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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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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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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缘往》连载

第二十七章 单厢情愿

郭母从睡梦中醒来,好像摸索着什么,儿子伸出手,攥着母亲的手。

“晓文,听娘的话,好吗?”

晓文看着枯黄的面容,爬满额头、眼角的皱纹,无光疲倦的眼神,默默地点头。

“我又梦到你奶奶了?让我快去。”

“娘,那是梦,说明你想我奶奶了。”

“把娘放到热炕头上?”祈求的眼神。

“好,娘。”他低着头,流着泪。

“晓文呀,马上回去?”

“娘,明天早晨。”

“好孩子,从小到大,你都让娘省心,不像世文,从小让我操心,学习不好,活又不好好干。”

“娘,你什么都偏心。”弟弟嘟囔着。

母亲回到如愿以偿的热炕上,哥哥推出车子,好多天没有到地里去了,可能荒了地,六十多岁的李爷爷,撅着白胡子,倒背着手走来。

“爷爷好。”

“晓文,到哪里去?”

“到南岭去看看我家的地瓜地?”

“晓文,回头看,那条烟柱不是从你家冒出来的吗?”

筒状的烟柱,透过树头的缝隙,袅袅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么明显,烟柱从哪里来呢?

“爷爷,不可能,不是做饭的时间,半头晌。”

他和李爷爷慢吞吞地往回走,到底是谁家的呢,他纳闷着,走到自家门外,看见麦草铺成的屋顶上,淡淡的烟雾遒劲地升着。

“爷爷,这是啥事?”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事吧,我也听说过,你娘的病好点了?”李爷爷叹口气。

“老毛病。”

“晓文呀,还是找个神婆子看看吧?”

“李爷爷,我是学校毕业的,应该自觉抵制迷信和低俗,你说是吧?”

“按说,这也不是迷信 ,不烧火,烟囱里哪里来的烟?

“李爷爷,你是说,我娘的病?”

“可能比较重呀。”

车子倚在老椿树上,他走进堂屋,趴在锅灶口,看见炉膛里没有烧火,李爷爷后面随着,低头找着,嘴里嚼着,无柴无火,走出院子里,望着升腾着的黑烟,哪里来的?

“炕油子着了。”

“哎呀,不得了,不烧火,烟囱里冒烟呢?”传来邻居王大娘的声音,“晓文呀,是不是得罪哪位大仙?”

“他大娘,快进来,别在外面胡咋呼?”李爷爷叫着。

工作组李组长走进院内。

“晓文呀,镇民政所给你家补助一些住院的费用,你看?”

“谢谢政府和领导。”

“晓文呀,我也看见了,烟囱冒烟,你可是中专毕业的,可要破除迷信呀。”

“组长,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事情。”

“道理很简单,早晨烧火后,黏在炕里的黑油子着火了。”

他轻轻地点点头,心里的疑惑依旧没有解开,早不着,晚不着,为什么母亲的病重了,才着呢。

“晓文,有什么事情,尽管说。”王大娘侧着身。

“过去,冒烟是迷信,现在好了,李组长,你可要经常下来,走街串巷呀。”李爷爷笑着,捋着胡子。

“下一步,我就包靠你们村了。”

拦河闸下,喷射出十几米的水柱,声音如訇。

柔软的光慢慢地洒着,彩虹般的梦境,堆集着,起伏着,飘荡着,如梦的小水塘里,两只乳白色的大鹅,浮着,晃动着倒影,亲昵地嬉戏着。

远处的空地上,两辆车子,一新一旧,一高一矮,二八平把和二六平把,闪在温馨的光影里,他俩扶在拦河闸的横杆,望着谜一般的雾。

“阳光下的水雾,真美。”田春霖赞叹着。

“春霖,你更美。”郭晓文轻轻的。

她摇摇头,绯红的脸上,落着飞起的水末,迷人的红润镶嵌在脸颊。

“春霖,我们俩的事情,你告诉我个主意?”

“晓文,我真的没有办法告诉你。”

“母亲养我这么大,母亲的病,很重,清醒时,总在逼我。”

“我能答应你什么?”

“母亲眼中的一滴血吗?”

“晓文,不要逼我,普通朋友到谈婚论嫁,或许有交叉点,但不是现在。或许是平行线,我们都才18岁。”

“我爷常说,他18岁,我就2岁了。”

“你爷识字吗?你中专毕业,你是吃国家粮的干部了。”

“你想让我怎么着?”

“晓文,我们好好谈谈,我和你在一起,或者你和我在一起,我们有幸福的感觉吗?有那种你吸引我,我吸引你的感觉吗?”

“两个人结婚过日子,何苦弄得那么复杂?”

“你认识的爱情就是这样?”

眉毛上挑,她看着他,不认识似的,淡定走向停着的车子,滑翔着,后轮撅起的沙子,像烟雾。

“为什么?”他举起双手,低头看着池中的大鹅,长长的脖子交织在一起,欢快地叫着,他气愤地拾起石头,石头划着弧线,落入水中。

绿色掩映下的北岭,小路弯曲着,斜向岭顶。

一辆二八平把、一辆二六平把,时而隐藏在树荫下,时而暴露在阳光中,随着弯曲的小路,时隐时现着。

“春霖,”宋新才回头望着她,“我们骑到岭顶可以吗?”

“你可以,我不行。”爽朗的笑声。

“那我们歇歇吧?”

“新才,你看,田埂上,红红的,什么呀?”

“你不是农村出生的吗?”

“我在镇上,哪有?”

“野枣树,看清楚了。”

一堆堆的野枣树,簇拥在田埂上,一簇簇的小枣,像圆形的珍珠,泛着鲜亮,流着欢喜。

“今年收获野枣,一堆堆的,好干啥呀?”

“啥也不好干,酸酸的,春霖,你和他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别提他,烦。”

“他母亲病的很重。”

“在钱上,我花的少吗?”

“我说的是感情。”

“我和他只是一般朋友关系,”她有点生气,声音有些颤抖,“千万别上升到这种高度,他没有承诺什么,我也没有答应什么,在师范时,只是感觉走的近,从来没有考虑以后的事情。”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高大的白杨树在秋风中卷着叶片。

两把伞,红伞和黑伞,在操场上转着圈,雨滴打在伞上,起落着砰砰砰的声音。

“春霖,在师范时,都知道你和他谈恋爱,都知道,晓文是你的,你是晓文的。”

“范金红,我严肃地告诉你,”她收起雨伞,站在雨中,“我只是感觉,那些朦朦胧胧的感受,你觉着那是一场决定终生的恋爱吗?”

“我也不知道。”他打量着脸色煞白的她。

“那就是。”

“晓文的母亲病重,想尽孝。”

“金红,平心静气地想想,我才18岁,你也18岁,我们能决定厮守终生的大事吗?”

“你能不能替他想想?”

“范金红,你能不能替我想想?”

她沿着跑道走着,雨水打在她的身上,他小跑着跟着,雨伞罩在她的头上。

“别碍着我,就想清醒一下,”她跪在雨中仰天喊着,“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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