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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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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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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走失者》连载

第四十章 得意之作


“宋姨,您先带我妈上楼吧,顺便把她带来的东西也拿上去。今天买的东西多,我和醒心来拿。”

车门打开,柳玉绾一眼就看到蛋糕盒。“萍儿,今天是不是有人过生日?”

“是的,醒心妈妈。”

“是啊,庄芸过生日?她比我大一岁,算来今天过的应该是48岁生日。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可是来对了。”立刻扭头对保姆说,“阿兰,你先上楼吧,我帮萍儿他们拿东西。”

“不用您费力了,没多少东西。”叶萍儿连连摆手,可是,柳玉绾依旧站在那里。

其实,叶萍儿并不是说客气话,而是真不想让柳玉绾伸手,生怕惹出事来。平时,庄醒心一提到柳玉绾就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愿意搭理她,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刚才要不是自己在,他肯定会找个什么借口,不放柳玉绾进来。如果醒心因为柳玉绾沾了他给妈妈买的东西而不高兴,当面发脾气就麻烦了,自己岂不坐蜡。准备好多天了,她不想因这点小事导火,坏了醒心和他妈妈的心情,搅了原本喜气洋洋的好气氛。

谁知柳玉绾像裤脚上的口香糖,不知死活地硬往上靠,薅都薅不掉,弄得叶萍儿左右为难。只得趁庄醒心拿东西的时机,把柳玉绾拽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想拖住她,让庄醒心把东西拿上楼。

庄醒心从车里拿下几袋东西,掂了掂,嘴角露出一些笑意,手一伸,竟把东西朝柳玉绾递了过去,然后,很客气地说:“柳姨,这几袋您先拿上去吧,剩下的我和萍儿拿就行了。”

柳玉绾看看庄醒心又看看东西,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是有些沉,心里知道庄醒心故意为难她,可她一咬牙,二话没说,拎着东西“咔、咔”往楼洞里走。庄醒心对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叶萍儿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拎起蛋糕盒追上去,从柳玉绾手上夺下两样东西一起上楼。

“妈,柳妈来啦。”

苏芸从保姆口中已经知道柳玉绾来了,听叶萍儿一喊,立刻迎了出来。“玉绾,来就来呗,干嘛还要买东西啊。”

“听萍儿说,今天是你生日,真不知道,不过也算赶巧了。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同乐、同乐。”

“萍儿,今天婆婆过生日,又是本命年,这么重要的生日一定要热闹有气氛啊,为什么不出去,到饭店多好?”

“是我不想去。不就是一个生日吗,老老小小的,去哪儿也赶不上在家,方便又安全。想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想吃多长时间就吃多长时间。不过,今天一过,离半百就只有两步之遥了,唉,眼一眨,成土埋半截的老人了。”说完,苏芸不胜感慨地摇了摇头。

“芸姐,你不就大我一岁吗?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只要心情好,会保养,五十照样也是一枝花啊。”

“那是你,再过十年还是一枝花,我是不行了,早就成没剩几片叶的老树杈了。”

“别那么垂头丧气好不好,人没老,心先老。这点你可要向我学习,心永远比人年轻。欸,对了,萍儿,今天准备给寿星做点什么好吃的?”

“我不太会做,宋姨也怕做不好,就在饭店里订了一桌,这是菜谱。”

叶萍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柳玉绾接过来展开一看,是一份印刷十分精美的生日菜品谱,正反面密密麻麻列出的一百多种菜品中,连面点一起只圈起了十几样。

“就这么点,够吗?”

“都是我妈点的,她不让多点,说点多了吃不完浪费。”

“哦,也是。这样吧,芸姐,我来给您做几个,凑凑热闹怎么样?”

“玉绾,我们老少都闲着,让你操劳,那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我也想趁机显示一下本事。如果怕浪费,就把点的菜拿掉两个,我补做三个,别摇头了,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厨房看看缺什么,吃完饭跟萍儿出去买回来,早做准备。就三样东西,一个下午呢,时间绰绰有余。”

东西买回来,柳玉绾也没休息,就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忙开了。并且不要任何人帮忙,也不让大家看,说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直到下午六点,柳玉绾才推着餐车出来。

“上菜喽!”随着柳玉绾一声喊,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她手中的盘子上,虽说有点眼熟,可是,谁也说不出这道菜的名目。

面对大家询问的眼神,柳玉绾笑了笑,神色略带得意地说:“下面是什么可能有人看出来了,对,其实是一道平常菜——松鼠桂鱼。我只是稍稍改动了一下,迎合今天芸姐过生日,算是‘桂鱼献寿’或‘桂鱼驮寿桃’吧。鱼背上的这些寿桃是用红心萝卜雕的,代表我们在座的老小祝福芸姐平安长寿。”

话音刚落,众人不禁送出了掌声,只有庄醒心双臂抱胸,一动不动。柳玉绾从车上端出第二道菜,金黄金黄的一盘。这次,她故意端到每个人的面前,让大家猜是什么东西做的。

“虾。”

“还有什么?”

苏芸和周玉萍猜了几样,却都没猜中。柳玉绾带着暖融融的笑靥,把盘子端到庄醒心面前,“醒心,你来猜猜,看看你的本事。”

庄醒心瞟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面无表情地说:“我可没那个本事,猜不出。”

“试试,不用多猜,就一次。”柳玉绾依然面带微笑,看着庄醒心。

“鱼。”庄醒心随口应付。

“嗯,不错。”柳玉绾满意地点点头,“什么鱼?”

“鲨鱼。”

“嗯……”柳玉绾又是一副满意地表情,点点头。

“真是鲨鱼?不会吧。”庄醒心暗自嘀咕,又扫了一眼盘子。

“那是不可能的。”柳玉绾揶揄地来了一句,转身来到叶萍儿座位前,放下盘子。“还是让萍儿告诉大家吧。”

上午,叶萍儿跟柳玉绾一起去买的菜,并且只买了一种鱼,因此心里很清楚。“石斑鱼。”

“对,石斑鱼。”柳玉绾把盘子推到桌子中央,旋转了一圈说,“这是一道粤菜,很出名的。我跟大铭去广东、香港吃过,外脆里嫩,鮮美可口,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曾经试着做过两次,是看菜谱‘照葫芦画瓢’做的,肯定不地道,而且用的是一般的石斑鱼,正宗的应该用龙趸石斑鱼,新鲜的活的更好,可惜跑遍了市场也没买到,要订购才行。这道菜在香港还获得过美食比赛大奖呢,是香港大饭店的主打菜。香港人给它取了一个豪横的名字,叫‘龙皇披金甲’。”

“有模有样,真漂亮。玉绾,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苏芸赞叹道。

“芸姐过奖了,谈不上有多好。其实,只要肯花心思学,细细琢磨,再傻的人也会做几样菜。不过,成天围着锅台转,光顾着研究吃,人就慢慢没出息喽。”

“不会呀,吃也是一门学问。现在大家越来越注重养生,注重饮食文化,能做一手好菜的大厨在社会上也是很吃香的,工资一年三五十万很容易拿到。回想以前吃了那么多年您做的菜,真还没注意怎么做的,只是每次从学校回家,感到什么菜都好吃,总以为是吃顺口的原因。”

“哎呀,光顾说话了,还有一样东西没拿出来呢。”柳玉绾从车上取下对扣在一起的两个瓷盆,似乎有些重,放到桌子上。

“当当当的当——”柳玉绾边唱边用双手抠住上面的盆沿猛然一掀,一个淡黄色的丰腴细腻超漂亮的粉顶大寿桃,赫然呈现在大家的眼前,寿桃中央,镶着一圈枣红色的晶莹鲜亮的车厘子,犹如一根红宝石项链,煞是好看。

“好了,不能再喧宾夺主,这个等下再说。”柳玉绾绯红着脸,扬了扬手说,“芸姐,您今天是主角,还是您说说吧。”

“谢谢玉绾,我就不说了。今天在家里,没外人,趁热边吃边聊吧。”苏芸先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鱼,翻来覆去仔细挑看一番,喂给了宝宝。“说老实话,要不是萍儿和醒心张罗,我真想悄悄过去算了。几天前他俩就着手准备,要不是我坚持在家过,肯定出去大张旗鼓办的。萍儿、醒心,也许是妈不对。妈心里明白你们的一片好意,领了你们的一片孝心,谢谢你们了。”苏芸噙着泪花,握着坐在身边的儿子、儿媳的手。

“玉绾,玉萍,余妈,谢谢你们参加我的生日聚会,谢谢玉绾花费心思做了这么好吃的美食。”

苏芸吃了几口,忽然停下筷子,悄声叹了口气。

“妈,怎么了?”庄醒心关切地问。

“噢,没什么,没什么,大家继续吃……”

庄醒心起身,冲叶萍儿使了个眼色,说:“妈,我跟萍儿给您买的生日礼物,现在拿给您,看看怎么样。”

说话间,叶萍儿把一大一小两个礼盒拿到苏芸跟前。庄醒心打开大礼盒,里面是一件驼色束腰插肩袖精纺羊绒短风衣,咖啡色真皮镶边,胸前是双排驼色包布扣,做工精致考究。

“这款式,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苏芸眼前一亮,伸手摸了摸衣服。

“不会啊,妈,很适合您穿,试试看。”叶萍儿帮苏芸脱下外套,把新衣服换上。在大家的赞叹声中,苏芸来到卧室,对着穿衣镜,拉展圆弧形的前摆,抬起宽松舒适的袖子,满意地看了又看。

“妈,给您抹点护手霜,左手。”

苏芸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把左手伸了过去。涂了两遍护手霜,叶萍儿打开小礼盒,从中取出一只冰种飘花翡翠手镯,慎之又慎地套到苏芸的手上。转了几下,尽管叶萍儿的动作十分缓慢轻柔,苏芸还是感到大拇指根有些疼,不过,手镯很快就套进了手腕。苏芸扬起手,在灯光的照射下,手镯如一湾碧水环绕在白净的手腕上,煞是迷人。

这个世界,能彻底迷住女人心的东西只有两样,一个是男人的情话,一个是宝石的光芒。戴着漂亮手镯的苏芸,笑逐颜开,一个劲地招呼大家吃喝。

酒足饭饱,品尝完蛋糕的一桌人,对那个大寿桃起了兴趣。叶萍儿把寿桃朝苏芸面前挪了挪,苏芸拿起一把餐刀准备把它切开,柳玉绾赶紧说:“芸姐,别急,还是我来吧。”

她冲苏芸挤眉弄眼诡谲地一笑,扭头对叶萍儿说:“萍儿,去,把灯都打开。”

苏芸满脸疑惑地看着柳玉绾,心想,“不让我动手,难道寿桃里还藏了什么东西,她非要亲自动手拿出来?”

柳玉绾把寿桃从盆中捧出,放到一个平底的大盘子里,把桃上带沟的那一面调整到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转身从餐车上拿下一把西瓜刀,转眼功夫,寿桃就被切成薄薄的十多片,侧卧在盘子里。柳玉绾把盘子移到苏芸的面前,话中带话地说:“芸姐,祝你生日快乐,你从中间打开,分给大家吧。”

看着一片一片叠在一起的寿桃,苏芸并没有太在意,把餐刀伸进寿桃中央,扭转手腕,上面的一半向另一侧翻了过去。明晃晃的灯光下,大家霎时被分成左右两半的寿桃惊呆了。就见一左一右白白嫩嫩的桃形薄片的中央,出现了一个相对的大红的心形。心形的周边,一正一反错落地写着四个稍稍有些变形的红字:“生日快乐”。苏芸用刀接连把其它几片都翻出来,结果每片都有心有字,并且几乎和第一片一模一样。叶萍儿用筷子小心夹起一片,放到眼前的盘子里翻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惊讶地跟其他人交流了一下眼神,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柳玉绾。

柳玉绾得意地挑起嘴角,走到苏芸身后,用筷子夹起中间的一片放在苏芸的盘子里,说:“寿桃我切了九片,九是最大数,寓意芸姐长寿。里面的字,说穿了,并不难,没什么了不起的奥秘,谁想学,我负责免费教会。大家放心,红色既不是色素更不是油漆,都是用能吃的食物颜色调制的。”

说着,她夹起一片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这天晚上,柳玉绾没有回家,被苏芸一句“这么晚了,别走了,姐妹在一起说说话”挽留下来。庄醒心虽说心里不乐意,可当着母亲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时间已近午夜,确实很晚。只好抱起儿子,一家三口上楼睡觉去了。

这一夜,苏芸和柳玉绾两个人根本就没沾床,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话越说越多,人也越说越精神。一会儿说到趣事,都笑出眼泪,一会儿说伤感了,又相对叹息抹泪。聊到兴头上,柳玉绾也不忌讳,连跟叶大铭夜晚如何缠绵的一些房事细节都“炫耀”出来。对柳玉绾的一些放荡说法,苏芸虽然听得有些脸红耳臊,但心中也不无艳羡和懊悔。

“跟男人在一起,单纯的千篇一律的相爱是不够的,必须得有激情,能够吸引他、挑动他、触发他,甚至羞恼他、伤害他的激情,让他欲罢不能向你而不仅仅是向他靠拢。爱是一种情感,也是一门艺术,需要灵感,需要保鲜,需要投入,需要耕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一个识时务、跟潮流、能放开的头脑。”柳玉绾收住话,对苏芸不无得意地笑了笑,又贴着她的耳朵神秘地补充一句,“其实,女人最大的本事,就在能让男人永远用下半身思考你……”

“唉,自己跟大铭在一起生活只有两年多,相比柳玉绾跟他在一起二十多年,太短了。而且,自己做梦也想不到,夫妻生活竟然有那么多闻所未闻的花样,难怪当年……”看着眼前仍在津津有味讲述风流逸事的柳玉绾,苏芸脑袋里突然“呼啦”一下,茅塞顿开,她终于明白了当年叶大铭离开自己的原因。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也许是带孩子太累或是爱心转移的缘故,庄芸对夫妻生活没有了过去那种积极投入的兴趣,即使响应也是温吞吞地缺乏激情。这时,叶大铭不知从哪儿知道了一些夫妻生活的新花样,多次软缠硬磨,说想尝试一下,都让庄芸感到无法接受甚至恶心而拒绝。弄得叶大铭不是唉声叹气,就是垂头丧气,有两次气呼呼地转身不理庄芸,而心地单纯的庄芸却没有多想,也没当回事。

“现在细细回想当年,自己太单纯、太正统、太保守、太缺乏浪漫情趣了,忽视了大铭内心深处的渴望,可能也伤了大铭的自尊,并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结果,让眼前这个放浪形骸“用下半身”享受生活的女人钻了空子。唉,说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实,倒过来也一样。可是直到二十多年后往事烟消云散的今天,自己才醒悟,只能哀叹太晚、太晚了。原来总以为是柳玉绾不好,是叶大铭变心,现在看来,这么多年怨来怨去,只能怨自己长了个榆木疙瘩脑袋,掉进深井,水没到脖子还死不开窍。”

“玉绾。”

“嗯?”

“你跟外面的人接触多一些,你说两口子是男人容易变心还是女人容易变心?”

“说容易都容易,说不容易都不容易,就看你的本事,看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男人。不过……这个世界能坐怀不乱的男人太少、太少了,大多是道貌岸然、假装正经而已。暗地里,一个比一个坏,一个比一个色,都是见了漂亮女人就咽口水,动歪脑筋,恨不得立刻按在地上的动物。所以,男人只能用,只能玩,用完玩完拉倒,不能用心想,更不能用心爱。”

“你把男人想得太坏了,我觉得大铭就不是那样的人。”

“哈哈,是不是我比你清楚。否则,我也不会流产到再也生不了孩子,所以,他一直都觉得有愧于我。”

“是啊,还有这回事?我一直纳闷,这么多年你们都没孩子,还以为是你不想要孩子呢。”

“我当然想要孩子。所以,我一直把萍儿当亲生女儿看,现在,也喜欢萍儿的孩子。”

“是啊,现在醒心他们都长成大人了,一天到晚忙自己的事,不需要也轮不到我操心了。只有宝宝还需要我,让我感到有事可做,也感到自己还能做点事,还有价值。”

“嘿,芸姐,也不能自己把自己拴在家里啊。”

“我总觉得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女人天生就是看家、照顾孩子,女人一旦没有家那怎么活?”

“女人要有女人的样?芸姐,你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恶心我啊。”柳玉绾笑着说。

“玉绾,你可别多心,我只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从来不拐弯抹角说人家,更不喜欢恶心人,恶心别人等于恶心自己。”

苏芸生怕柳玉绾误解,赶紧解释一番。柳玉绾听了“哈哈”笑道:“我是故意在逗你。芸姐,我心里清楚,你天生是个帮人数钱的老实疙瘩,像杯清水,一眼见底,跟你在一起心不累,也许这也是男人喜欢你的地方。”

“不会啊,我感到男人更喜欢你,活泼、聪明、能干。”

二人说笑间,天已大亮。随着一阵脚步声,叶萍儿出现在门口,看到两个人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有些诧异。“妈,你们起得这么早,昨晚睡的好吗?”

“不是起得早,我们俩坐这儿说了一个晚上的话,根本就没睡。”

苏芸笑着,脸上毫无倦意。柳玉绾张臂挺身,很享受地伸了个懒腰,跟着说:“起得是早,已经快二十个钟头了。”

“哦。那你们睡一会儿吧,我准备到公司去办点事。”

“萍儿,不急吧?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想跟你一起走,回家睡一会儿。”

“玉绾,在哪儿不是睡,就在这儿睡算了。”

“不啦,芸姐,我还是回去睡,自己的床睡习惯了,换床我怕睡不好。”

“那好吧,没什么事儿再来就是了,一家人,来就来,可不要再买什么东西。”

送走柳玉绾,苏芸前脚刚回屋,庄醒心后脚就跟了进来。

“妈,她走了?”

“走了。”

“昨晚跟她在一起,能睡好吗?”

“我们俩聊了一个晚上,根本没睡觉。”

“啊?跟她有什么好聊的!装模作样耍些小聪明哄你,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醒心,可别这么说,不要把别人看的太坏。人再坏也不会是一团漆黑,还是有好的地方,何况她跟你爸过了二十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能让她的地方让让她算了,现在她一个人过也怪寂寞的,不容易。”

“她会寂寞?看她那身打扮,那副模样,根本就不是寂寞人,也寂寞不住,否则也不会离婚。”说到这儿,庄醒心想起在父亲骨灰安葬仪式上,柳玉绾当着众人的面,嘲弄母亲,恶心父亲的那番话,气又不打一处来。“别看她曾经读过什么大学,说起来是个有学历的文化人,其实,她的所作所为比妈差多了。人无才、无钱不可怕,缺德少品才可怕,而有才却无德无品的人不仅可怕,而且恐怖。这种人,会处心积虑地做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坏事、恶事。”

“醒心,你说的太吓人了,妈听得汗毛孔飕飕地直灌冷风。”

“妈,不是我吓唬您。您太善良了,您没有害人之心,但不能没有防人之心。对她这种见人笑嘻嘻,藏着一肚子坏水的人,必须提高警惕,哪天她从背后冷不丁给您一刀,说不定拔出刀还让你说谢谢呢。”

“好,好,妈听你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她以后再来,我和萍儿不在家的话,您一定要注意看好宝宝,坚决不能让她一个人跟宝宝呆在一起。”

“嗯,妈记住了。”苏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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