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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椅子上吃完泡面，将盛着半桶汤水的泡面纸桶，扔进了开水间旁的垃圾桶里，一股强烈的佐料味道，扑鼻而来。开水间里没开水，游客进去的时候满心欢喜，出来的时候直骂娘，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情绪。我也开始有些着急，好在开始检票了，闸口一放开，我就领着茶花一前一后地排队验票进站。
进站之后，刚想上车，随车售票员拦住我们，说茶花的包太大，不能带上车，要放在行李仓里。我一想到以前坐车，所有东西挤在一起，下车后，有些都挤烂了，就不想放了。于是，我耐心地再三跟人解释，说这是来考试的，里面全是画材，乡下孩子不容易。售票员是位三十出头的少妇，咋咋呼呼半天，硬是不行。我一看这架势，不就是要钱嘛，于是掏出五元钱，塞到她手里，她立即就不说话了，直接来一句：上吧！把人气的要死，但出门在外又不好发脾气。
好不容易上了车，找到座位，把包放在行李架上，人才安静下来。这个时候，旅客也上得差不多了。售票员一边检查行李，一边验票，嘴里一直骂骂咧咧地：这个包太大，要拿到下面去。这么大个儿，还说是孩子，要补票。车厢里充斥着刺耳的吵架声，以及自言自语地骂咧声。出门在外，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只顾自己闭着眼抱着包，假装睡着。不久之后，还真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车子停在公路边的一幢民房前，路边竖着一个大牌子：停车吃饭。我朝窗外望了一眼，空地上停了好几部长途大巴。售票员开始站起身，大声喝斥：都下去吃饭了，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车上开始有人小声问话：我肚子不饿，能不能不下车。这个时候，司机也站了起来，声音粗鲁地大喊：都必须下车，等下要锁车门，东西丢了谁负责。听这么一说，刚才讲话的那几个农民工模样的人，立即没了脾气。因为我经常坐车，有经验，知道这是司机与售票员之间赚钱的机会，都得下车吃饭。下来之后，果然发现饭店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收钱，一人发票，口中不停地嚷嚷着：里面请，有八块，有十五，里面有热水，有厕所，不交钱的不准进！众人傻了眼，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大山里，除了这家饭店，连一个人家都没有。我乖乖交了十六块钱，领了两张券，进去之后，发现是个院子，里面排着长队。好不容易挨到我们，领到一份盒饭，外加两份素菜。因为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出门在外，能填饱肚子就行。我胡乱扒拉几口，吩咐茶花别动，然后拿着两个人的水杯，出去倒水。在院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开水瓶。只好进屋寻找，最后在一个包厢外面的茶水柜上，找到一只水瓶。正要倒的时候，发现窗户拉着窗帘，里面亮着灯，正传出一阵呻吟声。我一时好奇，寻找了一番，发现窗帘一边有一条缝，从缝隙里朝里看，一张圆桌上放了四五个菜，我发现司机正搂着女售票员的后腰，裤子褪在膝盖处，趴在桌子，使劲地晃动。我吓得赶紧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倒好开水，慌乱地夺门而出。
回到饭桌上，茶花也吃完了，见我进来，起身要走。我说不急，还有一下，我们转转再上车。出了饭店门口，见刚才不愿意下车的那两个农民工，正在同门口两个小伙争吵：就算我们不吃饭，你也不能不让我上厕所！小伙子一脸蛮横，死活就是不行。周围的人各自聊着天，看着笑话，像没事人一样。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掏了八块钱给那看门小伙，对那女的说：你进去吃个饭吧！女的看了我一眼，连说谢谢。然后拿着票，就跑了进去。我正想离开，忽然那男的叫住我，双手作揖，口中念念有词：行行好，可怜可怜我，我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听完一阵反感，总觉得这声音咋那么熟悉呢！虽然怀疑，但还是不自觉地掏出了八块钱给他。那人又是千恩万谢，接过钱，塞到小伙手里，抢过券，也跟着跑了进去。我正恍惚间，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大爷说：小伙子，你又上当了，他们是职业乞讨！我听完好生难过，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感慨：都五六十的人了，还做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