搓着揉着。

“让我们成为朋友,三条腿的没有,两条腿的有的是。”他一字一顿地读着,没有读到底,信纸揉在一起,揉成一团。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闭着眼睛,倚在墙上。

“好你个刘娟,扁嘴唇,短眉毛,矮个子,”他不知道说什么,“我们班级内没有追求的女生,看不上自己,完了。”

走出门口,南天上的白云,孤独地向西飘去,他想起过去,想起那个凌乱的早晨,毕业了,各奔东西了,本地的同学送外地的到汽车站去。

他骑着车子,后座上坐着他的同位,一位外地的男同学,他们驶向汽车站。

两旁的槐树洒着柔和的光阴,急匆匆的单车大军流向车站。

“毕业了。”他大声吆喝着,挥着手。

“毕业了。”同学们回应着,树荫下满是欢笑的灵魂。

他急匆匆地行驶着,转弯,直行,再转弯。

“金红,可以慢些吗?不用这么急?”后座的同学提醒着。

“毕业了,我要把你早早地送到汽车站,你好早回家呀。”

“也是。”

“小矮矮呢?刘娟呢?难道还没有出发?”他仔细搜寻着那个矮个的女生。

汽车站到了,后座的同学跳下来,站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哪有他寻找的影子。

“那个矮矮的刘娟呢?”他的眼睛仔细排查着站内的人群。

“后会有期。”后座的同学握着他的手,他的眼睛向着别处。

“后会有期。”

人生总会留有太多的遗憾,尤其是过路的少年客。

他匆匆地往回赶,对侧是赶往车站的同学,他的眼睛仔细注视着行进的车流。

“哪有刘娟的身影呢?”

在那里,来了,他的眼睛一亮,那不是高个长脖子女生吗,他的内心涌着一句话,“长脖?”

“范金红,毕业了,还叫我的鬼名字?”长脖子一本正经地教育着。

长脖子,是他的前位,三长,个子长,一米八几,脸长,脖子长,别人没有发现这个外号,一次美术课,他偶然发现的,什么样的东西脖子长呢,农村的大鹅,他摊开一张八开的纸,从左下角开始,画脖子,一直延伸到右上角,然后画好鹅头,点好眼睛,在空白处写着,如此之长,发现的功劳属于他,传播出去则是他的同位,下班后,同位笑着把这幅画,贴在绘画专栏里,长脖子像风一样,传播进整个校园。

“接受教训,不叫了。”

长脖单车的后座上,坐着矮矮的刘娟。

他急忙掉头,跟在长脖子的后边。

“范金红,你不是往车站送人了吗?”刘娟喊着。

“送去了。”

“你干嘛还跟着?”

“长脖子,我帮帮你,好吗?”他笑着。

“滚一边去。”

“真是狗咬吕洞宾。”

“范金红,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有些事,就像我们骑车子,已经错过了,就错过了,你再跟在身后,也是错过了,明白吗?”

“人生不是光有同向车,还有逆向车。”

“范金红,我和你一个县,不知道吗?逆向车不是远走越远吗?”

短暂的陪伴终于结束了,车站到了。

阳光透过蔚蓝色的云层,浅浅地洒在柔和的大地上。

“后会有期。”他看着刘娟,伸出手。

刘娟看着长脖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跟前的一双手,对着长脖子伸出手。

“后会有期。”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风中。

风从手边略过了,一声鸽子的浅叫,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太阳刚刚露出脸庞,麻雀叽叽喳喳地碎叫着,墙外传来卖油条的声音。

“这么早,真烦人。”

岭北学校西南角的小树林,学习的天然去处,他拿着收音机,带着课本,跑到树林里,扭开开关,收音机里传来男播音员纯正的英语口音。

“how are you ?”他跟着练习着。

“how old are you?”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

现实总是让人们过一个坎,接着又一个坎。

鹿母在家门口晾晒着衣服,宋新才骑着单车,带着一袋子地瓜过来。

“婶子,在忙呀?我老师呢?”

“他呀,别提了,只有吃饭在家里,别的时候都在办公室里。”

“婶子,现在抓教学质量,考不好不行,县里是排队的,鹿老师是学校的一面旗帜。”

“能顶饭吃?”

“婶子,这是一袋地瓜,煮着吃吧。”

“宋老师,谢谢你。”

鹿母扶着车把,他把车子支起来,搬下袋子放在门口。

“宋老师,过来坐坐?”

“不了,婶子,忙你的吧。

梦想和现实存在着巨大的距离,尤其是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天和地的距离。

现实击碎了范金红的梦,他看见双职工的老教师,悠闲自得地过着日子,喘不过气来的单职工,老婆孩子的户口在农村,过着沉重的日子,像上坡拉车的老驴,不敢松套,伸着头,闭着眼,甩着汗水,为了前边的日子。

他趴在宿舍桌子上,铺开信纸,写着信,他想努力一把,眼角的泪水中,含有父亲昏黑的汗珠,母亲被风雨打弯的脊背。

你好,刘娟,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你看,现在学习英语了,进步了,当你早晨起来,我已经在小树林子里,听着收音机,学习英语。明年我们中专毕业的学生,可以考大学了,我们可以到更高一级的学府里学习知识,更好的为祖国的四化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刘娟,在学校,我光顾着捉弄你,其实,不是真的捉弄你,我觉得我们说话做事,合得来,班主任再三强调不准谈恋爱,自始至终没有敢向你表白,毕业了,我可以敢了。

刘娟,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把信折叠成一只会飞的小燕子,装进信封,信封的正面,用蓝笔画上了一只鸟,站在树枝上,鸣叫着,上边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信封的背面,写下了一段鼓舞人心的话语,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想你的心情是无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想你的伟大工作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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