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得到老邪的画,成了我当前的难题。思索良久,我决定亲自去接茶花,顺便再送趟货给大校。打定主意后,我提前给朋友打电话,指定这趟货专门为石雕和牌匾,务必在两日内,找到上千件。朋友一听有钱赚,特别开心,忙说没问题。接着,我安排好车辆,到单位请好假,把一切提前准备好。
等到约定的日子,大货司机早早在指定地点等候,这次照例还是一个陌生的主。上车后,两个人经过简单交流,我扔给司机一条烟,便不再理会,蒙头靠在车上睡觉,心里盘算着如何拿下老邪。
二个多小时后,车子到达老板娘的店门口。我喊了一声林老板,老板娘应声而出,一看是我,喜极而泣,问道:何老师怎么又来了?我戏笑着说:怎么,林老板不欢迎吗?老板娘顿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骂了声“死鬼”,就要上来替我拿包。我让了让,面带不悦。老板娘一看,马上反应过来,连声道歉。我说不用了,快准备饭菜吧,今天人不少。老板娘一听,高兴得屁颠屁颠儿跑进屋。
等我把大货车引到后院停好,我刚坐下来喝口水,就发现朋友骑着崭新的幸福250,带着一个古董贩子,呼啸着在店门口嘎然而止。朋友看到我,不无得意地说:何老师,这车不错吧!我照例夸赞了一翻,然后告诉他,只要好好干,以后买小车。朋友倒是实在人,说小车就算了,有钱买楼。不想多年以后,朋友一语成谶,在杭州买了两套房,那是后话。
不一会儿,收到信息的古董贩子,陆陆续续汇集到小店门口,有开拖拉机的,有拉板车的,还有赶牛车的。从上午到傍晚,小店门口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很快,一车就收满了。这时候不能拒收,否则,以后就没人送货上门了。剩下的部分跟老板娘商量,就堆放在院子里,等下次有时间再来拉走。老板娘满口答应,大声叫出正在灶间烧火的老头:快点儿去拿塑料薄膜,铺在地上,上面多放些稻草,何老师的东西金贵着呢!老头一脸憨笑,低着头,就去忙活了。等我忙完转身再看时,只见他把匾额一块块地竖放着,中间夹着稻草,整整齐齐码成一堵墙。我暗自惊叹:人不可貌相,虽然老头又老又丑,但心细着呢!所以说,世间的婚姻看似无序,但总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老板娘嫁给老头,看似鸳鸯配,但个中幸福与苦涩,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收完一天货,中午都没好好顾上吃饭。晚上开了四桌,大家聚在一起,又恢复了往日的盛况。这个社会,无论到哪里,有钱就是老大。傻二出事后,小店门可罗雀。如今,在我与朋友的运作下,又开始出现了生机。所以,老板娘格外珍惜这次机会,不停地与在场贩子,打情骂俏,倾情互动,每个人见到老板娘,就像是看到了亲人。气氛热烈,屋子里充满了浓浓的荷尔蒙味道。
晚餐闹到很晚才结束,等送走最后一拨贩子,我才想起今天的事情没干。我赶紧吩咐老板娘,把司机住宿安排好。然后坐上朋友的幸福250,直奔老宅。一路上冷风飕飕,没开出多远,就把人冻得要死,一点也不幸福。
等到了老宅门口,见大门是敞开的,我估计老邪是等着急了。进去之后,果然发现,他们三个正坐在堂屋的天井下,烤着炭火,着急地朝大门张望,看见我们进来,全都站起了身,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