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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饭店，把客人送入房间，我正准备回家休息，忽然收到王丐的信息，询问城里有哪些娱乐场所。这一问可把我难住了，那年月，小城仅有一家旱冰场，一家歌厅，一家洗脚房，一家台球室。不仅小，而且条件极其简陋，常有社会闲散人员出入。很显然，没有一家条件符合接待。思来想去，倒是所住的饭店一楼院子里，新开了一家桑拿房，我经常看见一些风尘女子出入，疑心内有猫腻。想到这，我就回复王丐：楼下有一家，下来吧！
回完信息，不大一会儿，我就看见王丐和闫总一道，摇摇晃晃地沿着楼梯走了下来。闫总一见到我，就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饭店条件太差，龚教授父女不太高兴。我一愁莫展，只好再三解释，小地方穷，就这条件，没有办法。闫总黑着脸，说也只能这样了，先凑合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出发。
仨人说着话，就到了桑拿房。我头一回进，慌里慌张的，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王丐倒是熟络，先是找到前台，咨询服务项目，前台美女报了几个价格，王丐没吭声，扭头看向我。我心里明白，这是等着我发话呢。于是，我心一横，装作很大度的样子，选择最贵的项目。美女一听，一人给了一副手环，大声唱道：楼上雅间三位！
话音刚落，就跑过来一位漂亮的女领班，把我们引到楼上一间休息室。我们刚坐下，就听见女领班手拿对讲机，对着里面喊：上钟了！不大会儿，门外呼啦啦站着一排穿制服的美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长相参差不齐。女领班一个一个往门里引，让我们挑选。一连看了十几个，闫总都没发话，女领班心领神会，接着又换了一批，直到换到最后一批，闫总才相中一个。
等美女领着闫总走后，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王丐。我让王丐先选，他先是假意推脱一番，接着，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那就18号吧！这一番骚操作，把我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就在闫总挑选的同时，他早就暗暗记下了心仪美女的号牌。
最后，屋子里就剩下我，女领班就问：可有看中的？我说自己没那么多讲究，随便安排一个就行。说完，一个美女就立在门口，我扫了一眼，一脸的脂粉气，心里暗想：就是应酬，先凑合吧！随后，我跟在美女后面，进入了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卫生间的门是开的，挺大，正对着门，放着一只大木桶。我迟疑了一下，心里想：不是来按摩的吗？怎么会有床？美女见我傻站着，就不耐烦起来：快点脱衣服洗澡，今天钟点多！我一听，就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桑拿按摩，整个一卖淫嫖娼。我假装很吃惊的样子，然后找了个借口说：我心脏不好，蒸不了桑拿！说着就要往外走，美女很生气，连声音都变了：你开什么玩笑，耽误我时间！说着，端着盆大踏步冲出了房间。
等美女走后，我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间，楼上楼下的走廊里，站满着男服务生，恶狠狠地盯着我。他们手里拿着对讲机，声音很低沉，不知道讲什么。等我经过前台时，之前接待我的美女，给我倒了杯水，问我什么情况？我解释说心脏不好，就在外面等客人。前台美女态度倒是很好，没为难我，还很客气地把我引到隔壁的休息大厅。里面有空调，很凉爽，我找了一个远离过道的椅子躺下，看着电视，吃着果盘，喝着茶水，不久之后，我居然睡觉了。
到了下半夜，迷迷糊糊中，我被一阵讲话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他们过来了。王丐说：还是这里舒服，不回宾馆了。我说这里挺好，你们先休息，等下我回家换身衣服，吃完早点就出发。闫总说：你忙你的，等会儿见！
从休息室出来，经过前台，我还回手环，美女递给我一张白条，上面写着服务价格，我看后吓了一跳，很生气地问：怎么这么贵？美女解释说，他们加了项目。至于什么项目，我没好意思问，只是觉得心里好疼，一个月工资又没了。
从饭店出来，凌晨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凉风习习。而我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一晚上花了那么多钱，又喝了那么多酒，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像个孙子，我突然后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