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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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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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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走失者》连载

第八章 得心所愿

庄醒心抬起妈妈的手,轻柔地抚摸、亲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让妈妈感受到儿子的深深浓浓爱意。妈妈的手指微微蜷曲,似乎想握住儿子的手,却又力不从心。

“妈,这是叶萍儿。”庄醒心把叶萍儿拉过来,对妈妈说,“她是我很喜欢,您也一定喜欢的好女孩儿。”

儿子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个女孩子的说话声,嗓音甜的像蜜。“阿姨,我是萍儿,和醒心哥一起守在您的身边。我可以叫您一声妈妈吗?您可以把我当女儿。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醒心哥,也爱您。我和醒心哥一定会竭尽全力,让您早日恢复健康,跟我们一起高高兴兴地生活。您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好吗?妈妈。”

苏芸虽然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母亲的本能告诉她,既然这个女孩儿和儿子一起来看她,跟儿子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她竭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女孩儿,可是,眼前朦朦胧胧得总像有层雾。

苏芸嚅动着嘴唇,无声地对女孩儿说:“你的选择没错。醒心是个聪明、善良、正直、有爱心的好孩子,是个早早就饱尝人世艰辛,懂得生活,懂得珍惜,懂得自尊的好孩子。作为过来人,阿姨想告诉你一句心里话:一个女人,只有选择一个专情懂爱的人,才能一辈子不后悔。”

傍晚外出吃饭,庄醒心告诉叶萍儿,他想找老板说明情况,请假停演三个月,专心照顾妈妈。如果老板不同意,他准备解除合同辞演。

叶萍儿却不同意,认为最好还是请专业护工来护理妈妈。她分析说:“妈妈醒来以后,马上面临康复治疗。我们都不懂,更没有经验,体力也不够,而专业护理人员则比我们强得多。我们应该像大夫说得那样,把精力放在和妈妈的听觉、视觉、触觉、感觉包括嗅觉的互动上,用亲情,用爱,从精神上来支持、帮助妈妈树立生活的信心,配合治疗,加速康复。”

叶萍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把妈妈交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护理,庄醒心总感到不放心。

“醒心哥,我只是建议。阿姨毕竟是你妈妈,怎么做合适,还是由你决定。”看庄醒心不吭声,叶萍儿又补充道,“醒心哥,如果你心理上确实难以接受,没关系,我会全力帮助你,跟你一起承担服侍妈妈的责任。”

“萍儿,我明白你是好意。我不是接受不了,主要还是不放心。妈妈是个自强自立的人,怕妈妈不愿意让别人伺候。”

叶萍儿点点头,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用商量的眼神看着庄醒心,说:“不然……这样吧,醒心哥,我们暂时不作长期决定,护理人员再试用几天。如果做得不够好,或者妈妈或者你不满意,我们可以更换,或者干脆不用。”

“好吧,萍儿,那就听你的,再用几天看看。”

“醒心哥,今晚你还是去演出,先不要跟老板提请假的事。服侍妈妈的护工我再跟她们说说,让她们尽量做好,做周到。晚上我守在医院,等你回来,好吗?”

庄醒心心头一热,伸手把萍儿揽到怀中,温情脉脉地说:“谢谢你,萍儿,我的好萍儿。”

叶萍儿仰起头,孩子似的得意一笑,努起双唇闪电般在庄醒心脸上亲了一下,害羞地把脸埋进庄醒心怀里。

为了能随时看望妈妈,叶萍儿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虽然时不时回家看望爸爸,但晚上都住在庄醒心这里。

自从妈妈苏醒后,庄醒心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早上刚醒来就黏叶萍儿,有时疯劲一上来,拦都拦不住。叶萍儿像掉进过山车上的蜜糖罐里一样,心醉头晕、甜暖酥软得招架不住。可是一起床,他又像换了一个人,哼着歌,不停地忙里忙外,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然后进到卧室,潇洒的摊开双手,鞠着躬说:“萍儿公主,请起床。”

有时,叶萍儿故意赖床不起。几遍催促无效后,他立马会祭出必杀技——挠痒痒。除非早早告饶,否则,一双大手直插腋下,每次挠得叶萍儿翻江倒海,笑泪横飞,暴喘不已。最终,不得不上气不接下气地举手投降,乖乖起床。

一晃十多天过去,庄醒心没有再提护工的事。叶萍儿心里总在嘀咕,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早餐过后,叶萍儿拐弯抹角地提起护理的事儿,庄醒心倒也爽快,立刻答道:“萍儿,谢谢你,你没有请错。护工的素质确实高,细致勤快有爱心,照顾妈妈真是到了精心尽力的程度,比我这个当儿子的有过之无不及,真的很感动,妈妈就让她们继续护理好了。”

一番话,让背着庄醒心翻倍花钱请人,又怕吃力不讨好而忐忑不安的叶萍儿终于松了口气。

“醒心哥,只要你觉得满意就好。找人护理是我坚持的,人也是我找来的,我真怕没经验,把好事办坏。”

“原先对她们不了解,只是有些不放心,没想到她们会护理得这么好。”

“醒心哥,还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看到叶萍儿话到嘴边又不愿说的样子,庄醒心不由心中一紧,担心地问:“是不是我住你家的事儿,被你老爸知道啦?”

“不是。老爸想回山东老家休养一段时间,要我陪他去,有可能在那边呆个把月。”

“嗨,这有什么,你陪爸爸去很正常,也应该啊。你妈一起去吗?”

“她不去,说是住不习惯。”

庄醒心没再吭声。对萍儿妈妈,他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怪感觉。萍儿父亲住院时,一次也没见她来过医院。萍儿说她的身体不太好,不方便来医院,可自己去萍儿家几次,也从来没见过她。还有,无论在医院还是家里,萍儿父亲和萍儿从来都没提到过她,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庄醒心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好问。

其实,庄醒心的奇怪正常,萍儿的解释也正常。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而且,每本经的背后,多多少少都会存在每个家庭独有的轻易不想让外人知晓的秘密。

有情人离别的场面,总是充满“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伤感。尽管机场播音员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登机,可是,叶萍儿挽着庄醒心的胳膊就是舍不得放,好像一放开,不是自己而是庄醒心会飞走一样。庄醒心抚了抚叶萍儿的脸,轻声说:“萍儿,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不能再耽搁,要误机了。”

叶萍儿终于松开手,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走了两步,回头挥挥手,哽咽着说:“醒心哥,我最多个把月就回来。”

话音未落,又跑回来和庄醒心拥抱了一下,才推着爸爸匆匆走进机场。

庄醒心刚坐上车,就收到叶萍儿发来的短信,“醒心哥,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护理妈妈的人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够,尽管说,她们会注意改进。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身体,身体好才能更好看护妈妈。在一起的一个月里,我有时耍小孩子脾气,耍完我也很后悔。谢谢你的包容,让我感受到男子汉海一样宽阔的胸怀。敬你爱你的萍儿。”

庄醒心想回复,要说的话太多太多,真下笔,却又乱得理不出头绪。他写了删,删了写,都感到不满意,折腾半天,短信书写屏里还是一片空白。他知道飞机一起飞,萍儿收不到回信一定会着急,只得从千言万语中钻出来,匆匆写了一句话发出去,“萍儿:祝你和爸爸一路平安,盼你早日回来,永远爱你的醒心”。

从机场出来,庄醒心斜靠在车后座上,偶尔瞟一眼窗外,往日喜爱的绿意盎然的郊野风光,怎么都提不起兴趣。萍儿不在身边的离愁,把他抛向孤独、荒凉、寂寞的戈壁——他的灵魂、情感都已伴随萍儿在万米高空飞走。此刻,他只想闭眼睡一觉,期冀在梦中和萍儿相会,片刻也好。

叶萍儿和爸爸一回到爷爷的老宅,得到消息的亲朋乡邻纷纷前来探望。叶萍儿还是十年前刚上初中那会儿回来过一次,并且只呆了短短的几天。因此,前来打招呼的人,认识的没几个。还是爸爸行,如鱼归海,进来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二大爷三姑父七大姨,没有他不认识的,身边一天到晚围满了人。尽管说话不太利索,他还是操着乡音,兴致勃勃地跟大家拉家常,说笑话,聊到兴奋点,跟大家一起开怀大笑。

无论是在家还是公司,叶萍儿印象中,爸爸孩子似的一阵接一阵大笑,直到把眼泪都笑出来的情形,从没见过。

电话里,叶萍儿动情地对庄醒心说,以前,对故乡几乎没什么概念,即使偶尔听别人念叨,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次回来才明白什么是故乡,才感知故乡在一个人生命中的重要性。

故乡是一个大摇篮,用她独特的环境、历史和遗传基因,孕育了一代又一代像爸爸这样的人,在他身心打下了深深地烙印。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故乡永远装在我心里,无论走到海角天涯,从来不曾分离。

无论离开多久,离去多远,他都不会忘记故乡。因为他的根在这里,他的血脉与这里相通,他仍然是这个山东一隅的小村庄的人,永远是左右乡邻中的一员。

无论什么时间回来,家乡人都会用浓浓的情、深深的爱欢迎他,陪伴他,祝福他。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也许,这就是爸爸最近几年越来越喜欢回老家的缘故。

这次回山东,叶萍儿还有一个惊奇的发现,故乡竟然还是一味能够通气化瘀、治病疗伤的灵丹妙药。因为,到这里不过二十天,爸爸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一是饭吃得特别香。在家有时一小碗都吃不完,现在一大碗还不够,没想到农村的粗茶淡饭,竟然让老爸的饭量翻了一倍。叶萍儿不无调侃地说,老爸的胳膊肘真小气,到老家了还往里拐。家里的饭花钱舍不得吃,老家的饭不要钱使劲吃,差不多每顿都这样,明明吃饱了,临了还要再来两口。

二是觉睡得特别香。晚上早早就听到隔壁房屋呼噜打得山响,开始两天还以为是爷爷打呼噜,后来偷偷问了姑姑才知道,爷爷被老爸的呼噜吵得受不了,已经跟老爸“分家”了。问老爸,老爸还装糊涂,说是爷爷怕打呼噜吵到他才换的房。

三是说话明显变多。平时在家,除了饭桌上闲聊几句外,老爸的话很少。没想到在这里像换了一张嘴,一天到晚,几乎话没停过。家里人外来客,走马灯似的轮番跟他说话,他也喜欢说,来者不拒,一概欢迎。嘴不利索有时还抢话。

相思—夜情更多,地角天涯未是长。眼看在山东呆了一个月,由于日日魂牵梦绕庄醒心,叶萍儿想回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可是,爸爸却依旧像刚来一样,沉醉在故乡的空气中,品味、享受故乡美好的生活,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叶萍儿壮起胆几次想问,却张不开口。

电话里,叶萍儿说着说着,竟啜泣起来。庄醒心赶紧劝慰她,“萍儿,我也巴不得你现在就回来。可是,你是陪老爸回老家养病的,不是探亲更不是旅游,因此,千万不要主动说走,那样弄不好会惹得老爸不高兴。老爸肯定还没住够,并且需要你陪伴身边。什么时候走,相信老爸心中会有数。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不用惦记,好吗?”

午饭时,爸爸对叶萍儿说:“下午准备一下,明天早上你开车,我们和爷爷、姑姑一起到曲阜去,拜见万世师表的孔老夫子。”

“醒心哥,我们刚从曲阜回来。游客真多,人挤人,走得好累。这次……”

每日例行通话刚开头,就被叶萍儿一句“老爸叫我有事”撂下。十多分钟后,电话再次接通,立刻传来叶萍儿激动的声音,“醒心哥,我明天回去。已经在网上订了机票,没问题的话,明天下午3点从济南起飞,5点到南港机场。”

“真的?太好啦!”庄醒心回话声陡然拔高七八度,叶萍儿没防备,耳膜震得“嗡嗡”直响,咧着嘴赶紧把免提打开。“……和你老爸一起回来吗?”

“不是,就我一个人。”

“你老爸放心你一个人走?”

“那有什么不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老爸让我回去,其实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办。我们公司的一处楼盘即将完工,我要代表爸爸做开盘前的筹备工作,安排妥当了,下个月底老爸回去主持开盘典礼。”

“好。”

“醒心哥,回去给你带点什么特产?驴肉、扒鸡、煎饼还是苹果、梨?”

“不用。嗯,如果有时间的话,就买点高粱饴。”

“高粱饴?”

“对,糖纸是淡黄色带红高粱穗的那种。”

“为什么一定要那种?”

“记忆中好吃。”

“记忆中好吃?什么意思?”

“唉,说起来,话就长喽。”庄醒心拉着悠悠的尾音,跨过三个顿号的时长说,“上小学时,一次妈妈带回一包“高粱饴”糖,说是朋友送给她的。剥开一块放嘴里,感觉又甜又糯,十分好吃。我在饭桌上摊开黄色的糖纸,好奇地查看起来,才知道高粱饴糖是山东的特产。

“去年,朋友从山东旅游回来,送我一袋高粱饴。米黄色的糖纸,火红的高粱穗,一下激活了早已遗忘的童年那次吃高粱饴的记忆。只是,感觉现在的高粱饴远没有记忆中那么香、那么甜、那么糯。”

“是的,不知为什么,小时候吃过的东西,长大了再怎么吃也吃不出小时候那种津津有味的感觉。可能是好东西吃得太多,把嘴巴吃刁了,胃口吃乏了,味蕾也吃钝了。既然你喜欢那种,我晚上刚好闲着没事,就到县城去看看。”

“萍儿,不一定非得要买,我只是说说罢了。”

“没关系,刚好我也要买点其它东西,就顺带看看。——妈妈这两天情况怎么样?要给她带点什么东西吗?”

“谢谢你,不用。她现在只能吃流食,需要什么等好起来再说吧。”庄醒心压低了声音,耳语似的说,“萍儿,其实什么东西都不用带,只要你回来就好,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恨不得你现在就能在我眼前。你不在家这些天,难受死了,睁开眼是你,闭上眼是你,做梦也是你。整天像丢了魂一样,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上火上的嘴角都烂了。前两天老板追问我,上这么大火,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好长时间没见到叶萍儿了。我说没事,这段时间她陪爸爸回老家了。他听了哈哈大笑说……说……算了,还是不说好,难听。”

“醒心哥,我也想早点回去。虽说这里爸爸家的亲戚多,光是堂哥、表姐,比我大比我小的就有三十多个,白天很热闹,人不断。可是一到晚上,就我一个人在屋里,农村的房子,又大又高,我一张小床摆在里面,感到空荡荡的好冷清,好孤单。灯一关,黑黢黢地害怕,睡不着,可开着灯睡又不习惯,老醒。后半夜,经常不是被狗叫吵醒,就是被风刮门的咣当声惊醒,怕得要命,一遍又一遍地过去看门拴好了没有。”

“我也是。白天有事忙来忙去还好,到了晚上,一上床就会想起你,一想到你就——”庄醒心故意拖着不讲,叶萍儿明白他的用意,故意问,“就什么啊?”

“就……就难受死了。”

“哦,是心里吗?有多难受,怎么难受?”说完,叶萍儿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不光是心里,还有……”

“哎!醒心哥,老爸来啦,等会儿再跟你联络。”庄醒心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敲门声和咳嗽声。

叶萍儿匆匆挂断电话,一边答应一边前去把门打开,把爸爸扶进屋。

“老爸,穿谁的衣服?这么漂亮。”叶萍儿帮爸爸把衣襟向下拉了拉,又伸手摸摸,感觉夹层里的东西很细,很软,很滑。

“是你姑姑给我买的,说是最新款的白鹅绒羽绒服,暖和,轻。欸,萍儿,刚才是不是跟小庄通电话?”

尽管爸爸的口齿还不太利索,慢,有些字吐音还不清,但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起码能听懂意思。

“是的,老爸,坐。”叶萍儿把椅子在爸爸身后放好。

“噢,我正要跟你说他的事儿。你和小庄认识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月。”

“噢。时间说短也不算太短。你感觉他人怎么样?跟爸爸说说。”

“头脑灵,有主见,人品不错,对我也很好,就是有点孩子气,静不下来。对事情的看法也很正。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去买“蟹黄卷”的路上,说到一些食品公司为了多赚钱,做黑心生意,涂改日期,以次充好,回收再用。他说其实做事也是做人,成也信誉,败也信誉。信誉出问题,百年老店照样垮。”

“不错,人生、做事,最重要的就那八个字。爸爸一直在琢磨,小庄人品不错,很正,也稳,打算送他去进修。”

“进修?进什么修,到哪儿进修?”叶萍儿吃惊地看着爸爸。

“进修房地产经营管理,在市里或者到外地都可以,以后到公司来上班。”

叶萍儿这才明白爸爸的用意,是给她也是给庄醒心做长远打算。可是,她有些犹豫,担心庄醒心不愿意,因为他是那么爱唱歌。

“回去后你问问,听听他的想法,不要强迫。”

“好的,老爸。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听女儿又这么一说,叶爸爸一愣,觉得有些奇怪,问:“担心什么?”

“我怕他不一定愿意去,去了又怕他不愿学。老爸,真让他去……能不能就在市里上啊?”

女儿的话一出口,爸爸就明白她的小心思——不想让庄醒心离她太远、时间太长。点点头说:“在市里念也行,建筑学院有这个专业,学校领导我都熟。不过,最好还是先听听他的意见。嗯,另外,还有件事,回去后了解一下小庄妈妈住院的情况,钱够不够。估计花费不低,如果需要的话,从爸爸的账上拿些钱。嗯,先拿十万吧,让小庄支付他妈妈的住院费。”

“好的,老爸。”

其实,自从和庄醒心的关系进入不寻常阶段后,叶萍儿就萌生让庄醒心来公司上班的打算。从长远考虑,她不想让庄醒心在那种吃青春饭的环境里做下去。当然,更重要的也是让她私下经常忐忑的一点,就是生怕别人把自己的所爱抢走。可是,她又一直犹豫不定,怕庄醒心不愿意。应该说,这次爸爸提出来的意图,正合叶萍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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