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声刚响,大家不约而同地走出房间,各自准备着自己的行李。厨房里炊烟袅袅,引男带着家人,准备着早餐。七点半一过,早餐摆上桌面,肉蒸面、咸鸭蛋、红薯和咸菜,外加一大盆稀饭。大家围着桌子,没有过多客气,各自盛饭。正吃着,外面传来摩托车声响,原来是朋友回来了。
早饭过后,八点整,大家准时出发。王丐开车带着龚教授一行,朋友和老邪上了我的车。汽车发动瞬间,我看见茶花神情恍惚地站在树下,有些于心不忍,便用肘捅了捅老邪,示意他叫上茶花。老邪迟疑了一下,我见状朝茶花挥了挥手,茶花看到后,欢天喜地地跑上车。
车子缓缓向司空山进发,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店前镇休整。见龚如烟晕得厉害,朋友便把我们带到镇上唯一一家餐馆,讨了一杯水喝。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龚如烟仍然无法行动,只好改变行程,就近去看看山下一个未曾开发的峡谷。
这个峡谷位于店前镇的南面,现在已经开发成旅游景点,名曰司空禅峡。那年去的时候,要穿过居民家,路又破又烂,车子开到一个老屋稻场,再也无法通行,只好下车步行。好在峡谷风光优美,谷深水长,遮天蔽日,一扫心头的阴霾。
穿过一个山口,就到了一线天。没有路,只有用粗大的树桩横插进山体的凌空栈道,旁边用钯钉扎了一排栏杆,每隔几米,就有一根横梁把栏杆与山上的大树相连,栈道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峡谷深处,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家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止步不前。朋友说,这里面住了一位小学老师,朴老每次拜谒二祖禅寺,都会前来拜会老先生。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所以,老先生手上有不少朴老的字。闫总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说:就是捡金子,也不去,命要紧。王丐也在一旁附和,说这太可怕了。而我有天生的恐高症,更是不敢。朋友见大家不愿意,自己主动跑到栈道上,在上面又蹦又跳,嘴里还不停地说道:你看看,结实的狠,一点事都没有!大家面面相觑,不好再作声,齐齐盯着龚教授,等他拿主意。
龚教授坐在石阶上,悠悠地抽着烟,淡淡地说了一句:朴老走得,我们也走得!大家大失所望,又转头盯着龚如烟,心想:她一个弱女子,指定不敢!没想到的是,她“啪”地一下站起来,笑着说:我就喜欢刺激!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龚教授的女儿不一般。
大家一看,那就走吧!但我的司机死活不去,我也就没强求。老邪硬着头皮,也不示弱,只是身体很诚实,在不停地抖动。茶花打小在山里长大,自然不在话下。她一看老邪抖个不停,就主动搀扶着他。就这样,朋友打头阵,龚教授紧跟其后,后面依次是龚如烟、王丐、闫总,茶花扶着老邪,速度很慢,正好给我提供了恐惧的时间。
就这样,大家小心翼翼地扶着山体一侧,踌躇前行。朋友走在最前面,一会儿说山花好漂亮,一会儿又说瀑布很美。我们只顾脚下的路,哪敢环顾四周。适应了一段时间,正当我们放松警惕,长吁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来是朋友不小心踩了一根朽木,一只脚掉了下去,身子悬在半空中。幸亏只断了一根,身子被卡住了,否则后果不敢设想。几个人合力把朋友拉起来,我远远地看着,腿抖得更加厉害。
好不容易,我们穿过栈道,进入到山路上,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是峡谷的最高处。朋友指着虚无缥缈的云端说:那里就是老先生的家!我顺着朋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屋檐若隐若现。大家顿时来了精神,加上踩在硬硬的山石上,安全感爆棚。于是,寂寞的山谷中,顿时响起了欢呼声。大家有说有笑,不觉就忘记了恐惧。
又爬了半小时,转了几道弯,穿过一个悬崖,朋友指着对面一棵硕大的香樟树说:转个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